32 生離如死別

而門外的衆多忍者圍着站在中央的大蛇丸。

為首的水門帶着火影的鬥笠,神情嚴肅的看着雙眼都緊閉着的大蛇丸,沉沉的開口：“大蛇丸前輩…卡卡西呢？”

水門現在看着大蛇丸，心情很複雜，到底是為了什麽而走到這個地步的呢？而且現在卡卡西又怎麽樣了,水門的心裏開始亂了…

黑暗的夜幕下,大蛇丸整個人好像都隐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表情，陰暗的嘶啞的說道：“卡卡西就在我身後的屋子裏,你以後…好好照顧他吧…”

水門聽了心中一痛,語氣激烈的說：“大蛇丸前輩！您還是在乎卡卡西的吧,那麽為什麽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能感覺到大蛇丸前輩對于卡卡西的關心…那麽,為什麽不為了那個孩子着想一點呢…？”

四代有些悲哀的說道：“您明明應該很清楚那個孩子對您的在乎…”

大蛇丸平靜的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說道：“人，總有最重要的東西。”

嘶啞的、平靜的、甚至溫柔的聲音從大蛇丸的嘴裏慢慢吐露…

卡卡西無力的身子帶着絕望的靠在門邊…他自己實際上很清楚他在大蛇丸心裏的地位，但是，被這樣的說出來，好事不可抑制的感覺到了悲傷…那種悲傷像是海水漲潮一樣，一波一波的湧上來…綿延不絕…

卡卡西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大蛇丸叔叔…

水門則是一瞬間紅了眼睛，憤怒的朝大蛇丸吼道：“大蛇丸！”

大蛇丸的身體依舊筆直，黑長的頭發在夜幕的微風中緩緩的揚起，帶着幾分飄逸和虛幻，帶着嘶啞的聲音像是風一樣的輕：“波風水門，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造成今天這一切的不就是你麽？”

“卡卡西最敬重的老師，三代最喜歡的後輩，木葉所有人期待着的火影！”即使是這樣的嫉妒的話，從現在的大蛇丸的口中說出來都帶着詭異的平靜。

“我的所有的東西都被你搶走了，你很驕傲是不是？”

水門聽到這裏也皺起了眉頭，微微的低下了頭…他不知道…不知道他自己會這樣的傷害到別人…這不是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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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去控制人心，也從心底裏相信自己能夠帶領木葉更加強大。

“大蛇丸前輩…”水門緩了緩語氣努力的開口。

大蛇丸平靜的開口打斷了水門的話：“不用說什麽了，我不怨恨什麽，都已經成為定局。”大蛇丸從綁在腿上的忍具包裏拿出了手裏劍…

包圍着大蛇丸的衆多忍者們都開始警覺了起來，連水門也嘆了一口氣，明白今日之事是不能和平解決了…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麽…？

大蛇丸像是沒有看大周圍的忍者的動作一樣，依舊平靜的閉着雙眼，手中的手裏劍突兀的想自己的頭上劃去！！

水門瞪大了眼睛！！！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直接的走到這個地步…他本以為最差的結果也只是将犯了錯的大蛇丸用暴力的手段抓回去…

大蛇丸現在的罪名只不過是禁術研究和人體試驗罷了，禁術研究這種東西實際上在影級忍者當中并不罕見，大家都會研究一點，根本也不是什麽嚴重的罪名。

而大蛇丸唯一嚴重一點的罪名就是人體試驗，但是大蛇丸做實驗所用的活體要不是就是木葉監禁的罪犯和間諜忍者，要不是就是不知到大蛇丸從那個忍者村秘密抓來的忍者。

雖然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但是因為并沒有觸及到木葉真正的利益，大蛇丸就算是被抓了，以他“三忍”之一的地位，還有三代的愛護，也不會有人真正的要處置他的！頂多是關幾天教育一下就可以放出來了。

但是，水門呆滞的看着大蛇丸額頭上的已經被劃了一道印痕的護額…

叛忍…麽？

卡卡西全身無力的坐在門邊透着縫隙看着外面發生的事情，那一道淺淺的劃痕将卡卡西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緩緩打破…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卡卡西的眼睛中滑落…一滴一滴的打在沾滿了血色的地上…

卡卡西沒有再看外面已經發生的戰鬥，木然的轉過頭，身體上、眼睛上的痛苦都比不過那心上的一道劃痕。

像是将一顆心一下子就劃成了兩半。

卡卡西無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将淚水咽下去，卻正好看到了玻璃容器上的倒影…

他的左眼…不…!那不是他的左眼！！

金色的，炫目的，瑰麗的…異色的雙瞳在微亮的光亮中顯得更加的漂亮和妖異…

卡卡西呆呆的撫上了那只眼睛…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是因為您麽？大蛇丸叔叔…是您的眼睛給了我庇佑麽…？

這是禮物？

這是大蛇丸叔叔，您，給我的最後的禮物麽… 怪不得，怪不得大蛇丸即使在戰鬥中也一直都閉着眼睛…

卡卡西的眼淚不斷的落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晶瑩的，不斷的，卡卡西無聲的開始大笑，笑到瘋狂…!

他不怎麽會不了解相處了七年的人。

大蛇丸那個男人，是一個最驕傲不過的人，但是，卻對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孩兒百般寵溺，這樣的愛護和隐晦的關心，都已經讓18年都是孤兒的卡卡西深陷其中。

所以，當知道了大蛇丸這個男人毫不猶豫的抛棄了他的時候，才會怨恨，才會悲哀。

但是，直到他看到那只眼睛。

誰能夠比他更明白大蛇丸呢？對于自己的身體大蛇丸從來都是再愛護不過的，因為懼怕死亡!

可是那樣懼怕着死亡的男人，卻依舊将珍貴的眼睛送給了他。

卡卡西了解自己，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他能夠選擇大蛇丸麽？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因為孤兒的生涯已經讓他有了本能——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

在相同的處境之下，他真的能夠做出和大蛇丸一樣的選擇麽？他不過是個膽小鬼…只是因為舍不得那份寵愛和溫暖…

在他那樣的強求着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大蛇丸，還是願意為了一個孩子付出那麽多。

對，他一直在強求着大蛇丸。

大蛇丸本不該是那個樣子，大蛇丸就應該是驕傲的，就應該是孤高的，就應該是自由而不受限制的！

但是，是他卡卡西一直束縛着這樣的大蛇丸。

即使在水門當上了火影之後，還是妄想着大蛇丸能夠為了他呆在木葉，抛下驕傲，抛下孤高，為了他，強求他留在木葉…

卡卡西抹幹了臉上的眼淚。

他知道是時候放開了，大蛇丸是不屬于木葉的，大蛇丸是有資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木葉的确已經不适合他了。

卡卡西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的站起來，他想要出去告訴大蛇丸，他從來不會怨恨他的，他最重要的人，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大蛇丸叔叔。

無論是殘忍冷酷還是變态扭曲，你都是大蛇丸，是我的，大蛇丸叔叔。

卡卡西努力的讓無力的身體推開那一扇命運的大門。

大蛇丸叔叔，離開木葉吧，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卡卡西會一直的在你身邊的，卡卡西會一直支持着你的。

門嘎吱嘎吱的響了，卡卡西好像看到了曙光…

而正在外面打鬥的衆人當然也注意到了緩緩的被推開的門。

大蛇丸的動作猛的僵了一下，卡卡西…不會醒的才對…

卡卡西會看到那些活體實驗麽…會厭惡他麽？會從此再也不願意見到他麽？會用和別人一樣的厭惡的眼神看着他麽？？

不!不可以這樣！

當卡卡西推開了整扇的門，大蛇丸也拼着受傷也從衆多忍者的包圍中脫逃而出。

卡卡西當然也看到了大蛇丸想要走，想要邁開大步追上去，可是身體完全不受到他的控制，無助的整個人向前傾倒…

卡卡西眼睜睜的看着大蛇丸最後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飛速的離去…

卡卡西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即使整個人已經摔倒在了臺階上，因為昏迷和缺水的嘶啞的聲音還是傳了出去：“大蛇丸叔叔…最重要的人…”

大蛇丸的身形猛的頓了一下。

只剩下的一只眼睛裏面是不可置信還有衍生的溫暖。

但是，卡卡西，你應該成為偉大的忍者，你實在是太适合木葉了，你和我是完全的不同的人。

他家的小孩兒，再見了。

卡卡西還是看着大蛇丸最後的一個眼神，那只眼睛中的是溫柔、是深情，但，還有放棄。

水門見已經攔不住大蛇丸了，又見卡卡西不知怎麽樣了，急忙跑到卡卡西的身邊，将倒在臺階上的卡卡西扶到懷裏。

然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只金色的、漂亮的眼睛…

兩只異色的眼睛中緩緩的滑出鮮血的顏色…還有那句在卡卡西嘴裏一直沒能說出來的話：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