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顧客就是上帝

純粹是為了安靜一會兒，平複內心再一次被他算計的怒火，“算是，算是，你能出去嗎？”

“什麽？什麽算是？”

他這是故意的，谷歡吼了一聲，“就算是你比案子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夠了吧，出去。”

‘你比案子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比案子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比案子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谷歡竟然沒注意到傅言用錄音筆把她的話錄下來了，掐頭去尾取中間，用調聲設置把她原本話裏的嫌惡和戾氣化去，不知情的人一聽，還真的可能會誤會他們兩個有什麽幺蛾子，“下一次記得跟律師出身的人說話小心一點。”

谷歡一臉錯愕加震驚，傅言終于心滿意足，案下錄音筆的暫停鍵，“我要是出去了，這段聲音可能就不止我們兩個人知道了。”

谷歡拍案而起，“你又在威脅我！”

傅言挑挑眉，“你完全可以不受我的威脅。”

五分鐘之後，兩個人中間隔着谷歡的辦公桌，開始一起讨論這起案子，傅言随手把資料扔到一旁，“上邊寫的東西雖然很完整，但是總的來說比較雜亂，我口述給你聽，更清晰一點。”

谷歡這才反應過來，這一沓東西的确消耗了她不少的時間和感情，最為一個律師她應該保持一貫的冷靜理智才行，這麽一想，欣然答應，“車庫裏沒有攝像頭，雖然我們也大致能猜到是誰幹的，可我們是做法律工作的，需要證據才能在法庭上說服法官，可我看到這裏，擺明了根本就是缺少證據，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小警察不是應該尋找一個偵探嗎？”

傅言聽得出她這話裏的意思，“沒辦法，這朋友跟我算是老相識了，他把事情交給我，自然就是相信我，而且，顧客就是上帝，能滿足就盡量滿足吧。”

谷歡問，“所以說業主金源跟你認識的警察相熟？”

“不。”傅言回答，“他們完全不認識。”

谷歡一頭霧水，“我有點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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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想了想，跟她解釋的同時，順便把剩下的案件內容一起講了，“金源拿着保險公司的定損單直接到警察局報警了，當天下午警察局就派人找到曹貴，原因是他對這起惡意中傷的事故有很充分的動機，因為沒有證據，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立案，警察也考慮到兩個人畢竟上下樓的關系，若是把關系鬧僵，憑借人的本性可能什麽都做得出來，就希望兩家能相互調停，帶着金源當面找到曹貴，曹貴一口咬定他們沒有證據，警察是在濫用警權，而且曹貴的老婆直接問警察是不是跟金源一夥兒的，收了金源的黑錢等等這些話。”

聯想之前曹貴老婆在樓梯口破口大罵的場景，谷歡完全想象得到那個女人的嘴臉，嘴角一抽，還真是極品，“不用說四鄰八舍都聽到了，你那位警察朋友氣得火冒三丈，幹脆直接站在了業主金源一條線，找到了傅教授。”

傅言似是欣慰地點點頭，“聰明，而且不止這些，額外加上一條诽謗罪名，希望我們能還他一個公道。”

谷歡問，“你當初……不是出國了嗎？最近這段時間剛回國不久，怎麽會認識警察朋友。”

傅言抿抿唇，“曾經進過一次派出所，就認識了。”

谷歡大驚，“你有過前科？做了什麽？”

傅言目光狡黠，“前科？”

谷歡這才反應過來，有過前科的人從一開始就會被法律抛棄，怎麽可能做得到今天教授的位置，想到這裏莫名松了一口氣。

對面的人暗笑一聲，冷然起身，“走吧。”

“去哪？”

“為上帝服務，去幫忙找證據啊。”

花園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并沒有谷歡想象的狹小，但盡管這樣，還是可以看得出車輛停放的空餘的确有點緊張，兩個人按着資料顯示的位置找到金源的停車位，自從報了案之後，這地方就基本沒有被動過，出了這樣的事，小區物業也做了亡羊補牢的工作，把車庫中所有監視暗角都放上了顯眼的攝像頭，所以現在呈現在兩個人面前的就是事故現象。

一想到事故兩個字，谷歡不由後脊一涼，好像是令人驚悚的兇殺案一樣，時刻警惕着周邊有沒有埋伏起來的兇手，躲在暗處随時準備把發現證據的人殺人滅口，加上車庫裏冷森森的，谷歡更是被吓得不輕，不自覺挨着身邊的傅言更近了。

傅言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幹脆十分熟稔地把她摟進自己身邊，“原來谷律師喜歡偷偷摸摸跟我交往，雖然有悖常理，但我也能理解這種新奇感給你的享受。”

谷歡雖然想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可無奈只能忍着，“你能不能閉嘴！”

頭頂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兩個人黏在一起一樣，圍着車子的受損位置上下打探，谷歡說，“既然是人為故意損壞的，直接把車牌上的指紋找鑒定科進行一下比對，不久能知道是誰幹得了嗎？”

“已經比對過了，上邊很幹淨，誰的指紋都沒有。”

谷歡一驚，“擦幹淨了？反偵察能力還挺強的。”地面也很幹淨，并沒有留下特別明顯的腳印痕跡，左想右想，細細觀察了很久，谷歡開始動起了歪腦筋，“要不然我們自費偷偷去找個偵探來解決吧，整合案件精密分析沉着應答已經很累人，還有出來自己找證據，我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

“福爾摩斯看多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麽精明的偵探，憑借一縷煙灰就能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偵探很多都靠不住。”

谷歡埋怨起來，“我也靠不住啊。”

傅言拍拍身上蹭到的灰塵，“但我靠得住啊。”

谷歡不由振奮，趕緊小跑過去，“找到證據了？”

“沒有。”傅言趁着谷歡垂頭喪氣之前，繼續說，“但我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