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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假期全在醫院裏過了,陸領期間邀請她參加他的生日宴,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也不堅持。
醫院裏假期人尤為的多,她休假的前兩天門診新來的一個病人,女孩兒十四歲,叫薛曉梅,先天性的瓣膜關閉不全,家庭比較特殊,家裏是西北山區的,家裏還有兩個弟弟。父母均四十多歲左右,面色衰老的厲害,看起來像五十好幾樣子。
門診上拿了她給的檢查結果不肯相信,一直跟着她,讓她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麽病。
她解釋清楚了又不肯相信。
女孩子母親叫任玉鳳,父親叫薛其強。
任玉鳳看起來要比年齡老得多,皺着眉,見她診斷結果出的幹脆,一直在重複問:“醫生,你是不是年輕所以看錯了?怎麽會呢?她就是氣喘,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是心髒病呢?怎麽可能這麽嚴重?我們縣裏醫院就說沒那麽嚴重的。”
許鹿真不知道怎麽說。
丈夫薛其強站在一邊始終不吭聲。沒人詢問孩子接下來的治療問題。
其實小孩子的狀況遠比她媽媽說的嚴重,不光是心慌、呼吸困難、孩子已經出現惡心、嘔吐、尿量減少、浮腫煩人症狀了。心衰加重了。
季澤也見過病人,嘆氣說:“要是能募捐就能幫她了。主要是他們家太窮了,根本拿不出錢來給她治病,而且家裏還有兩個兒子。”
不會把所有錢拿出來給她治病的。
重男輕女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窮人家,所有的災難都會怪罪給命不好。
許鹿見過各式各樣的病人、家屬。糟心歸糟心,依舊要去做別的手術,早晨查房時,看到小姑娘爸媽決定給她辦理出院,小姑娘瘦的不像是十幾歲的孩子,肚子鼓鼓的,見她進來睜着眼睛驚恐的看她。在她的意識裏,她就是那個拿刀劃開她肚皮才能救她的醫生。
有幾個護士把家裏整理的舊衣服給她媽媽帶來了,她媽媽在一邊感恩戴德的收了,翻來覆去的講他們家跌宕起伏的經歷,西北山裏的奇聞讓病房裏的護士們聽得瞠目結舌。
許鹿看的更糟心。
正值許庭越過生日,許鹿下班給他買了蛋糕去醫院接他,到了醫院才知道他晚上有手術,上手術去了。她頹廢的坐在他辦公室,歇了會兒才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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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累的沒力氣吃飯,杜悫的微信來的正是時候。
到了他的午飯午飯時間,午餐很豐盛,這兩個月他一直不遠不近的這麽和她聊着,每天的風景都不一樣,許鹿疲懶的回複:累的沒力氣吃飯,在家幹餓着,看到吃的兩眼冒光。
杜悫難得的電話來的很快,國際長途,虧他舍得。
許鹿已經在煮方便面了,問:“你們的生意順利嗎?”
杜悫的聲音裏都帶着大西洋海岸的燥熱,清冽又幹燥。
“還行,你呢?工作還是很忙?”
許鹿笑了下說:“就那樣吧。”
她對着杜悫總有點語塞,不知該說什麽才顯得自然而然。
杜悫身邊噪聲很大,她問:“你在碼頭?”
杜悫笑起來,“我們今天啓程回家,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了。”
許鹿頓了下才笑說:“一路注意安全。”
說完自己又笑起來,海上怎麽注意安全,傻氣。
杜悫笑的爽朗,笑問:“還餓嗎?我替你點了外賣,有上次的藥膳湯。”
許鹿用筷子攪着泡面,心想:那我這是該吃還是不該吃這個?
潛移默化的有些東西都變的不一樣了。
許鹿失笑:“我剛煮好泡面。”
杜悫也在笑,聽見許鹿和他絮絮叨叨的講,心裏有點窩心。
她真就像只小鹿一樣,他小心翼翼的接觸,不動聲色的接近,她脾氣雖然急,但是心善良。看着溫吞,其實性子最是烈。
許鹿等到十二點過了給許庭越打電話,許庭越接了問:“小鹿?”
許鹿和他認真說:“爸,生日快樂。”
許庭越那邊靜悄悄的。
許鹿叫他:“爸,你還沒下班?”
許庭越問她:“這麽晚怎麽還不睡?”
許鹿心想,等着給你過生日,結果你沒回來。
許庭越還要忙,他說了幾句就挂了。
許鹿睡不着翻看新聞,在個人社交賬號上發布心情,說起放棄治療的那個小孩子。
沒幾天梅陽生那邊聯系她說夏瑾準備和慈善機構聯合為心髒病兒童設立了一個項目,贊助新天性心髒病兒童手術,問她關于具體事宜,和她的意見。
許鹿聽得莫名其妙,冷冷的說:“她愛關心誰讓她自己去問,我怎麽知道?”
梅陽生讨了沒趣,被挂了電話失笑道:“這小姑娘脾氣還這麽大。”
陸領當沒聽見,站起身走了。
夏瑾這才說:“她說了恨我一輩子,就會恨一輩子。她心狠着呢。”聽着有點難過又落寞。
陸羽端了茶給她安慰道:“別生氣,她本來就是主刀的醫生,對這些行政上的事又不懂。”
夏瑾再沒開口說話,沉默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肯和陸羽講關于她和許鹿之間的事。
她從來不和人講起孩子,這麽多年在娛樂圈裏,別的女星會在媒體面前分享關于孩子,關于家庭,關于愛情。她從來沒話說,熒屏形象一直是女勞模,其他的一片空白。
這麽多年到底錯沒錯,錯哪兒了,她心知肚明。
小彌出事後她整個人都奔潰了。所有工作停了一年多,陸羽安排了好幾個人看着她,就怕她出事。她那段時間找不到許鹿,許庭越把她送走了,她哭着求許庭越,求他讓她看看小鹿,就偷偷看一眼也成,許庭越沉默不肯給她答複,不肯讓她看。她哭着罵許庭越心狠,十幾年的夫妻,他怎麽可以那麽狠。
她整日整日的夢魇,酗酒,瘋了一樣跟蹤許庭越,瘦的脫型了。兩年都沒有見到過小鹿。陸羽見她閑着更糟糕,強制安排她開始拍戲。
再見小鹿時就是在她爺爺的葬禮上她聽到消息說她回來了,從劇組請假飛奔而去。
她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沒有一點少女的樣子,沒有小時候看見她委屈的要哭不哭的小女孩的樣子了。滿身防備,強勢又冷淡。陌生的和她熟悉的那個小鹿一點都不像了。
有些東西在時間了都流失了,怎麽努力都屬徒勞。
她們兩個的母女情分因着她離婚再到小彌出事,耗損的丁點不剩,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十一月天氣急驟轉冷,下班後天已經漆黑一片,她沒地方吃飯,猶豫了一下去了超市。
杜悫剛回來,在市場上忙了将近半個月剛回來,剛進門,廖素梅就開始數落:“三十幾的人,你吊兒郎當的,你看看哪個年輕人像你一樣不成樣子?你能不能正經的去上班?不要幹這些危險的事了?我現在見你一面還要先給你打報告是不是?”
廖素梅原來在機關單位任文職工作,退休後一身本事沒處發揮,全用在他身上了,見他一次修理他一次。杜悫有些累,見她脾氣來了趕緊哄說:“我這不是回來了,你看咱們多久沒見了,說點不傷感情的行不行?”
廖素梅見他都是氣,兩月多沒見兒子,三十二的人了,一整天幹些什麽她都不清楚,想關心都找不到兒子。
杜悫岔開話題問:“我爸不在?”
廖素梅恨聲恨氣罵他:“你爸再打你別想我給你說好話!”
杜悫失笑,他都多大了,他爸總不至于還讓他跪下抽他。
說完又說:“你爸今晚照看你爺爺,你奶奶年紀大了,不敢讓她操心。這段時間你爺爺不舒服,你姑姑這段時間去國外了。你爸和你叔叔兩個輪流照看,我和你嬸嬸百天照顧。前段時間你爺爺突然出狀況了,我們吓壞了,還把醫院的許醫生叫來一次。許醫生,哎,許醫生是個好姑娘,我問了,她今年三十歲,沒談朋友,而且現在就是外科的手術醫生了很厲害的。你記不記得?就是給你爺爺做檢查的那個姑娘。你姑姑也誇她真是好姑娘,你記不記得?”
杜悫心裏想,壞了。
含糊其辭的答:“好像有印象。那我去爺爺那看看吧。”
廖素梅很久沒見他了,舍不得的說:“你吃沒吃飯?”
杜悫安慰她:“你早點睡,我吃過了,我先去那邊看看,明早回來。這段時間一直住家裏不會跑。”
廖素梅被他逗笑了,沒好氣的說:“你那點小聰明全用在我這兒了,小心你爸再揍你。”
“知道了,你趕緊睡吧,我先走了。”
開了車,又看到車上的禮物,琢磨了一會兒,把車開到許鹿家,小區的馬路上看不到小區裏面,他發微信問:下班沒?
許鹿在超市亂七八糟挑了一大筐,提着東西在排隊結賬,聽見手機響,也沒在意,等上車了才看到,回複:我下班了,在回家的路上。怎麽樣?你們的旅途順利嗎?
杜悫等了會兒見她的車進了小區,姑娘家開了輛越野的沃爾沃,利落又幹脆。
他這才打電話說:“我正好路過你們小區,給你帶了禮物。”
許鹿真以為他剛回來,而且是路過,驚訝說:“你剛回來?”
杜悫說的很誠懇,“我剛回來,準備回家,結果家裏沒人。”
許鹿提着兩大袋子,都沒細思量就和他說:“那你在我這兒等會兒吧,我請你吃飯吧。”
杜悫失笑,她可真實誠,時刻記着請他吃飯。他提着給她的禮物,等進樓道看到她站在電梯口等着他。
他俯身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問:“你還沒吃飯?”
許鹿問:“你剛從碼頭回來嗎?”
杜悫跟她解釋:“我回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後續報關和後面的瑣事忙了一個星期,今天才安排妥當。”
許鹿不懂這種生意,進口香料,據說暴富。
等進了電梯才覺察兩個人有點尴尬。突然請他到家裏,有點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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