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許鹿年後有假,陸領堅持要請她吃飯。她沒法推辭,只能去赴約。
約在國風酒店,國風酒店的餐飲和本市很有名的寶膳樓是一家,正趕上不知有什麽會議,大廳裏人很多,許鹿躲在靠窗的角落裏低頭看着手機,沒看到樓梯上正往下走的盧文慧。
盧文慧看到她,徑自過來,許鹿擡起頭還在茫然,看清人後,生理反應一樣把頭轉向窗外。
盧文慧先開口:“許醫生,你好,我想打擾你幾分鐘。可以嗎?”
許鹿直接拒絕:“我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觸。”
盧文慧锲而不舍:“很抱歉,我對當年的事非常歉疚。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忏悔我的罪。”
許鹿不想她提起任何關于當年,呵斥她:“盧小姐,你走開吧,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了。”
盧文慧已經坐在她對面了,許鹿根本沒罵過人,不知道怎麽罵髒話。盧文慧深知言語的力量,執着的要和她談談。
許鹿忍不住說:“那是你自己的罪,為什麽要我們寬恕?為了你自己能心安理得嗎?為了你現在名利雙收的時候沒有污點嗎?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始終沒學會做個新聞人,也不配,依舊只會窺探別人,那點心思不值得我請你坐下來說話。”
剛說完,她身後的人說:“喲!這位美女怎麽占了我的座兒?”
盧文慧一下站起身,有些難堪,大概是被陸領聽見她的話了。
臉面這個東西,真是因人而異。
陸領回頭看了眼走出門的盧文慧,吊兒郎當的說:“什麽風把那位吹來了?”
許鹿一直轉頭看着窗外,看不出來在看什麽,可能只是難過,獨自在凝神。
陸領已經預定好了,伸手叫了服務生,示意開始上菜。
許鹿從不計較他的遲到。他也習慣了,遲到的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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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去國外拍紀錄片,年底才回來,約了許鹿幾次都沒時間,見後第一次見她,掏出來一盒東西,許鹿壓着聲音問:“什麽?送我首飾?”
陸領笑話她:“送你什麽首飾,送你全擱抽屜裏了,還不如送給小姑娘們,還能讨個歡心。”
許鹿笑起來,她從不戴首飾,也沒有耳洞。
許鹿愛收集手表,她雖然不怎麽戴,但是愛收集,也不分價格。
“元宵節有沒有時間?那天有個活動,想請你參加。”
許鹿問:“什麽時候?”
“晚上吧,白天的話,你的時間不好預約。”
許鹿笑笑問:“什麽活動?”
陸領有點淡淡的說:“我的紀錄片上映了。請你去看。”
許鹿驚訝了一下,爽快說:“那我一定去看。”
兩人不緊不慢的吃飯,沒想到又碰上一撥人,季劍和姚泊從門裏進來,許鹿剛擡頭就看見了,季劍沒看見她,姚泊倒是遠遠的朝她點頭致意,她回以一笑。陸領随着她的視線回頭看,季劍這才看見了他們,熱情的問:“喲,好巧。”
許鹿随意問了句:“就你們兩?”
姚泊特意看了眼她,然後說:“大悫這兩天不舒服,就我們兩個。”
許鹿聽得有點異樣,一時沒想明白。依舊笑笑,季劍熱情,和陸領聊得很投入。許鹿猶豫了一下問:“我前幾天醫院碰見他了。”
姚泊輕描淡寫的說:“是嗎。”
和那兩個告別後,許鹿和陸領一起回去,最後分別的時候陸領又提醒她:“許小鹿,別忘了我。”
許鹿以為他說的是紀錄片的事,爽快的應聲說:“沒問題,元宵節我一定到。”
等她的車走了,陸領還靠在車上朝她望着,無奈的嘆了一聲,無奈的笑笑才上車。
回去後許鹿一晚上在看書,研究論文,新年開學她不用帶課了。
科室裏的同事說今年無論如何要去旅行,問她去不去,他們的攻略做的很詳細。許鹿想去又覺得沒時間。
一直看書到很晚,等她洗漱後躺床上,翻看手機,看到個人社交賬戶增添了一個關注。
對方頭像是一張風景照片裏面有一個燈塔,許鹿認識,是好望角。
對方簡介只有一個詞:認和識
大多是風景,有時候轉載,轉載的大都是金融、創業等等,看着像個男士。
翻了半天又覺得自己神經,翻來覆去,等淩晨兩點還沒睡着時頓時有些生氣,強硬的給杜悫發微信:你怎麽了?
杜悫也沒睡,他的生意零散又雜,香料生意以外,就是投資自主研發的那個公司還在研發期,他必須保證資金充足,還要時刻注意着行業動态,畢竟在初期,無盈利。家居城轉給姚泊了,這本就是別人給他抵債抵來的,他實在分身乏術,看顧不過來。
半夜回家,廖女士和他發牢騷,以前是不回來住,現在是回來了,還不如不回來呢。
晚上他喝了酒,有些亢奮,睡不着,翻看許鹿的社交賬號。
她的社交賬號很簡單,除了轉發的東西,其餘的嚴肅又規整,涉及到醫學的問題很嚴肅。不同于時下女孩子愛發照片,曬生活。她的賬號上沒有她的照片。
她對文物鑒賞、歷史考究懂得還比較多,有時候會有人@她請她鑒定東西,她會給各地博物館官博曬出來的東西做解釋,在那個圈子還有一群特殊的朋友,關注她的人還挺多的。
杜悫有種尤為的安慰,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她從當年那場噩夢一樣的變故中走出來了,那麽他的罪是不是就少一分了。
她和娛樂圈沒有一絲的聯系,陸領和她那麽熟悉都沒有在社交媒體上圈過她。他們連一個共同關注的人都沒有,完全看不出他兩認識。
正一個人瞎想,忽就收到了她的信息。
你怎麽了?
杜悫一臉問號?
回複:?怎麽還不睡?
許鹿驚訝的不知該說什麽,像做壞事被人捉住一樣。
一個人瞎想了很久才說:聽姚泊說你不太好,那天醫院碰見你,你怎麽了?
杜悫暗罵姚泊一聲,利落回複:沒事,喝酒喝多了。
許鹿知道他沒說實話。但是又問不出什麽。
頹敗的回複:哦,那晚安。
大早上醫院門口遇見季澤,季澤春風滿面,他最近整個人都有種戀愛氣息,他的女朋友在外企做經理,非常幹練。
許鹿笑他:“師兄最近太燦爛了。”
季澤被她調侃也不生氣,問:“需要我和你分享嗎?”
許鹿搖頭:“不要,我今天早上門診,晚上有手術,先欠着明天再分享。”
季澤伸手用筆敲了下她罵道:“滑頭鬼。”
許鹿中午在食堂吃飯,和同事看到電視上的新聞,著名女星夏瑾攜手兒童保護基金為貧困地區兒童設立專項基金用于新生兒及先天性心髒病手術。新聞報道了很長時間,包括貧困地區涉及的地區做了介紹,及第一批可以手術的兒童的來源地,等等。
許鹿擡頭看了半天。這些年夏瑾一直在偷偷救助了很多人。許鹿心裏依舊很恨她,她失去了才覺得後悔,失去和贖罪是兩回事。
同事一邊聊天說起這些明星,說還是有很好的表率作用的。許鹿草草收了盤子,回了辦公室。她從來不參與任何關于娛樂明星的話題。辦公室的人常說她是個落伍的少女。
其實相反,她愛看書愛看電影,小清新的、溫馨的、機甲的,什麽都看。只是從來不愛說起,也從不愛和人讨論。
她自己知道她和別人不一樣。
晚上手術結束回家路上接到陸領電話:“許小鹿救個急,我在西門這邊。”
許鹿離的還挺遠,想了下,掉頭去接他。
在一個酒吧,其實不算酒吧,是個很大的夜場。一整頓樓全是□□,酒吧、唱K、俱樂部全都有。
許鹿在樓下給他打電話他不接,她只能上樓去找。
酒吧在底下,她在大廳裏想尋個人問一聲,大廳裏燈光閃的連個人都看不清。
好不容易爬到二樓,站在樓梯口看見夏露閃身過去了,她伸手拉了把,夏露穿了件黑裙子,回頭看見她跟見鬼了似的,瞪着眼睛喊:“喲吼!姑奶奶您這身打扮是來這兒遛彎呢?”
許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褲和跑鞋。郁悶的想罵人。
這姑娘喝大了。
夏露拉着她人看着很清醒,但是和她說話就有點繞來繞去了,許鹿站她身邊問:“你們的局散了沒?我一會兒回去,要不要一起走?”
夏露站的筆直,朝她撒嬌:“要的呀,那你等等我哦,我進去說一聲。”
說完轉身往包間裏走,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和她抱怨:“我特麽陪了一晚上,這幫孫子還不散。”
許鹿送她到門口,早門口等她,聽不見裏面動靜,等了一會兒不見夏露,她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夏露推門出來,後面跟了兩個男士,四十幾歲,看着很清醒,夏露臉色不好看。她拉着夏露問:“結束了的話,就該回了。”
那兩男士看見她頗戲谑的說:“夏小姐輸了酒就要跑路,這不好吧?”
許鹿最煩這種人,勸酒沒個度,尤其是勸女生喝酒。
夏露大概跟着老板談生意,這還真走不了。
夏露明顯喝的大了,硬撐着有些沖的說:“容我先歇一下,等會兒那三杯,我補上,絕不賴賬,怎麽樣?”
兩個男士臉色讪讪的進去了。夏露啐了口又和她撒嬌說:“小鹿,你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要去蹭你家的床。”
許鹿罵她:“回去給你打一針,讓你醒醒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時間會非常忙,早上出門,剛淩晨回來,才看到信息有榜單任務,估計這個星期更新都在淩晨。
太累了,要抱抱,小仙女們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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