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許鹿六月一日出發,在阿姆斯特丹轉機後,當晚抵達裏約。許鹿沒有做過功課,全憑旅游網站上的攻略指導。

抵達裏約的第一站去了耶稣山,許鹿定的酒店就在科帕卡巴納海灘附近,她背着包轉了半天,因為出租車搶客嚴重,又覺得一個人不是很安全,猶豫了很久轉去坐小火車。基督山上可以将裏約一眼看盡,壯觀又渺小。山上行人大都是結伴,她一個人站在崖邊拍照。她對葡萄牙語一竅不通,偶爾會用英語詢問別人。一個人的旅程寧靜又有點刺激,還有點寥落。

因為下午去了Igreja de Nossa Senhora da Candelária和博物館,趕上大雨,她淋了雨,晚上又去了海灘邊散步,第二天起來就有點感冒,酒店的侍應生用英語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委婉謝絕了。她心裏想這點感冒真的傷不到她的。

她此次最想去的是看瀑布,飛機飛往伊瓜蘇市時,俯瞰能隐約看到瀑布所在地。

去往瀑布時許鹿跟在一群美國人身後,聽他們驚呼,路上随處可見的浣熊,它們早已經不怕人了。許鹿的感冒沒有緩解,有點加重,在看完瀑布後有點低燒,怕影響後面的旅程,她請了單獨向導,吞了藥,登機飛往瑪瑙斯。

這個國家唯一讓她有印象的城市。

到達瑪瑙斯後她就爬不起來了,在酒店睡了一天,向導是個黑色卷發的小夥子,許鹿聽不出來他是哪裏人,等到晚上下樓吃飯,餐廳提供全魚宴,向導給她介紹這是專門向旅客展示亞馬遜河流域的魚,這裏的魚不準帶到外地去,所以價格很低。

許鹿難得的胃口比較好,嘗了好幾種魚,結果晚上回去就開始上吐下瀉。外帶高燒,最後只能求助向導,半夜被送醫院的路上她恍恍惚惚感覺夢見了杜悫。

杜悫抵達巴西的第三日,一直陪亞馬遜河流域輾轉,這趟本就是最後一趟,他聯絡的當地華人和當地地頭都頗有影響。第四日從小鎮回到瑪瑙斯,瑪瑙斯暴雨,他的助理是退役軍人,在雨林裏被不知名的昆蟲咬了,一直發燒,渾身都是疹子。到瑪瑙斯的那晚正逢下雨,街上來往的車很少,他開車拉着助理去往醫院,前面馬路上的車抛錨,一直突突的響,路過時,他對着對方開的車窗問了聲,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見他急着問:“Alguém aqui precisa de ir ao hospital, podes ajudar-me?”

助理俯身看了眼對方,眼神示意他:對方可能是游客。

他停了車,雨太大,車燈之外的視線一片漆黑,他開了對方車門問:“Quem quer ir ao hospital?”

後座上坐了位女士,杜悫沒看清她的臉,她有些迷糊。黑暗中他俯身去抱她,接近她的那一刻,才看清她的臉。

他像是被悶頭一棒打懵了,遲遲沒有動作,司機位上的年輕人有些防備的靠過來。

他萬萬沒想到,在漆黑的暴雨夜,在巴西的瑪瑙斯能遇上許也之。

他做夢都沒想到。

她燒得厲害,有些咳嗽,大概太難受了閉着眼不肯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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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喚她:“也之?”

她迷迷糊糊的把頭靠在他肩窩。

他脫了外套罩在她頭上,沖着司機說:“Primeiro ao hospital.”

她大概燒了有些時候了,炎症有點嚴重。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她燒得厲害,有些咳嗽,大概太難受了閉着眼不肯睜開。

他輕聲喚她:“也之?”

她迷迷糊糊的把頭靠在他肩窩。

他脫了外套罩在她頭上,沖着司機說:“Primeiro ao hospital.”

她大概燒了有些時候了,炎症有點嚴重。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何毅打了針說沒什麽事,回去準備後面的事了,他抱着許鹿,許鹿燒的有些厲害,中途醒來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許鹿醒來,嗓子裏有股藥味,她皺着眉環視,杜悫就靠在她身邊,許鹿掙紮着坐起,杜悫被她突然驚醒,睜開眼下意識伸手去摸她額頭。

許鹿愣愣不動,任由他探看。他身上有股潮濕的氣味,許鹿低着嗓子問:“怎麽會是你?”

杜悫好像笑了下,看着她問:“怎麽不會是我?”

許鹿被他問住了,她心裏開心的要命,覺得真的是緣分,她只是碰運氣的,沒想到走到絕路的時候就真的遇見他了。

她軟軟的笑,沒頭沒腦的和杜悫說:“我小名叫許鹿。家裏人都叫我小鹿,長輩叫我也之。”

杜悫的手還在她頭上,聽她這麽說,頓了下,将她的腦袋攬過來,用太陽穴抵住她額頭:“我知道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許鹿以為他沒懂她的意思掙紮坐起和他面對面孤勇的說:“杜悫,我喜歡你。你呢?”

杜悫一瞬覺得心都像被她掐在手裏了。心裏想:他認命了。

他比她高,低着頭專注的看着他,伸手細細撫摸她的眼睛,然後低頭輕輕親吻了她的眼睛,她吓得閉上眼,眼睑顫動。她的眼睛非常漂亮,看人的時候明亮又專注。

杜悫親完後,笑問她:“可以了嗎?”

許鹿睜開眼不看他,心裏嘀咕:說的好像是我非要你親我似的。

想了一會兒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杜悫和她對視兩個人久久的看着對方,誰都不開口說話。

杜悫站起身替她穿他的外套。

許鹿後知後覺,等取了她的行李出了酒店才問:“我們去哪啊?”

杜悫牽着她的手說:“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操心。”

許鹿看着兩人握着的手,愣愣的笑了。

杜悫住的是民宿,兩室一廳,家具齊全。

許鹿覺得新奇,靠在陽臺上問杜悫:“你之前就住這裏嗎?”

杜悫将她的行李提到房間裏後朝她招手,許鹿乖乖過去,他教訓她:“別站在那裏吹風。想不想睡覺?”說着伸手攬着她靠在他懷裏。

兩個人親昵的依偎。許鹿覺得心滿意足,身體的不舒服都覺得無關緊要。

杜悫看的緊,她睡了午覺起來杜悫在做飯,沒有中餐的食材,他在做意面。許鹿靠在旁邊問:“你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

杜悫先将勺子喂她嘴裏問:“味道怎麽樣?”

許鹿點頭由衷的誇他:“你廚藝真好。”

杜悫想起那次去她家裏,她完全不會做飯。他伸手推她腦袋吩咐她:“坐在那裏等等,馬上就好了。”

許鹿笑起來,她覺得她一年都沒有今天笑的多。真是神奇。第一次見杜悫的時候覺得真是個嚴肅又正經的人。後來莫名其妙的就覺得這個人有點吸引她。

杜悫見她傻笑問:“你笑什麽呢?”

許鹿狡黠的笑問:“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杜悫正在撈面,頓了下,複又繼續撈,流利的拌在鍋裏,反問:“你猜。”

許鹿笑出聲:“我今天笑了好久。都笑餓了。”

杜悫端了盤子過來,放在她面前囑咐:“等等,我去拿藥,,先吃藥。”

許鹿嘟囔:“你比我爸都啰嗦。”

杜悫俯身重重親了下她額頭,沒回答,轉身進去給她拿藥,許鹿望着他背影一個人傻笑。

吃過晚飯杜悫帶她出門散步,不遠處就是港口,她問杜悫:“雨林裏好玩嗎?”

杜悫拉着她的手踹他的口袋裏,望着不遠處的夕陽:“還行,如果你明天不感冒了,就帶你去玩。”

許鹿犟嘴:“我今天就好了。”

杜悫只字不提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許鹿又覺得他會誤會她是專程來找他的。

她突然解釋:“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休假旅行路過這裏。”

杜悫從沒想過她是來找他的。聽她講,笑起來,答:“我知道。”

許鹿有種挫敗,感覺自己有點不清醒。

戀人之間一确定關系,就有種心理上的依賴。

被愛的人都被偏愛。

晚上洗漱的時候杜悫又囑咐她:“洗澡時間不要太久。我去煮點吃的,洗好了過來吃。”

許鹿沒有和男士相處的經驗,覺得杜悫真的比她爸爸要細心好多。心裏想,愛情好的時候真的挺好的。

杜悫怕她洗了澡再着涼,煮了點牛肉丁湯。

許鹿洗了澡,出來後杜悫在整理他的行李,他的行李箱裏很簡單,幾身衣服,一些藥一些文件,電子設備。

許鹿蹲在他行李箱邊問:“我是不是耽誤你行程了?”

杜悫取了衣服蓋上行李箱,然後拉起她,靜靜說:“遇見你你永遠都不會耽誤我的行程。你明白嗎?”

許鹿被他看的臉紅。覺得他話裏有話,腦袋轉向窗外。

杜悫擺正她的腦袋,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她。心裏想:我想和你說我愛你。

許鹿被他看的紅了耳朵。很久,杜悫才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最簡單的觸碰沒有任何暗示,單純的親昵。

許鹿很喜歡他随意的親昵。又覺得他像個個中高手,将調情都信手拈來。

戀愛中的人的想法瞬息萬變,轉瞬又覺得他正直又克制。

喝了湯後,她渾身都熱,靠在椅背上看他洗碗問:“你在家裏都是這麽勤快嗎?”

問完後又覺得白問了,她去他家裏那次也是他準備好宵夜等着她。

許鹿覺得突然很感動,心想大概從很早以前他就喜歡她了,所以才這麽細心。

她從後面擁抱着杜悫問:“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杜悫一邊洗碗一邊答:“你困不困?想不想睡?”

許鹿氣悶,伸手拍了下他背:“我在問你話。”

杜悫不答,繼續認真說:“晚上睡覺記得關空調。明天早上起來就不會頭疼了。”

許鹿無奈答:“我知道了。”

等她睡了,杜悫獨自開了瓶酒,坐在客廳裏一個人自酌到半夜。

作者有話要說: 語言是葡萄牙語,我不是葡萄牙語專業的,如有語言不正确的地方請及時指正,謝謝了。

這幾天在搬家,正逢暴雨,網絡一直不穩定,先碼這麽多,等明天會把章節補全的。

不好意思了。

來補後面部分

甜甜甜,撩人悫已上線,請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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