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西北山區裏信號不好，縣城醫院裏，他們檢查期間出了樁大事，縣醫院婦産科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二胎剖腹産後大出血死亡，醫院門口擺了兩長排的花圈都帶着挽聯，家屬倒是不鬧，但是微信裏已經有新聞推送。應該是醫院的責任。據說手術後病人并不排尿，刀口有些出血，縣城的醫院晚上值班的都是實習生,基本不敢給人看病，主治醫生又叫不來，等家屬哭天搶地的時候，醫院重視的時候病人已經不行了，據說從上級市裏特地借來一位婦産科專家都沒能挽救回病人的命。

許鹿跟着主任每天檢查的兒童很多，有些不是心髒病聽說有專家都擠進來了，她累的筋疲力盡。每天下班出醫院門口都能看見門口的橫幅和花圈。每天接觸醫院裏的人，樓道裏當地農民老實又笨拙的叫喊聲，帶着孩子來看病什麽也不懂，想問醫生狀況都不知道該怎麽問。偶爾能聽見年輕的護士毫不客氣的訓斥聲，也能碰見有的醫生默不作聲的當沒聽見。

這個行業真的不是任何人都适合。

主任年紀和許庭越差不多，這些天默不作聲也不和她開玩笑，他是這個項目的對接人，百分之八十的手術都會經他手。許鹿這些天學到的不只是不借助醫療器械的檢查，更多的是心理方面。

有些小孩已經很嚴重了，要是在醫院裏她肯定要看好幾項檢查結果，根本不敢草率，仔仔細細分析後才出結果，這裏檢查更多的是果斷、仔細。

當真正遇見那麽多病人的時候，她作為醫生，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儲備量太少、缺少的太多了。

大多時候的不确定和猶豫都是因為不懂，所以不敢。

所以隊伍裏的人也越來越沉默。連相互開玩笑都極少。

杜悫開始正式進駐，召集行政人員，開始為自主研發做後備準備。許鹿在家他才有心思給她做飯，許鹿不在家他一個人都是随便湊合，姚泊笑話他：“你說你，還沒怎麽着，就成了留守人員了。”

此時他正和姚泊坐在季劍的酒吧裏，他舉着啤酒瓶和他一碰，毫不在意，罵姚泊：“把你那臭嘴閉上。”

伍洋出任務去了不在，季劍最近戒酒了，準确說是再也不和姚泊喝酒了。

姚泊嘴狠，誰都說不過他，他喝了半瓶又說：“我前幾天看見你丈母娘了。”

杜悫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姚泊賤兮兮說：“要讨好你丈母娘，咱兩幹喝啤酒可不行，你怎麽的也得正兒八經請我一頓。怎麽着？成不成交？”

杜悫瞪他：“你要真想替我出力，就把這個事替我辦妥了，好處少不了你。”

姚泊被他逗笑了，舔了舔下唇，笑說：“許醫生這人性子烈着呢，你要有準備。不過她倒是和夏瑾沒什麽交集。社交媒體或者是娛樂新聞上完全看不出來。要不然但就說許醫生那名字就夠特別的了，怎麽的也得熱搜幾天。”

Advertisement

杜悫被他一提醒才想起，許鹿從沒提起過家裏，也不過問他的家裏。

她只說她爸，從不提夏瑾。和陸領熟識，但是和夏瑾沒關系。

季劍剛好回來打斷他兩問：“你們兩個就這麽吹瓶喝啤酒？寒碜我呢？”

姚泊罵他：“你個敗家兒子，咱哥兒幾個什麽好酒沒喝過，別把你那老窖藏拿出來。喝幾瓶啤的聊聊就得了，合着把我兩放倒了你就痛快了？”

季劍罵他：“你個狗肺子！”

罵完又和杜悫說：“老伍明天回來，好像受傷了。”

杜悫皺眉問：“什麽時候的事？”

伍洋出任務的時候傷了腿，進了本市杜悫去接人，姚泊聯系醫生，到了醫院，醫生來檢查時杜悫才知道是許庭越。

許庭越對杜悫沒有印象，當年的事他只記着杜家，但是不是杜悫。

伍洋左腿膝關節骨折，左胸肋骨骨折。伍家人來時伍洋已經被安排妥當了。杜悫給伍洋的爸爸伍嗣義交代了狀況才離開。路過醫生辦公室朝裏看了眼，許庭越背對着門坐在辦公桌前弓着背，在寫什麽東西。他站了十幾秒，才轉身離開。

心想：許鹿和她爸爸真像。

她身體其實不是那麽好，疲勞的時間居多，經常胃疼，經常失眠。雖然前段時間住在一起，半夜裹着被子就躺在他身邊，但是她經常大半夜的醒着。他是警校畢業後來總在外面走動，比一般人要警覺，大多時候能聽見她半夜裏醒着的聲音。

他突然生出種感覺，他就這麽進入她的生活，後半生他會和這兩個人成為親人。。

許鹿剛結束這次的行程，再去往火車站的路上，給杜悫打電話，杜悫在開會，沒接到，等他回過去許鹿已經在火車上睡着了。

杜悫不放心去了趟醫院看伍洋，伍洋手術很成功，整個人看起來恢複得不錯，杜悫到處找許庭越，辦公室裏的人說主任上手術了，他問什麽時候能出來，結果對方說：“主任今天有兩臺手術都是大手術。會很晚。”

杜悫忽想起剛遇見許鹿的時候，半夜手術回來靠在辦公桌上休息，又瘦又單薄。

他嘗試又給她打電話，許鹿接起直截了當說：“我在火車上，剛睡着了。我有點感冒，這邊氣候不一樣，一會兒夏天一會兒冬天。”

杜悫失笑，總算放心，也不提他的沖動行徑，問：“什麽時候到？我去接你。”

許鹿看了眼火車車窗外的景色老實說：“不用，我們醫院有車，一會兒回醫院開會，完了才能回家。我能不能申請吃頓好的？”說完笑起來。

杜悫失笑：“想吃什麽？我回家去做。”

許鹿琢磨了一會兒，笑起來：“我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到。你忙你的吧，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杜悫囑咐了她一會兒才挂了電話。

摩卡前兩天又送到廖女士那兒了，杜悫回家去接狗，廖女士聽他來意，反對說：“那你們年輕人忙就去忙吧，就是領回去你們也照顧不好，還不如放我這裏。”

杜悫怼她：“這您兒媳婦的狗，想要？那您得給您兒媳婦說去，跟我說沒用。”

廖素梅氣的想打他，罵他：“你就是個白眼狼，需要我的時候怎麽不說？”

杜悫攬過她肩膀安慰：“怎麽又生氣了，我不是來搶狗的，就是回來看看你。再過段時間可能就忙了，您叫我回來我都沒時間了。”

廖素梅下一句就問：“什麽時候把你女朋友帶回來，你總得給我們介紹介紹吧？”

杜悫坐在沙發上捋着狗毛，難得的認真說：“她最近忙，出差去了。等我們都有時間了我們聚聚。再說了就是我現在帶回來，我爸也不在。”

廖素梅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夏瑾已經進組，又開始拍攝《無人之境》，本來約的活動因為入組後，都取消了，陸羽探班過兩次，電影進展一直不順利，夏瑾上了年紀有些熬不了夜。陸領最近在抽排一部武俠電影，陸羽開始并不贊同，他之前紀錄片的成績就不錯，陸羽不想他參與過多，最後天逸傳媒還是要他掌舵，他不需要在電影上有那麽出衆的成績。

陸領難得的不認同，默不作聲的籌備了人馬，劇本籌備好後開始建組拍攝，并不順利，開拍時他就受了傷。他不知會陸羽，陸羽也當做不知道，并不伸援手。父子兩之間的感情有些粗放，年少陪伴的時候也少，陸羽知他的心思，也不多過問他的事。

許鹿到醫院交了差，回來時已經很晚，杜悫在家準備晚飯，等她回來。

許鹿坐在回家的車上才開始在手機上刷新聞。千姿百态，有人忙碌、有人悠閑。

敲門時，她拉着行李箱，杜悫開門，兩個人相視半天，最後一笑，杜悫伸手擁抱她，她朝裏望問：“摩卡呢？”

杜悫替她提行李，敲她腦袋：“不是該先問我嗎？”

許鹿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整個人乏的要命。問杜悫：“我先洗漱一下再吃飯吧。”

杜悫不準，“先吃飯，再洗漱。”

累的太久了，想說的太多，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吃飯，靜悄悄的。許鹿突然說：“我真覺得我走了好運，會有人等着我回來，準備好晚飯等我回家。”

杜悫知道她想說的不是這個，也不拆穿，也不問。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出了事。還沒有處理好。

我年紀輕，經不住大事，第一次處理，整夜整夜的失眠，瘦了很多，大把大把的掉頭發。

事情只要處理好了就會回來

特別抱歉。我掉隊了，祝小仙女們能愉快，都美美的。

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