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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許鹿走過很多地方,周邊的國家是歐洲游的集中地,随處可見的亞洲面孔,她去過很多博物館,依舊對歷史覺得親切。熬夜寫論文,也覺得沒那麽讨厭了。
這一年歐洲經濟動蕩,歐盟內亂,難民遍地。學校有信仰的學生禱告各自的主和神明,願保佑無辜的難民。但是難民造成的影響令人發指。有醫學院的學生去了遙遠的國度去救助那裏的人們了。
她被陸領和夏瑾耳提面命,時刻保持警惕。夏瑾但給她打電話又不通的情況,就開始導出抓狂,陸領也被她搞得緊張兮兮。打電話問她:“冬天還是一放假就回來吧。要不然都操心。”
許鹿失笑,手裏提着平衡器鍛煉手臂,她手抖得毛病有改善,沒有之前抖得厲害了。陸領最近一次來看她說她看起來氣色也比以前好了。
她年後要醫院,手臂務必不能出狀況。夏瑾已經給她聯系了好多醫生。她不想通過醫生治療。她自己知道是心理原因。
九月到秋天,杜悫的瀚海科技的集成器項目已經基本完成,他的名聲已經蓋過了他叔叔。名聲在業內成了新秀。
整日的泡在辦公室和工廠。廖女士已經不能用焦慮來形容了。打電話好聲好氣問:“大悫,你要是有時間就回來一趟,你爸這兩天不舒服。”
杜悫聽話,下午沒下班就到家了,結果杜和均不在家,也沒不舒服。
廖素梅問:“你是不準備結婚了嗎?”
杜悫安慰她:“我今年太忙了,就是介紹了朋友也不見得有時間談。等我忙過今年再說吧。”
廖素梅着急說:“等過了今年還有明年,你不能年年這麽說。再說你就四十了。你生不生孩子我不管你,我就是操心你結婚了總有個人心疼你,你白天有沒有吃飯,晚上有沒有睡好。我又照顧不到你。你又不是個鐵人。”
廖素梅很少這麽說話,平時大多是大道理。杜悫知道她已經很克制了。
嘆氣說:“這個月完了,您安排吧。您覺得合适就行。我晚上還有個會,來不及吃飯了,先走了。”
廖素梅已經列出來差不多一張紙的人選,就怕杜悫不答應見人,用了小心思,見他答應的有些難過,又不忍心。
杜悫開着車出了門想起廖素梅的話,忽想起和許鹿一起住的時候,他睡眠不好,許鹿給他想了很久辦法,後來睡眠真的好了很多。晚上睡不好,早上她就會早起準備早餐。細心地不動聲色。
關于她的事,細無巨細,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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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換了工作,旅行到許鹿這裏來了。許鹿去接她,夏露給她扔了個□□,快結婚樂。新郎是周維,高中的鄰桌。十幾年的愛情,十幾年前的人于她仿佛像前世的事。
一個星期後,一場小聚。她見到了十幾年前的同桌。
田野和那時候比變了很多,人長得很高大,一身西裝,出差半路拐到這裏專程來看她。周維已經有點中年發福,胖胖的。看着脾氣很好。夏露笑得一臉燦爛。
田野見她笑着打招呼說:“同桌,十幾年,你的樣子還是一點沒變。”
笑着朝她張開手臂,她順勢擁抱。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四個人交換了彼此十幾年的經歷,其他三個人都知道她的狀況,也不提起。田野笑說:“同桌,等回國我再好好請你吃飯吧。我這個同桌不稱職。都沒有能幫到你。”
許鹿笑說:“怎麽會。”
送走他們,她一個人站在機場看着來往的路人,有種不知身在哪裏的感覺。突然很想回家,回到熟悉的地方。
陸領的那部武俠電影最近在一個分量很重的電影節拿到了最佳攝影獎。陸領親自掌鏡的電影,許鹿看到社交媒體上那麽多人恭喜他,就沒再多此一舉,晚上他打電話問她:“許小鹿,你為什麽都不恭喜我一聲?”
他大概喝了酒,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問:“你說,我怎麽就那麽操心你呢?”
許鹿和他認真說:“我大概離叫你聲哥不遠了。總不能讓我白叫。”
他反駁:“說的好像我稀罕你叫我哥。”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笑完許鹿囑咐他:“快去休息,喝了酒就不要到處亂晃。小心被人拍到。”
挂了電話,,陸領順勢躺在沙發上。他只喝了一易拉罐的啤酒,還是在家喝的。慶功會滴酒未沾。
認識許鹿的時候他才十五。
一晃就十五年過去了。
十五歲的陸領正是中二的時候,學的不好不壞,長得不好不壞。表現也不好不壞。疲懶又有點任性。
陸羽脾氣很好,基本不怎麽教訓他。原則性的錯誤除外。至于像上課睡覺,上學遲到,早戀這種問題,陸羽很寬泛,不怎麽教訓他。班主任那時候經常說:“陸領聰明是聰明,但是不上心,白聰明了。考不上好學校什麽也白搭。”
認識許鹿的時候,她是個好學生,他一直都知道。
至于陸羽的女朋友,他一直知道,對夏瑾也說不上喜歡或者讨厭。可能陸羽教給他的自由,他不排斥陸羽的任何女朋友。因為他媽媽早已再婚。而且過的很好。
許鹿不一樣,她真是個特別的人,陸領第一次見她她規矩的不可思議。坐在西餐廳拿着書包在做作業。
陸領以為她是乖寶寶,結果第二次見她,就撞見她早戀。
嘿,他由不得想逗她。她一生氣,他就樂。她有點氣急敗壞,又因為教養不肯發作,白白便宜他去逗。
他甚至能預見她會考名校,然後按照大人的安排乖乖聽話,工作,結婚,一生順遂。
結果她偏偏去學醫。和她媽媽勢不兩立一樣。像極了小孩子。但是時間久了總歸會和好。她這個人心軟。生氣不會太久。
意外來的太突然。常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布丁弟弟,突然就出事了。
他去看過她,她整個人垮了。
他毫無辦法。
再見她時她已經成年。異國歸來,成了冰冷的許醫生,小時候的可愛勁一點都沒了。
他還是喜歡逗她,她不會氣急敗壞了。淡淡的笑笑,不和他争辯。沒什麽生氣。活的死氣沉沉。
他這人臉皮厚,這麽多年發奮、自律。總是為了點什麽。可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人,就算喜歡,但是一輩子都不能說出口。
只要說出來,就失去了。
恍恍惚惚在沙發上睡着了。陸領一個人想起從前,覺得有些恍惚,感慨自己真的喝醉了。
許鹿被夏露提醒做伴娘,她對這些一點都不懂,參加過婚宴,但是也就是參加,對這些一竅不通。
臨近十一月是考試季,她有論文要交,身邊人沒人打擾她。十一月初,她收拾了行李一個人回國。夏瑾不在,她回了家裏。夏露的婚禮已經很近了。
婚禮前一天她就跟着夏露開始彩排,穿了一天高跟鞋,腳磨破了皮,疼得要命。十幾年因為工作原因,她一點沒學會穿高跟鞋,這個技能太差。
第二天婚禮,周維帶着一群伴郎像一群狼一樣将新娘搶出了門。
她腳疼得厲害,忍着到了酒店。等儀式已結束敬酒的空檔一個人躲在門口脫了鞋休息。沒有穿外套有些冷,縮着身體,聽見後面的女生問旁邊的人:“杜悫,阿姨昨天說有點咳嗽,我買了枇杷膏,等會兒結束了順路給她送過去。”
身邊的人嗯了聲沒說話。
女生又說:“聽說新娘和新郎十幾年的同學,看vcr周維胖了好多。我覺得你穿西裝比他好看多了。”
許鹿窩着身體,高大的椅背完全擋住了她。
已經開宴,她套上鞋,頭都不敢回,匆匆朝夏露去了。
挨桌敬酒,周維牽着夏露,夏露潑辣,周維沒吃什麽虧。倒是坑了田野,他把新郎的苦都吃了。許鹿不會喝酒,只能偷換酒。還是遇見了。
女生是周維的同學。
站起身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杜悫。”
許鹿撇過頭看田野的臉色,田野喝的臉通紅,悄聲和她說:“我這把助攻簡直了。輸出沒的說。”
許鹿笑說:“我能開藥。”
田野大笑。這一桌沒人搗亂。順利過去了。
許鹿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杜悫。
杜悫的女朋友叫葉曉,其實也不算女朋友,認識剛三天。見第一面,為了雙方能熟悉,女方提議幫忙陪她參加一個婚禮。并表示她一個大齡單身女生參加婚禮遇見熟人比較尴尬,也當做是幫忙。
雙方目前還沒有會交往的意向。
廖女士操碎了心,以為這麽處的話應該c差不多了。結果晚上杜悫回來就明确表示不合适。已經和女方說清楚了。
廖素梅快沒耐心了。晚上不睡覺,坐在他床邊強制性談心:“那你現在是怎麽個意向?你打算一輩子就這麽一個人過了?還是放不下小許?或者是确實沒時間?”
杜悫沒法和她解釋,笑說:“您先睡吧。我有時間了和您好好談談。行不行?”
他睡眠不好,兩眼有些青,因為有些感冒,整個人恹恹的。她又心疼,忍不下心,只能罵他:“你那點心思全用在我身上了!要用在人姑娘身上,現在孩子都滿地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忙到很晚,晚上睡不着,,有點晚,要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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