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跟蹤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各院子該送的飯菜都已經基本送完了,廚房裏面的人都在開始收拾東西了。

蘇婉兮的木柴也劈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了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木渣,準備收工。

正在這時,蘇婉兮瞧見張嬷嬷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手中提着一個食盒,神色略顯慌張。

廚房中有小厮笑嘻嘻地沖了出來,險些撞上張嬷嬷,張嬷嬷見狀,連忙閃身到了一旁,臉上滿是怒意,高聲吼道:“莽莽撞撞的做什麽?”

一邊罵着那小厮,一邊用手護着那食盒。

那小厮被吓了一跳,忙轉身退到了一旁,彎着腰道:“嬷嬷恕罪,嬷嬷恕罪。”

張嬷嬷惡狠狠地瞪了那小厮一眼,才轉身朝着後院走去。

蘇婉兮瞧張嬷嬷的神色太過奇怪,心中暗自猜測着,就聽見屋裏有人在喊自己:“阿嬌,來幫忙将這垃圾桶拿去倒了一下。”

蘇婉兮應了聲,取了門邊的垃圾桶,倒到了專門放置垃圾的地方,才回到了廚房中,只是廚房中已經沒有了人,門也被鎖上了,蘇婉兮将垃圾桶放到門邊,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往後院走去。

剛走到通往後院的門口的時候,目光就被地上的東西吸引住了,地上有一滴褐色的液體,已經幹涸。

蘇婉兮眉頭蹙了蹙,蹲下身子,摸了摸那液體,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血腥味在鼻尖蔓延了開來。

血。

蘇婉兮一怔,回過頭,卻發現那痕跡一直從院子門口開始,一路蔓延到了這邊。

怎麽會有血出現在這裏?

蘇婉兮腦中亮光一閃而過,突然想起先前張嬷嬷那略顯慌亂的神色,和她護着那食盒的動作。

莫非,那食盒之中有什麽東西?

Advertisement

蘇婉兮想着,目光定定地望着那血跡,沉默了片刻,才回到了後院。

用了飯回屋,屋中只有孫婆子一人,知書和明玉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蘇婉兮有些奇怪,四下張望了一下,才有些遲疑地望向正在做繡活的孫婆子:“孫婆婆,知書和明玉呢?”

孫婆子冷笑了一聲:“如今人家可都是張嬷嬷的兒媳婦了,還會住在這簡陋地方?”

蘇婉兮一怔,不再說話,低下頭取了盆子,出去打水去了。

馬上就要到睡覺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沒有人在走動了。

蘇婉兮下意識地看了看張嬷嬷的屋子,張嬷嬷的屋中點着燈,張嬷嬷的影子映在窗戶上,連同着手邊放着的那個食盒子。

蘇婉兮的水還未打好,就看見張嬷嬷從屋裏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個包袱,慌慌張張地又回了前院。

蘇婉兮眉頭一蹙,咬了咬牙,将盆子一放,悄悄跟了上去。

蘇婉兮瞧着張嬷嬷出院子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東張西望,心中更是确定了幾分,那包袱之中定有什麽玄機。

張嬷嬷出了廚房院子的門,往右邊走去了。

蘇婉兮瞧着張嬷嬷走遠了,才走出了院子,剛走到院子門口,左邊卻突然上來了幾個小厮,舉着燈籠,有些兇神惡煞地模樣。

“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做什麽?”為首的小厮打量着蘇婉兮,瞧見蘇婉兮的容貌的時候,神情稍稍溫和了幾分。

蘇婉兮笑了笑才道:“我是這廚房裏面的丫鬟,今兒個犯了錯,被嬷嬷罰了,剛倒了垃圾回來,本想回後院歇下了,卻瞧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跑了過去,就出來瞧瞧。”

那幾個小厮聽蘇婉兮這麽說,連忙道:“定然是偷了菁夫人首飾的賊子。”

為首的小厮看了蘇婉兮一眼:“你也一并跟着,我瞧着你大半夜不睡,也鬼鬼祟祟的。”

蘇婉兮害怕再耽擱,張嬷嬷就不見了影子了,且心中的确也十分好奇,那包袱之中究竟是什麽東西,連忙應道:“好好好,我一同去。”

幾個小厮的腳程自是快些,追了沒多久,就在快要到楚王府小門的地方,将那張嬷嬷拿下了。

張嬷嬷眼中有些驚慌,卻仍舊強自鎮定地道:“你們誰啊?幹嘛抓我?我是廚房裏面的張嬷嬷。”

那小厮望向蘇婉兮:“你也是廚房的,莫非不認得自己廚房裏面的嬷嬷?”

張嬷嬷這才發現蘇婉兮竟也在這堆小厮中,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等我回去之後,好生教訓教訓你。”

蘇婉兮心中隐隐有些猜測,卻無法确定,只是事已至此,若她不賭一把,張嬷嬷果真無事的話,她的日子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心中這樣想着,就連忙道:“她的确是我們廚房裏面的嬷嬷,可是方才鬼鬼祟祟的,我疑心她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們瞧,她帶了一個包袱,大半夜的想要出府,你們快瞧瞧,她包袱裏面究竟裝着什麽東西呢?”

張嬷嬷一聽到這話,就徹底慌了,忙将包袱往身後挪了挪,臉色蒼白如紙:“這是我的衣裳而已,我要回家住兩天。”

那些小厮見張嬷嬷的神色,怕也知曉事情有些不對勁,将張嬷嬷團團圍了起來,迅速制服在地,而後将那包袱搶了過來。

蘇婉兮走近了一些,就聞到那包袱裏面的血腥味,連忙掩住鼻子,退後了兩步。

有小厮将那包袱打了開來,取了燈籠把來照了照,就瞧見裏面是一團肉塊,血肉模糊的樣子。

小厮臉上滿是惡心的模樣,更有甚者,已經掩嘴轉身幹嘔了。

蘇婉兮卻松了口氣,冷笑了一聲,在心中暗自道:“果然如此。”

“一塊肉團,你為何說是衣裳。”小厮并未認出那是什麽東西,有些懷疑地看着張嬷嬷。

張嬷嬷見狀,忙道:“我家兒子許久沒吃肉了,我就拿了塊肉回家想要做給他吃。”

張嬷嬷臉上滿是羞愧笑容,只是眼中卻閃過一抹亮光,這偷肉的罪名可比那個輕多了。

蘇婉兮連忙道:“不對,這不是肉,這分明就是未成型的胎兒,你們再仔細瞧瞧。”

張嬷嬷猛地擡起眼來望向蘇婉兮,眼中帶着幾分殺意。

幾個小厮聞言,被吓了一跳。

“一個廚房嬷嬷,竟然夜半三更帶了個未成型的胎兒出府,究竟發生了什麽卻是不得而知了。幾位大哥,你們似乎是菁夫人院子裏的小厮?不妨将此事禀報了菁夫人,由她來定奪如何?”蘇婉兮的聲音染了幾分急促。

不管如何,今夜絕不能讓張嬷嬷逃脫了,不然,死得就是她了。

幾個小厮商議了一下,應了下來,兩個小厮先回去報信去了。

張嬷嬷冷冷地看着蘇婉兮,蘇婉兮靜靜地站着,面上一片沉靜,眼中早已經沒了平日裏的怯懦。

“呵,倒是看錯了你了。”張嬷嬷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等了許久,才瞧見遠遠地有燈籠光緩緩朝着這邊移動了過來,漸漸走近了,蘇婉兮才瞧清,走在最前面的卻是葉清酌。

葉清酌的臉上是一貫的冷漠,身旁站着一個穿着胭脂色長裙的女子,女子臉上笑顏如花,媚眼如絲,似是在同葉清酌說話。

葉清酌懶懶地應着,目光從蘇婉兮身上掃了過去。

那女子大抵就是幾個小厮口中的那菁夫人,蘇婉兮連忙跪了下來:“奴婢見過世子爺,見過菁夫人。”

血腥味太過重,菁夫人擡起手掩了掩鼻子,後退了兩步,才道:“懷香,去瞧瞧。”

聲音如泉水一般清脆悅耳。

菁夫人身旁的丫鬟應了聲,拿了燈籠走了過來,照了照那地上的包袱中的肉團,又取了根棍子翻了翻,才又退了回去:“回夫人,的确是未成型的胎兒。”

“這是怎麽回事?”菁夫人擡起眼來掃了掃跪了一地的小厮,目光落在張嬷嬷的身上,又移開了來,看向了蘇婉兮。

“我聽人說,是你發現這婆子鬼鬼祟祟的,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蘇婉兮腦中快速轉了轉,那三姨娘是葉清酌的通房,這菁夫人是葉清酌的妾室,且前兩日知書和明玉還在說,三姨娘和菁夫人吵了一架,想必關系不太好。

蘇婉兮想着,便開了口:“回禀菁夫人,事情怕是還得要從幾日前,三姨娘身邊的那雲珠來廚房,說三姨娘得了風寒,拿了藥包來讓張嬷嬷幫忙熬藥說起。”

那菁夫人聽蘇婉兮的話,臉上微微一怔:“此事莫非還同三姨娘有關?”

蘇婉兮輕輕颔首:“張嬷嬷接了藥之後,雲珠又拉着張嬷嬷去後院,似乎吩咐了什麽事情,而後就走了,也未等藥熬好,且那日廚房之中并未熬藥。”

“那日奴婢的柴火未劈完,累的厲害,就在柴火堆裏面睡着了。”

蘇婉兮說着,只覺得有一道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去了,卻也不敢擡頭,又接着道:“夜半三更的時候,奴婢被聲音驚醒,就瞧見張嬷嬷鬼鬼祟祟地打開了廚房的門,進去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後來出來往廚房門口的垃圾桶倒了些東西,又端了個碗離開了。”

“奴婢去查看了一下那垃圾桶,發現那垃圾桶裏面竟是保胎藥的藥渣子,只是更讓奴婢詫異的是,那保胎藥裏面,竟然還放了藏紅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