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被算計了

說着,也伸手摸了摸蘇婉兮的手:“小手果真冰涼。”

就轉身吩咐着蝶釵去屋裏取了手爐來,放在了蘇婉兮的手中:“來,拿着,這樣就不會涼了,以後可得要好生照顧自個兒,你瞧世子爺這般關切你,可莫要薄待了自己,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與我開口便是。”

菁夫人的臉上滿是笑意,倒像是好友之間的打趣:“若是讓世子爺瞧見你缺衣少食了,可得心疼了,說不定還會責怪我照顧不周呢。”

此前她還妄想着興許能夠同菁夫人解釋解釋,讓菁夫人知曉,她與葉清酌什麽也沒有發生,雖然菁夫人未必相信,日子久了,總也能夠化解了去。

畢竟前一段日子,菁夫人對她亦算得上是寬和的,雖然菁夫人更看重的是她能夠為她在一些事情上面出謀劃策,可是蘇婉兮卻也對菁夫人十分感懷。

只是,方才葉清酌當着菁夫人說的那些話,對菁夫人來說,恐怕是字字誅心,也讓蘇婉兮全然絕了那樣的念頭。

菁夫人對她,恐怕是只剩下恨了。無論她再說什麽做什麽,都已然無用了。

只是她不明白,葉清酌,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

菁夫人不知蘇婉兮心中閃過的諸多念頭,又笑着問道:“這青衣,你用着可還順手?今非昨日,世子爺對你看重,你身邊還是有個丫鬟照料着好。”

不等蘇婉兮應答,又道:“我這院子裏也沒有其他的好些的房間,只後院裏面原來懷香住的那一間稍稍寬敞一些。你先住那裏吧,我讓人搬一些日常用度的東西過去,若是缺了什麽少了什麽的,盡管同我說就是。我當你是妹妹,你無需與我客氣。”

蘇婉兮輕嘆了一聲,連說不的權力和機會都沒有,只得輕聲謝了菁夫人的恩情。

菁夫人笑眯眯地承了,方吩咐着青衣道:“以後阿嬌姑娘的衣食住行你要留心照料着,若是出了什麽差池,唯你是問。”

青衣連忙跪了下來應了。

菁夫人才吩咐着青衣帶着蘇婉兮回了後院。

蘇婉兮明白,今日的事情只怕很快就會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也自然能夠想到,其他人會如何看待她如何說她,心中煩悶,沒了主意,索性就呆在院子裏,哪兒也不去,只等着事情慢慢淡下去。

只是過了十多日,卻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只因為葉清酌閑來無事,來菁夫人的院子的次數多了一些,且每次都會讓蘇婉兮作陪,用膳的時候,葉清酌總會時不時地給蘇婉兮夾些菜,面色亦是幾乎從未有過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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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凝着幾分怒氣:“阿嬌姑娘,你也不出去瞧瞧,外面那些人将你說成了什麽模樣。說你勾引世子爺,忘恩負義,還說你身子不幹不淨,什麽閑話都有。”

蘇婉兮苦笑:“我出去瞧了又怎樣?莫非我出去了,她們就不說我了?”

青衣見着蘇婉兮這副模樣,跺了跺腳,也不再相勸。

不多時,蝶釵帶着一個中年嬷嬷進了屋:“阿嬌姐姐,這是繡房的嬷嬷,給阿嬌姐姐做了一身新衣,今兒個是元宵,阿嬌姐姐可得穿得好看一些。”

那中年嬷嬷不時地擡眼打量着蘇婉兮,眼中帶着幾分好奇,也有幾分不善。

蘇婉兮被她那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高興,就讓她将東西放到一旁。

蝶釵帶着那中年嬷嬷退了下去,青衣見那衣裳做工不錯,這才歡喜了起來,将那衣服展了開來:“阿嬌姑娘,你瞧這衣裳多好看,這飛鳥描花繡得極好,針腳整齊,色澤豔麗,栩栩如生。”

蘇婉兮并無多少興致,卻被青衣拉了起來:“阿嬌姑娘,來試試新衣裳吧,今晚上元宵,不知世子爺來不來。”

蘇婉兮蹙了蹙眉:“我衣裳夠多了,不需要新衣了。”

那青衣聞言,眉頭一擰,又開始嚎了起來:“阿嬌姑娘,是不是奴婢哪兒做得不合阿嬌姑娘的新衣,奴婢都改好不好?阿嬌姑娘莫要生氣,若是阿嬌姑娘生氣了,與其讓世子爺打發了,奴婢還不如自己死了來得痛快一些呢。”

蘇婉兮嘆了口氣,動不動就尋死覓活威脅的丫鬟,她倒真真的是第一會見。

蘇婉兮無奈,只得應承了。

青衣一下子又歡喜了起來,展開了衣裳,給蘇婉兮穿。

蘇婉兮望着青衣臉上的笑,全然瞧不見方才那尋死覓活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聲,倒是比戲子還要厲害幾分。

只是腰間卻突然一疼,卻讓蘇婉兮猛地蹙緊了眉頭。

青衣見着蘇婉兮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下來,亦是被吓了一跳,忙道:“阿嬌姑娘,這是怎麽了?可是哪兒不舒服?奴婢這就禀報菁夫人,讓菁夫人傳大夫。”

說着,就連忙拉着蘇婉兮到榻上躺着,這一動,蘇婉兮額上便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面色慘白,卻是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青衣更是慌亂了,忙跑去前院同菁夫人說了,菁夫人連忙就讓人傳了大夫,也慌裏慌張地跑到了後院來。

蘇婉兮痛得厲害,想要說她并非是生病了,一動卻又痛得渾身都在打顫。

菁夫人見狀,亦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了想才問道:“莫非是小日子來了,腹痛得厲害?”

青衣連忙道:“不對啊,阿嬌姑娘的小日子前日才完了的。”

菁夫人目光落在蘇婉兮的身上,在屋中來來回回地踱着步,低着頭,不讓旁人瞧見她眼中的幸災樂禍,瞧蘇婉兮這模樣,菁夫人心中就隐隐明白了,只怕是有人對她下了手。

雖然尚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下的手,可是她卻樂得裝作什麽都不明白。這個小賤人得意了這麽些日子,最近怕是知曉外面想要對付她的人不少,連屋子都不出了。

她正不知該如何好呢,她卻已經中了招。

瞧這模樣,怕是痛得很吧,後宅女子的手段,她見得不少,只是,讓這小賤人多痛一痛也是好的,讓她還敢勾引世子爺。

菁夫人這樣想着,面上卻滿是焦急的模樣:“快去催一催,瞧瞧大夫怎麽還不來。”

蝶釵連忙應了,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外面卻突然傳來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青衣往外一看,驚了一跳,連忙行禮:“世子爺。”

菁夫人也不曾料到,竟然會驚動了世子爺,心中懊惱得厲害,卻也不動聲色,忙上前兩步,臉上的焦急更深了幾分:“世子爺,你快來瞧瞧,阿嬌妹妹不知為何突然就這個模樣了?”

蘇婉兮面色愈見蒼白,葉清酌的目光落在蘇婉兮的身上,怒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青衣連忙将事情說了說:“奴婢剛給阿嬌姑娘換上新衣裳,阿嬌姑娘突然就這樣了。”

新衣?葉清酌的目光落在蘇婉兮身上的那件厚重的胭脂色衣裳上,目光一凝,才擡眼望向蘇婉兮:“我問你話,是的話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不等蘇婉兮點頭,葉清酌就問:“可是這衣服中有貓膩?”

蘇婉兮忍着痛,點了點頭。

葉清酌目光在蘇婉兮身上看了一會兒,才問道:“可是腰上?”

蘇婉兮又點了點頭。

葉清酌冷笑了一聲,快步上前,将那有些厚的束腰解了開來。動作之間,卻讓蘇婉兮險些痛得暈了過去。

葉清酌将那束腰取了下來,就瞧見那束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寸左右長的針,針并不粗,比牛毛只粗一點,但是卻極多,閃着寒光。

菁夫人連忙用繡帕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驚詫:“天啊。”

葉清酌低下頭望向蘇婉兮的腰間,有些針已經沒入了衣裳裏面,怕是已經紮入了皮膚中。

蘇婉兮滿臉蒼白,額上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浸濕。

葉清酌擡眼看了蘇婉兮一眼,才轉過頭吩咐着輕墨道:“回院子将齊嬷嬷叫過來。”

輕墨忙應了下來,匆匆出了屋子。

那滿是針的腰帶取了下來,蘇婉兮已經好了許多,也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只是腰帶被解了,衣裳便散了開來,雖然穿了中衣,可是這副模樣被葉清酌瞧見,終歸有些不妥當。

蘇婉兮想着,就要轉身,正要動,就聽見葉清酌冷冷地道:“你若是不想那些細針紮入你的肉裏面,再也尋不到了,就不要動。”

蘇婉兮被他這樣一威脅,哪裏還敢動作,只得咬了咬牙,将頭扭到了一旁。

不一會兒,輕墨就帶着一個中年嬷嬷走了進來,那嬷嬷仔細查看了一下蘇婉兮腰間的針,才點了點頭,轉過身對着葉清酌和菁夫人道:“兩位主子先回避一下吧,奴婢要脫了這位姑娘的衣裳,給她取針。”

葉清酌颔首,二話不說就出了屋子。

菁夫人也忙不疊地跟了出去,臉上帶着笑:“世子爺叫齊嬷嬷來原來是為了拔針的,怎上不早些說,妾身房裏的人也都可以做的,這種小事何須勞煩齊嬷嬷。”

葉清酌冷着臉,卻是連應也懶得應,對着輕墨道:“去繡房将管事嬷嬷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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