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危機解除

由于內心的萬分歉疚，躺在床上的我不禁想到了我們曾經的過往。只是去年這些時候的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唯獨有晴子的一舉一動不斷閃過，歷歷在目。其實，我已經知道自己不傷心難過一輩子那是不可能的了。

老柏來的時候，我在寫有關她的文字。然後我慢慢收拾了起來，不讓他看見。随後，兩個人洗漱一番後睡去。第二天，吃完午飯，我又陪老柏去我們學校十三棟教學樓的微機室上網。

他和別人聊天，而我則是在一旁打游戲。我們在裏邊呆了三兩個小時，過足了瘾才下機出來。

“你還好吧？”

從十三棟教學樓出來，老柏一邊問我，一邊遞給我一支煙。我沒有接，因為從雲夢古鎮回來之後，我都不抽煙了的。也許是歐陽麗的緣故吧，記得以前在她面前抽煙，總是被她摘下然後弄滅了丢進垃圾桶。

“還好，只是……”

我原本想和老柏說晴子的，因為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不應該有什麽隐瞞。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因為我猶豫了。一來我的這些事情本來就比較亂，要說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而來老柏自己心中也有很多犯難的事情，沒必要增添他的苦惱。

他說：“你把歐陽麗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我問：“你要幹嘛？”

我知道他想幹什麽，可我還是想自己闖的禍自己彌補。

“給我吧，反正兄弟我是不會害你的。”

然後，我将歐陽麗的電話號碼給了老柏。再然後，我送他去坐公交車離開。

周末的校園顯得特別空空蕩蕩，加之天氣轉寒，許多人都是窩在宿舍，并不會來到校園的路上亂逛。

在去往公交站臺的路上，我忍不住對他說：“老柏啊，你還是重新找一個人陪自己吧！我覺得章麗和你不合适。”

我只能将我知道的事情，轉化成比較委婉的言辭。他只是笑而不語，但我卻知道他心裏所想的那個人心裏沒有他。我不想看他在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上，耗費了太多的心神。我怕，那樣也會毀了他——因為他本就被毀了一次。

然後，他一個人坐車離開，而我一個人則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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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路上，我給歐陽麗發去了一條信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現在很後悔自己犯下的罪行，求你了。”

她則回複道：“對不起，辦不到！”

然後，我沒敢再發信息過去，直到晚上九點二十一分，她突然發了條信息過來。

“我真的是服了你我，你……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哎，我是真心服了你，我的哥。”

我被她這條短息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轉念一想我就知道是老柏搞得鬼。

未等我回複，她又發來一條信息，說：“你到底和老柏說了什麽啊？哎，我真的服你了。”

我說：“我沒有和她說什麽呀，你愛信不信。”

我知道，此刻她已經原諒我了，可是我的心情卻仍然不好，而我也鬧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然後，她說：“你是不是認為我這人特無理取鬧啊，額……那你還是趁早離我遠點吧，因為煩惱還未開始，你就當遇到我算你倒黴了。”

“我怎麽會離開你麽，我不是很貪心的人，一直都不是。”

她說：“那随便你，別到時後悔來不及了，可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哎，我真想不通了，我那麽恐怖，脾氣怪得驚人，值得你這樣做這樣傻麽，你真是一個大傻瓜。”

我說：“我情願做這樣的傻瓜呀。”

她說：“你這樣說，我心裏總覺得特煩。”

事情似乎又恢複到了正常軌道，又和往常一樣，兩個人聊着聊着便睡去了。

其實，我每個晚上都睡得很晚，并不是我不滿足于我們之間的現狀，而是我發現無論怎樣将心思轉移到歐陽麗身上，但對晴子的那份想念卻也依然強烈。甚至有些時候，我會想如果可以，那我一定選擇陪在她身邊。

後來的日子在忙碌中度過，我開始在到處發一堆短信。當然，除了派遣一些壞情緒之外，主要還是幫助宿舍那幾個家夥打探消息。我這炮灰有時候也是願意當的，因為我可以在其中忘掉些許悲傷，獲得一些歡喜心情。

那晚，我閑着無事，便發信息給歐陽麗說：“那個玉美女的電話，為何後來你給的號碼只有十位數啊？你再和我說一遍嘛，詳細一點。”

我也搞不清楚，後來她說的是十位數，還是我少記了一位數。

她說：“哈哈，你沒戲了，我跟你說啊人家玉美女有男朋友的。如果你另有所圖的話，那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怎麽了麽，還是死不了，那樣我就放心多了。”

我說：“你別吓唬我好不好，我以為有人在瘋狂追求你呢。”

她說：“我沒有那麽自戀，當然也沒那麽擔心自己嫁不出去。哎，我很反感你這麽說啊。臉，繼續憔悴；心；繼續頹廢；淚，繼續傷悲。對不起，我累了，不想說話，我想好好地靜靜。”

我突然又弄不明白她了，我以為是自己又惹她生氣了，然後我一個勁地給她道歉。

她說：“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怎麽老是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呢，那是我自己的原因。哎，怎麽說呢？我是在想我應該怎樣去做，關于我的以後的。你到底怎麽了嘛，怎麽感覺好像很不開心呢？”

我沒有回複她，只是躺在床上，心裏想了許多。原來，我刻意的僞裝，還是讓她感覺到。所以我不敢再和她說，想緩一陣子，待自己心情安定下來之後再說。因為我不能确定，如果她知道了我和晴子之間的事情，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麽模樣。

而我心底做的最壞的打算是，如果她知道了我和晴子的事情，那她這輩子一定是不會再理我的了。

由于第二天還有球賽，所以我沒有再去叨擾她。我其實也特別害怕她嫌我煩，害怕她不開心。我知道我有時候特別招人厭，所以我總是在克制，特別是在她面前。我其實還是想保留一個比較正面的形象，給她。

十八號傍晚的球賽，我一不小心投中了幾個球。這還是我上場參加正規比賽來進的第一次球，所以有些興奮。這段時間，如果說還有事情令我心潮澎湃的除了籃球，我想應該沒有其他的了。

打完球以後回到宿舍，那時候天已經黑了。由于胖子在洗澡，所以我便爬到了樓頂，一邊看着夜色，一邊給歐陽麗發信息。我和她說到了今天的籃球賽，說到了文學社社名的事情。然後她就一直追問我為何要取這樣一個名字。

我說：“因為我喜歡月亮，也喜歡樟木是不是？然後我就想到了‘秋悅’和‘紅楓林’這兩個詞，所以合起來就取了這個名。這樣說，雖然有點亂，但是你相信麽？”

她說：“嗯嗯，相信。”

然後我說：“你真傻，怎麽可能嘛。你怎麽總是很輕易地就相信別人呢，特別是我？”

那刻，我相信她心裏是有我的，要不然她是不會相信我的。而且，我也相信她是能明白我取這樣一個社名的原因的。

但關于這個文學社取名的來由，則她是十年後才真正知道的。

她說：“也是哦，你那麽喜歡騙人，我覺得我思想有點簡單。哎，我懶得和你說，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哪句話到底是真的。”

我說：“那我以後不騙你就是了，其實我也沒有騙你啊。”

她說：“你煩得很，我不想理你。”

然後，她就真的不理我了。

我從樓頂下來，回到宿舍，因為太累所以躺在床上休息。

我在火車的轟隆聲休息了片刻，醒來時發現手機裏有一位勻城老鄉發來的祝福短息，說重陽節快樂。那刻，我才突然發現，原來三天之後我就二十歲了。

但我突然想到了去年的今天，想到了當時晴子和我回鄉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