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後來的安慰

“你怎麽了，不要借着喝酒的名義亂說話好不好，我們昨天軍訓太累了。我還以為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呢，你一個男生怎麽可以這樣嘛，我要是你的話我是不會這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開手機時便看見了她發來的這條信息。我的心有些冷，不想回複她一大早就發來的信息。我總覺得她終究是不能明白我的，而我也猜不了她內心的想法。那刻，我也不想去理會誰了，晴子都沒了，這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些令人失望甚至絕望了。

下午的英語課只有一個小時，課上坐我旁邊的梁葉同學卻說起了龍江瑤，然後我就把王峰同學拉了出來。我覺得我真的沒有必要再幫他背這口黑鍋了，盡管一直以來大家關系還不錯。但我可不想自己的名聲，在最開始的時候便毀了或者說臭了。

上完英語課後，我們宿舍的幾個家夥又跑去上網。他們幾個都是在玩游戲或者聊天，唯獨我卻是選擇看一些文字或者寫一些文字。我一個人在這裏，我只想安靜地過着，不去驚動誰，也不去打擾誰。

原本，我以為歐陽麗是晴子特意祈禱留在我身邊的天使，但是我終究還是慢慢懷疑了。

或許是我變了，或許又是這個社會環境變了。轉眼一年過去，年華似水，卻柔情不化。

我總覺得我和歐陽麗之間，隔着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假若我們跨不過去就只能彼此傷害，但即便跨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裏走……

剛從網吧出來，走到食堂門口，歐陽麗就發來短息說約我去上網。我雖然心裏猶豫着，也懷疑着，但吃完飯後，我還是選擇回到了十三棟教學樓的微機室。整個晚上，她什麽話都不說，就是一直“呵呵”、“哈哈”、“哦”之類地回複着我。

那一刻我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所以有些生氣起來。分明是她叫我來的，可卻不說話只是敷衍——而一直以來我最不喜歡的也就是她這種敷衍的态度。她的這種态度總是令我有種若有若失的感覺。

所以後來，沒有和她告別，我就下機走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不習慣。也許是我經歷了太過的事情，都不忍心再讓麻木的心去感觸了的緣故。

突然，我覺得這個世界失去了原本的生氣，仿佛都荒涼了。我很無奈，關于這個世界，關于捉摸不透的自己。我終于還是決心辭去文學社社長一職，和退出大學生網站的實習隊伍，以後都不再幹這些事情……

我只想做一個平凡而自由的人，什麽社團都不想參加，除了班級活動什麽集體活動都不想參加了。我想做一個笨蛋，不要太過于聰明，因為我真的不願意再去考慮太多的複雜問題，我想活得輕松一些，思緒也簡單一些。

……

她們開始了軍訓，而且已經有好幾天了。

二十四號晚上，我發信息過去，問：“軍訓這幾天，還能堅持麽？”

她說：“我很好，還是那麽美麗善良，只是呢我本來就不會關心人，呵呵……我早說過的，誰叫你這個傻瓜不相信我的話呢，這回相信固執沒有好處了吧？快，亡羊補牢！”

Advertisement

等我剛看完這條短信，她又發來一條，說：“我在洗衣服。”

我說：“你還會洗衣服的，沒看出來，厲害了姑娘！”

她說：“算了吧，我會洗衣服的時候，你還坐在地上和別人打玻珠呢，你別太小看我了。”

我說：“其實，我昨天才學會玩玻珠的，以前不會。”

後來，她不說話。我估計她是忙着去洗衣服了，所以也就沒打擾她。我想她們學校宿舍估計不像我們的，宿舍樓下就有自動洗衣機。

直到過了好一些時候，我才發信息過去：“天氣冷了，你自己多注意點。”其實吧，從國慶之後啊，這江城便開始冷起來了，加之我們學校在山上，所以一到晚上那景狀可以說是狂風肆虐。

她說：“我很好的，你別太在意了，我會不習慣的。”

她這回答吧，讓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笨呢，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二十六號晚上，我問她：“軍訓結束沒有？”

她說：“還沒呢，可能還有兩三天。你又怎麽了，我現在真的怕你了，沒敢招惹你。”

後來我幹脆就撥通了她的電話，我問：“你在做什麽呢？”

她說：“在和我們宿舍的人聊天。”

“軍訓是不是很累，但又覺得挺有意思的？”

“過兩天就結束了，我們寝室有點吵，信號也不好，你等我出去和你說。”

“好。”

……

她站在寝室外，而我則是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裏面。

她問：“你們籃球賽打完了？”

我說：“還沒完，但是我們進半決賽了，只是我的三個手指光榮負傷了。”

“還好麽？”

“什麽？”

“當然是你的手啊？”

“有三個去，你問哪一個？”

“服給你，你能正經一點麽？你正經點好不好！”

“好吧！”

通訊突然中斷，過了好一會兒，她打了過來。

她說：“你繼續說啊，我聽着。”

我說：“你這人啊還真的是，過個生日想收到你的一個祝福都那麽難！”

“對不起嘛，下次不會了，我記得了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去年一個人哭了一夜自己都不記得……”

“你別說了好不好，打住……”

“不說……好嘛。”

“說說你們的球賽吧。”

“我們今天又贏了，很開心。你知道的，我以前都不敢去打籃球，不過我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籃球技術也會慢慢提高的。我一定會讓小江同學刮目相看的，你不知道啊……”

她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知道，當初人家就是嫌你不會打籃球所以拒絕你了麽……”

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一來是我不知道為何她會知道此事，二來是我不想和她談到其他的女生。

她說：“你繼續說，我聽着的。”

我有點遲疑：“說什麽？”

“說你心裏在乎的小江同學啊，看得出來，你還是挺在乎她的。”

“為什麽要這麽說呢，你以為我打籃球時因為想證明給她看麽？”

“難道不是麽？我還算是比較了解你的，你是不是在想有一天她也會成為你的觀衆？”她“呵呵”一笑，似乎挺輕松的樣子。

“不知道啦。不過我對每個人都好的呀，要真說不同或許只是感覺和程度不一樣吧。”

“你這個人啊總是那麽固執，有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叫你找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你不聽，我也是拿你特無語、特無法。”

“不是啦，人一旦過了二十歲以後啊很多想法就不太容易改變了。我答應你，我一定去找好不好，等如果有一天我遇見了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那我肯定就不這樣纏着你了。”

她沒有說話，又或許是不敢多說些什麽。然後通訊再次中斷，過了一會兒，我才打過去，一時間又說得天花亂墜，一如既往地給她我老不正經的形象。

随後，她說：“我覺得和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為什麽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和同學都是話特多的，但是和你我總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事的，我會想辦法改變的，總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的，相信我。”

“嗯。”

随後，我停了一下，她則繼續說道：“麻煩你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滿嘴跑火車啊？”

“啊，什麽……滿嘴跑火車是什麽鬼？”

“就是說話能正常一些，正經一些。就是成熟一點，莊重一點嘛。”

“好，我試着去改。”

……

這次斷斷續續的通話，我們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我的手機也最終因為欠費十塊錢，就被移動公司強制斷了線。雖然這樣的事情，在我們之間出現了許多次，但面對這樣的現實我們終究也是無可奈何的。

然後，我跟東哥借來手機打給了她。

“我的手機欠費了。”

“哦。”

“你平時多注意一下身邊發生的事情，轉去學中文了就學着多寫點文章，那樣我們之間句能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了。先這樣吧。”

“那再見嘛。”

她的這一聲再見說得很怪很輕，像是故意的。

“你說什麽？”

“我說再見啊笨蛋。”

“聲音難聽死了。”

“哦。”

“那拜拜，挂電話吧。”

“嗯。拜拜。”

我等她先挂電話，但是她沒有挂。

半分鐘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便問：“喂，叫你挂電話你怎麽不挂呢？”

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說男生和女生分隔兩地，他們一直使用電話聯系，男生總是讓女生先挂電話，把最後那沉重的嘟嘟聲留給自己……

“可是你也沒有挂呀。”

“你先，我等你。”

“哦。”

然後，她挂了電話，在一句“拜拜”以後。

那沉悶的嘟嘟聲響終于如我所願留在了我的耳朵裏，不會被她記起。那一刻，我覺得是甜蜜的，至少我想她心裏也是在乎我的，也許只是她的表達方式不是那麽容易被我這自以為聰明的人發現而已。而我也知道，我對她的要求她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我亦能理解，也能寬容她一直地努力靠近。

扪心自問之餘，雖然她不曾對我提出過任何要求，但有些時候，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期盼——期盼她對我也如晴子對我一般地好……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老是胡思亂想而且心情起伏不定，可分明以前的我并不是這樣的。花開花落，或許只有時間才會随着這個世間老去，而我卻依然找不着自己的身影，以致于我不敢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