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春光明媚, 天早早就亮了。
院子裏的鳥鳴聲傳過來, 沈卿卿睫毛動了動, 迷迷糊糊地翻身, 胳膊肘忽然撞到什麽。沈卿卿怔住,扭頭往後看, 看到一張俊美的男人臉龐。
沈卿卿:……
昨晚的一切重新鮮明起來, 李贽修長的指頭、有力的大手好像還在她身上,他無恥的鼓勵、粗重的呼吸仿佛還在耳邊, 而她怎麽推怎麽抓都阻止不了他, 他結實的身軀像一座山, 他連續的侵襲如無邊的海浪。
沈卿卿感覺的到,李贽非常享受, 她卻哭都哭不出來了。
早知道生孩子那麽痛, 沈卿卿說什麽都不會答應他。
最可恨的是, 李贽明明承諾除了必須生孩子時絕不會碰她, 那他怎麽鑽她被窩來了?還貼的那麽近?
沈卿卿很生氣, 剛要叫醒李贽讓他走開, 轉念一想, 這種情況下醒來, 萬一李贽獸性大發怎麽辦?
論體力,沈卿卿甘拜下風, 所以她咬咬牙,沒出息地選擇忍了。就讓李贽鸠占鵲巢吧,她起床!
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 沈卿卿忽然愣住了!
昨晚沈卿卿睡得是裏側,蓋的是她從嫁妝裏那八套被子裏翻出來的一床橘紅緞面的被子,而此時那床橘紅緞面的被子正鋪在她面前,她身上蓋的竟然是她留給李贽單獨睡的那床喜被!
怎麽會這樣?
沈卿卿傻了眼。
“醒了?”
身後有人開口,那聲音低沉又帶着一絲晨起初醒的散漫,與昨晚她在他指下無處可躲羞憤欲死時他的那句“難受?”莫名地重合了起來。
僵硬片刻,沈卿卿默默地回了自己的被窩,背對他躺下。
李贽咳了咳,低聲解釋道:“七姑娘,昨夜你可能是覺得冷了,來了我這邊。”
沈卿卿不信自己會主動鑽他的被窩,可她确實也沒有被人強行抱過去的記憶,都怪李贽欺負得她太難受,一睡就睡沉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罷。”沈卿卿很是諷刺地道。
李贽苦笑:“若真是我強抱你過來,你我怎會相安無事?”
沈卿卿明白了,他就是要她承認是她自己過去的。
“好,是我打擾侯爺好眠了。”沈卿卿冷冷地道,“如果侯爺不滿,那……”
“我沒有不滿,只盼哪一天能得七姑娘真心依賴。”李贽溫聲說。
沈卿卿一聽就知道他又在演君子了,撇撇嘴,抱緊了被子。
小姑娘刺猬似的,李贽自知白日嘗不到油水,便不去招惹她,一邊起身一邊道:“我先去前院,半個時辰後來接你。哦,私下裏我叫你七姑娘,有他人在場時還是喚你夫人,望七姑娘配合,以安兩家長輩之心。”
這是應該的,沈卿卿嗯了聲。
“那我先告辭了。”李贽穿好靴子,最後看她一眼,起身離去。
男人一走,沈卿卿長長地呼了口氣。
改成仰面躺着,看到上房的帳頂,昨晚那身不由己搖搖晃晃的畫面頓時又闖入腦海,如果一直都是疼痛難忍也就罷了,最讓沈卿卿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的是,偶爾她竟然也會有……
搖搖頭,沈卿卿噌地坐了起來,大聲喊兩個丫鬟。
不要想了,她同意與李贽那般只是為了生孩子,等嫡子一生出來,不,一懷上,她與李贽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李贽是有錢有權也有貌,但他道貌岸然、冷血無情、虛僞好色,作為曾經被他心狠抛棄的人質,沈卿卿無法毫無芥蒂地接受這樣的丈夫。
玉蝶、玉蟬聞聲趕了進來。
“姑娘要起了嗎?”玉蟬問。
沈卿卿點點頭,想到玉蟬的稱呼,她提醒二女道:“該叫夫人了。”
她與李贽這對兒恩愛夫妻要在李、沈兩家一起裝,如果丫鬟們繼續喊她姑娘,容易令人起疑。
玉蝶、玉蟬聽了,以為主子終于決定與侯爺好好過日子了,都面露喜色。
沈卿卿試着站起來。
昨晚事後她都沒能腳沾地,全是李贽抱着她走的。這會兒沈卿卿起地很慢,幸好休養了大半夜,底下沒那麽痛了,前幾步走得別扭些,然後也就恢複了正常步伐。
“姑……夫人先吃點什麽吧?”玉蝶體貼地道,“距離敬茶還有一會兒呢。”
沈卿卿問她:“廚房準備了?”
玉蝶:“我讓劉嬷嬷做了您愛吃的山藥棗泥糕。”
沈卿卿點點頭。
等她梳妝完畢,玉蝶已經将一小碟山藥棗泥糕擺在桌子上了,瑩白的山藥糕中間夾着兩層深紅色的棗泥,最上面還用山楂點出了梅花形狀。這與沈家的做法不同,沈卿卿捏起一塊兒,咬了一口,嗯,山楂酸棗泥甜,山藥香軟。
沈卿卿一邊細嚼慢咽一邊想,這劉嬷嬷手藝确實不錯。
吃了兩塊兒,沈卿卿漱口的時候,李贽回來了。
玉蟬捧着巾子向他行禮:“侯爺。”
李贽嗯了聲,目光早投向了端着茶碗的沈卿卿。她換了一條正紅繡牡丹的褙子,烏黑濃密的發髻間插了一支明晃晃的金鑲紅寶石步搖,她以袖掩面往茶碗裏吐出漱口水,只露出一側白嫩小巧的耳朵,以及捏着袖子的纖纖玉手。
李贽注意到,沈卿卿的指甲粉嫩微長,怪不得昨晚能抓花他的前胸後背。
“侯爺來了。”沈卿卿放下茶碗,看着李贽的胸口道,“現在就過去嗎?我剛收拾妥當。”
丫鬟們面前,她裝得還挺像樣,李贽微笑:“那就走吧。”
說完,李贽朝沈卿卿走去。
沈卿卿下意識地先往外走了,誰料餘光掃過,竟見李贽随手從她旁邊的桌子上的青瓷碟裏撈了塊兒山藥糕。
沈卿卿:……
原來他過來是為了糕,并不是要與她親近。
沈卿卿有點臉熱,若他察覺到她刻意的躲避,定要在心底笑話她自作多情吧?
不過,李贽若肯守諾白日不糾纏她,那也挺好的。
離開正院時,李贽手裏的山藥糕已經吃完了,他用食指擦擦嘴角,偏頭問沈卿卿:“幫我看看,嘴邊可幹淨了?等會兒別鬧笑話。”
阿榮、玉蟬在後面跟着呢,沈卿卿只好瞧他一眼,見男人唇角幹幹淨淨的,她馬上收回視線,道:“幹淨了。”
李贽卻忽然壓低聲音道:“你牙上似乎沾了棗泥。”
什麽?
沈卿卿大驚失色,伸手就去拿腰間的荷包。自打到了愛美的年紀,沈卿卿就随身帶着鏡子了,而她的鏡子也從最初模糊的小銅鏡變成了一件掌心大小的胭脂盒。胭脂盒是外祖母寧國公夫人送沈卿卿的,盒蓋裏側貼着一面圓圓的西洋鏡鏡片,照人照得可清晰了。
拿出胭脂盒,沈卿卿迅速打開,當然也沒忘了用左手擋住臉。
結果竟然是一場白忙活,她的牙齒白白淨淨的,什麽髒污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上了李贽的當,沈卿卿咬咬牙,冷着臉将胭脂盒放回了荷包。
目睹這一切的李贽先是詫異她竟随身帶了鏡子,随即哭笑不得:“我是想逗你笑笑,笑了才有新嫁娘該有的樣子。”
沈卿卿一點都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可笑的。
“侯爺不必費心,我知道該怎麽做。”沈卿卿冷聲道。
李贽便不做聲了。
又走了片刻,前面就是李贽祖母祝老太太居住的萬福堂。
萬福堂坐北朝南,與李贽所住的侯爺正院在一條線上,出了正院,往後連續穿過幾個月亮門就是。沈卿卿看在眼裏,便知道祝老太太在李家很有地位,不像有的高門大戶,會安排老太太住在比較偏的宅院。
想來也是,李贽父母過世的早,兄妹倆是祝老太太親自撫養大的。
能養出李贽這等奸臣、純貴妃那等寵妃的祝老太太,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跨入萬福堂的時候,沈卿卿這般想。
廳堂裏面,李家其他主子都到了。
祝老太太坐在當中主位,穿着一件乎绛紫色繡五彩雲蝠紋的褙子。老太太六旬年紀,享受了一輩子富貴的她保養得非常好,頭發烏黑濃密,只比年輕女子少些潤澤,她的臉龐紅潤不見皺紋,只有眼角有幾道深深的魚尾,一雙鳳眼精光矍铄,不怒自威。
李二爺一家坐在祝老太太的左下首,李二爺是個風流色鬼,身體被酒色掏空,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二太太倒是心寬體胖的樣子,白面皮細眉毛,與慈眉善目的觀音畫像頗有幾分相似。
但據沈卿卿所得到的消息,李二爺一後院的小妾都沒能生出一個子嗣,就是不知是李二爺命中注定的子嗣單薄,還是有人從中動了什麽陰損手腳。
四姑娘李珍容貌随了二太太,天生笑面,看起來很好相處。
祝老太太右下首坐着的是李三爺一家三口。
李三爺面容清俊,一襲青衫恍似俊林修竹,只是眉宇間有些孤寂之感。二公子李賀年方十八,五官随了父親,乃鶴立雞群的人物,但李賀神色端肅,不茍言笑。他的妹妹五姑娘李瑜長眉鳳目,典型的李家人長相,放在京城閨秀圈裏也是極其出挑的美貌。
沈卿卿進門時,視線迅速掃了一圈,憑借先前得到的消息認出了衆人。
只有那位傳說中非常美麗的江姑娘,并沒有出現在祝老太太身邊。
沈卿卿有一絲絲失望,她沒想與江姑娘比美,可李家下人們将對方誇得天花亂墜,沈卿卿便忍不住想一睹芳顏。
她觀察李家衆人的時候,祝老太太等人也都在端詳她。
女眷們還好,李二爺目不轉睛地盯着嬌滴滴的侄媳婦,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二太太輕輕咳了聲,李二爺這才收斂,但依然偷偷打量豔色逼人的侄媳婦。
李贽深谙他二叔的德行,對此并不意外,讓他詫異的是,他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堂弟李賀居然也多看了沈卿卿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李貴婿:嫂子長得美嗎?
李賀:美。
李貴婿:你可有什麽想法?
李賀:嗯,大哥站在嫂子身邊,有點顯老。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