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5

布丁洗完澡,把助聽器放在了浴室。

布天洋在浴室看到布丁遺落的助聽器,皺起眉。這樣馬虎,還是第一次。

他把助聽器收起來,放在門口櫃子上。

布丁在房間裏,放着音樂,卻沒發現,她什麽都沒聽見。

紀燃那句‘你啊’在她腦海揮之不去。好煩。

第二天,布丁出門前,被布天洋提醒,想起助聽器,拿上,匆匆走了。

布天洋盯着門口,失神好久。是新環境有什麽不适應嗎?

到學校,還沒進校門,布丁就被關穎一行截住了。

關穎打頭,十分嚣張,“我讓你離紀燃遠點,你聽不懂是嗎?”

布丁不想說話,繞過了她。

關穎又快步走到她前頭,“我特麽叫你呢!”

布丁好整以暇,“請你讓紀燃,離我,遠一點。”

關穎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頭看她,“你這态度,是找死呢?”

闫笑來的及時,一把推開關穎,“誰找死?”

關穎站定,“闫笑你別多管閑事!”

闫笑攬住布丁,“你爸爸我今天就管了,你想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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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穎揚起手,使盡全身力氣把巴掌甩出去。

闫笑沒想到關穎敢對她動手,一時沒反應過來。

布丁上前一步,擡手擋了一下。

關穎巴掌沒落實,心裏不爽,二度揚起手。

闫笑反應過來了,沒等她起勢動作完成,她的巴掌,已經扇在她臉上。

關穎挨了結實的一巴掌,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她那群跟班兒,一個個瞠目結舌,凝固成JPG。

闫笑揉揉手,“別給臉不要臉,再找布丁麻煩,小心我廢你人道。”

關穎氣炸,紅血絲在一瞬間盈滿雙眼,“闫笑你有什麽資格!?”

闫笑覺得她的問題可笑,“有什麽資格扇你?因為你先動的手啊‘校花大人’。”

關穎大口呼吸,兩枚水袋上下翻飛,“她勾引我男朋友,我憑什麽不能打她?”

闫笑搔搔耳朵,“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關穎也不廢話了,把手機拿出來,點開視頻,給闫笑看。

視頻中,紀燃雙臂圈住布丁,不知道說什麽。不過看得出來,布丁惱羞成怒。

闫笑粗略看了幾眼,偏頭瞅布丁,“什麽時候的事兒?”

布丁一看視頻,皺起眉,看拍攝角度,應該是有人在後門拍的。

這種事兒,她解釋不清,而且她也羞于啓齒當晚事情經過。

闫笑笑了,“什麽情況啊你這是?敢情昨兒晚上聊紀燃是有目的的啊?”

布丁雖然不好解釋,但也不想任闫笑誤會,“事情有點複雜,我講不清楚,但我跟紀燃什麽關系都沒有,昨天是他和盧盛拿我成績嘲弄我,然後……”

闫笑當然相信她,不過玩笑還是要開的,而且還當着關穎的面,一個這麽大的打她臉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嗯嗯嗯,是是是,你們只是純潔的抱在一起。”

布丁知道她說話故意的成分占很大比重,但把她跟紀燃放在一起,還是……

“啊——賤人——”關穎用力吼出口,校門口為中心的半個校園,都被她氣吞山河的一聲震懾住了。

她必須得承認,闫笑把紀燃和布丁放在一起,成功把她惡心到了。

立在校門口的盧盛拿胳膊肘杵紀燃,“看見了嗎?後宮又亂了。”

紀燃叼着吸管,不以為然的朝前走,“幹我屁事。”

關穎看見他,也顧不上向布丁發難了,曳着小蠻腰風情萬種的颠兒過去。

闫笑瞥一眼關穎,“看她那騷樣兒,成天浪的沒邊兒,就知道跟條狗一樣黏着紀燃。”

布丁對他們少爺小姐的愛恨情仇不感興趣,徑直走向教學樓。

闫笑追上去,攬着她肩膀,“我跟你說,以後關穎再找你,你就來7班找我,治不死她。”

說完又覺得不妥,“不行以後我跟你一起來學校吧,也省了她半路殺出來。”

布丁耿直的問:“你起得來嗎?”

闫笑扶額,一字一句顯得無力,“我盡量……”

到班上,布丁剛坐下,一個男生遞給她一個紙條,“7班康灼給你的。”

布丁接過來放在了桌上,先把書包放進桌膛裏。

盧盛手快,把她紙條拿走,打開,大聲念出聲,“布丁……”

布丁伸手去搶,“你給我!”

盧盛不給,笑的猥瑣,“狀元好行情,長得好看就是有市場。”

布丁眉毛糾在一起,兩只手去夠,也夠不着,主要是身高實在掉鏈子。

盧盛叫紀燃,“紀燃!又特麽上哪兒去了?看不見兄弟勢單力薄?”

紀燃正好從衛生間回來,洗了手,還濕着,對盧盛鬧布丁視而不見。

盧盛也不寄希望在他身上了,舉着紙條往後仰,“你給我值一禮拜日。”

此刻,班上多一半人的注意力,都被二人吸引了。

布丁神情淡漠,字音清晰可聞,“好,我給你值日,一個星期。”

盧盛沒有欺人太甚,把紙條遞過去,結果人沒站定,重心向右-傾倒。

布丁被他胳膊掄了一下,眼看要與地面親密接觸,一截白皙的手腕撞入眼簾。是紀燃的手。

她借力穩住重心,蒼蠅一樣小音量的對他說了句謝謝。毫不走心。

盧盛此時站起來,手肘又不小心戳到布丁後腰,布丁受力朝前撲去。

紀燃接住她,低低的聲音潆繞在她耳畔,“第二次投懷送抱了。”

班上好事兒的開始起哄,“燃哥你嘛呢?看見漂亮小姑娘又春心騷動了?”

盧盛也在一旁猥瑣的笑,“把又去掉,說的咱們燃哥成天撩小姑娘一樣。”

沈生間‘哎呦哎呦’叫喚不停,“嘛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咋還上手了?”

布丁驟然彈開,理理頭發,坐回自己位置。

盧盛沖紀燃擠眉弄眼,“你這口味兒變得有點快啊,從大小姐到小白菜了?”

紀燃眼睑半撐,睨着布丁方向,“誰跟你說我看上她了?”

盧盛咂嘴,“那你那是幹嘛呢?耍流氓呢?”

紀燃眼還在布丁頰上,那個位置,前不久,有一抹轉瞬即逝的緋紅。

一直像個小刺猬一樣的布丁,居然也會臉紅,他覺得挺扯。

上午兩節課,布丁沒看紀燃一眼。當然,以前也不看。

紀燃特別過分,歪着身子,仗着自己腿長,伸到布丁凳子下邊晃凳子腿兒。

布丁不想搭理他,全程漠然置之。

紀燃為人,受不得一點挑釁,布丁無視他,于他來說就是挑釁,他更來勁了。

“只知道你是聾的傳人,原來眼也夠嗆?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小聾瞎。”

布丁英語沒考好,也不好意思跟老師提出換座位,只能等一個月以後的月考。

在此期間,她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小目标,每天無視紀燃一百次。

為什麽是一百次?因為紀燃目前還沒有在一天之內,煩她一百次。

但很快,他就破了他自己的記錄。沈生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拿着計數器沖紀燃說:“燃哥,你今天一共叫了果凍41次,小聾瞎32次,小白菜39次。”

紀燃挑眉,眼角有驚訝溜過,“那麽少?”

盧盛接上,“人有自己名兒你不叫,給人起一堆還自顧叫起來了。臭不要臉。”

紀燃瞥他,怼他的碎嘴臭貧,“閑的你?扯什麽淡?”

盧盛抓住關鍵字‘蛋’,嘴臉轉換極快,“诶說真的,關穎跟彭延川到底睡……”

正說着,布丁從後門走進來,洗了手,手還濕着。

紀燃下意識起身,在窄窄的過道貼着布丁蹭過去。

布丁緊躲慢躲都沒躲開,手上的水蹭了一部分在紀燃身上。

盧盛挑事兒,“诶诶诶!拿我們燃的衣裳當擦手布呢?”

布丁不情不願的道歉,又說:“是他非要過去。”

盧盛笑,“我說狀元,這過道兒寫你們家名兒了嗎?行你過,不行我燃哥過?”

布丁感覺自己的耐性要被他們的不要臉給磨光了,“想怎麽樣直說。”

盧盛清了清嗓,“那就要問問我燃哥了。”

紀燃也不是絲毫不能通融的人,于是他說:“給我洗了。”

……盧盛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還有這種操作?

紀燃說完就把校服脫了,扔給布丁,“洗幹淨點。”

布丁把他校服往地上一扔,踩在腳底下。

圍觀的人,目瞪口呆。

沈生間提醒布丁,“祖宗,你嘛呢?好好活着不好嗎?”

布丁也複制了紀燃的随心随性,“反正也要洗。”

沈生間後邊兒的話被上課鈴聲截斷,數學老師走上講臺。

上午大課間跑操,年級主任抽查穿校服情況,到紀燃這裏,瞪他,“又是你!”

紀燃站沒站相,瞥一眼布丁,“老師,我校服被我們班小聾瞎……嗷不,果凍……嗷不,狀元……嗷不,小白菜……嗷不,布丁穿走了。”

他故意把布丁外號全叫了一遍,操場上所有班級都知道,布丁有一堆外號了。

主任最後給紀燃記了一筆,他不以為意。反正他在三中,大小過加在一起摞得要比山高了,也不差這一筆兩筆。

再有歷史性的學校,少了資金注入,歷史性三字兒也形同虛設,要不是紀燃每年一筆一筆的大過,一筆一筆的公益金用來建設學校,三中也沒可能評上市模範中學。

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校高層對紀燃這個學生,都是不予管制的。

反正人家有錢,高中上完再扔到國外喝點洋墨水,再回國,算是造人完成了。

以後在自家公司,也不用看人臉色,搞不好現在跟他稱兄道弟的,将來都會被他面試。

跑圈兒回來,布丁坐下喝水,拿起杯發現,走時還滿滿當當的一瓶水,空了。

她前桌兒女孩好心告訴她,“紀燃拿你水杯裏的水擦鞋了。”

布丁攥着水杯的手,用了力,指骨撐的皮膚泛了白,再用點力,怕是要捏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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