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布丁跑完兩圈兒, 上來休息,刻意避開紀燃,選了一個遠點兒的位置。

紀燃轉過身來, 那意思是:過來我這裏。

盧盛看着他倆, 心想:看你們誰先按耐不住。

紀燃摸摸耳朵,布丁立馬起身,走過去。

盧盛一臉懵逼, 哪兒來的騷操作?布丁已經對紀燃言聽計從到這種程度了?

紀燃問她:“會騎了嗎?”

已經可以跑圈兒了。布丁應一聲, “會了。”

紀燃後腰離開桌沿,“那走吧。”

布丁沒動彈, “走什麽?”

盧盛恍然大悟, 他終于明白,紀燃剛才為什麽不騎。

他放棄在心上人面前裝逼的機會,是打的跟她一起騎的算盤, 老奸巨猾,臭不要臉。

他寒碜他,“你個不要臉的!”

布丁就知道紀燃給她助聽器沒那麽好心, 幸虧早有思想準備。

紀燃停在樓梯口, 踅身,“等什麽?”

布丁不甘不願的跟上去,漂亮的眼睛瞪着紀燃的後腦勺。

紀燃走他的,“瞪我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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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适合, 布丁也懶得瞪了。

轉眼到馬場,闫笑看見倆人, 挑眉,“什麽情況?再教一回?”

休息區的盧盛居高臨下,大聲說:“不不不!咱們燃哥要耍流氓。”

闫笑擡頭睨他一眼,轉而瞪向紀燃,“別琢磨幺蛾子我告訴你。”

紀燃理都不帶理的,右腳踩上馬蹬,右腿着力,左腿在半空劃一個半圓,坐上馬鞍。

他的外在條件是上帝的一個失誤,布丁早就認識到這一點,可此時看他潇灑自如,還是會有那麽一分半秒,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闫笑說的對,他不用有多好的品格,不用有好的教養,他只要好看就好,而他的好看,在好看那一欄,也已然是之最。

一個男人,好看到女人都嫉妒,就算人再惡劣,也一樣會有人上趕着喜歡。

布丁恍然想起他那些追求者,從三中排到九中,很深刻的證明了‘上趕着’這一點。

紀燃扯着缰繩,馬頭轉了兩圈兒,馬蹄圍着布丁繞了一周。

闫笑早在盧盛提醒時,就了然了紀燃什麽心思,她不答應,“你自己騎!”

紀燃無視她,沖布丁伸出手去,“手給我。”

布丁看他,“我不想騎了。”

紀燃:“你想騎。”

布丁:“我不想。”

紀燃:“你不想也得騎。”

布丁扭頭就走。說實話,只要紀燃态度好一點,她會騎的,不然也不會跟他下來。

紀燃騎馬跟上去,“別讓我廢話。手給我。”

布丁把手背在身後,“誰讓你廢話了。”

紀燃俯身,拽住布丁肩膀的布料,用力一拉,拉鏈嘶拉一聲開到底。

布丁停住腳,用力喘氣,胸腹上下起伏。

紀燃看着她肩膀大片晶瑩的肌膚,腦海恍然映現昨晚上,她那雙筆直的腿。

布丁甩頭罵他,“紀燃你是不是有病!”

紀燃從馬上下來,給她把衣裳穿好,“是,我特麽非要帶你出來就是有病。”

布丁咬咬下唇,不說話。他說的好像她求着他帶她出來一樣。

紀燃語氣稍稍柔和一些,“我帶你走兩圈兒。”

布丁腳尖淌了淌土,“我不想。”

紀燃去牽她手,攥在掌心,“你陪我走兩圈兒。”

布丁被攥住手,下意識瞥向闫笑方向,發現她正跟老師聊着,沒注意他們這邊。

再看向休息區,盧盛也不在欄杆前邊兒了。

紀燃喜歡她被他占便宜時的慌張,那是正常情況下,不會在她身上出現的狀态。

他俯身,趁着她注意力不在,親上她眼睛。

布丁猛地一躲,立馬後撤一步,卻被紀燃順勢抄進懷裏,鎖的更死。

“你放開我!”布丁用力掙脫,憋紅了臉。

紀燃在她耳邊,“你知道你昨天晚上一直勾引我嗎?”

布丁嘴離着他脖子近,一口咬下去,“你胡扯!”

紀燃爽大于疼,接着說:“你在我身上咬了一串牙印,要看看嗎?”

布丁耳朵刷的一下,紅了。她酒後什麽德行,她是聽布天洋說過的,電視都能砸個稀巴爛,在紀燃身上烙一兩個吻痕,也沒什麽不可能。所以關于牙印,她不敢再說話了。

紀燃嘴唇離開她耳朵,“作為補償,你難道不該跟我走兩圈兒?”

布丁惡狠狠的瞪着他,“就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紀燃也不惱,“那你現在見到了。”說着,扶她上馬,他緊随其後。

闫笑看着紀燃、布丁共騎一匹馬,本來打算再來兩圈兒發洩下郁悶,也意興闌珊了。

她走上休息區,看着紀燃花式裝逼,把盧盛手裏橙汁兒搶過來,喝一口,“賤!”

盧盛看着她,“搶我飲料,還說我賤。到底是誰賤?”

闫笑緊盯着場上策馬奔騰的倆人,“我在說那個老不要臉的。”

盧盛笑,“不正常嗎?燃在泡妞這件事上,向來不要臉。”

闫笑擔心也是擔心這一點,“就怕他把布丁僅僅當成一個攻克的目标。”

盧盛瞥她,“你這是搞個對象把自己搞糊塗了?我說泡妞就一調侃,你也不想想,除了布丁,他泡過誰?哪個所謂的對象不是自己貼上來的?”

闫笑沒反駁,但也有話說,“貼上來的那些,他又拒絕了哪個?”

盧盛把橙汁兒搶過來,“別說驢話了,上門不要,大逆不道,沒聽說過?”

闫笑一個大白眼,“所以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話不算是冤枉你們。”

盧盛見自己也被折進去了,趕緊又往回找,“本來你情我願的事兒,根本不存在什麽誰對不起誰,但現在這女的,就有那種心理,覺得自己喜歡的多一點,對方喜歡自己喜歡的少一點,就委屈的不行不行的。說句難聽話,誰特麽讓你狗皮膏藥一樣,非他不可的?”

闫笑知道他話裏影射關穎。那貨确實是個奇葩,但并不能說紀燃就沒問題。

盧盛又說:“燃從來沒對不起誰。自從布丁轉我們班來,我就沒在燃眼裏見過別人。”

闫笑扭頭看向他,望進他的眼睛,似乎是在分辨他所言真話還是假話。

盧盛看着場中紀燃把布丁固在懷裏,跟他那匹雅典娜配合無間,在滿場留下他的飒飒英姿……突然覺得,老天待他盧盛真特麽不薄,沒讓他給彭延川那雞-巴玩意兒當兄弟。

闫笑亦全程給他們注目,如果布丁可以跨過心理那道關于未來的坎兒,那照盧盛所說,紀燃一定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怕她把未來看的比自己的快樂要重要。

不認識布丁之前,她闫笑的人生就是吃喝玩樂,對将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上什麽樣的大學,做什麽樣的工作,進去什麽樣的圈子,沒有一點概念。

不止是她,即使她身邊,學習好,天天受表揚的那群人,也如是。

問她們為什麽學習,為什麽考大學,她們含含糊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很少,不,是沒有一個人,像布丁那樣明确,她知道她要幹什麽,她有明确的目标,且自始至終為之奮鬥。

在這樣的人身邊,你會不自覺的去幫她守護她所守護的東西,在別人有意、無意的侵略時,反應甚至比她還要激進,可冷靜下來,又會想,這樣精确的人生真的有意義嗎?

如果布丁不走她的路,跟了紀燃這根歪枝斜杈,那結局真的會那麽糟糕嗎?

誰又知道呢?

她闫笑能做的只是把全部選擇攤開來,給布丁看,該怎麽選,還是得她自己來。

反正布丁對紀燃不一樣,已是不争的事實。她忽略布丁可能被紀燃威脅這種可能性。

馬場上的紀燃嗨了,脊梁的汗濕了白T,鹹味兒鑽進布丁鼻孔,她知道,其中還有自己的。貼着紀燃的後背,濕透了,兩個身體像是赤-裸着疊在一起。她一動都不敢動。

紀燃慢下來,上下牙厮磨布丁的耳廓,“接下來我要跟你說個正經八百的事。”

布丁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兒,拒絕,“不聽,你還是別說。”

紀燃偏頭在她臉頰上親一口,“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說。”

布丁擡手捂着臉,要下馬。再跟他這麽近距離待下去,她可能就要失身了。

紀燃不依,雙腿鉗住她的腿,“你先聽我說完。”

布丁立馬又調整助聽器,“我不聽!”

紀燃掐住她的腰,把她舉高。

“你幹什麽?”布丁叫。在馬背上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是在找死嗎?

紀燃沒放手,把她身子轉了一圈,讓她面對自己。

在馬上,面對面,布丁一時沒想到該用什麽表情。

紀燃看着她,一字一句,說的又緩又清晰。

即使布丁關了助聽器,也知道他說了什麽。

紀燃說了好幾遍,認真的不像他,最後見他說:“知道了嗎?”

布丁別過臉去,不看他,“不知道。”

紀燃把她往自己懷裏摟進三分,“你是我見過,最矛盾,最言不由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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