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哦?看來是被誤會了
祁染被弄得一愣,詫異地擡頭看向邵俨。
這應該是小祖宗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莫名讓人有些受寵若驚。
“祁……染……”
邵俨又一字一頓地重複了這兩個字,幽深的眸子像是形成了漩渦,要将人的心魂都吸進去。他的手下更用力了幾分,卻大概就是因為抓得太緊,指尖都在發顫。
祁染彎着腰,順了他的力氣。雖然被抓了手腕,但是也什麽疼的感覺,只是隐隐有點不安,覺得有什麽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
兩人四目相對,祁染竟然在邵俨的眸中看到了無盡的蒼涼。她一驚,正要仔細再看,邵俨卻突然放開了手。
“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祁染攏了一下裙擺,在邵俨的身邊蹲下,仰頭看着他,帶了幾分小心開口。
邵俨偏過頭,将眸色都掩蓋在幽暗的光線下,抿緊了唇,卻沒有說話。
“有事情的話,你要和我說。你不說的話,我永遠不知道的。”祁染不肯放棄,将聲音放得更軟,探身扯住邵俨的衣角,眼神愈發認真。
她的話音未落,邵俨突然轉頭看過來,唇瓣被抿成一條直線,眉頭緊皺,死死地盯着祁染。
祁染覺得自己大概是睡懵了,因為在那一瞬間,她恍然在邵俨的眼睛裏看到了委屈。
然而這種錯覺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下一刻邵俨的神色便已經嚴肅來起來,他的唇瓣動了動,似是要要開口說話。
祁染趕緊蹲得更筆直,幾乎是要豎起耳朵來聽。
“你……”
邵俨終于開口,吐出一個字,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聽得人心裏都是一顫。
祁染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就等着他後面的話。
然而邵俨在對上她明亮的眼神後,聲音驟然哽住了,後面的話壓在舌尖下,又滑回了心裏。
“我,我什麽?”
祁染一看他要不說,又有些着急,拉住他的衣擺,小心地追問道。
邵俨的視線落到她的手上,少女的手指纖細如玉,謹慎地牽住那片衣角,透着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邵俨垂下眼眸,細密纖長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陰影,将全部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祁染趕忙松了手,生怕小祖宗在意,帶了些慌亂地解釋道。
邵俨沒有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身來。原本祁染搭在他肩上的披風還沒有來及系帶子。
他一站起來,披風便滑落了。
邵俨在披風落到地上的前一刻,伸手将披風抓住,緩慢地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轉身便向着大門口去了。
祁染被他剛才的眼神弄愣了,一時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追。
“主子,現在去上朝太早了!”一直隐在暗處的臨和緊忙追了上去,本來還想看主子和染姑娘和好,怎麽主子都沒有說幾句,就起身走了。
臨和之前被派出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昨日發生的事情,他還不太清楚。
“讓他多穿一些。”
祁染伸手拽住從旁邊跑過去的臨和,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邵俨的步子極快,幾乎是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線裏。
一直到這會兒,天稍稍亮了一些。
祁染坐到那邊的石凳上,抓起披風穿上,回憶着剛才的事情,指節一下下敲着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坐在那裏,托着腮幫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等到天已經大亮了,祁染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她進院子之前,先去看了一眼種的那些花,被賦予衆望的月季還是成功開花了,紅紅粉粉極為絢麗。
祁染将開得最好的花折了下來,拿着進了屋子。
“出來。”
她随意地扔出兩個字,低頭擺弄着手裏的花,拿了帕子,學着纣國的傳統把那朵花仔細包好。
窗戶突然動了一下,屋中便多出一個人來。
“昨天跟蹤的人,你之前見過嗎?”
祁染沒有擡頭,開口抛出一個問題。
昨日她是知道有人跟蹤的,只不過大哥總是派人跟着,她都已經很習慣了。當時就沒有太在意,方才回憶起來倒是發現了異常。
“回主子,從未見過。那人武功平平,隐蔽的能力也極差。後來進了這個府邸。”站在屋中的黑衣人,先是回答了那個問題,而後又補充了幾句評價。
“我知道了。”
祁染動作頓了一下,眼中劃過深思。
所以是把她當做奸細了?
祁染擡手搓了搓臉,唇角彎起一抹笑來,挑眉間帶了幾分戲谑。
不過,如果是把她當內奸,今天還能是這個反應的話,她家小祖宗也算是對她不錯了!畢竟将心比心,像這樣都有了“實錘”确定是奸細,她就算不把人打一頓,至少也要先關起來繼續查。
“有人要刺殺他?”
祁染摩挲着下巴,一面想着一面随意的丢出一個問題。
“府邸周圍确實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黑衣人的話停了一下,又繼續道,“主子,可要現在去查?”
“他們武功怎麽樣?”
祁染沒有應他的話,托着腮問了一句更重要的。
“參差不齊。”
黑衣人皺了眉,語氣透着明顯的嫌棄。
“你覺得,我打得過嗎?”祁染的視線轉了半圈,眼底劃過一抹兇光,唇角卻還是微抿着的。
呵,既然有膽來刺殺,就要扛得住揍才行。
聽到祁染的問題,黑衣人擡頭看過去,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眉頭便皺得更緊,又不好直接打擊她,便将語氣放得委婉:“主子若是想親自動手揍人,屬下會從旁保護的。”
主子武功只能勉強算中上,最重要的是沒有實戰的經驗,若是真與那些人交手,怕不是要吃大虧。
“哦,也行。”
祁染思忖了半刻,最後還是點點頭接受了他的提議。
她讓黑衣人先下去了,轉頭便去換了一套更方便行動的衣裙。不過頭上的發簪仍是不少,畢竟發簪尖銳,必要的時候用來傷人也是不錯的。
祁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穿上了披風,拿着包好的花花從屋中邁步出來。
呵,她還就等着那些不開眼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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