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誰能扛了?
要瘋了!
眼球強烈伸縮之下我扯着任心扭頭便跑,任心聽到我喊鬼也吓得尖叫連連,在我旁邊不停的問着,“在哪了,在哪了!!”
“在你爸身上啊!!”
我喊得聲音都要劈叉了,拖鞋掉了都顧不上,連滾帶爬的往山下沖!!
媽媽呀,要血命了,誰見過這東西啊!
跑到一半的時候我聽後面樹杈咔咔響的厲害,拿着手電回頭一晃,那女人騎在任大民脖子追上來了!
“媽呀!!”
這一聲是任心發出來的,我跑的呲牙咧嘴的回問,“任心,你也看到啦!”
吓人不說,太惡心了!
“我爸太吓人啦!!”
任心嗷嗷叫着回我,“他怎麽都會飛啦!!”
這倒是給我提了醒,剛才我只注意那個女人了,沒發現她爸的閉着的眼睛已經睜開,眼珠子黑白眼仁都分不出,血紅的一片,眉頭詭異的挑着老高,惡叨叨的,牙齒還在嘴裏生磨,要吃人似得在我們倆身後二十多米的位置狂追!
任心說是飛,我覺得用健步如飛四個字更加合适,任大民就跟不知道疼似得,後腳跟不落地,直挺挺的朝前奔,遇到樹杈也不躲,身體和臉撞的樹杈子嘎巴直響,扛着那半張臉的女人生生的追着我們!
“鬼上身,這就是我大奶說的鬼上身!!”
我邊跑邊喊,老話說的對啊,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洗澡,常跟先生混,遲早會見鬼!
不敢再回頭亂照,聽聲越來越近我和任心就只剩玩命的跑,手電光胡亂的搖晃着指路,天黑,小路還陡,剛沖出樹林我就感覺到肩膀被手一抓,于此同時,任心也是尖叫一聲,“精衛!!”
側臉一看,任大民粗糙的大手左右抓住我和任心靠在一起的肩膀,我看不清自己的,但清楚的看到任心肩頭有火光倏~地一下搖晃着就要熄滅!
腦子裏忽然就想起了大奶奶的話,人有三把火,走夜路時尤為要注意,有人在後頭喊你不能答應,更不可和旁人打鬧讓他碰你的肩膀天靈,只要滅了一把,就會被髒東西上身勾魂!!
“滾開!!”
我來不及思考太多,一時間血氣上湧,被鞭子抽打過的肩頭更是火辣疼痛,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回身就将任大民抓在任心肩頭上的手拽了下來,掌心碰到任大民的手腕,冰塊一樣的涼!
沒待我在發力,任大民肩頭上的女人就發出了一聲類似動物的低吼,一股灰锵锵的陳年的黴菌味道頃刻入鼻,兩三秒的功夫,任大民就腳後跟擡着,半跳躍平移似得退了十多步!
“咳咳咳!!”
我被濁氣嗆得咳嗦,對任大民的反應卻有幾分詫異,他退開了?
是……怕?
他怎麽會怕?
怕我?
“精衛……我冷……”
旁邊的任心發出聲音,手不停地捂着自己剛才被抓到的肩膀,月光下,臉色白了不止一層,哆嗦的似乎掉進冰水裏剛撈出來,“我爸剛抓的我好冷啊,好冷……我要凍死了……”
“冷?”
我愣了一下,這話應該我說吧,拖鞋都跑丢了!
想着,視線還是落到她的肩膀,剛才閃了一下的火光還在,只是明顯微弱,微藍,稍稍正神,任心頭頂還有肩膀另一側火光我也看到了,油燈似得,亮度和微弱的那把對比明顯!
這麽神奇嗎?
我拉住任心的手忙不疊的小聲安慰,“沒事,沒事,抓你的不是你爸,是髒東西,放心吧,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相較之下,我現在倒是熱的厲害,此時此刻,我是真挺佩服自己的心裏素質的!
回神,我乍着膽兒再次擡起手電,沖着對面的任大民喊,“你,你是誰!報上名來!”
确切的說我是跟任大民脖子上的女人說話!
記得,大奶奶就是這麽看邪事兒的,斬妖伏魔之前不都得先掰扯掰扯麽~
她沒說話,回應我的,只一股子陰風掠過,掃的我鼻尖都麻了……
女人臉頰旁零散的頭發瞬間長長飄起,大特寫似得,尤其是那半張挂着蛆的腐爛骨頭臉,跑這一道蛆蟲居然一條沒掉,還在那動,麻泱泱的,夏天茅坑裏的都沒她臉上的多!
“……”
我一個寒顫,酸水上反,沒待手電穿透就移開了!
咱這密集強迫症是真恨不得找個人上去對她臉抓幾下,高低把那些活蛆給撓扯幹淨了!
在沒二話,我回身扯住任心就朝小橋跑,拉倒吧,她愛誰誰!
玩惡心的誰能扛了?
關鍵是我沒大奶奶那本事啊,看的香頭都不準,獻瑞啊,獻出個活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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