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陸賢妃

陸蓉蕊搖搖頭，小聲說道：“不怎麽常去，也就是大節日裏才去看一次，姑姑住的偏遠，所以我也沒去過。”

“你那個姐姐，人家都說她性子很好，溫柔善良，我看着也就那樣。上次在皇後的宮宴上，大家年紀差不多，互相打個招呼，她一聽見說別人父親官職不高，立刻找借口溜了，只和郡主公主們說話。”

姬品煙說話向來心直口快，當着陸家兩位小姐也沒避諱。

曲靈珊只是笑了笑，顏無雙拉着曲靈珊的手走前邊去，悄悄對她道：“咱們還是去見見這位陸賢妃。”

“恩？”

不就是一個無寵的妃嫔，為何要見？

顏無雙看了看四周，附在曲靈珊耳邊，“這位和元後走的最近，聽說皇後出事的那些天她也在，宮裏我們的人說慶帝打算封她為妃。一個無寵的昭儀怎麽突然封妃，不是很奇怪麽？”

曲靈珊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故意大聲說道：“我來京都這麽久，還沒見過姨母，去見見也好。”

方貴妃如今搬到了中宮住着，雖然沒有皇後的名分，卻有皇後沒有的恩寵。這位貴妃美豔不可方物，不過比起陸梨白和顏如玉還是遜色不少，畢竟還有個十八九歲兒子的人。

落後大家要麽去拜見自己家的娘娘，要麽去拜見得寵且有子嗣的妃嫔。

曲靈珊和顏如玉幾個一起往陸賢妃的宮院去，路上正好碰到老夫人，說了幾句閑話，聽說是去見陸賢妃，欣慰地點點頭，“難為你還記着她，既然碰上了咱們一起過去吧！”

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經好幾年沒去看過陸賢妃，陸賢妃雖然嘴上沒說什麽，心裏明白的很，被自己親人抛棄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跟着老夫人越走越覺偏僻，再走幾乎都看不到人影了，同樣是妃嫔，方貴妃處金碧輝煌，如同天宮，氣派不凡。而陸賢妃這邊冷冷清清，連多餘的燈籠都沒有一個。

花園一角，鏽漆斑駁的宮門前站着一個宮女，那宮女見有人來一臉驚喜，提着燈籠快步過來，看清來人的臉時候臉上的笑容明顯變得有些失落。

老夫人每年進宮都會到陸賢妃的宮院來，但陸家當家人畢竟是大夫人和陸河星。沒有娘家的支持，在這後宮裏都沒資格擡起頭來說話。

“給老夫人、二小姐、四小姐請安，這三位小姐面生的很，恕奴婢失禮了，昭儀娘娘早在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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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蕭條的宮殿，暗暗嘆息了一聲，指着曲靈珊道：“這是娘娘三姐的長女，這位是寧伯侯的親妹子，那位是寧伯侯妻妹，是過來拜見昭儀娘娘的。”

大家跟着宮女們一起進宮門，宮中雖然地面幹淨，卻沒有一個時新盆景，走廊上宮燈搖晃，透過灰暗的燈光可以看到上頭蒙了不少灰塵。

往屋裏走，宮殿之中只點了三五支燭火，寶榻上宮妃打扮精致，明明比方貴妃還小好幾歲，皮膚蠟黃，看起來卻有幾分衰老之像。

“臣婦拜見賢妃娘娘，娘娘金安。”老夫人望着女兒，老淚縱橫，卻仍不忘國法禮法，盈盈拜倒。

曲靈珊等人也跟着跪下，陸賢妃親自下榻，垂着眼淚親自将老夫人扶起，哽咽着道：“又沒外人在跟前，娘何必如此多禮，你們也平身吧！”

陸賢妃身上穿着半新不舊的衣裳，頭上雖有朱釵，都是黯淡無光，對她跪拜之人卻個個打扮的花簇錦攢。大過年都穿的這麽寒碜，可見平時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是你三姐的女兒，靈珊，才到京都，惦記着娘娘特意來拜見。這二位是寧伯侯的妹子。”老夫人就坐之後才給陸賢妃介紹她們三個。

曲靈珊分明覺察陸賢妃聽到三姐兩個字，眸中閃過一抹冷意，在衆人反應過來時，又是那副溫溫和和的面孔。

“原來是三姐的孩子，這面容和三姐真有幾分相似。”陸賢妃裝模作樣的打量了曲靈珊兩眼，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目光落到了曲靈珊下手的姬品煙和顏如玉，當看到顏無雙時還驚豔了一把。

“這位姑娘生的好姿容，我瞧着竟比當年美豔不可方物的方貴妃都不及你半分。”陸賢妃倚靠在軟枕上，表情由衷地贊賞道。

顏如玉起身微微屈膝，“民女蒲柳之姿，又豈敢攀比貴妃娘娘？賢妃娘娘，民女初次拜見您，這是民女一點心意，還請娘娘笑納。”

跟顏如玉的丫鬟捧着一個錦盒過來，當着陸賢妃的面打開錦盒，頓時整個寶光四射，暖光閃爍。

丫鬟蓋上錦盒，雙膝一彎，跪下，雙手高捧錦盒。

“這也太貴重了些，本宮怎敢收小姐如此重禮？”陸賢妃嘴上雖說的謙虛，雙眼卻沒有離開那個錦盒。

顏如玉微微一笑，指着那錦盒，“這是家父從前往外國經商，無意間買到的寶物，雖看着和夜明珠相似，其實不然。此物觸手生溫，能保養身體，滋養肌膚，娘娘雖國色天香，民女送此物也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顏如玉一口一個民女，卻并沒有讓陸賢妃小看，就是大楚皇宮內庫也找不出一個這樣的寶物來。

能拿出這樣東西的商戶，只怕身價不菲。

“你都這樣說，本宮若是再不收豈不是辜負了小姐一番美意？”陸賢妃命人收下錦盒，将東西放在身邊，眼又看着曲靈珊和寧伯侯。

果然是母子一脈，連貪財的性子都一模一樣。

曲靈珊進宮除了府上準備的打賞下人的金瓜子，再沒有帶別的東西，姬品煙更不用說了，她只是跟着朋友過來而已。

就算姬家是落魄戶，但也不至于滿宮巴結人，區區一個無寵妃嫔日子過的比落魄戶還不如，巴結她們也沒什麽好處。

“蓉蕊這孩子都長這麽大了，你娘怎麽沒進宮？”陸賢妃的臉色不變，親和地跟陸蓉蕊說着話。

“回娘娘話，前頭貴妃留命婦們說話，我們幾個是悄悄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