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拼爹時代

陸蓉蕊說話得體，可在陸賢妃聽起來卻十分尴尬。

“原來是這樣。”陸賢妃點點頭便沒理論了，扭頭又和老夫人唠家常，無非是問家裏的情況，哥哥有沒有升官，幾個侄女有沒有定親諸如此類的話。

曲靈珊聽的不耐煩，擱在跟前的茶水都涼了。

“罷了，你們小姑娘家哪裏聽得了這些，你們先到前頭去，免得少了人惹貴妃不高興。”

大家知道必定是母女兩有私心話說，都起身告辭。

“這陸賢妃也是夠可憐的，在宮裏無寵本來就難生存下去，娘家人還不待見，日子就更難過了。” 一出宮門，姬品煙忍不住人品泛濫了。

陸蓉蕊和陸蘭芝低下了頭去，裝作沒聽見。

顏如玉親昵地捏了下姬品煙的臉蛋，“你呀，好歹也是四妃，再難過能難過到哪兒去？你是白操心了。”說着朝她使了個眼色，看了一眼一起走的陸家姐妹兩個。

姬品煙吐了吐舌頭，朝兩姐妹道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心疼娘娘罷了。”

陸蓉蕊沒說什麽，陸蘭芝結結巴巴地道：“姐姐的意思，我們明白，不用說這樣見外的話。”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今晚除了是國宴之外，還有一層意思。為王爺們選妃，成年的皇子有三位，除了封王的榮親王之外，還有四皇子和五皇子，這兩位出身不低，雖不如榮親王得皇上喜歡，卻也是皇親貴胄。選妃之後便是封太子和封王，今晚小姐們會為國宴獻藝，一旦被點重，那可就非上枝頭了。”姬如煙叽叽呱呱地說着。

“那你打算表演什麽才藝呢？”顏如玉聽的她說話如打快板似得，忍不住笑了。

姬品煙俏皮地眨眨眼，繞着顏如玉走了一圈，親密地挽着顏如玉的手，撒嬌似得道：“有這麽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在，我哪裏敢獻醜？靈珊妹妹你呢？”

曲靈珊搖搖頭，她對皇子不感興趣，更沒有飛上枝頭的打算。天下男子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入得了自己的眼呢？

“好吧！我也沒甚麽興趣，選妃除了德才兼備之外，還格外看重身家，我這種身份估計選中也就是個侍妾，懶得去湊熱鬧。”姬品煙毫不在意地說道。

她又說了幾個笑話，逗的幾個人嬌笑連連，一路上走來倒也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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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偷偷出來的，還要回貴妃的中宮走一趟，她們幾個不是父親品階不高，再不然就是跟着親戚進來的，也沒人會注意到她。

曲靈珊幾個遠遠的跟在人後坐着，見上首貴妃身邊簇擁着幾個花團錦簇的美貌少女，其中最出衆當屬陸梨白，貴妃對她的态度比其他幾個更為親密，陸梨白時而面帶羞澀低頭，時而大方說話。

“國公夫人好教養，陸家姑娘溫柔懂事，這麽個可人兒也不知道誰有福氣消受。”方貴妃親密地和大夫人說着玩笑話。

大夫人一臉謙和，躬身答道：“小孩子家腼腆，在貴妃娘娘跟前失禮了，還請貴妃見諒。”

“我是誇孩子好。”貴妃美目流轉，在衆家千金面上掃過，突然落到了一身紅衣的顏如玉身上，“這姑娘生的儀容不俗，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本宮看着面生的很。”

顏如玉站出來，落落大方地朝方貴妃一禮，道：“民女是寧伯侯的妹子，随家姐進宮拜見，娘娘萬福金安。”

聽到民女兩個字，方貴妃的頭便扭開了，繼續拉着陸梨白的手說話。

顏如玉自覺退下，曲靈珊仔細觀察着顏如玉的神色，發現她并無異樣，心裏也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國宴什麽時候開始，那個人來了沒有。

“不早了，咱們早些去宴上，晚了惹人笑話。”

方貴妃一發話，衆人跟着起身，跟在貴妃的銮駕後邊走着。

貴妃所用乃是皇後的儀仗，慶帝沒有要再立皇後的意思，後宮當屬貴妃地位最高。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又依次上了宮船，別看現在是寒冬臘月，這一池湖水卻蕩漾如夏，泛着波瀾。

貴妃跟前一直帶着陸梨白和她娘家的幾個侄女兒，還有幾個容貌出衆的世家嫡女，顯而易見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就在其中。

不過衆人也不灰心，還有兩位皇子，做不成太子妃，王妃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原來還以為那個紅衣的小姐可以和陸梨白一較高下，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一個是朝廷重臣之女，一個是落魄戶家的親戚，很明顯是輸了。”

“所以啊！這人長得再好看，再出挑，沒有好家世也是枉然。”

......

一起乘船的貴女們小聲議論着，全然不顧顏如玉就在跟前。而且時而向顏如玉抛來一道鄙夷和嫌棄的目光，仿佛顏如玉和她們同乘一船玷污了她們的身份似得。

這船大多是三品官兒的嫡女或者是嫡次女，身份也高不到哪兒去，不過是仗着父兄再朝做官，便覺得高人一等罷了。

下船之後到了一處宮殿門口，大家跟着進殿，女孩們都挨着自家女性長輩坐在一起，庶女們排在最後的。曲靈珊和顏如玉幾個坐在最後邊，連大殿上慶帝和方貴妃的臉都看不清楚。

男女對坐，相隔甚遠，不過曲靈珊還是在人海茫茫中看到了顏無雙，他一身月白袍子更覺潇灑飄逸，俊美至極。

皇帝在上邊說話，無非是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諸如此類的話題。

說完之後廣袖一展，群臣命婦三跪九叩，等到上頭坐下了才敢入座。

酒過三巡之後，一位翁主上前展示才藝，為慶帝獻上一幅畫，翁主不參與皇子選妃，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接着是貴女們表演，無非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罷了。

陸梨白這回表演的是嫦娥奔月，宮人們擡上來一個荷花盆景，她雙足點在蓮葉上翩翩起舞，姿态優美，輕盈飄逸，大有仙女翩翩之感，她的身形轉動的越來越快，突然長袖飛起，整個人朝殿外飛奔而去，慶帝竟然看癡了去，竟然也跟着出了大殿，衆臣也跟着出殿，只見半月高空，一道絕美的身形在月旁跳跳舞，突然漫天花瓣飛舞，人再緩緩地舞下來，那姿态當真如仙女下凡一般，美輪美奂，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