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

六個月後

“替我通報。”說完,克薩走到窗邊,眺望窗外的王室花園。

“遵命,殿下。”說完,人工智能停頓了一下。“您要見哪位?王儲正在忙,但女王和王後可以見您。”

克薩皺了皺眉。這些年來他和希恩雖然在外人眼裏是一對“契侶”,但他極少拜訪對方,所以也難怪人工智能以為他是為了見其他人而來。

“希恩’恩赫’威赫利王子。”克薩俯視着奢華的花園,說道。

人工智能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王子稍後就到。”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腳步聲。

克薩的脈搏猛然加速。他展了展肩膀,沒去理會。

他差不多六個月沒見過希恩了。要麽是這個小敲詐犯在故意躲着他,要麽就是他們真的毫無交集——不過即使是後一種情況也不出奇,畢竟今年克薩多數時候都待在其他星球,極少涉足卡魯維亞的社交聚會;就算他出席,也只是為了跟他想要拉攏的某些政治人物搭上話。但話說回來,他一次也沒見過希恩,感覺……很怪。他倒不是盼着見到希恩——他可不需要這家夥來分他的心——但克薩已經養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只要到了社交場合,就會四下張望,想找出希恩來。壞習慣,得改。

克薩把臉上調整得毫無表情,在希恩進門的時候轉過身去。希恩——閃亮的銀發,雪白光潔的肌膚,綠色的大眼睛。一見到這小混蛋,克薩的身體立刻如他預想一般起了反應;他簡直像個管不住自己的毛頭小子。克薩又窩火又喪氣。這太惡心了。

希恩在門口停住,張嘴就來了句:“你氣色也太差了。”說完,他不知怎的就臉紅了。

“那我算是表裏如一。”克薩說着,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看上去仿佛滿臉苦相。他知道自己挂着兩個黑眼圈——缺覺的人都一樣。他好幾個月沒好好睡過覺了,筋疲力盡。為了促成法案的修改,他一直在連軸轉,處理事務、東奔西走;如果沒有他那一連串的賄賂、操縱、脅迫,是不可能成事的。

腦力虛弱的時候,他應該避開希恩才對。他們之間确實需要進行一番對話,但并不一定要面對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親自到這兒來。

騙子,他潛意識裏有個聲音說。

克薩暗自苦惱。是,他知道他為什麽會來,只不過原因太丢人,他即使在自己隐秘的腦海中也不願意承認。他來這兒是為了讓自己的腦子能歇一會兒,有那麽一小會兒什麽也不用想;這顯然意味着他想見希恩。這實在太可悲了。

“我聽說了,你最近忙得要命,”希恩朝他走來。“沒想到你日理萬機還能抽空來找我。”他停在離克薩幾步之遙的地方,依然緊盯着克薩的臉,眼神裏有濃濃的不悅,以及別的什麽。和往常一樣,他穿得并不正式,襯衣一半是半透明的紗,露出雪白的脖頸。

克薩的手指抽動了兩下。他把雙手交握在身後。“你可能聽說了,《契絆法》修訂案通過了;在部裏的下次大法官會議上,156號法案會被廢止。一切就緒。我昨天已經提交了解除契絆的請求,蕾倫也提交了。”

希恩咬緊牙關。“對,我已經在八卦專欄裏讀到了——而且全世界的好心人都跑來告訴過我這件事了。我真是恍然大悟啊。”他的聲音冷得能把火凍住。

“我六個月前提醒過你,”克薩說。“我記得你當天就開始慶祝了嘛。”

希恩看他的眼神像要殺了他。“那也不代表你能一聲不吭地昭告天下你甩了我,混蛋。我就問這最後一次:你來找我有何貴幹?”希恩揉了揉後頸,然後盤起雙臂。他咬着下唇,移開了視線。“我還以為解除契絆最要緊的就是再也不用見你。”

“沒這麽簡單。請求解除我們的契絆只是第一步,估計議會和訇撒尊者得花上一個月左右才能批準我們倆的請求。”克薩好容易才讓自己的視線離開希恩的嘴唇。真惱火。“問題是,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契絆’供人解除了。”

希恩的舌尖滑了出來,潤了潤唇。“那又怎麽樣?這成問題嗎?”

“不好說,”克薩道。“我打聽不到訇撒尊者會指定哪個靈士來給我們解除這個不存在的‘契絆’。如果這個靈士的感應力在我之上,我就沒法改變他的記憶。”

希恩粉嫩的嘴唇譏諷地彎了起來。“有這可能性嗎?”

“不知道。”克薩又一次覺得惡心——他竟然得逼着自己別再盯着那小混蛋的嘴唇。這已經出離“可悲”了。“我的感應力并沒有經過測試。”

“我已經夠強了,而你比我還強。”希恩頓了一下,兩頰通紅,“你幹嘛湊得這麽近?”他打量着兩人之間的那條縫隙。

克薩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就挨得這麽近了。他不肯相信是他主動走了過去;他的自制力不至于這麽差。

“搞不好是你往我這兒湊了。”他說。

希恩冷笑一聲。“死盯着我的嘴一副想把屌插進來的表情的人又不是我。”

克薩繃緊了下巴。他望着那雙綠眼睛。“聽你這麽說,好像經常回味啊。”

希恩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他惡狠狠地瞪了克薩一眼。

“讓我說中了?”克薩說着,往前湊得更近了。

他雙手握住希恩的腰,感覺到希恩在他掌中顫抖。

“放開我。”希恩咬牙切齒地說,聲音直發顫。

“會的。”克薩說。他們近在咫尺,希恩急促的呼吸觸到了他的嘴唇。操。他想把希恩拆吃入腹。他想狠狠蹂躏他,貼着頭皮揪住他那頭閃光的秀發,然後撕去他的衣衫;他想與希恩赤裸相對,操得他尖聲哭叫,直到他完全被欲望主宰,直到克薩挺進他體內的最深處讓他無法呼吸,直到那雙憤恨的綠眼睛茫然地張大,除了克薩什麽也看不見。

克薩嘶啞地說:“如果你真這麽想的話。”

希恩發出一聲宛如獸類的低吼,雙手插進克薩發間,拽着他低下頭來。“我真他媽讨厭你。”他咬上克薩的下唇,兩人都倒抽了一口氣。“我恨你。我恨這樣。”

克薩的感想跟希恩一模一樣。他終于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那張讓人煩躁欲狂的嘴。他把舌頭頂進那兩片柔軟的嘴唇中間,其中的甜美讓他差點呻吟起來。這完全不合邏輯:嘴不可能是甜的。親吻自己想要的人之所以能帶來如此強烈的滿足感,全是激素和信息素作祟;但即使這樣,親吻眼前這個人也不該感覺這麽好——這麽熨帖,這麽圓滿,仿佛他幾個月以來都在渴盼這一刻降臨。他的手在發抖,他全身都在震顫,仿佛他的血管中奔流的不是血液,而是春藥。

希恩同樣迫不及待地回吻。他用手指纏住克薩的頭發,吮着克薩的舌頭,滿足地輕聲哼哼着。那聲音讓克薩一下就硬了。一股難以克制的沖動湧來,他想發洩,他想進入那具雪白柔膩的身體。他差點兒就把希恩推倒在地上,在這兒,在第三氏族王宮的客廳裏要了他。

門口傳來的聲響讓他突然僵住了。

克薩好容易才讓自己的嘴離開希恩。希恩不滿地呻吟起來,他的雙手依舊攀着克薩的肩膀,雙眼中閃爍着欲望。他的嘴唇腫了,被咬得鮮紅。

克薩費了些力氣才讓自己望向希恩背後,正對上傑靡爾那雙震驚的綠眼睛。

克薩想罵髒話,但他忍住了。

順着他的視線,希恩轉過身去,一看見傑靡爾就呆住了。

好一會兒沒人吭聲。

克薩嘆息着朝傑靡爾的大腦放出感應力,打算擦除這段記憶,希恩卻抓住他的手腕厲聲叫道:“別!”

克薩收手了。他不該收手。

“你要怎麽跟你哥哥解釋?你不該有性欲,結果卻在這兒跟我胡搞?”克薩小心翼翼地盯着傑靡爾,用感應對希恩說。要是傑靡爾決定出去大肆宣揚他目睹的一切,他就要清除他的記憶,不顧希恩贊同與否。要掩蓋真相,這是最穩妥的方法。知道真相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傳到議會成員的耳朵裏。

“我沒有跟你胡搞!”希恩怒氣沖天地頂了一句。

克薩感覺到自己笑了。“你現在該澄清的頭等大事是這個嗎?你對輕重緩急的判斷還挺奇怪的。而且你确确實實是在跟我胡搞。”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的雞巴還頂着我屁股呢。”

“這怪誰?我又不是什麽聖人。”

“你先碰我的!”

“你先親我的。”

“這不相幹,你個壞蛋。反正我不準你攪亂我哥哥的腦子。他已經夠痛苦了。他斷掉的契絆還沒痊愈,誰知道再被攪亂一次會怎麽樣。”

“我保證我完全有能力——”

“希恩!”

希恩被傑靡爾的聲音吓得縮了一下,克薩這才想起他們還不要臉地貼在一起;他的一只手還擱在希恩胯部,希恩攥着他另一只手的手腕,整個人黏在他身上。他真不敢想在傑靡爾眼裏他們這幅樣子有多不堪。

“我真不……”傑靡爾邊說邊搖頭,憤怒、驚詫、困惑,讓他那張英俊的臉都扭曲了,仿佛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這是怎麽回事,希恩?”他嚴厲地瞥了克薩一眼,滿臉厭惡。“他剛剛公開羞辱了你,要求解除你們的契絆,結果我卻發現你們——”他突然打住了。他眯起眼,審視着希恩,顯然是注意到了希恩下半身那确鑿無疑的欲望象征。

克薩本能地想走上前去擋住希恩,但他忍住了。他轉而冷冰冰地望着傑靡爾說:“無意冒犯,不過這與你無關。”

可想而知,這話冒犯了傑靡爾。他挺直身體,眼裏閃着怒火。“與我無關?你欠我一個解釋。說實話我這一整天都在找你。你先是公開羞辱了我弟弟和第三王室,然後居然被我撞見你把舌頭伸進希恩嗓子裏——你給我說清楚。”

克薩自己也是當哥哥的,他當然明白傑靡爾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火;只不過他一向讨厭被人橫加幹涉,更沒耐性為自己辯解。

“傑靡爾,”希恩試圖插話。他的語氣既尴尬又無奈。

“住口,希恩。”傑靡爾呵斥道。“我以為你恨他。我一直覺得你對他的憎恨是無理取鬧,現在他幹出了那麽令人不齒的事,我卻發現你扒在他身上,而不是——”

“出去。”克薩說 。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

傑靡爾瞪着他,一臉不敢置信。“你在我的宮裏對我發號施令?”

克薩嘆了口氣。他已經厭倦了這番既無意義也無必要的對話——要是希恩允許他把傑靡爾的記憶擦掉就好了。

一聲輕笑驅散了屋裏的對峙氣氛。

希恩笑了。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歡樂。

“我看不出有什麽好笑的。”傑靡爾厲聲說。

克薩沒理他,把目光轉向希恩。在他印象中,只要有他在場,希恩就沒這樣真心實意地笑過。他這副樣子……讓人目瞪口呆。真詭異。

希恩望着克薩,還在咯咯發笑。“我一直跟大家說你是個自大狂、徹頭徹尾的大混蛋,可沒人相信。你總算在我以外的人面前暴露本性了,太好了。我這下能揚眉吐氣了,真爽。”他笑着轉向傑靡爾。“看見了吧?我就說他是個心腸壞透的自大狂。”

“希恩,”傑靡爾驚訝得有點發懵。“你剛才親他的樣子像要生吞了他,結果現在你跟我說他心腸壞透?只有我覺得你這是自相矛盾嗎?”

不,不止他。

雖然克薩現在看不見希恩的臉,但他能感覺到希恩有多難堪和抗拒。

“我只是一時糊塗,”希恩說。“沒什麽可擔心的。拜托別插手我的私事,傑靡爾。”

傑靡爾搖搖頭。“現在火燒眉毛的可不是你的私事。他以那種方式離棄王室子弟,公開羞辱了第三王室——實際上羞辱了整個第三氏族。我們兩家簽過婚約合同,就算議會批準解除他的契絆,在道義上他依舊應該履行合同——你救過他的命!我真不明白,他那樣公開背棄你,羞辱你,你居然還能跟他接吻?你的驕傲呢?你的自尊呢?”

“夠了,”克薩說着,把希恩擋在身後。這無關保護欲,他沒想保護希恩,只不過他疲憊已極的神經無法再承受希恩釋放出的濃稠的不适感。

“別插手,”克薩目不轉睛地盯着傑靡爾。“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傑靡爾眯起眼睛。雖然他們兄弟倆都是綠眼睛,但克薩覺得傑靡爾的眼睛遠不如希恩的眼睛生動美麗。

“你什麽意思?”傑靡爾問。

“克薩,”希恩在他身後叫了一聲,語氣明顯帶着警告。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克薩的胳膊,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他在沖動之下莽撞行事。克薩本不想魯莽,可希恩的觸碰被他的知覺放大了無數倍,讓他對整件事更煩躁了。他不想再裝客氣了。

“就字面意思,”克薩盯着傑靡爾的眼睛說。希恩讓他別擦除傑靡爾的記憶,但沒讓他別查看傑靡爾的記憶。誰都有不可告人的一面,就算傑靡爾這種看上去循規蹈矩的乏味王子也不例外。克薩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便說道:“你要是非插手我的事,就別怪我以牙還牙。”

這下,傑靡爾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一絲不安。“你對我的事一無所知。”

“是嗎?”克薩的語氣幾乎沒有起伏。“我倒覺得,普羅大衆對第三氏族新寡的王儲跟一個低賤仆人的相當……有趣的關系會感到震驚呢。”

他聽見身後的希恩猛地倒抽一口冷氣,但他仍死死盯着傑靡爾突然失去血色的臉。

“希恩說得沒錯,”傑靡爾的嘴唇微微翕動。“你就是個無恥小人。”

克薩冷酷地望着他。“希恩罵我也就罵了,但我不會容忍你對我出言不遜。出去。”

“你以為我會留我弟弟跟你這樣的人待在一起——”

“你弟弟能獨立思考,”克薩已經瀕于爆發邊緣,出聲打斷了傑靡爾。“他比你更能穩住我。出去,別磨光我的耐性,讓我幹出什麽不該幹的事。”

希恩更使勁地握住他的胳膊。“別傷害他。”

克薩氣急敗壞——希恩居然以為自己指揮得了他。不過,要是他對自己足夠坦誠的話,或許希恩這麽想也不算離譜。克薩不是個容易內疚的人,希恩卻總能讓他産生罪惡感,這讓他惱火極了。

“你威脅我?”傑靡爾臉色死白。

“不,”克薩說。“是警告。只要你不多事,我也不會多嘴,沒人會知道他們的王儲喜歡被一個仆人按着操。”

傑靡爾的臉漲得通紅。

“不準跟我哥哥說這種下流話,”希恩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他的胳膊被希恩攥得發疼。

克薩發現自己笑了。“好在我頭腦清醒,不然還以為你吃醋呢。”

希恩的指頭掐進克薩的肉裏。“我吃哪門子醋,”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憤怒與難堪。“我幹嘛要為一個我看不上的男人吃醋?”

克薩抿緊嘴唇,又瞥向傑靡爾。“你怎麽還在?”

傑靡爾繃緊了下颌,似乎并不打算就此退讓。但在緊張的氣氛中醞釀了好一會兒,他只簡單地說了句:“希恩,我在我的辦公室等你。”

傑靡爾身後的門剛一合上,希恩就嘆了口氣。“真棒,妙不可言。”

克薩轉過身。“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你就不該攔着不讓我清除他的記憶。”

銀發王子冷笑一聲,盤起雙臂。“你已經狠狠地侵犯了他的隐私,夠了。”他沉下臉,雙頰微紅。“我哥哥是個成年人,而且失去了配偶,你沒權力用他的性癖來說嘴。”希恩眯起眼睛。“他仍然是個高尚的人——是個體面的王子。”

“确實,”克薩聳聳肩。“要是他自己不把生理需求當成恥辱,我也沒法用這個來對付他。”

希恩搖搖頭。“你讓我惡心。”

克薩審視了希恩片刻,雙手重新握住希恩的胯。“是嗎?”他輕聲問。他跟傑靡爾算是同病相憐:近來,對自身欲望的羞恥感與他如影随形。太可恥了,那欲望之強烈令他惡心——他渴望觸碰、渴望親吻、渴望将自己整個埋進那個對他充滿敵意的年輕人體內,而那年輕人望着他的眼神卻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卑劣的人。

也許他确實是。他要是好人的話,就不會在對希恩做出那些事之後繼續糾纏。

他不是好人。

“我想要你。”他手上使勁兒,把希恩拉得更近。

希恩深吸一口氣,雙手按在克薩胸前。“是嗎?”他勉強笑了兩聲。“你真覺得我還會跟你性交?”

克薩迎着他的目光。“那就說‘不’。”

希恩咽了下口水。

他伸出舌頭潤了潤唇,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

“說‘不’。”克薩俯下身,輕輕咬住希恩的耳垂。他感覺到希恩震了一下,那雙甜美的嘴唇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恨你,”希恩呢喃着,聲音發顫。他的手指緊緊揪着克薩的前襟,克薩用鼻尖蹭着他的側臉。

他真好聞。一向如此。

“我還沒聽見你說‘不’,”克薩沿着希恩的下颌吻個不停;他的呼吸變得相當急促,讓他覺得有點兒狼狽。“你要恨我就恨吧,幹這事兒用不着喜歡對方。”

“那敢情好,”希恩咯咯笑着說。但接着他的笑聲就變成了呻吟——克薩的吻從他腮邊來到了他的唇。

那是個饑渴的深吻,仿佛永遠無法餍足。希恩好像把作對的心思全忘了,熱切地回吻,這下倒分不出是誰更激動些。克薩的雙手在希恩全身上下到處游走,巧捷地褪去他的衣服。希恩愉快地輕聲呻吟。

“好吧,”希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使勁扯着克薩的領巾,脫着他的衣服,雙手有點不聽使喚。“好吧,可這是最後一次了。”

克薩喃喃地表示同意,同時把他推到在沙發上。希恩身材健美,但跟克薩比起來,仍然小了不止一號。克薩把他壓在身下,享受着那具柔軟的身軀被自己籠罩的感覺。他恍惚知道希恩的雙手在摸索着想要釋放他們勃起的陰莖;他的視線焦渴地盯着希恩情欲彌漫的緋紅面頰,和他自己咬着的柔軟唇瓣,還有他那雙霧蒙蒙的眼睛。他看起來像是醉了,充滿情色意味。

他真美。

“不準用那種變态眼神看我,”希恩啞着嗓子說。他的手握住了那兩支同樣滑溜溜的肉柱。

“什麽樣的變态眼神?”克薩問。希恩的手開始動作,他咬緊了牙關。

“好像你還沒想好是要操我還是吃了我。”

說得太對了。

克薩用胳膊肘撐起自己的身體,盯着希恩失神的眼睛。“我覺得我還是更願意操你。叫你家的人工智能鎖上門。”

“你夠跩,”希恩說完,一把揪住克薩的頭發拽下去,一口咬在克薩嘴上。他的靈盾全敞開了,克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感受到他腦中的念頭。(我真他媽恨你;呃,我怎麽會忍不住抱着你親個沒完?)希恩好容易才讓自己的嘴唇跟克薩分開,氣喘籲籲地下令:“奧莫爾,上鎖,清場。”

克薩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第三氏族王宮客廳的沙發上跟人性交。這件家具太窄,不舒服,容不下兩個大男人。按理說這應該是他人生中最尴尬、最差的性體驗。

應該是,但并不。

觸碰的欲望讓克薩渾身震顫,全顧不上這沙發有多窄。說實話,他真夠差勁的。他急不可耐地想進入身下的這個年輕人,他幾乎沒一點兒耐心為希恩做好擴張,太差勁了。但好在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饑渴難耐:希恩對着他的耳朵氣若游絲地說着他準備好了,趕緊,進來,想要你那玩意兒,好想要你,上次太爽了。

剛一闖進去,克薩就呻吟起來;他發疼的老二被裹得那麽緊,簡直不可思議。希恩的身體被對折,他的大腿在發抖。克薩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這麽硬過,這股猛烈的欲火燒得他難以思考,他腦子裏只剩下一個詞:終于。

“來啊,”希恩的腳跟緊緊壓着克薩的背,對他下令,“取悅我。使勁兒。”

一種陌生的感覺讓克薩僵住了——那是一股狂暴的本能:取悅希恩。他盯着身下赤裸的年輕人,提醒自己,他不是肉欲的奴隸。“會的,”他咬着牙說。“但要按我的節奏來。”他慢吞吞地、一絲不茍地動了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憋屈,更別提希恩了。

希恩哼哼唧唧,發牢騷,用各種詞罵他,還撓他的背。而最糟糕的則是向他洶湧襲來的感應攻擊:希恩散發出的原始的欲求是那麽強烈,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忍住沒聽希恩的話使勁兒操他。

克薩不屈不撓,依舊慢悠悠地抽、插,不一會兒希恩就被弄得哀叫起來,一邊呻吟咒罵,一邊緊緊抱住克薩。

“求你了,”終于,希恩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音支離破碎,他的臀不由自主地追着克薩的肉棒。“克薩。”

他叫那個名字的語氣中包含了些什麽,讓克薩丢盔卸甲。克薩的自制力碎了一地,他低吼着把自己用力撞進希恩體內。希恩尖叫,圓潤的指甲在克薩背後劃下長長的幾道,刺痛又給讓克薩帶來了更多的快感。沒錯,沒錯,沒錯,這就對了。克薩分不清這是誰腦子裏的念頭,他的動作越來越重,越來越快,他自己的靈盾也不再嚴絲合縫,他們的思維與快感已經融為一體。他能感覺到希恩有多愛他的老二,多愛被那玩意兒填滿,多愛此刻他們倆流露出的天性,多愛被壓在克薩沉重的身體之下,被克薩粗暴地操幹。

“別那麽得意,混蛋,”希恩急喘着說,“我也一樣能感覺到你有多爽。”

克薩忍不住笑了一聲,希恩也暈乎乎地沖他咧嘴一笑。

他們的目光相接,纏繞在一起。克薩心裏湧起了一股陌生的暖流。他繼續着身體的動作,但他無法移開視線。他們凝視着彼此的眼睛。

這感覺親密得不可思議,卻也下流得令人難以置信:一邊望着希恩的眼睛一邊操他,看見希恩的眼神因快感而渙散,把自己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展露在希恩眼前。

“想要你插得再深點兒,”希恩的指頭按着克薩屁股上結實的肌肉。“再深點兒,來嘛。”

“已經沒法再深了,”克薩咬着牙說。他漲紅的睾丸緊貼着希恩的臀瓣,他抽出來,又狠狠地頂進去。他也想進得更深。不斷累積的躁動讓他開始失去理智。他瞪着身下的年輕人說:“打住。”

“我沒幹什麽,”希恩哼哼着,雙手使勁按着克薩的胯,想讓兩人貼得更近,好像克薩還能再往裏塞似的。“快來呀!”他抽泣着叫,臉頰通紅,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克薩不滿足地俯視着他,令人喘不過氣的欲火讓他全身震顫。他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雖然他也只是聽說過。這都怪他。他與感應者性交過,在過程中一直緊閉靈盾;但他好幾次都讓希恩感應了他的感覺,于是無可避免地遭了報應。現在除了身體的聯結,希恩還想要——需要——感應的聯結。

“我要,”希恩啞着嗓子說。他在克薩身下着魔似的扭來扭去,把雙腿架在克薩的肩上,拼命想讓他進得再深一些。“我要——我要——”

克薩罵了一大串髒話,敞開全部靈盾,一邊在希恩體內沖撞,一邊讓他們的精神合二為一。

希恩大聲抽泣。交融的快感在克薩的感官中湧動,将他推向頂點。這感覺太美妙了,每動作一下都像經歷了一場小小的高潮。當他帶着此生從未有過的急迫撞進希恩體內,隐約聽見自己發出低沉的、宛如獸類的喉音,整個場景肉欲更濃,只剩下本能。他們精神相連,他自然可以為每一下抽插找到完美的時機來滿足身下的人,沒多久希恩就高潮了——他們緊緊相擁,同時高潮了。

克薩癱倒在希恩身上,全身發抖,重重地喘息着。他的腦子都不怎麽轉了,被快感攪得迷迷糊糊。他還剩一丁點理智,打算把兩人翻個身,側身躺下。希恩卻哼哼唧唧地抗議起來,緊緊抓着他的肩膀輕聲說:“別丢下我。”

克薩睜開眼,失神地盯着沙發墊。

希恩好像剛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突然在他身下繃緊了身體,猛地把他推開。“滾開,傻大個兒。”

克薩站起身,撿起剛才随手亂扔的衣服。他依然備受震動。

他開始穿衣。他沒看希恩那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穿好褲子,帶着其餘的衣物走向鏡子。

克薩望着滿臂滿背的指甲抓痕皺了皺眉。“我看着像跟野貓打了一架。”他套上襯衫,扣好扣子。

希恩在他身後譏諷道:“我看着像被野貓給撕了,扯平了。”

克薩把領巾挂在脖子上,轉過身去,發現希恩正在照另一面鏡子,努力想把自己整理得體面點,卻完全不得要領。他的銀發亂得一塌糊塗,下巴和脖子上到處是鮮紅的吻痕和咬痕。克薩都不記得他留下了那些印子。

“所以你該戴上領巾。”克薩說着,朝他走過去。

希恩在鏡子裏沖他扮了個鬼臉。“我戴呀——非得戴的時候就戴。”

克薩扯着他轉過身,從自己脖子上取下領巾給他戴上,動手幫他打結。

希恩蹙起眉頭,過了一會兒說:“我不戴白色領巾。”

克薩只盯着自己手上的動作。那瓷白的肌膚近在咫尺,他的手指蠢蠢欲動。但他管住了自己,沒去碰。他感到很困惑:他剛剛才經歷了一場高潮,很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滿足的一次。

“那從現在開始你戴了。”他說。

“白色不适合我。”

“挺适合的,”克薩煩躁地說。他想說希恩無論穿什麽戴什麽都好看,但他把話咽了回去。“你就愛跟我作對。”

希恩揚起下巴,那雙被吻腫了的唇瓣吸引了克薩的目光。“我才不想戴你的東西呢。”

克薩平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肯戴我的領巾,可我的屌你倒是挺樂意接納的。”

希恩瞪着他,臉上浮起淡淡的紅。“那是個錯誤,我一時昏頭。”

克薩覺得胸口發緊。

“難得我跟你意見一致。”

“好,”希恩在胸前盤起雙臂。“你走吧,我不想再在我家看見你。”

“你想不想倒是無足輕重;不過,在今天的事之後,你哥哥要是還允許我進來就怪了。”

希恩皺起眉,看了克薩一眼。克薩不太理解那個眼神。就在剛才,他們的精神還連為一體,此刻這種隔閡感……讓他心裏有些不适應。

回想剛才,克薩也皺起眉頭。他們剛剛的做法是不負責任的,危險的。他不該那麽做,他很明白這一點。抛開當時的美妙感覺不談,那種精神融合是有極大風險的。星聯的大多數成員星都将未受管制的感應融和列為違法行為,是有理由的。很強大的理由。

“我得走了,”克薩瞥了眼時鐘。他本用不着來這一趟,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好好想個理由應付你哥哥。”

“少對我指手畫腳。”希恩很沖地頂了一句。他的目光到處游移,就是不看克薩。

克薩轉身要走,卻停住了腳步,重新看向希恩。他覺得……很惱火,不知所措,他不懂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克薩對這感覺有多陌生,就有多抗拒。

“整整頭發,”他說。

希恩只是瞪着他,沒有應聲。他仍舊抱着手臂。

克薩意識到自己只是在找借口逗留,便迅速轉身朝門口走去。他不齒自己的行為。可悲。幸好他們之間已經消失的契絆即将被正式解除,他不再有理由靠近希恩了。他越來越期待跟蕾倫結契;怎樣都不會比眼下這種缺乏理性思維和自制力的狀态更差了。

沒等走到門口,他就聽見希恩在背後問:“你怎麽跟他們說的?”

克薩停下腳步,背對着希恩。“誰?”

“你請求解除契絆的時候。”希恩的語氣很生硬。“你提出的理由是什麽?”

“重大思想分歧。”

希恩沙啞地笑了一聲。“沒人會當真。人人都知道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克薩抿緊嘴唇。他想辯駁,但他知道希恩說得沒錯。雖然在公衆場合他對希恩一向彬彬有禮,但旁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的對立關系早就人盡皆知。克薩還沒空查看媒體對最新消息做出了什麽反應,但他幾乎可以确定,八卦專欄今天必定爽翻了。他的解契申請只是諸多申請中的一件,但很可能是最受矚目的一件。也許還是最接近醜聞的一件。當然,比起他的名聲,還是希恩的名聲受損更多。

這麽想令他……不愉快。

“人人都知道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克薩說。“你就利用好這一點。只要你不露出受辱的樣子,別人就沒法侮辱你。”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那間屋子,一種仿佛做了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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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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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