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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榮融終于被逼瘋了。

他內心是一個安于現狀不思進取的人，但為了何青那是拼了命地工作拼了命地賺錢。

這麽懶散的一個人有如今的成功，不得不說何青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然而何青不愛他。

至少現在不愛。曾經可能愛過，愛他的錢。

陳榮融垂頭喪氣嘟嘟囔囔提着公文包進了辦公室。職員們對他這喪氣模樣見怪不怪。

不就是和總經理夫人吵架了嘛！

嘿，多大點事兒。

近中午的時候曾曉抽空點了個外賣，一份沙拉。扭着屁股一搖三擺端着沙拉進了辦公室。

“陳總您吃水果。”

陳榮融放下手中文件伸長脖子一看，巴掌大的一塑料盒子，水果沒見着青菜葉子倒是密密麻麻的。

“你吃吧。”說着又拿起了文件閱覽。

“陳總，”曾曉端着盒子站在那，十指仟仟亭亭玉立，還是把猶豫了半個月的事說出來，“我對不住您。”

陳榮融擡頭看她。

“我要辭職了。”

又是一道霹靂。

黃昏，下班時間已過，大家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外面天是全黑的，臺風季就是這樣，上一秒晴空萬裏下一刻就能給你來個狂風驟雨。

烏泱泱的天，砸着窗戶玻璃的雨，時不時劃過天際的閃電。

轟隆隆的雷鳴聲。

陳榮融站在窗邊，點了支煙，面色深沉。

白，泛着紅的白，背脊，泛着紅白色的裸露的背脊。上下，上下，起伏......

然後這天遲走的員工們很不幸地，見着了陳榮融發瘋的全過程。

“啊！”

先是外面隐約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往窗外一看是西裝革履的陳總經理，正仰天長嘯，間或把落入口中的雨水吐出來。

“我綠啦！我綠啦！！！天啊！！我綠啦！！！”陳榮融以仰首問蒼天的姿勢跪倒在雨中，眼睛大睜着，雨水砸上眼球，一痛，眼角液體落下。

雷聲大作，雨聲不息，隔斷了他悲痛的呼喊。樓裏人只看到他瓊瑤劇式地動作，跪地，磕頭，站起來踢水，說實話，有些滑稽。

在雨中鬧了半小時，他也精疲力盡了，嘴裏嘟嘟囔囔地還在念：“我綠了......我怎麽就綠了......”

下午他回去取一份文件，開門就聽到了卧室那頭的呻吟，猜想得到了驗證，他走過去，看到何青在很勤奮地偷漢子。

上下，上下，上下......

白花花的兩坨肉。

再多的他形容不出來，這種事，太羞恥了。

然後他閉着眼拍了照，趁床上兩人沒反應過來拔腿就跑。

從大學到而立，陳榮融愛了他何青九年啊，自己不吃也要給他最好的，可以稱得上做牛做馬了，怎麽就落得這麽個下場。

悲痛夠了，他渾身滴答着雨水又往樓裏走。

前臺的小姑娘跑在他前面去給他按電梯，按完又嗖地跑走了，頭都不敢擡。

出了電梯先是給自己點了根煙叼着，回去把東西胡亂收拾一下，他提着包離開辦公室下班了。

他在電梯裏吞雲吐霧，

鏡子裏的男人已經不年輕了，單眼皮薄嘴唇，襯衣與西褲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頭發淩亂，眼神毫無波動。

确實毫無優點，

濕透的衣服帶走了他的體溫，室內還開着空調，夾煙的手因寒冷微微顫抖，他只能猛吸香煙試圖讓自己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