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亡命列車 作者君任性加更
我的心咯噔一聲,不讓煉制屍王是怕族人被冥界責罰。
現在秦夜宸已經被別人煉制成了屍王,他們如果收服了屍王的話,非但不會被冥界責罰,自己還能有一個牛掰的僵屍可供驅使,沒幾個趕屍人不會動心吧……
我下意識的握住了秦夜宸的手。
連翹也沒有反駁,思索了一把,道:“那你就呆在我們寨子裏好啦!我們寨子可美了呢!還每天都給你喂大公雞!”
我的嘴角抽了抽。這姑娘的思維真簡單。
還在糾結着,閃光燈忽然閃過,是那姑娘那手機給我們拍了照片。
“你拍照幹什麽?”藍哲飛不解的問。
“發照片給我爺爺啊!屍王诶!我親眼見到了屍王,能讓我爺爺羨慕死!”
親孫女……
藍哲飛想阻止,可是消息已經發出去,沒有辦法撤回了。
秦夜宸的身份看來是瞞不住了。
與姑娘互留了聯系方式後,我們暫時分別了。藍哲飛留下來,用火焰符将這裏的僵屍石塊都處理掉善後。
我和秦夜宸先回到了樓上。
一進屋,他便道:“笙笙,我想去湘西看看。”
我沒有出聲。我害怕他去了那裏後遭遇不測。
他轉身擁住了我,動作很輕,就怕傷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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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更擔心我會傷到你。這段日子以來,我體內的陰氣正在逐漸消亡,屍氣反而越發的濃重。若是陰氣完全逸出。屍氣控制了整副身體,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掌控。”
他抱着我的懷抱微微顫抖,“今夜即使那叫連翹的趕屍人沒有來,我也在想去一趟湘西。”
那種珍惜到極致害怕失去的恐懼,透過他那想要收緊卻又不敢收太緊的雙手,毫無保留的傳達到了我的心間。
我知道我是阻止不了他的。即使我不同意,也許某一覺醒來之後,他便已經離開了。
從此之後,我的生命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只叫秦夜宸的鬼。
甚至我還不由自主的想到,不認路又不會買車票的他,會怎樣才能到湘西。
一想到他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與責難,我就難過的要哭。
“那我陪你去。”哪怕最後不得不說再見,我也要陪着他走完我們可以一起度過的每一刻。
他卻遲疑了:“湘西危險。”
“你忘了嗎?那些人說,你是蛹,我是餌。如果你不在,那些人再過來抓我,我才危險。”
他有些歉疚的吻了下我的額:“抱歉。拖累了你。”
命運之事誰知道呢。
如果我不撞見秦夜宸,說不定我不會遇上這種爛攤子。同樣,若是秦夜宸沒有遇見我,或許也不會被人煉成屍王。
到底是誰拖累了誰,已經說不清了。
藍哲飛上樓來,看到我們抱在一起,撇嘴道:“又虐狗……你們回房間去摟摟抱抱!不要來傷害我呀!”
我有些害羞的推開了秦夜宸,問了藍哲飛樓下的情況,他說已經處理完了。
這孩子辦事能力強、效率高,相當的不錯。
我和秦夜宸将我們要去湘西的事簡單告訴了他,藍哲飛表示他也要去。
同時,為了防止我們不帶他,他還義正言辭的道:“你們一個是趕屍人最喜歡的僵屍,一個是沒有半點背景的普通人。我要不去,你們被湘西那幫人算計死都沒地哭呢!”
誰說我沒背景了!外公說,我可是背靠冥王的!
不過,這麽些年過去了,估計冥王大人早就忘了人間這一小撮想要抱大腿的活人了。
思來想去,還是把藍哲飛一起帶上了。他畢竟是清虛觀的人,湘西那裏的人要真起了歹心,清虛觀三個字也能震一震他們。
感謝那位強大到變态的清虛觀觀主!
與連翹聯系好後,我們決定後天便動身。
我去找在醫院上班的學姐走後門開了個長期病假單,拿去給導師請假了。
導師看着我的請假單,長長的嘆了口氣,囑咐道:“夏笙,老師不知道你要去幹什麽,但你千萬注意安全,知道嗎?”
這幾年來,導師就像是外公那般照顧着我,教我知識,我心裏其實是相當感動的。
我點點頭,導師簽了字,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後,才讓我離開。
秦夜宸沒有身份證,但這難不倒藍哲飛,走了清虛觀的路子,就給秦夜宸弄了個正式的身份。
這下老僵屍成了藍哲飛的遠方表哥。
進入候車大廳,連翹已經在等着我們了。
她穿着瘦身T恤、牛仔褲,搭着一雙運動鞋。青春靓麗美少女一枚,誰都想不到她會每日與僵屍打交道。
這姑娘很外向,問她什麽,基本上都會爽利的說出來。我們這邊有藍哲飛這個話唠,與連翹你一言我一語,倒是相當的熱鬧。
從兩人的交談中,我得知連翹與藍哲飛都是高考剛結束,兩人還是同歲。
他們還在商量着填志願的事,還在糾結選什麽專業最有錢途。時不時還吐槽幾句高三那一年的各種喪心病狂事件。
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只想告訴他們,只要專業選的好,年年期末賽高考!
去湘西沒有高鐵或動車,只能坐綠皮小火車過去。好在現在的綠皮小火車也不比幾十年前,環境好很多了。
我們四個人,正好住同一間卧室。
秦夜宸與藍哲飛睡下鋪,我和連翹兩個女孩子就住在了上鋪。白天沒事的時候,藍哲飛還帶了一副撲克牌來,四個人打了一天的鬥地主。
一開始,秦夜宸由于不懂規則的緣故,總是吃虧。後來,等到這老僵屍學會了,把連翹和藍哲飛打了個落花流水。
一邊怼他們,老僵屍還一直給我放水。
最後,藍哲飛和連翹臉上被畫滿了圈圈!
晚飯時間很快就到了,秦夜宸便給我去熱水處泡面。
我臉上也因為輸牌被畫了好幾個圈,雖然用濕巾擦掉了,但還是覺得不舒服,便想去洗手間洗個臉。
洗手間被反鎖着,估計是裏面有別人在用。我在門口耐心的等着,好一會兒,門才開。
一個中年婦女匆匆忙忙的出來,也沒看門口有人站着就往外沖,與我撞了個滿懷。
她身上香燭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我微微皺眉。
這味道與我給秦夜宸燒供奉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還想多看她兩眼,她已經抱着一個布包快快速離開了,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被撞見了一般。
我疑惑的走進洗手間,裏面香燭燃燒後的氣息更濃重了。一擡頭,頭頂的煙霧報警器已經被拆掉了,只剩下一個黑窟窿。
不會是剛剛的大媽幹的吧?
我決定先洗個臉,洗完臉後去找乘務員,把煙霧報警器先報修了。
用水沖了臉,我想要拿起一邊準備好的紙巾将臉上的水跡擦掉,摸了半天都沒找到我事先準備好的紙巾。
由于臉上都是水,我也睜不開眼。只能憑感覺繼續摸索。指腹驀然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我一愣,伸手抓了抓,一驚。
那似乎是一截人手指的骷髅……
我忙松開手,低頭快速将臉上的水用衣服擦掉了。一睜眼,果然我旁邊站着一具骷髅!
我倒吸一口冷氣,那骷髅直勾勾盯着我,雙眼空洞而黑暗,正在散發出濃重的怨氣。
坐個火車也能撞鬼!哔了狗了!
我的內心是崩潰的,但還是強穩住心神,慢慢往後退去。那骷髅卻随着我的步子。一步步朝前走來。
我又不敢動了。
那骷髅也不再上前了。
我試圖悄悄挪着步子,那骷髅也悄悄拖着他那副只剩下骨頭的腳和我一樣挪動着。
這鬼什麽癖好!愛學人走路!
這裏依舊是火車上那狹小的洗手間,但裝潢有細微的差別。比如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洗手臺旁邊的牆上還有裝洗手液的盒子,還有頭頂有煙霧報警器,但這裏卻沒有。
這也就是說,我進了這只鬼創造的鬼空間裏。
即使我現在開門出去,我也不一定可以回到現實空間裏。
該怎麽辦?
如果是秦夜宸在,他會怎麽處理?
我絞盡腦汁想着,覺得如果是秦夜宸,他會簡單粗暴的将那只鬼拎出來滅掉,然後帶着我大搖大擺的回去。
我實力不夠,做不到這一步……
對了,凡是鬼纏上活人,都是有目的的。這只鬼将我拖進這裏,是為了什麽?
吃掉我嗎?還是想附身我?
剛剛那慌張離去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難道那大媽是在給這裏的鬼燒供奉?所以才引來了這鬼?
我還在思索,那骷髅已經先耐不住,朝我伸手來。
我躲開,腳下卻不知道被什麽一絆,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只鐵盒子從我口袋裏掉落。我忙撿起來打開,将裏面的解剖刀握在了手中,當做武器。
這東西過不了安檢,我使了個心眼才帶上火車的。現在防身正好!
我感覺自己的腳好些被什麽纏住了,但是骷髅已經沖過來了!
我沒時間去看自己的腳,只能一邊閃開骷髅的攻擊,一邊将解剖刀刺進了那骷髅的關節處!
手上一用力,順着那關節,我将骷髅的右手就卸了下來!同時心間默默感謝了一遍當年逼着我背人體骨骼圖的導師!
手上的半截骷髅手臂快速風化,變作一攤塵沙從我的指尖滑落。
那骷髅另一只手想要過來,被我用同樣的方法卸掉了左手臂。
瞧着那一地的塵沙,我覺得再不濟就是我把這骷髅一截截給卸了,應該能出去!
正準備這麽做,腳上那纏着我的東西卻往上移了移。
我趁着那骷髅還恍惚着,忙低頭查看,差點吓死!居然是一個雙眼通紅的小鬼!那小鬼還咧着一排尖牙沖我笑着!
我一個哆嗦,下意識的甩腿,想要将那小鬼甩出去,可小鬼卻死死抱住了我的小腳!
那骷髅這是也反應過來了,跌跌撞撞的朝我撲來。
我這幾乎是腹背受敵,伸出那被小鬼抱着的退,對着那骷髅胸口就是一腳狠狠踢過去!巴不得他們兩個兩敗俱傷才好!
然而,那骷髅被我踢飛撞在牆上,小鬼卻還死死抱着我的腳。
他一排尖牙銳利的如同倒三角,跟食人魚似的。抱着我,忽然發出一聲聲響。
“媽媽……”
我一個哆嗦,差點腿軟倒下去。
小鬼趁機順着我的腿爬上來,到我身前,直接就想要往我胸前撲!
我眼疾手快,将存放解剖刀的鐵盒子擋住了他的牙!
“铛”一聲,那結實的鐵盒子被小鬼的尖牙輕而易舉的就咬出了一排洞來。
小鬼不滿的甩開那盒子,還有些委屈瞪着我:“媽媽……餓!”
我也餓啊!我的泡面還在你爹手上呢!
呸!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那小鬼低頭又想朝我胸前咬去,他估計是想喝奶了!這要是被他咬上一口。我估計就直接要從C罩變成飛機場了!
我費勁全力将那小鬼從我身上丢開,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拽出兩個洞來!
小鬼被丢到一邊,頓時不滿了。原本還笑着的臉,立刻滿是憤怒。他紅着臉,還握着兩塊破布的雙手揮舞着,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我感覺這方空間裏的溫度變得異常的冰涼,一道道鬼影從地下鑽上來,紛紛眼神幽暗的盯着我。
我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小鬼的哭聲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刺耳無比的聲響仿佛是命令一般,那些陰靈紛紛朝我攻來。
陰風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呼嘯而開,那些已經沖到我面前的陰靈又被吹開。可立刻,又有其他的陰靈補上他們的位置!
我本就沒有地方可以退了,手上一把解剖刀亂揮,又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放開我!”
“是我!”秦夜宸的聲音驀然響起。
我一愣,只見他身後呼嘯的陰風将靠近我們的陰靈全部掀翻。一手握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還拖着我讓他去加開水的泡面。
他松開我的手,摸了摸我的頭,寬慰道:“沒事了。”
他将冒着熱氣的泡面遞給我,周圍獨屬于他的陰氣炸開,陰氣形成的陰風仿佛利刃一般貫穿陰靈們的胸口。??內丹斷裂的聲音不斷傳來,許多陰靈紛紛因此魂飛魄散。有幾只修為高一些,護着內丹想要逃走。秦夜宸的身子一動,徒手便撕碎了那陰靈,又捏碎了他的內丹。
那小鬼想要逃跑,被秦夜宸拎着腳抓住了。
秦夜宸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另小鬼無比恐懼,戰戰兢兢的望着他:“爸……爸爸……”
這孩子見誰管誰喊爹媽的嗎?
見秦夜宸不吃這一套,他又期期艾艾的看向了我:“媽媽……”
我一個寒顫。
啪啦一聲,他被秦夜宸徒手撕成了兩半。
他的內丹從體內掉落,秦夜宸單手握住,想小鬼極度的恐懼中,當着他的面捏碎了。
小鬼憤怒的長嘯一聲,想要攻擊秦夜宸,反被秦夜宸滅了個幹幹淨淨。
周圍還有沒來得及逃走的陰靈。秦夜宸的屍氣終于濃郁起來,将那些陰靈也滅了個幹淨。
我的心狂跳着。
這樣濃郁的屍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晚秦夜宸說的話。若是他被屍氣完全控制……
“秦夜宸……”我不由自主的喊出聲,秦夜宸回頭過來,血紅色的雙眼中透着暗紅,那是被屍氣控制的征兆。
他一步步走向我,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情感。
我下意識的後退,卻撞上了身後的牆壁。
秦夜宸的手已經伸到我脖子邊了,他想殺我!
“秦夜宸你醒醒!”
他的手一頓,我趁機從口袋裏掏出一道鬼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秦夜宸的身子一頓,周圍的景色慢慢變化,我們又回到了正常的空間。
秦夜宸擡手揭掉了那張鬼符,捏在手中看了看,又看向我,面容滿是歉疚:“我……傷到你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那張鬼符是用來壓制屍氣的,離開槐樹村前外公給我用來對付僵屍的,但不能長期使用。
秦夜宸将鬼符還給我,仔細打量着我好一會兒,才算是信了我的話。
他瞧着我身前的被那小鬼抓出來的破洞,微微皺眉,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我的身上。
回到車廂,藍哲飛見我穿着秦夜宸的衣服,眼神暧昧,被我瞪了一眼,把他和秦夜宸一起趕出去了。
換好了衣服,我将剛剛的事說了一邊。秦夜宸道:“估計是棄嬰怨氣太大,化作了嬰靈。”
嬰靈的怨念比成人陰靈更深,所以那小鬼能控制其餘的那些陰靈來對付我。
藍哲飛摸了摸鼻子,不大高興:“抛棄孩子的人也不怕遭報應!”
我記得清虛觀有不少觀主撿來的嬰兒,恐怕藍哲飛就是其中一個吧。
同時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有些難過。
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許許多多的小孩子在我耳邊囔着。不斷的喊着要找媽媽。
我被他們嚷的腦仁疼,想要讓他們閉嘴可沒一個人聽我的。我只能想要躲開,卻無法也無法逃離。
“滾!”驟然,我聽見耳畔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喝。
瞬間,那些孩子紛紛驚恐的散去了。
秦夜宸的聲音影影綽綽的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我想要走到他身邊,卻不料腳下一空,摔倒了。
我猛然從夢中驚醒,看見秦夜宸就守在我的枕邊。
“沒事了。”他低聲寬慰着我,“那些嬰靈已經走了,你再睡會兒。”
原來那不是夢。
我再次睡過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察覺到秦夜宸在給我蓋被子。我睜開眼,他撞見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開了。
真是只容易害羞的老僵屍。
我忽然想起了純情這個詞,不由得笑出聲來。
秦夜宸有些疑惑,低聲問我:“笑什麽呢?”
我笑而不語。
對面的藍哲飛這個時候卻忽然醒來了,連翹也一樣。
連秦夜宸的表情都凝重起來了,想必是出事了。
“怎麽了?”我低聲問。
“鬧鬼了。”秦夜宸道。
藍哲飛與連翹下鋪,我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才落地,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尖叫聲,幾乎能刺穿人耳膜。
藍哲飛第一個沖了出去,連翹跟随其後,我和秦夜宸也跟過去,發現藍哲飛就停在了不遠處的一間卧鋪門前。
我走上前去,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秦夜宸比我走的快,看了眼裏面的情況,想要遮住我的眼睛,被我躲開了。
裏面是四具屍體,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就是之前鬼鬼祟祟離開洗手間的大媽。
四副屍體的面容都極其的猙獰,瞪大了眼睛。滿是死不瞑目,想必死前遭受過極為恐懼的事。
最讓我在意的,是兩具女屍的胸前都破了兩個大洞。那是**的位置。
之前在洗手間撞鬼的時候,那小鬼也是想要咬下我的**喝奶。難道會是他?
不,秦夜宸已經幹掉他了。應該是同夥吧?
這時,藍哲飛也說了:“有陰氣。”
已經有先到的乘客報警了,乘警過來拉起了警戒線。我覺得怪異,出示了法醫證,乘警同意讓我先過去驗屍了。
這裏不是實驗室,我當然不會如以往那般将屍體開膛破肚。回去取了手套手套之後,我将屍體做了最初步的屍檢。
兩具女屍果然都被咬掉了**。屍體上留下的牙印與我在洗手間撞見的小鬼的尖牙相似。
四具屍體上都有着相當嚴重的虐待痕跡,從傷痕判斷,應該都是他們活着的時候留下的,而且時間就在不久前。
既然是被虐打了,為什麽我們之前一點動靜都沒察覺到?
我更加疑惑。
檢查到女屍小腿的時候,我發現上面除了有被虐打的痕跡,還有兩道奇怪的黑色痕跡。
那不像是淤青,反而像是淤血。這麽兩道嬰兒手臂粗細的淤血,都變黑了,想必時間不會短,怎麽不去就醫?
嬰兒手臂……
我的大腦一個恍惚。想起那嬰靈曾經也這麽抱過我,位置似乎就是女屍身上出現淤血的地方。
我忙撤掉手套,拉起自己的褲腳,發現之前被陰靈抱過的地方,居然也有與屍體同樣的淤血痕跡!
秦夜宸一直都注意着我這裏的情況,見狀不由得皺眉,問道:“怎麽會有标記?”
“什麽标記?”我不解。
“嬰靈索命的标記。”秦夜宸的語氣滿是不解的擔憂。
厲鬼索命通常都是對害死自己的人下手,我沒做過壞事,更沒傷害過嬰兒,怎麽會被标記上?
想起那死小孩當時還喊我媽媽,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被标記了一定會死嗎?”我惴惴不安的道。
“我不會讓你出事。”秦夜宸鄭重的承諾着。
連翹雖然是趕屍人。但對陰靈也有所了解。此刻,也是疑惑的問道:“嬰靈怎麽會找上夏笙姐?他們通常不都找自己父母的嗎?”
那嬰靈喊我媽媽的事,當時我沒放在心上,便沒有說。現在,還是告訴了他們。
連翹和藍哲飛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怪異了起來,看的我渾身不自在:“怎麽了?你們別這樣看我!有話就說!”
藍哲飛偷瞄了眼秦夜宸,被秦夜宸一個眼神殺回來,他有些不滿,問我:“姐,你該不會以前懷過孕吧?”
“怎麽可能!”我白了他一眼,第一次還是給了秦夜宸呢!
“可沒道理嬰靈會找你呀……你在撞見那嬰靈前。也沒做過什麽會讓那孩子纏上的事吧……”
我的眼角瞥見了這間車廂上的行李箱,裏面有半根白蠟燭露在外面。
秦夜宸注意到我的眼神,上前将行李箱打開了。裏面已經空了大半,但剩下的半箱子都是這樣的香燭供奉。
這種東西能上火車嗎?
我疑惑着,藍哲飛上前打量了一番,笑道:“大姐夫,一會兒要不要把這些燒給你?”
“不必。”秦夜宸冷着臉。
連翹也笑道:“他哪裏需要這個!大姐夫,到我們寨子後,我請你吃大公雞!”一個把他當鬼養,一個把他當僵屍養。
秦夜宸同樣沒理她。
我想起了那大媽之前燒供奉的事,告訴了他們。
秦夜宸望向這些屍體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也許,她就是想要燒給那些小鬼的。”
“那些?”我吃驚,“你是說,嬰靈不止一只兩只?”
“不止。否則的話,不需要這麽多供奉。”
“怎麽會有這麽多嬰靈……而且,怎麽會在火車上?”我更加疑惑了。
秦夜宸搖搖頭,他的眼神落在我的小腿上,更是擔憂:“別離開我的視線,那些小鬼下一個就該找上你了。”
我一個哆嗦。他握住了我的手,帶我離開了這間車廂。
藍哲飛留下來招魂了,想要将那死去四人的魂魄召回來,卻也是一無所獲。
秦夜宸推測。那四個人的魂魄被小鬼們一起吃掉了。
回到自己的車廂沒多久,乘警便來敲門了。死去的四個人的身份,他們已經跟站臺警務人員确認過了,居然是四個通緝犯。
“他們怎麽會被通緝的?”我不解,同時覺得通緝犯給嬰靈們燒供奉,也未免太好心了吧。
“因為拐賣人口,且情節嚴重。”乘警說起這個,帶上了幾分不待見。
我想起那些嬰靈,忙問道:“他們拐賣的該不會都是些嬰兒吧?”
乘警微微詫異:“夏法醫怎麽知道的?的确都是嬰兒,有的是偷的,有的是搶的,還有的是從一些父母手上買來或騙來的。”
“那些嬰兒他們都賣去了哪裏?”我又問。
乘警浮現起了幾分憤怒:“有是賣去了一些偏遠地區,有的……因為價格沒談攏,或是無法再撫養孩子一段時間,就……把孩子殺了。而且,即使賣出去的孩子,也都被他們虐待過。”
我震驚。
怪不得那些嬰靈的怨氣那麽重,而且還把這些人虐殺了呢!
我給他們只做了初步的屍檢,就能看出來這四個人的身體都不健康,想必是做下這些壞事的報應已經開始的出現了。
那大媽後來去給嬰靈燒供奉,恐怕也是為了求個心安吧。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也算是報應。”乘警看得出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夏法醫,這些消息暫時還沒有公布。告訴你一聲,也是因為你是驗屍法醫,有權利知道這些。希望你暫時不要說出去。”
保密條款我自然是懂的,乘警囑咐了我們幾句注意安全後,便離開去巡邏了。
這些人販子具體拐賣或殺害了多少孩子,警察還沒有能統計出來。但能瞞過秦夜宸和藍哲飛做下這一切,那些嬰靈的法力不會低。
我看着自己的小腿,更是擔憂。
“我不會他們傷你。”秦夜宸摸了摸我的頭,冰涼厚實的手,讓我不安的心漸漸踏實起來。
藍哲飛在門外挂了個請勿打擾的牌子後,拿出一塊黃布。黃布之上,镌刻着一副八卦圖。
他将這八卦圖平鋪在車廂中間,上面的八卦圖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秦夜宸放在胸前口袋裏的木牌發出一道黑光,抵住了那八卦圖上的光芒,黃布又漸漸暗了下去。
清虛觀道術與鬼術相克,藍哲飛拿出來的應該是什麽法器,察覺到了秦夜宸是僵屍,才自動啓動了。
而秦夜宸那裏有外公給他的木牌子,那是冥界陰差的象征,八卦圖自然不會為難陰差。
藍哲飛又在車廂的四個角落裏放了一枚折成三角的黃符,說是這能形成一個結界,阻止外面的陰靈進來。
我坐在秦夜宸的下鋪上,問道:“就不能把這個标記去掉嗎?冤有頭債有主,為什麽要找上我?”
“恐怕是供奉還未完全散去,你就進入了那裏。嬰靈來得遲,将你誤認為了是燒給他們供奉的人。因此将你錯認成了母親。”
“那還殺我?”我更郁悶了。
“嬰靈享受供奉的時候,有時也能感受到燒供奉人的心意。當時那大媽肯定是內疚無比燒的供奉,嬰靈們本就怨氣大,肯定能感受到大媽的心虛。”藍哲飛說着看向了秦夜宸,“大姐夫,你吃過夏笙姐燒的供奉嗎?”
“嗯。”秦夜宸應聲看向我。
“那……我夏笙姐有沒有想到許多羞羞的事呀?”這小屁孩猥瑣的沖我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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