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拷問俘虜
我扭過頭,看了一眼背後湊過來的修女和牧師,還有宛兒和中國軍人,我淡淡地說:“請大家回避一下,膽小的暈血的不要看。我們要辦點兒事!”
“你們要幹什麽?要審問他嗎?《日內瓦公約》不許虐待戰俘的!”宛兒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我邊上說道。她的話引來Redback的一陣白眼。
神父竟然也跟着修女和牧師離開了,這讓我很不解,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得,他怎麽帶隊執行任務呢?不過Redback倒是一臉悲憤地盯着俘虜沒有離開。李明和楊劍沒有離開,但拉了拉宛兒的手,想讓她回避一下,不願她看到血腥的場面,可是還沒等到宛兒離開,Redback已經先一步動手了。
她也沒打個招呼,跳起來一腳踩在那個人的小腿的迎面骨上,直接把他的小腿給踩折了,然後在斷節上慢慢地使勁碾上兩圈,擡起腳的時候,俘虜的小腿已經呈90度直角變形了。再看一眼受害者,一聲沒吭,直接暈了過去。
“啊!”邊上的宛兒大叫一聲,吓了我一跳。扭頭一看她捂着眼睛,指着Redback叫道:“你太殘忍了!你把他的腿給打斷了,他殘廢了!”說完竟然哭了起來。
我們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我看了一眼楊劍,只有他一臉寵愛和贊賞地看着宛兒,仿佛在誇獎她的善良似的。
我對李明說道:“李叔叔,你把宛兒帶下去吧,接下來的場面會吓着她的!”我知道屠夫一出手就不會是這麽溫和的場面了。
李明伸手去拉宛兒的手,可是被宛兒甩開了。宛兒搶到圈中對大家叫道:“《日內瓦公約》不許虐待戰俘的,你還是信天主教的,你怎麽能這樣?如果你們被抓住了,他們也這樣對你們怎麽辦?”最後眼光對上了我,一臉義憤地盯着我看。
看着她瘦弱的身體在晨風中搖擺,我無奈地說道:“如果被抓住了就挺,挺不過就招,招過就是死,這就是傭兵的生活,傭兵不在《日內瓦公約》範圍內。宛兒,到一邊去,我們很快就完了。乖!”
李明也趕快拉着宛兒拽到一邊去,一邊走一邊用中國話說:“別說了,這些人不是一般士兵,他們是戰争動物,沒有人性的!”
Redback看了一眼遠去的宛兒說道:“你女朋友可真麻煩!”
我下意識地接口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等話出口了我才意識到Redback說的是中國話,我一愣,扭過頭盯着她看了半天。
“你會說中國話?”剛才她的中國話說得字正腔圓,很标準。
“廢話!我在臺灣生活了四年,當然會說中國話。”Redback一臉我傻傻的表情,用漢語回答我。
“你在臺灣幹什麽?”
“傳教!別忘了,我們隊長是貨真價實的神父。我們在臺灣和日本都待過。”Redback又用日語說道。
Advertisement
我正要張口再問點兒事,突然身邊傳來驚天動地的喊叫聲,我扭頭一看屠夫已經“開工”了,那個家夥的衣服被扒光,屠夫拿着刀子開始在那裏剝人皮,那家夥的叫聲已經不是人聲,超高頻率的噪音傳遍了整個叢林,聽得人血氣沸騰。
Redback也顧不得和我說話,慢慢地圍了上去,抽出軍刀開始在邊上幫忙,把屠夫錯過的粘連皮膚的筋肉挑開,玩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那小子就不叫了,因為劇痛已經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只能坐在那裏哼哼了。醫生則更慘忍地開始給他輸血和打吊瓶,不讓他這麽快就死。一群人圍在那裏就像一群狼圍着一只羊一樣,血腥味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地彌漫了整個山頭。
不一會兒,屠夫已經把他腿上的皮給完整地扒了下來。
“不要,不要!你們想問什麽?求你們了!不要!你們想問什麽?我叫查爾斯·凱勒,是格斯中校的手下,你們想知道什麽?你們問啊,你們不問我怎麽回答?”那家夥頂不住了,哭着叫道。
“那倒是我們的不對了,真是對不起啊!”屠夫一腳踩在他的肌肉上。
“啊!啊!不要,放過我吧,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那家夥用頭使勁地撞樹幹,這是所有人痛到極點的反應。
“你們來了幾個人?誰帶隊?有沒有狙擊手?有什麽武器裝備?作戰計劃?慢慢地說給我們聽。”隊長看時機到了便站出來開口問道。
“我們來了12個人,格斯中校帶隊,狙擊手陣亡了。我們用的标配是M4步槍,M9手槍,M203榴彈發射器,一挺M249機槍,編外配的是弓箭和地雷、手雷。我們的作戰計劃就是一點一點地拖垮你們,然後蠶食你們。”查爾斯用他生平最快的語速叫道。
就在這時,背後的叢林中傳來一陣槍響,不一會兒大熊從後面走了過來,在隊長耳邊說道:“剛才有人想潛過來,估計是為了這小子,被快慢機給打退了,不過沒有擊斃!他們很小心。”
隊長聽完點點頭,大熊就慢慢地退了回去。隊長又扭過臉對查爾斯說道:“你看,不管是來救你的還是殺你的人都已經被我們幹掉了,所以你還是回想一下,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而你隐瞞了沒說的。”
“我們只是抓住了一隊政府軍的士兵,從他們那裏知道你們在這裏,格斯中校便飛快地帶隊沖到了這裏。我們怕失去戰機并沒有準備充分,我并沒有什麽隐瞞,我知道的我都說了。給我個痛快吧!”查爾斯只求速死。
我抽出刀子,慢慢地在他的胳膊上的紋身周圍劃了幾圈,然後問道:“剛才在東面發動攻擊的是誰?”
“嗯……”查爾斯一頓,似乎不想說。
我一刀紮進了他的肉裏,然後以他的紋身為中心一轉一挑,那塊世界聞名的紋身就掉落在地上。
“啊——是埃爾,我說,我說,我剛才只是想一下。是埃爾,是埃爾,東南面,對,是他。”查爾斯确認了兩遍後肯定地說道。
我紮起那塊肉,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個家夥有什麽特征嗎?”
“他少一只耳朵!是在安哥拉丢的!”查爾斯說到這裏偷看了隊長一眼。
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後,我挑着那塊肉走到神父給侍者挖的墓前面,把那塊刺有紋身的人皮放在他的墓前。然後,慢慢地走到邊上去,不想再看屠夫的享樂了。
果然,慘叫聲不一會兒又傳遍了整個駐營區。
“你們真是野獸!”宛兒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你們怎麽能這樣折磨一個人呢?這不人道!你怎麽會變得這麽冷血?刑天?”
我沒有回頭,只是抱緊槍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這就是戰争!這才是人性!”
背後的宛兒沉默了。我沒有回頭,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宛兒,這不是她能理解的,解釋只是徒勞。作為一個城市女孩,她不屬于這裏!她應該抱着抱枕躺在沙發上,對着電視大嚼薯片,每天上上沙龍做做頭發,牽着小狗到街上溜上一圈,回來的時候提上一大袋時裝。那才是她的世界!這裏屬于我們這些永遠守候黑暗與死亡的野獸。
過了半刻鐘,響徹營區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看來拷問已經結束了。果然,無線電中傳來了隊長的聲音:“所有人注意,準備開拔,對方并沒有帶重武器,所以小心狙擊手和偷襲!如無必要不要單獨行動,任何離隊行動都要報備,現在成V字隊形前進!”
聽到隊長的命令,我慢慢地站了起來。現在新的一天開始了,面對的敵人已經明朗化,看來事情簡單多了,小心陷阱,小心暗處的殺手,然後就是美好的明天!
大隊人馬開始行動。由于有了傷員和擔架,所以行進速度比較慢,到中午也只走了5公裏不到,連第一座小山頭都沒有翻過去。
大家慢慢地移動,像一群在林間漫步的老虎,雖有戰鬥力但目标明顯,容易成為獵人的目标。我盡量放低身體,這樣能避免我成為狙擊手的第一目标。走在林地中,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草叢,這意味着便地都是進行伏擊的最佳環境。如果現在草叢中突然站起十幾個持槍的大漢來,我絕不會感到意外。
最前面的尖兵是先鋒,只要有他在,隊伍的尖兵永遠是他,這就是我們為什麽叫他先鋒的原因。我很佩服他,因為尖兵總是第一個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做一次尖兵就能體會一次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滋味。而他已經打了四年先鋒,大家都開玩笑地說那是他當游騎兵時留下的後遺症。因為他現在的口頭禪仍然是“游騎兵,打前鋒(Rangers,lead the way)!”
大家默不作聲地一直走着,我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宛兒,從我們處死了那個俘虜後,她就一直板着臉不作聲。而楊劍這時候則一直在邊上安慰她,李明也沒空理他們兩個,一直和四名護衛保護着另外幾個中國工人。慢慢地我們爬上了山坡,先鋒剛探出頭又馬上蹲了下來。
“敵軍搜索隊!80人的小隊,山下500米,V字隊形,6條皮帶(通用機槍),4個煙囪(火箭炮類)。”無線電中傳來先鋒的聲音。
“刺客、精英、小貓、美女、扳機、牛仔、惡魔、底火,你們幾個留下,小心那幫混蛋偷襲。其他人跟我上去!”隊長在無線電中下命令。
我提着槍,跟在隊長後面,李明、楊劍和他的護衛也跟了上來,而小貓他們則在背後替我們掩護,以防後面有人偷襲。慢慢地我們爬上山頂,向下一看,兩排人馬正從對面的山坡搜索過來,不是藍貓,是聖西爾達軍隊,楊劍就趴在我的身邊,一直在擦汗。
“第一次?”我輕輕地問道。
“當然!上一次我到前線只趕上嘉獎會,這一次可不能再錯過了。”楊劍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道。
“那就過過手瘾吧!”我扭過頭撐開兩腳架,支好槍,瞄準下面的敵人。
一群人拉動槍機的聲音聽起來很振奮人心,給人一種強有力的支撐感,好像我們有很多人一樣。
“快慢機、刑天、煙囪最優先。榴彈炮第二波,我要求首發命中。不然我們就等着吃子彈吧!等他們下到山腳下再開火,等我的命令。”隊長安排戰鬥計劃。
我慢慢地調好槍瞄,瞄準最後面一個背着火箭筒的家夥,然後說道:“最右側的煙囪!”
“最左邊的煙囪!”快慢機報道。
“最右邊的皮帶!”
“右側第二條皮帶!”
“BOSS是我的!”
“……”
大家開始報自己鎖定的目标,而沒有無線電的楊劍和李明他們就只能不斷地移動槍口,瞄向別的目标,看上去好像很繁忙的樣子。
就在大家都鎖定目标,只等命令就可以開槍的時候,對面的搜索隊突然停了下來,中間的一個指揮官似乎在接一個電話。
“開火!”隊長不再遲疑,打響了第一槍。
瞄準鏡中的目标胸前爆出一團紅霧,我解決了第一個目标,邊上也傳來楊劍84S的響聲。我不斷地移動槍口,瞄準下一個目标,但我只開了三槍對面就射來了如雨的彈幕,打在我面前的土地上,傳來熟悉的“撲撲”聲。
楊劍趕緊一縮頭趴在士地上,當他看到我一直在還擊後,便咬了咬牙又爬了起來,端起槍開始射擊。槍機不斷地擊打着底火,傳來叮叮的響聲,彈殼帶着硝煙跳出彈倉。因為對方及早地發現了我們,致使我們的榴彈打擊失效。面前的敵人很快找到了掩護,丢下30多具屍體躲在了樹後面。彈雨打得草葉亂飛,但沒有傷到多少敵人。現在幸運的是四個火箭筒被幹掉了,糟糕的是它們又被拾了起來。
我大叫一聲,馬上一頭栽倒在地,灰色的大尾巴正中楊劍面前5米處,巨大的爆炸力把他從地上掀起,從卧姿震起來成坐姿又一頭栽回地面。
“楊劍!”我大叫着滾到他的身邊,用左手使勁搖動他的身體。
“呸呸呸!我沒事,我沒事!他媽的!真他媽的刺激。”楊劍搖着頭上的泥土,翻身又爬了起來,拎起槍又是一個三點射,一個冒出頭的家夥被他擊中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看見這小子沒有事,我就沒有再理他,開始專心地還擊,這時候,背後突然傳來槍聲,媽的!最怕的事情發生了,那群家夥果然忍不住了。這邊必須速戰速決,小貓他們支撐不了多久的。
“催淚彈!”隊長大叫道。雖然這種環境使用催淚彈效果沒有在建築物內使用好,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咚!咚!”連續10發催淚彈打下去,一陣陣刺鼻的味道随風散開,我們處于上風處還不知不覺地淚流滿臉,下面的敵人就更不用說了。北國老毛子的東西就是霸道!
眯着眼,強忍着氯乙酰苯帶來的惡心和燒灼感,在瞄準鏡中搜索着移動的目标。我在上風處只吸了一點兒就成這個樣子,下面的家夥更是受不了。果然,沒兩分鐘下面的人群就開始向山頂跑去,我們開始用子彈點名,凡是點到的就不用再感受催淚彈的痛苦了。對面盲目地向我們發射火箭彈,掩護其他人向後撤。我身邊的楊劍不斷地射擊,打倒了好幾個人後,竟然立起身子蹲了起來,一邊打還一邊叫喚。
“呵呵,吃老子的槍子吧!”老實說,這家夥的槍法不錯,精神也可嘉,可就是不知死活。
我一把将他拉倒,幾發子彈正打在他剛才的位置上,濺起無數的泥土。
“少校,你槍法不錯,可是在戰場上,你要記住兩件事:一,不要随便給對方豎個顯眼的靶子。二,不要把抛彈口對着自己的隊友,那樣敵人不殺你,你的隊友也會打爛你的臉的。”我指着自己臉上被他的彈殼燙傷的痕跡罵道,反正不是一個部隊,我也不怕他報複。
楊劍沒有理我罵罵咧咧地又趴了回去,不過沒有再爬起來,李明在他邊上對我笑笑點了點頭。場面已經變成一面倒,我根本沒來得及再開槍,對面山坡上已經沒有會動的人了,而從發現敵人到全殲目标,只用了5分鐘!
我們留下幾個人看守戰線,其他人快速地退向隊伍,還沒到隊伍邊上,迎面三發子彈正打在修士胸前,把他掀了個倒栽蔥。我顧不上打量他的死活,架好槍對準剛才閃動的人影就是一槍,但被對方躲過了。我把射擊方式調成連發,一邊掃射一邊拖着修士的身體沖到一棵樹後,放下他的身體。然後,又沖向隊伍。不斷有子彈打在我身邊的草葉上,我盡量貓着腰,縮小可視面積,降低中彈的可能,子彈嗖嗖地從邊上穿過,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哪發子彈沒長眼不小心撞上我。
我邊跑邊停,一邊找掩護一邊還擊,我們下來的人很多,對方的火力分散,對我們造成的威脅越來越小。Redback、屠夫和大熊的機槍沖回來後,對方火力不敵便迅速撤退。看着數條黑影快速地消失在叢林中,我擡起槍瞄準最後一個黑影,迅速地靜下心,把瞄準鏡中的十字線對準他的背心後,立刻扣動扳機。肩頭一沉,槍托在後坐力的推動下擊痛我的肩部皮膚,對面的黑影也像被撞了一下一樣向前一搶栽倒在地,不過馬上又爬了起來向前跑去,等我第二槍打出的時候,黑影已經沒入了叢林中,狼人他們幾個已經快速地沿着血跡追了下去。
我慢慢地放下槍,打中是打中了,就是不知他還能活多久,不過就算他能中槍不死,估計也逃不過狼人的追蹤。我提着槍走到隊伍的中間,小貓和精英都受了輕傷正在包紮,一個難民被擊斃躺在地上,底火腿部中彈,坐在一棵樹下端着槍在那裏呲牙,沒有隊員傷亡讓我很高興,一顆心也放回了肚裏。
隊長把醫生從上面叫了下來,沒一會兒醫生就滿臉焦急地從前線跑了下來,跟隊長說了些什麽,隊長一驚,快速地向山上跑去。看着隊長的反應,大家的心頭都是一驚。但沒有命令,我們誰也不敢動,大家都壓着心頭的焦急等待着,現在能做的只有祈禱不是自己最親近的戰友了。雖然這樣的心态比較卑鄙,但不可否認,誰都不希望死的是自己最親近的兄弟,我們也都能充分理解其他人的“自私”。
我在人群中搜索,屠夫沒事,刺客、大熊、先鋒、惡魔、快刀,看起來和我關系不錯的戰友都沒事,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不一會兒,醫生為底火包紮好,大家一起開拔,迫不及待地沖向山頭想确認是誰挂了。山頭上趴着兩個人,沖近一看,一個是政府軍軍官帶的不認識的士兵,而另一名是我們狼群的隊友,和我并不熟,我只知道他的外號叫瘋子,是巴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