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自從二太爺拍板同意動三萬斤糧釀酒, 一車車的糧食開始從安山村往縣城裏運。三萬斤不是小數目,得分很多車,且陳五娘不想引人注目, 因此這運糧食的車, 是斷斷續續的往陸家酒坊送的。

現在還不急于大批的釀造,要讓徐宜小試幾次,找一找手感。劉掌櫃又從鄉下找到了幾位釀酒師,水平高低不同,陳五娘讓他們以徐宜為長,這幾人一聽其貌不揚的徐宜曾在梁家酒坊做事, 什麽意見都沒有,梁家酒坊的酒水好喝, 全依仗老徐家的手藝嘞。

老徐頭就一個寶貝女兒, 看家本領自然全交給了她, 釀酒師憑本事吃飯,以徐宜為長, 他們沒意見!

釀一缸酒至少有五個步驟, 分別是蒸煮、下曲、發酵, 以及蒸餾、裝酒。徐宜試釀了一缸酒, 現在已經到了發酵的階段。發酵的過程至少要十日, 拌好曲的糧食糖化後,放在釀酒缸中, 缸口密封, 不讓空氣流通進去,只要滲一點氣, 這酒就毀了。

因為空氣中的雜質會大大的影響酒的口感, 釀不成酒, 整缸糧都毀了。

“徐宜娘子,我發現的時候就這樣了!”

“怎麽辦呀?”

試釀的這缸酒是重點關注對象,徐宜日日都來檢查,确保沒有纰漏。可是今日一早來看,酒缸大開,上頭的木蓋、油布、壓石全部被撇到一邊,探頭往缸中瞧,上頭還飄着一層油光,搗亂的賊殺子竟然還倒了油進去。

徐宜又氣又怒,釀酒是她的拿手本事,此人既是蔑視她的能力,也毀了幾十斤糧,簡直罪無可赦。

夥計們急得團團轉,徐宜是她們的主心骨,別人亂得她亂不得,“去禀報七夫人。”

這酒坊裏有奸細,而且下手狠辣,奸得很。

……

安山村陸家宅院裏,院裏的公雞才打鳴兒,錢姨娘就已經洗漱好了。二爺昨日去了地裏,沒在家,錢姨娘熬到後半夜都沒有睡。

聽見不該聽的話以後,她吓破了膽,做了好幾回噩夢,夢裏大夫人和大爺就是吃人的惡鬼,追在她身後張開五抓要掐她的脖子,要她的性命。每次從夢中驚醒,錢姨娘駭得渾身都是汗。

不得了,她無意間發現了大秘密,這秘密壓在她的心口,沉甸甸的像一塊大石頭,比石碾還重,壓得她日日夜夜喘不過氣。

錢姨娘大了半桶水,提着水桶拿上木瓢,慢騰騰走到院角的兩畦菠菜前面。二爺的院裏寬敞,東西不多,一年有大半時間就錢姨娘一人住,且她是姨娘,好年景的時候也用不得下人,空蕩蕩的院子蕭條的叫人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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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錢姨娘在院裏種了菜,養了些雞鴨,早晚忙碌一些,省着心煩。

“錢姨娘在嗎?”

菜剛澆一半,院外響起篤篤的敲門聲,丫鬟小蓮的聲音傳來。小蓮是佃農家的女兒,以前是大夫人身邊的人,年景不好回了家,前兩日才重新回大夫人身邊伺候。

錢姨娘的心突突猛跳,“什麽事?”

那日她躲的倉促,不會被大夫人發現什麽端倪了吧。那兩口子道貌岸然,外表一派和氣,私下是狼心狗肺,五爺和大爺可是親兄弟,同一個爹同一個媽,打斷骨頭連着筋都能如此冷血,何況對付她一個外人。

錢姨娘越想越冷,明明日頭出來了就落在身上,她卻半分溫暖都感受不到,寒意籠罩着她,讓她打了個寒顫。

“大夫人請姨娘過去坐坐,說會子話,還有,我們大夫人想給小少爺做老虎布偶,姨娘的手藝最好了,做出來活靈活現,娃兒們都喜歡耍呢。”蓮兒說着笑起來,少女咯咯的笑聲本該動聽,但現在聽來就和敲喪鐘一樣。

‘篤篤’的敲門聲沒有停,蓮兒覺得奇怪,往日大夫人喊姨娘過去,姨娘早就笑盈盈的來開門了,今日怎麽不說話。

“姨娘,你今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還是沒空啊?你說,我好同大夫人回話。”蓮兒扒着門縫隙裏瞅,一邊看一邊喊。

握着水瓢的手猛地抖動一下,錢姨娘呼吸急促,本像順着蓮兒的話茬推辭不去了,但轉念一想,不能。

大夫人那麽深沉的心,萬一她真起了疑心,今兒是來試探自己的呢,她若不去,豈不是坐實了懷疑。

“這就來,蓮兒,你先回去,我找幾塊适合做布偶的料子就去。”錢姨娘摁着撲通亂跳的心口喊道。

大房大爺的院子裏,大夫人正抱着一個小娃娃逗弄,小娃兒是陸嘉軒的兒子,才幾個月大,大夫人歡喜的緊,大兒媳第一胎就生了個帶把的,真能幹,他們這一脈有後咯。

自孩子滿月,大夫人經常把孩子抱來玩耍,今日叫蓮兒把錢姨娘喊過來,就是瞧上了她做布偶的手藝,在等待的空當,大夫人又喊蓮兒将廚房裏一個幫廚的下人喊來。

這人手腳不幹淨,已經是第二次從她身上搜出肉菜了。

大夫人一邊逗膝蓋上的小孫兒,一邊訓斥小偷。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動主家的東西。”

“我告訴你,別心存幻想,一日日的盡饞些命中不該有的東西,這次我仁慈寬恕你,只将你趕出陸宅,以後你仔細着點,再做什麽壞事,你一家老小都別想在安山村待。”

“我待你們還不夠好麽?今年是豐年,我們只收了五成租子,不料你還不滿足,偷偷偷!沒半點良心,這世道呀,唉,好心沒好報,枉費我一片好心……”

大夫人嗓門高,中氣十足,罵得那下人擡不起頭來,連連求饒。大夫人要的就是這效果,殺雞儆猴,嗓門不由的更加高昂。

錢姨娘一進院門,就在院中聽見了這樣一場好戲,臉色登時煞白,血色全無,腳下似有千斤重,壓得她邁不動步子,冷汗直流。

“姨娘,你咋了?”蓮兒覺得今日錢姨娘八成是中邪了,說不出的古怪。

屋子裏大夫人還在訓斥,偷了二兩肉而已,其實犯不着這樣小題大做,至少在錢姨娘看來,過了。陸家上下近百號下人,手腳不幹淨的根本數不過來,所以,這是罵給自己聽的。

大夫人,一定起了疑心了!

想到此處,錢姨娘心底最後一絲熱氣也蒸發幹淨,她手哆嗦着,确信大夫人會對她下手,她一定會。

“姨娘,哎呀,錢姨娘。”蓮兒推了推錢姨娘的胳膊,後者如夢初醒,今日既已經來了,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堅持下去,争取不露馬腳。

“我沒事。”錢姨娘擠出一絲生硬的笑,以荊軻刺秦王一般的悲壯心理掀簾走進屋去。

大夫人罵完了人,揮手叫那倒黴的下人收拾鋪蓋走人。看見錢姨娘,她臉上帶出一些笑,“你終于到了。”

“剛才聽見我罵她了?唉,我也不得已,有時做人做事不得不硬起心肝,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我想起來了,沒有毒五髒,就吃不了鐵五谷,我們這樣的人家……”

後面的話錢姨娘完全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那句‘毒五髒,鐵五谷’。好不容易做完老虎布偶,本來大夫人想讓錢姨娘幫做兩只的,但她今日魂不守舍,被針紮了好幾次手指,血都把布偶給染髒了,而且做出來不如往日好看,大夫人嫌棄的蹙起眉,“好了,我看你累了,回去歇一歇吧。”

錢姨娘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命不久矣,大夫人的手那麽黑,她沒活路了。人被逼入絕境便會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一開始,錢姨娘想的是同二爺說,可是二爺是個暴脾氣,說不定不信她的話,反而向大爺質問,豈不是羊入虎口,更沒生路。

至于二太爺,更不是她能說上話的,思來想去,錢姨娘想到了一個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大爺和大夫人可不止害了五爺,還有七爺呢。

錢姨娘回屋歇了一會,挑僻靜的小路匆匆去如意堂了。作為陸宅輩分最高的女眷,陸家小輩有事沒事都要來坐一坐,點卯一般顯示自己孝順,錢姨娘往如意堂去不算奇怪,但是今日她有話要說,便格外的小心翼翼。

……

歸巢的鳥兒叫着,聲音清脆,格外悅耳。

陸彥生與陳五娘用過晚飯,天色才徹底暗下去。飯前徐婆子來了一趟,叫陳五娘去了如意堂,錢姨娘的話兜了個圈子,終于傳到了聽雪堂。

小娘子在書桌前鋪開宣紙、傍邊擺着陸彥生的字,她一邊臨摹,一邊将話轉述給陸彥生聽。

錢姨娘的話無憑無據,卻莫名的透出一股可信。陸彥生很了解五爺,聰明有餘,卻沒什麽耐心,急功近利、內心浮躁,因此少年聰慧,年紀越長卻越庸俗,泯然于衆人。

這樣的人,要潛心設一個兩年的局,極其不易,若沒幫手很難成事。且他入獄不久便不明不白的死去,更是奇怪,陸彥生當時心裏有疑惑,只是沒有憑據,這層疑惑就是無根浮萍,做不得數。

現在有了錢姨娘的話,就好比種子冒了芽,浮萍生了根。

大爺和大夫人是一對聰明人,一門心思想從二太爺手中接下當家人的位置,而且他們的好兒子陸嘉軒不是省油的燈,吃喝玩樂比五爺更拿手,從陸嘉軒手裏漏出來的銀子比流水還多。

聽說因陸嘉軒名聲不好,定了親的親家要退婚,是大夫人許了五百兩銀子才娶來了兒媳,照大房的花銷,眼下的資産根本不夠。

“這樣說,大爺既有能力又有動機,莫非他和五爺真是一夥的?”陳五娘想了想,越想越寒,這是她預料之外的,記憶中就是大房大爺繼承了二太爺的位置。

虧秋收時她與大夫人相處了半個多月,竟一點也沒有發現她的禍心。

“怪不得你,是他們藏的太深了。”陸彥生放下書本,點墨般的眸望向前方,現在還缺證據。

大爺和大夫人如此謹慎,且五爺的事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只怕證據都處理幹淨了。陸彥生蹙起眉,該從哪裏下手呢?

陳五娘擱下筆,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人非完人,總是有弱點的,大爺大夫人也是如此,他們的弱點便是不成器的寶貝兒子,陸嘉軒。

聽完小娘子的點子,陸彥生摸了摸她的臉,笑着嘆了口氣。

“這主意不好嗎?”陳五娘問。

“很好。”陸彥生牽住她的手,“你學的很快,若非女子,定可考試做官。”

陳五娘順勢摟住陸彥生的脖子,“我才不做官呢,我只想賺很多很多的錢,為民請命,為蒼生造福的事,就交給相公吧。”

……

秋意愈濃,一場秋雨以後天徹底轉涼。

早晚時分,草叢裏、樹枝上全是露珠子,有時候還結起白霜,凍人的很。大家都說今年冷得早,必是一個漫長的冬日,雪要下好幾輪。

好幾年沒裁過新衣裳了,陸二太爺決定讓大家高興高興,每人給做一身冬衣冬鞋,請了縣城裁縫鋪的裁縫來幫大家量衣裳。

一大早,泰山居就擠滿了來量衣裳的少爺少奶奶們。

陳五娘和陸彥生去得晚,裁縫娘子跟前排隊量衣裳的隊伍已經很長了,要等很久。

六夫人和六爺剛量好,六爺肩膀上還趴着一歲多一點的小少爺福寶。兩口子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忽然見老七兩口子,六夫人驚喜地說道,“好些日子沒見你們了,忙什麽呢?”

六夫人是開朗性子,總愛拉着陳五娘聊天做繡活,聊一聊宅院裏的家長裏短,但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多,陳五娘已經很久沒去找她說話了。

“我的錯,改日我去找你。”陳五娘笑着道。

六夫人搖了搖頭,她知道陳五娘在忙着看賬、見管事,聽說三房的生意現在歸她一人管呢,酒坊、雜貨鋪上至掌櫃、下到夥計,都對這位七夫人佩服的服服帖帖,而且,老七還專門買了個丫鬟給她使喚,雖然那丫頭現在是個禿瓢,等明年頭發長起來,定是個體面的丫頭。

她才嫁來半年,就有這樣的好福氣,六夫人打心眼裏羨慕,陳嬌果然是福星轉世,一般人羨慕不來,因此她只羨慕,卻不嫉妒,“我知道你是真忙,你忙你的去,空閑了再找我這閑人玩耍。”

說罷六夫人探頭往泰山居院裏看,那長長的隊伍還不知排到何時,于是匆匆進去不知和裁縫娘子說了什麽,主動讓陳五娘和陸彥生先量尺寸。

“老七,縣城裏來了新戲班子,改日去看看啊。”六爺用肩膀碰了碰陸彥生問道。

陸彥生淡淡的回,“沒空。”

六爺啧啧兩聲,“不知風趣,無聊,聽說戲班子的當家花旦唱的特別好,身段好,嗓音妙,你一點都不想看看?”

陸彥生天生不喜歡這些,六爺也知道他的脾氣,“得了得了,就知你不想去,我再邀別人……”

“等等,我去,幾時有演出?”陸彥生忽然想到,他曾許諾要帶陳嬌去看戲的,他不喜歡臺上的演出,可陳嬌一定喜歡。

“後日就有!”六爺一喜,又撞了下陸彥生的胸膛,也不知他哪裏學來這些打招呼的方式。

陸彥生掃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陸家七位兄弟中,陸彥生只與六哥關系好,無他,六爺的神經實在太粗犷了,沒心沒肺,不争不搶,一門心思的活在祖蔭下,滿足的做他的六爺,随遇而安。

裁縫娘子量好尺寸以後,又被陸何氏請走了。二太爺給陸家人每人做一身冬衣,她覺得不夠。陳嬌剛嫁來陸家,過來時身邊只有一個包袱,甭說嫁妝,連冬衣都沒有一件,一套定是不夠穿的,她要給兒媳婦訂上個四五套,還有陸彥生,他衣裳倒是多,可陸何是覺得染了病氣,還是穿新衣喜慶。

……

陸嘉軒沒趕上量新衣裳,反而趁着人都去泰山居了,悄悄的潛入了爹娘的卧房。

大夫人喜歡把錢藏在櫃子裏的衣裳下面,他門清,撬開門以後直接将衣櫃撬開了,伸手進去摩挲,不一會就摸出一包銀子來,打開荷包一瞧,裏頭還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嘿,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七八十兩銀子夠他在銷金窟風流好些日子了。

陸嘉軒把銀子藏好,腿一撩就離了安山村,先是去縣城裏的賭場逍遙了半日,今天走背運,輸了十多兩,賭場夥計一直勸他再押幾把大的回本,在賭紅眼的人心裏,‘翻盤’‘回本’帶着誘人的魔力,不過陸嘉軒想到如仙樓的紅玉,立刻心癢癢,十幾兩銀子對于陸少爺來說算不了什麽,還是會佳人更重要。

如仙樓是雲溪縣城數一數二的花柳場,而紅玉則是花中之魁,是如仙樓的搖錢樹,只見熟客,生臉的要見她是要先砸錢的。

不過一連數日,紅玉姑娘房門口的紅燈籠都沒亮過,如仙樓中每位姑娘門口都有一盞紅燈,燈亮則代表屋中有客。

紅玉數日不接客,多稀奇啊。

樓裏迎來送往的夥計此刻就議論上了。

“最近紅玉姑娘門口的燈怎麽不見亮了?”

“昨日還有客點名要紅玉姑娘伺候,羅媽媽推說有恩客包了。”

“這恩客究竟是誰?怎麽這麽大手筆,把人包下了又不見來,這是咋會事呢?”

“嗐,這誰知道,許是這恩客豪富,不在意這點小錢……”

二人說得正起勁,冷不丁的羅媽媽叉腰站到背後,拉長着臉擡手賞了他們一人一耳刮子,“下次叫我聽見你們嚼舌根,舌頭別想要了!吃五谷不幹人事,整日裏胡說八道的,幹活兒去!”

才罵完,陸嘉軒就颠着錢袋子進來了,點名要紅玉做陪。只見羅媽媽翻臉比翻書還快,方才黑着臉要割人舌頭,見到陸少爺來了,立刻換上一副殷勤的笑臉。

“紅玉這幾日都念着陸公子呢,日日垂淚說陸公子将她給忘了。”

陸嘉軒一喜,“她真這麽說?”

“千真萬确,不信待會兒見了面,陸公子親自問吶。”羅媽媽笑着将陸嘉軒往樓上紅玉的房間引。

兩個夥計目瞪口呆,轉而明白過來,原來出手包下紅玉姑娘的就是陸少爺陸嘉軒啊。

陸少爺喜歡紅玉在如仙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陸少爺要博美人歡心,美人偏不如他的願,每次見面都沒什麽好臉色,偶爾給個笑臉,陸嘉軒骨頭都酥了。

不過這一回,紅玉一改往日高冷,同他有說有笑的,光是酒就喝了好幾壺。往日要她唱個曲要用銀子砸,今日主動抱着琵琶彈唱,嬌香軟玉聲音酥麻,陸嘉軒醉倒在溫柔香裏,說要贖了紅玉回去做姨娘。

紅玉輕輕一笑,“陸家那樣大的宅門,怎麽能容得下奴家。”

陸嘉軒豪氣的揮了揮手,“有我呢。”

紅玉靠近一些,又斟了杯酒遞過去,“公子的爹娘是怎樣的人,太兇的話,我可不敢進門。”

“我爹啊,老古板一個……”陸嘉軒喝得爛醉,加上他本身就沒什麽腦子,紅玉又溫柔耐心,循循善誘,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肚子裏的話全說出來,紅玉見的人多了,問話套話特別有本事,在陸嘉軒沒覺察的情況下,将他們家的事情問了個七七八八。

等話榨得差不多了,再灌他幾壺烈酒,陸嘉軒直接喝斷片,根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包括,他對五叔、七叔和他爹之間那點事的懷疑。

有些東西能瞞過外人,親生兒子卻不好瞞。

陸嘉軒知道,他五叔死的蹊跷……

作者有話說:

晚安~以後都11:30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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