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6.17

聽到霍峻這個問題, 秦可才想起來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哀嘆了一聲自己的生物鐘,秦可無奈地趴進床內。

“下午錄節目, 晚上慶功宴。我剛剛才從浴室裏出來。”

“慶功宴?”霍峻皺眉, “你們才錄制第一期, 怎麽會有慶功宴?”

“……”

暗嘆了一聲霍峻的敏銳, 秦可在要不要告訴霍峻宋清卓這個存在的問題上遲疑了下。

在想到前世宋清卓直接被霍峻弄斷了一條腿的下場後, 秦可還是把已經快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而且她也并不想自己成為節目組裏第二個疑似齊甜的話柄。

“沒什麽。就是第一期比較辛苦, 節目組裏犒勞一下嘉賓吧。”

“……”

電話對面安靜下來。

而且安靜得叫秦可有點不安。

正在她想試探一下霍峻是不是聽出自己隐瞞了什麽的時候, 她又聽到手機擴音器裏的聲音恢複了常态的準線:

“今天下午, 我賬戶上收到一筆彙款,剛好兩萬。”

“……”秦可一默,過了兩秒自己招了,“是我彙的。既然家教的事情停了,那之前給玲玲家教的那筆錢我更不能收了。節目組的預付款已經到賬, 所以我現在才把錢還你。”

電話對面又一次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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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 秦可才聽到對面似乎很無奈地低笑了聲。

“好, 我懂了。”

“?”秦可,“你懂什麽了?”

霍峻:“懂以後的家庭分工了。你來養家就是了。”

秦可:“…………”

秦可鬧了個紅臉, “誰跟你家庭分工了?”

聽出女孩兒的羞惱, 霍峻笑得愈發愉悅。

“雖然我現在還不家務,不過為了以後分工和諧,會開始學的。”

秦可:“…………”呸。

以前只覺得這人瘋, 越是親近以後,越是發現這人不但瘋, 在她面前還總……沒臉沒皮的。

秦可越想,臉頰越莫名地發燙。

她轉了一圈滾進被窩裏,咕哝了聲:“明天上午再錄一期就回去了……有事我們回去再聊吧。”

說完,像是生怕霍峻又說什麽過分的話,女孩兒迫不及待地把電話挂斷了。

電話另一邊。

直到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完全暗下,霍峻面上的笑色才慢慢淡了。

他把手機放到桌上,同時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擡起來——卻見他的手掌間赫然握着一只固定電話的話筒。

“你剛剛說……”霍峻輕乜起眼,眸裏那點和女孩兒交談時的柔和情緒散開淡去,最後在眼底凝成冰一樣的冷冽,“查她個人信息的那個人是誰?”

“宋家二少,宋清卓。”

“他為什麽會查她?”

“這個我不确定,但我剛确定了一個消息。”

“?”

“秦可參與錄制的《學霸秀》,投資人就是宋清卓。”

“……”

霍峻眼裏一冷。

幾秒後,他輕嗤了聲,“慶、功、宴……有些人的爪子可真賤啊,都伸到我的地盤來了。”

說完,霍峻挂斷了電話。

他幾步走到門旁,驀地推開了書房正門——

“顧琴。”

“少爺。”

一樓傳來中年管家的應聲。

“給我訂機票,去省城。”

“好的,少爺。不過您是要去做什麽,要不要我提前讓人準備一下?”

撐着木質圍欄,霍峻俯眼,笑得恣肆,眼神吓人。

“不用,我自己去。”

“去剁了那只伸到我地盤上的爪子。”

==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比定好的錄制出發時間早了一個半小時,秦可就被節目組的電話從睡夢裏叫醒了。

秦可前一天剛溷亂了自己生物鐘,晚上又因為換了環境沒睡好,秦可在手機的震動聲裏睜開眼,看着陌生的酒店房間天花板,幾乎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

等理智稍稍清醒,秦可摸過手機,聲音微微喑啞地接起電話。

“……喂?”

“抱歉啊小可,節目組這邊導演說今天天氣很好合适,所以要提前開拍,麻煩你盡快到酒店大堂集合,好嗎?”

“……”

畢竟算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可只能壓抑着內心的暴躁,擰出一聲,“好,我盡快下去。”

半小時後,快速洗漱過的秦可下了樓,到達酒店大堂。

其他四個嘉賓也陸續到了。

前一天晚上他們離開慶功宴的時間比秦可還晚,所以此刻的臉色哪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尤其是帶着這低氣壓,走到門口,看到樓外格外黑沉的天空,淩霜的表情看起來像個要進屠宰場的屠夫——

“這就是很好很适合的天氣??”

對着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話的淩霜的臉,今天負責的導演組小哥慫慫地往旁邊一縮。

July擡頭看着天空,也笑不出來了,一臉氣虛: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秦可:“……”

巧了,我也是。

一個小時後,《學霸秀》全員站在了郊區一棟貌似廢棄的大樓前,面無表情。

導演組今天新換上來的主持人十分熱情——

“歡迎各位嘉賓來到這期節目的現場。接下來的整期節目中,我們的活動都将是在這棟暫時停用的醫院大樓內進行的。”

小哥一頓,“那麽,我們這期仍舊是有一個活動主題科目的,它就是——”

“鬧鬼嗎。”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幾位嘉賓表情頓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目光聚焦,開口的正是面無表情的淩霜。

導演組的主持人回過神,尴尬地笑笑:“哎呀,淩霜不要這麽悲觀嗎?而且我們是《學霸秀》,完全并且只信仰科學。”

July小聲拆臺:“上期節目的簽子和簽筒表示有話要說。”

主持人:“…………”

主持人強顏歡笑:“嗨呀,大家放松一點。我們這期的主題很科學!科目就叫生活中的物理。”

“…………”

五個嘉賓一齊看了眼這陰森森的天氣下格外陰森森的廢舊醫院大樓,對導演組小哥這話深表懷疑。

導演組的主持人嘴角抽了抽,最終放棄辯解,向人示意将他們帶了進去。

“至少這一次不是蒙着眼進來的……”July走在最前,小聲自我安慰。

跟在第二的淩霜冷笑了聲。

“說不定是怕嘉賓突發心髒病,被直接送往——”

顧雲城突然接話:“這裏就是醫院。”

“……”

五個嘉賓默契地沉默兩秒後,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隊伍最後方傳來——

“樓下就有停屍間哦~~~”

“!!!!”

走在隊伍最首的July跟讓人點了穴似的僵住了。

其餘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五個人僵着脖子回頭,看清開口的人。

幾秒後,震怒的齊聲咆哮響徹整個醫院大樓——

“導!!演!!組!!”

如果嘉賓們的內心安了髒話消聲器,那可以料定此時全大樓裏還會回蕩着此起彼伏的尖銳“哔——”聲。

經歷了這樣一番“心肺鍛煉”後,嘉賓們總算有驚無險地到達了錄制樓層。

幾乎是走在最後一個的秦可剛踏上最後一級階梯的瞬間,大樓內響起了一段低沉的播報——類似他們在念的是哀悼詞那樣的低沉。

【這是小鎮上一所存建多年的精神病院,傳聞裏,它是建立在一座亂葬崗上。小鎮上的人們從來都不相信這個傳聞,直到……】

淩霜:“日。”

July哭唧唧:“我要罷錄了!真的!”

齊甜臉色發白,想說點什麽,但還是沒敢開口,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攝像小哥來找尋“這只是在錄節目”的虛無安慰。

顧雲城和秦可倒是一致的沒什麽表情,認真聽着那段陰氣沉沉的播報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這裏發生了一宗離奇的死亡案件。】

播報聲到此戛然而止。

留下表情難看的幾個嘉賓面面相觑。

July:“……完了嗎?”

顧雲城:“嗯。”

淩霜:“所以他們要我們做什麽?”

齊甜:“攝像大哥,你們……你們知道嗎?”

在攝像大哥的搖頭下,幾人失望地轉回頭,然後就聽站在最前面的淩霜驚呼了聲:“秦可,你要去哪兒!?”

被喊住的秦可此時已經走過他們幾人的聚集點五六米的位置了,正站在一扇內裏漆黑陰森的房門前,神色無辜。

她伸手指了指房門。

“既然送我們到這層了,應該就是要我們進去看看吧?”

其餘四人:“………………”

話雖然是這麽說……

July和顧雲城咬咬牙——還錄着節目呢,總不能連個女孩子的膽量都不如吧?

見他們兩人也慢慢挪上前,不甘在秦可面前示弱的齊甜也狠狠心跟了上去。

淩霜倒是一點面子都不在乎、也沒什麽偶像包袱——但她是真的怕鬼。

更怕這種環境下獨自一個人。

所以很快,五個人就在第一間病房門外集合了。

“誰先開門?”July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淩霜繃着臉,認真地說:“剪子包袱錘決定吧?”

秦可:“?”

淩霜:“咳,就是剪刀石頭布……剛剛那是方言。”

秦可:“……”這可憐的,方言都吓出來了。

顧雲城:“嗯。”

聽見顧雲城都鄭重其事地表示贊同,秦可差點笑出來。

“我來吧。”

July撓了撓頭,“這、這不好吧?”

顧雲城深吸了一口氣,大有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感,“我……來。”

“……”

秦可這次是真沒忍住笑。

然後她連忙正色,“公平點,一人一扇——這麽多門呢。”

“……”

幾人對視一眼。

他們心裏自然都知道,這如果會發生什麽吓人的事情,那肯定第一扇門遇到的可能性最大——後面多少會有點心理準備。

所以秦可現在是挺身而出,還給他們找了臺階。

幾人沒再推辭,給秦可讓出了位置。

秦可上前,壓下門把手便直接進去了——後面四個那一聲驚呼生生憋在了嗓子口,愣是沒來得及喊出來。

也不用他們喊出來。

秦可已經“啪”地一下打開了房間裏就在門旁牆壁上的燈光開關。

整個房間裏瞬間猶如白晝。

而窗外——冬天的早上天還亮得很晚,再加上陰沉天氣,更是一副黑雲壓樓的架勢。

秦可的目光掃過一圈,迅速落在空蕩的病房裏唯一的病床上。

床上躺着一個人。

準确說……

是攤着一個人,手和腳還有脖子腦袋,都用束帶綁在床上。

其餘人也同時看見了,齊甜驚叫了聲,July縮在秦可身後,聲音哆嗦得十分真實——

“秦秦秦可……他他他他……死的活的……”

秦可哭笑不得。

“是群演。”

淩霜:“那他演的是、是人是鬼?”

床上的群演:“………………”

看包括顧雲城在內的四個人都臉色發白的樣子,秦可難得起了玩心。

她摸了摸下巴,笑得煞有介事。

“那就不知道、要好好問問了。”

淩霜:“…………”

顧雲城慢慢回神,神智稍定,聲音平靜無瀾地說了一句:“July要吓哭了。”

“……”

秦可回頭一看:還真是。

她有點忍俊不禁,“逗你玩的——肯定是演的活人嘛,不然幹嗎要用束帶鎖在床上,這顯然是用來困精神病防止突然發作的。”

秦可說着轉回頭往前走。

“快過來吧,讓群演大哥演完就能撤了——捆這麽結實,不知道等我們多久了。”

床上被捆成了個粽子、脖子都動不了一下的群演十分感動。

總算來了個明白人啊。

五個人一起上前。

剛走到病房旁,沒等秦可開口詢問,對方就突然主動說話了:

“有……有人……”

秦可一愣。

“我們?”

群演大哥很敬業,看都不看她一眼,虛着焦點氣若游絲:“有……有鬼……”

剛緩了一口氣就再次突然僵住的四個嘉賓:“…………”

秦可倒是不意外。

她又問:“什麽鬼?哪裏有?”

群燕大哥繼續氣若游絲:

“有鬼……有鬼在盯着我看……”

秦可:“?”

秦可直起身,目光在完全空蕩蕩的病房裏轉過一圈。

什麽都沒發現地落回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身後某四位,已經快要不計前嫌、不避性別地抱成一團了。

秦可莞爾失笑。

“你們真信啊?”

“……”

July咽了口唾沫,敬佩地看向床上的群演:

“大哥好演技,我以後能向你拜師學藝嗎?”

然而敬業的大哥絲毫不理會他,仍在那兒重複最後一句話:

“有鬼在盯着我看。”

再拿不到任何信息的秦可站在原地思考。

病房裏空曠,冷清,死寂,陰森。

窗外漆黑。

再加上床上“精神病”的低喃。

秦可聽見,July已經在自己身後默念:“我信仰科學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我信仰科學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秦可無奈地笑。

“你們看一下病床下面有沒有什麽東西?我去洗手間看一眼。”

“……!”

秦可話聲剛落,就收到了四束驚悚的目光。

秦可忍住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有沒有切實看得到的痕跡或者別的什麽。”

淩霜語速飛快地打斷了她:“不不不你別解釋了越解釋越可怕。”

秦可點頭。

她剛要去房間裏唯一的洗手間,就聽顧雲城說:“他們三個檢查這裏,我和你一起吧。”

“好。”

秦可沒多想,點頭答應了。

兩人于是一齊進了洗手間。

然而這裏的幹淨整潔程度,跟外面那個空蕩蕩的房間幾乎有一拼了——目之所及,除了一方洗手臺、一個浴缸、一面鏡子、一座馬桶以外,什麽都沒有。

秦可和顧雲城查了一整圈也沒查到什麽,只得重新回到房間。

“你們有發現嗎?”

“沒……”

“唔,那看來這個房間裏是沒什麽線索了,我們繼續看別的吧。”秦可說。

幾人自然贊同。

于是五個人又離開了這第一個房間,走向了下一個……

長廊上一共有6個房間。

五人走完了前5個,發現的病人都和第一個房間完全一樣的狀況。而在其他房間裏,他們同樣也一無所獲。

而輪完五次後,顯然第六個房間又一次輪到秦可來開了。

這次開門之前,秦可明顯地遲疑了下。

她轉頭看向另外四人:“如果不是我們之前錯過了什麽的話,那最可能發生變數的就是這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了。”

“……”

四人臉色集體一凝。

秦可:“那我開門了?”

淩霜的聲音都僵得有點視死如歸了:“……開吧。”

秦可開門、進房間、開燈,一氣呵成。

燈光亮起的剎那,不知道誰低低地抽了一口冷氣。

——

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不同于之前每個房間一個群演,這最後一個房間裏,病床上除了解開的束帶以外,空無一物。

“果、果然不一樣了……”

July哆嗦了下。

秦可皺起眉,目光在房間裏掃過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地方。

“洗手間的門。”

“……什、什麽?”淩霜聽見了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秦可:“之前每一個房間裏,洗手間的門都是關着的——這一個不一樣。”

随着秦可的話聲,另外四人屏息看過去。

果然,門開了一條縫。

內裏漆黑。

而在五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的這一刻,他們終于聽見,那條門縫裏傳來了某種聲音:

“滴答……滴答……”

是水聲。

在這陰森死寂的房間裏,在屋裏的白光與窗外的陰黑交織的凄冷中,那詭異的水聲聽得幾個人頭皮發麻。

秦可最先回神。

她拿出手機,打開裏面自帶的手電筒程序——

“我們過去看看吧。”

淩霜:“我能拒……拒絕嗎?”

秦可:“可以。但是異常随時有可能發生,不一定是在哪一邊哦。”

淩霜:“…………”

淩霜:“我去。”

五人步伐一致地挪了過去。

還是秦可和顧雲城并肩走在最前面。

兩人推開了門,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門口,沒什麽異常。

秦可伸手打開了洗手間的燈開關。

衆人視線一掃。

“好像沒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齊甜突然就跳到了淩霜的身上。

除了秦可和顧雲城之外的三位嘉賓開始放聲尖叫,愣是奏出了一章高音三重唱。

秦可這會兒還真有點笑不出來了。

——

方才他們目光所及的最後一處,就是洗手間最裏面的大浴缸。

乍一看沒什麽,但再往裏落,就能看到一個人佝偻着身體卧倒在浴缸裏。

半張臉都浸在浴缸底部的薄薄一層水裏,姿勢十分詭異,怎麽看怎麽不像活人。

秦可都忍不住瞳孔微縮。

幾秒後,她卻驀地松了口氣,哭笑不得地開口:“……假的。”

“——嘎?”

尖叫到一半的三人停住。

秦可指過去,“雖然确實是模拟死者,但是本質上是個彷真度極高的假人。”

淩霜看了一眼,死死地扭回頭:“這點并沒有安慰到我。”

秦可還要再說什麽,就聽大樓裏的播報聲再次響起。

只是不知道是導演組良心發現,還是實在怕了剛剛那道尖叫三重唱,導演組這次播報用的聲音和語氣正常多了——

【恭喜嘉賓發現命案現場。】

淩霜眼神兇狠:“誰恭喜的、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嗎?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個劇本啊?大晚上的在家裏寫的時候不害怕嗎!?”

播報聲充耳未聞,一本正經:

【經法醫初步鑒定,現場為第一犯罪現場,死者為溺死,死前有過痛苦掙紮、但沒有外力強迫痕跡。】

【鄉鎮上的居民得知後,紛紛傳言為鬼魂作案。請各位嘉賓确定死亡手法、還原真相,安撫民心。】

播報結束好幾秒,房間裏都仍舊是一片死寂。

最後July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捂着心口幽幽道:

“民心已經吓裂了,安撫不了了。”

秦可回頭看了一眼,除了自己和顧雲城以外,三人俨然都是臉色蒼白,眼神惶惶。別說是做出精準發現和判斷,恐怕現在問“一加一等于幾”,他們都得反應半天。

秦可無奈地轉回來,看向顧雲城。

“我們檢查一下?”

“嗯。”

從确定只是個假人後,顧雲城就沒什麽大的情緒波動了。此時他點了點頭,便跟秦可一齊走上前。

假人做得委實逼真,皮膚摸起來十分有彈性,身上連被病床上的束帶捆過的痕跡都有。

還好分量上十分的“假”,顧雲城沒用秦可幫忙,就獨力把淹死在浴缸裏的假人翻了起來。

身後時不時抑揚頓挫地低呼兩聲。

秦可為了調節氣氛,玩笑道:“我們這算不算是破壞現場?”

顧雲城:“我覺得我們的身份應該是專案組之類的,所以不算。”

秦可想了想,笑道。

“也對。”

搬出來假人之後,顧雲城就開始對着浴缸裏研究起來,一邊研究一邊開口:“既然是第一犯罪現場,那也就是說,它就是淹死在這個浴缸裏的。”

秦可點頭。“嗯。”

顧雲城皺起了眉。

他伸手去試了一下浴缸底部,“底部的塞子是死的,也就是說沒有淹死人後放出一部分水的可能……”

顧雲城皺眉看向假人。

“它在深度不超過十厘米的水裏……淹死了?”

站在門外的三個人裏,淩霜緊張地提醒了一句:“而且,播報說,身上看不出外力強迫的痕跡……”

July哆嗦了下:“難、難道真是……鬼、鬼把它淹死的?”

齊甜臉色刷白。

顧雲城則轉過去,難得說了一句玩笑。

“你不是無神論者嗎?”

July欲哭無淚。

淩霜也緊張得目光游移:“秦可,你怎麽……不說話了?”

秦可仍舊沉默。

又過了幾十秒後,她眼睛終于亮了起來。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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