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捉弄賈诩

他幸災樂禍說完, 典韋已是一拳頭砸來,砸在他鼻子上, 連同他腦袋都給砸了下來。

呂布罵罵咧咧,轉頭便抓起自己腦袋按回來,與典韋打成了一團。

曹昂阻止了要上前去幫忙的高順:“他們只是日常切磋罷了,你們将軍做鬼多時, 每次都說快閑出虱子來了,如今可不就逮着機會活動筋骨?”

高順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左右都是鬼将, 也不會出人命。

于是他眼睜睜看着典韋抄起雙戟追着呂布砍,而呂布抱頭鼠竄大罵:“你這典胖子勝之不武!不過是仗着我方天畫戟不在手邊。”

典韋冷笑:“收拾你呂奉先,沒有所謂的勝之不武一說。”

自從那日張春華與司馬懿說自己喜歡“自己”以後, 司馬懿為了好知己,好兄弟,回家與母親說別再與張家定親了。

司馬夫人一聽,不高興了:“那當初你盯着人家女郎直看,不是因為瞧上人家了嗎?上次我問你, 你也沒有反對, 如今我都與人家張夫人合了八字, 連道士都說張家千金與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怎得突然之間又反對定親了?”

司馬懿解釋道:“我對張家千金并無感情,也沒有一見鐘情瞧上她,如今我們兩家并未定親,只是合了八字, 母親只需私底下與張夫人說道,兩家收回庚帖便平安無事了,這樣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也不會誤了張家千金名聲。”

司馬夫人怒道:“仲達,你莫不是至今還不願成親?今日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是絕不會收回庚帖的。”

司馬懿說道:“母親,你也知我與定西将軍互為知己,如今将軍言明心悅張家千金,要娶她為妻,我又怎能做那橫刀奪愛的小人呢?”

司馬夫人怒氣稍減,她狐疑問道:“定西将軍,他說要娶張家千金為妻?他們都是張家宗親,如何能成親生子了!”

“将軍是随母姓,”司馬懿答道。

“那也不成,他既是随了母親,便是張家本家人,同為張姓的堂兄妹如何能婚配?這于理不合!”司馬夫人皺眉道:“且他若真想要迎娶堂妹,為何不與雅說?便是提上一嘴,雅也就不會張羅着給春華張羅婚事了。”

“春華?”司馬懿耳朵尖,乍一聽這名字,看向了司馬夫人。

“便是那張家千金的名字了,”司馬夫人輕嘆一聲:“她叫張春華,安西将軍又名張華,是怕全天下人都不知他們本該是一家嗎?我看安西将軍恐怕是不敢随意提親的,他與春華同為堂親,是真正的兄妹,若他們成親,與亂/倫又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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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沉默了,他心思細,當即便對司馬夫人說道:“我與安西将軍情誼深厚,我也不願為了一個女子,而失去這樣一位知己兄弟,天下女子何其多,便是河內沒有合适的,關中,淮南便沒有了嗎?”

司馬夫人見他堅定,一時拗不過他,她輕嘆道:“只是如今我與雅剛私下裏合了八字,做了口頭上的約定,這些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估計到雅的面子,先等上一陣子,我再與她解釋吧!”

司馬懿忙說道:“母親萬不可将安西将軍之事說予張夫人聽,秋實既然只是私下與我說道,必定是不想他那舅母知曉的。”

“他言說喜歡堂妹,已是逾越,張家家風嚴謹,雅又是大家出生,如何能忍受這些?”司馬夫人心中微微不悅,那安西将軍,是吃準了仲達将他當作知己,不會與他争奪堂妹嗎?

“便是我不說,日後他那心思也會暴露,張家千金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司馬夫人冷哼一聲。

“母親,我既然說了不會娶張家千金,那張家之事便是別人的家事,”司馬懿認真道:“還請母親看在安西将軍對司馬家近月來的照顧與扶持上,莫要做些觸怒将軍的事,我也不願因為此事而與秋實生份。”

話已至此,司馬夫人心意難平,可她看司馬懿一再堅持,只得消下火氣。

仲達這孩子,別看平日裏聰慧睿智,沉穩可靠,骨子裏卻倔的很,司馬夫人無奈,只能心裏存了個疙瘩,面上答應了司馬懿,就此作罷。

另一頭,賈诩在張春華帳下老老實實做着文職,不知不覺已是過去了幾個月,這些日子他縮小自己存在感,做好手頭的工作,倒是很有樂在其中,怡然自得的感覺。

接到劉備背叛曹操的消息後,賈诩想了想,他如今在曹公帳下做事,若是關中曹操戰事失利,于他晚年安穩生活不利,于是對張春華建議道:“如今劉備又一次拿下了徐州,致使許昌與青、兖二州聯系中斷,相當于令主公需要兩面作戰才能抵禦北面大軍,這對主公在與袁紹的交戰中很不利,将軍此時若能幫助主公,主公必定會感激您的。”

“我們如今在西面,如何去幫助位于關中與南面主公呢?”張春華不懂便問。

這麽些時日磨合下來,賈诩已是知道張華将軍絕非蠢人,他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以主公如今的情況,恐怕不足以立刻出兵去攻打劉備,但是也不會拖的太久,預計來年開春會是他進攻的時候,我并非無故放矢,還請将軍信我一次,到了那時,我們這裏的糧食又能收成一波,若是能舍一批糧草去支援主公,那可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張春華沉默了,這甲魚,是想讓她把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糧食去送給曹操嗎?!

陳宮飄到張春華身邊,對她鞠身,贊同說道:“将軍,在我認為,賈大人說的都是實話,将軍若照他的方式去做,對您來說利大于弊!”

陳宮為人正直勇敢,還很有正義感,是他們這群鬼中智商最高的存在了,他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度的,張春華便是不相信賈诩的話,也會聽陳宮的話。

張春華擡眸,看向司馬懿,卻司馬懿微微搖頭,他說道:“開春,太早了,得等明年入秋。”

賈诩驚訝看向他,他細細思索,已是明白司馬懿的打算,心下不由駭然。

幾時起,區區一個少年都能預料到之後的局勢動向了?!當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為什麽要等到明年秋天?”張春華想不透其中區別,好奇問道。

司馬懿清隽文雅,他向賈诩點點頭,對張春華分析道:“因為那時候,我們的糧食到了收成的時候,能夠統計出足夠的餘糧,且不會太着急,兵家戰事最忌諱急躁冒進,急中容易犯錯不是。”

“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你似乎還有別的原因?”張春華見他眼含笑意,必定還有話要說,她可不認為因為這個仲達會特意提出要拖到入秋。

“別的原因,則是雪中送炭的時機,究竟送的是暖冬之碳,還是寒冬之碳,其中區別可大了,”司馬懿耐心為她講解道。

“來年春,曹公必定會派遣精銳去進攻劉備,那個時候他兵強馬壯,軍中尚且有餘糧,底氣十足,可再拖上幾個月可就不一樣了,劉備雖然不敵曹操,可他聯合了袁紹,袁紹為了戰争勝利,必定會援助劉備,因此,他們會僵持不下好幾個月,拖的越久,于曹公越不利。”

“可是,若是曹公堅持不下去呢?”張春華遲疑問起。

司馬懿搖頭:“曹公帳下兵馬将帥不少,又有荀彧、程昱等人穩定後方,荀攸、郭嘉等謀士随他征戰,文武一心,他是不會在短時間內落敗的。”

張春華悟性十足,在他的引導下細細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等到了明年秋天,曹公與袁紹久持不下,兵馬疲憊,糧食也不夠了,到那時候我們這裏秋收完成尤有餘糧,再給曹公送糧,那正是寒冬之碳,送到人心坎裏,送的正是時候!”

司馬懿笑看神采奕奕的張春華,眼中倒印着他英姿活力的模樣,口中誇獎道:“将軍真是一點就通,聰明至極。”

張春華高興地眉眼彎彎,她皎潔地眨眨眼:“可不,還是仲達教的好。”

陳宮鬼魂贊嘆道:“司馬懿之頭腦,吾自愧不如啊!”

司馬懿反誇道:“還是将軍的悟性好,要是個榆木疙瘩,我再怎麽點也教不會吶!”

張春華被他誇得不好意思,耳尖悄悄紅了。

賈诩眼觀鼻鼻觀心,低眉信手處理這手中文書,心下嘀咕:他們要互誇到幾時結束?怎麽總覺得我是多餘的?

司馬懿偷偷看向低頭做事的賈诩,這位都亭侯,可是如今河內最大的文官,與張華僅半職之差,在他看來,曹操将他與安西将軍分到一起,是為了讓他們互相制衡。數月來,此人不顯山不露水,竟是為将軍命令馬首是瞻,老老實實做着公務,既不攬權,又不連結黨羽,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司馬懿不得而知。

少年銳利的目光像是一根刺,存在感十足,賈诩稍稍擡頭,示以詢問之色:“司馬從屬,可還有事?”

“賈大人不反對我們将送糧時間延後嗎?”司馬懿到底年輕氣盛,他見賈诩一派平靜淡然,與世無争的模樣,總覺得他就像是披了一層虛假面具。

賈诩輕笑,平和文靜:“我如今在将軍帳下謀事,與将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況且以曹公能耐,堅持到明年入秋不成問題,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麽要反對呢?”

司馬懿看不透賈诩其人,這位文士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兩鬓斑白,卻活得潇灑悠閑,明明軍中事務繁忙,卻從來都是不緊不慢地做事。

司馬懿試探不出什麽,也就不再多糾纏,左右是秋實與他共事,他多盯着點,以免秋實吃虧就是了。

賈诩抱起文書整理在案,司馬懿走後,他喝上一杯茶水,将關中傳來的消息放在一邊,驀然輕笑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啊……”

英雄少年,書生義氣,看到年輕人們這般熱情活力,連帶着他這樣的老家夥都快耐不住寂寞了。

若是呂布在這,恐怕會再次嘀咕上,順便告誡身邊人與鬼:這只“甲魚”可是得道成仙的千年王八,誰都別想撬開他那殼,誰惹他誰倒黴,敬而遠之才能相安無事。

而張春華偏要去做那招惹千年王八的人,她不僅沒有倒黴,反而陰差陽錯得了賈诩感激,賈诩還特別真誠地為她送來禮物!

卻說張春華與司馬懿私交甚篤,要知道,司馬懿性格溫雅,學富五車,沒有讀書人的清高,也沒有酸儒的迂腐,他正處于年輕人最朝氣勃勃的時候,鬼點子多的很,張春華就喜歡找他問策讨論。

她腦子不夠用,卻知道要抱緊聰明人的大腿,有些事情她不便問陳宮,也不能去問典韋與曹昂,師傅呂布雖然與她一起“搗蛋”,可每每都出馊主意。

這不,幾個月下來,至今沒想好該怎麽讓賈诩吃癟,給他個“無傷大雅”的教訓,張春華一直惦記着呢,趁着鬼魂們都各自在外頭活動的時候,悄悄拉着司馬懿問辦法。

“無傷大雅的教訓?”司馬懿見她神神秘秘地拉自己進屋裏說話,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呢!

“賈大人哪裏得罪秋實了麽?”私底下兩人相處時,司馬懿都是直接稱呼字的。

張春華輕哼道:“他原本是沒有得罪我,可他幫了張繡,曾經得罪過我,我可是很記仇的。”

聽她這般說,司馬懿笑意加深,他摸摸探到肩膀的腦袋,也跟着悄悄說道:“這屋裏沒別人,你為什麽要做賊似的說話?”

張春華噓聲說道:“以免隔牆有耳。”

司馬懿噗一聲笑了,一本正經點頭:“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到一個主意,必定能讓賈大人丢臉。”

“什麽主意?”張春華豎起耳朵,立即來了興致。

“聽聞你軍中有一大夫,醫術高超,得衆人稱贊,其發明的五禽戲,模仿虎、鹿、熊、猿、鳥,看上去都怪有意思的,”司馬懿悄悄說道:“賈大人如今五十歲了,卻保養得當,想來是平日裏非常注重養生之故。”

張春華愣愣地聽着,時不時點點頭,她好奇問道:“仲達怎會知道這些?”

司馬懿抽了抽嘴角,他無奈說道:“還是因為我之前被那老大夫給拉住,險些上當丢了醜?你是不知,老大夫堅信自己剛發明的動作可強身健體,如今逢人就說,到處游說,但凡是經他手看過病的病患沒有一個不被他叨叨的。”

“你便不想看看賈大人模仿虎、鹿、熊等禽獸的模樣嗎?”司馬懿挪揄笑道。

張春華想想,還真能起到捉弄賈诩的目的,她雙眸發亮,連連追問:“那只‘甲魚’狡猾的很,我該如何誘那‘甲魚’上當?”

“賈大人平日裏工作回家都有規律可循,秋實不如私底下對賈大人每日要接觸的人一一下令,讓他們只需要對賈大人說一句他臉色不好,”司馬懿聽她竟還私下給賈诩起綽號,看來是真的讨厭賈诩了。好在秋實做将軍最是公正廉潔,絕不會讓私人感情影響正事,如今設計稍稍捉弄一番賈诩,也不是不行。

司馬懿再次問道:“你可能做到?”

“能啊,他每天就接觸那幾個人,我很容易就能召集齊那些人,”張春華道:“然後呢?”

“然後,便安排那軍中的大夫與他見面,”司馬懿眨眨眼:“上了年紀的人,誰還沒點小毛病了,賈大人重視自身,必當嚴正以待。我看老大夫現在正在興頭上,逢人就想抓來試試他那五禽戲,大誇海口若照着練可延年益壽。賈大人或許不會上當,可那大夫可執拗的很,當初若非你派人來招我,恐怕我還不能脫身呢!”

張春華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她拉着司馬懿由衷地誇贊道:“仲達當真是吾之子房!”

雖然她不知道子房是誰,之前聽人這樣誇過,她聽了一嘴,當即便活學活用了。

司馬懿輕咳一聲,被她這熱情真誠的誇贊贊美得耳朵發燙,不好意思地瞥開視線。

他眼光略過張春華臉上的麻子,表情詭異,甚至還覺得手有些發癢,想要将那些麻子給擦掉。

“怎麽了,看我做什麽?”張春華感覺毛毛的,警惕瞪他。

“沒有,”司馬懿轉移話題道:“我也想看看,那看似平凡無奇的聰明人賈诩會有個什麽反應。”

三日後,賈诩照常來太守府點卯,他進入太守府時,門房欲言又止,擔憂地望着他說道:“大人可是病了,您臉色不好看啊!”

賈诩微愣,他狐疑摸了摸自己臉,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會說他臉色不好看?

他來到堆放文書的地方,遇見三兩護衛,微笑與他們點頭打招呼。

平日裏友好和善的護衛目含憂色:“大人可是最近太過勞累了?”

賈诩微笑:“也許是因家中孫兒出生,诩高興地睡不着覺吧?”

護衛關心道:“大人盡管高興,可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賈诩謝過護衛關心,他拿過文書走向自己要辦事的地方,同時心裏暗暗憂思:近日确實比平日晚睡了半個時辰,影響竟這般大嗎?

他到辦事地方時候,司馬懿已是在裏頭忙活了,他将各處送來太守府的文書分門別類放好,專心致志一心做事。

賈诩與司馬懿打過招呼,也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司馬懿驚訝地望了他一眼,奇怪道:“怎麽才一夜沒見,大人憔悴了這麽多?”

賈诩條件反射摸上了自己臉,他沒有多想,轉而向司馬懿問道:“我的臉色很差嗎?”

司馬懿輕輕皺眉,他微微搖頭:“只是比昨日見你暗黃不少,乍一看竟是憔悴了五六歲,賈大人可是不曾睡好?你眼下的青黑尤其明顯。”

賈诩聽罷,心頭一咯噔,眼睛青黑,臉色泛黃,那是腎陰虛的表現啊!

他注重養生,平日裏将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如今抱上孫子,竟是喜悅之下沖昏了頭腦,當真不該。

正巧張春華也來到此處,她不會演戲,也就沒有張嘴說話,之前便與仲達約定好的,一切由他來引導,于是她假裝是來認真做事,時而瞧瞧賈诩的臉,三分好奇,七分欲言又止。

賈诩坐立難安,他此刻真覺得自己得病了,興許是早上醒的太早,此時大腦混沌,竟感覺有些昏昏欲睡,賈诩有些慌了,暗想待忙完後就回家請大夫看看。

司馬懿放下手下文書,對張春華說道:“将軍莫再看賈大人了,他今日臉色确實像生病了一樣。”

張春華不好意思道:“抱歉了賈大人,我第一次見着這麽黃的人,這才有些驚奇。”

司馬懿:……

張春華不會說話,司馬懿忙補救道:“只是看上去憔悴了一些。”

賈诩倒是不在意張春華的口誤,安西将軍那嘴,他早先就有領教過。

張春華接口說道:“這怎麽可以?賈大人是我軍中得力助手,若你病倒了,誰幫我處理這麽多文書去!我有一軍醫,是當初南征張繡時帶回來的,當初我受了傷,讓張繡給逃了,還是那軍醫将我救回來的。”

張春華睜眼說瞎話,卻戳到了賈诩的點上,他忙問道:“可是那在縣城村莊游歷行醫的華大夫?”

張春華愣了愣,沒想到他聽說過華旉的名號,她點頭,卻聽賈诩感嘆道:“當時救了将軍的華旉大夫,在宛城一帶非常有名,你們撤軍以後,張繡将軍曾去找他醫治舊疾,結果卻發現他被你們帶走了。”

“既然那大夫這麽有名,可否将他請來為賈大人診治一番?”司馬懿面不改色建議道:“賈大人處理內政得心應手,你若是倒下,恐怕內政上會亂上一陣子了。”

張春華看向賈诩,似有詢問之色。

賈诩沒想到張華竟還關心着他,心下不由愧疚。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張華這人沒什麽壞心思,性格直爽真誠,他不該懷疑張華會因張繡而對他心懷怨恨的。

賈诩不再拒絕,他恭敬誠懇說道:“诩這就麻煩将軍了。”

張春華臉上一喜,忙喚人去将華旉叫來。

華旉來後,為賈诩診治了一番,他摸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道:“倒也問題不大,你如今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早些年保養的極好,如今就是稍有些虛弱,我這有一方子,可令你不必吃藥便能康健起來。”

賈诩正經危坐:“大夫請說。”

華旉兩眼發光,激動地說道:“近年來我鑽研了一套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方子,名為‘五禽戲’,其中模仿了虎、鹿、熊、猿、鳥五禽,正是适合你這樣表面上看起來問題不大,實則有隐患的身體!”

賈诩聽得入神,他疑惑問道:“那麽這五禽戲方子,該如何‘食用’呢?”

華旉拉着他跟随自己一起做,同時不忘囑咐道:“你先是模仿我的動作,學個表象,此後我會為你深講其中大概。”

華旉向張春華請示道:“将軍可否借屋外空地一用?”

張春華自然欣然答應,她暗自雀躍,有着做壞事的興奮勁兒。

這時典韋與曹昂有說有笑地飄來,見此場景,不由好奇。

華旉到空地之處,擺出了姿勢來,他回過頭,示意賈诩跟上。

張春華與司馬懿對視一眼,都在地方眼裏看出了笑意。

賈诩猶豫了一下,卻聽華旉緩緩說道:“聖人不治己病,治未病。人體欲得勞動,但不當使極耳,動搖則俗氣得消,血脈流通,病不得生,戶樞不朽也。”

賈诩聽到其中玄妙之語,似有所悟,他眸中發亮,竟是來了興致!

他被華旉說動了,跟随他一塊來到空地,随着他擺弄的姿勢笨拙地演練,去學那虎撲食的動作,還要求緩緩慢做,手掌撐在地上,屁股撅起。

賈诩的文士服此時就像是個累贅,他挽起袖子,漸漸沉浸入其中,開始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

張春華捂嘴偷笑,肩膀抖個不停,她悄悄對身邊人說道:“仲達,你瞧那‘甲魚’,可是丢大臉了!”

過了許久不見身邊人有所回應,張春華側過頭去,卻見司馬懿怔怔地望着空地上演練的兩人,似有醒悟,張春華拍拍他,關心問道:“你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秋實,”司馬懿怔怔說道:“我感覺,這五禽戲似乎真有玄妙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偶買噶,歷史上的建安五年,賈诩53歲,華佗55歲

我腦海中的賈诩形象是個青年人_:з」∠_華佗則是白花花胡子的老爺爺……

可能是受三國殺影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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