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轉眼即六年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轉眼間便已到康熙三十五年。

沁陽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在這個封建年代活了六年！是！活了！

在這六年間，自己不止一次有過輕生的法子，要一個在現代被嬌慣，在蜜罐頭中長大的人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又毫無人權的社會受着，可不是件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說出三個字‘還不錯’的話來。

六年的時間足夠摧毀一個人的信念，也足夠磨平了任何尖銳的棱角了。

要不是想着有一日自己尋到這具身子真正家人的信念撐着，怕是沁陽早已經化為這世間的一粒塵埃了。

在這六年間，沁陽受過賞賜也挨過板子，那如成人胳膊粗的實木板子打在身上的感覺，即便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每當午夜夢回，沁陽好似還能感受到當初那種好似五髒六腑都要被打出來的疼痛感。

沁陽學乖了，自己羽翼未豐，除了忍耐，除了聽話，除了逆來順受卻是無它法。

當然，還有最後一條路，那便是死！

沁陽曾經嘗試過...嘗試過‘不小心’落入李府的池塘中，那種耳鼻都浸滿了水，那種胸腔中的空氣被水代替，那種窒息的疼痛...即便是現在，有時連喝水都會感覺自己要被嗆死了。

試過了一次，便是再也不敢了。

哪裏還有半分的豪氣說什麽，我命由我不由天？除了适應！除了用盡力氣去融入這三百年前的清朝年代......

十二三歲的年紀，放在現代還是個才上初中的孩子。

稚氣未脫的臉龐已然顯出一絲妩媚的神色來。

鳳眼微眯，媚眼如絲，眼波流轉間，綻放出無限的風情......

确是十足的妖孽之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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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恰巧生在一張娃娃臉上來，j□j的小鼻子，櫻桃小口，無需塗抹朱紅便已然血色豔然的雙唇......李府是養人的地兒，沁陽又是李夫人用心栽培将來助李大小姐一臂之力的通房角色，自然是用心去養的，皮膚說是羊脂玉到都不為過的。

還未長開，便已然初露鋒芒，李府做事的小厮奴仆每次瞧見了，雙目都是要發直的。

卻已然可以想象到，當j□j的絕代風華的摸樣了。

見此，李夫人是滿意的，可心卻極是擔憂的，這萬一心大了...就說其賣身契在自己手中攥着，可如若四阿哥長了嘴...自己還能不交出來不成？

見李夫人如此憂心，李媽媽咬了咬下嘴唇，這人哪裏能無情呢，畢竟是跟着自己身邊六年的，李媽媽心裏也是對其生了憐憫之心的，可這比起自己奶大的大小姐，卻倒也是算不上什麽了。

“夫人，要按老奴說，還是下了藥吧。”

李夫人一愣，眉頭緊鎖，眯了眯眼睛....難以察覺的暗自點了點頭“這倒是個法子，那秘藥卻是不多了...現如今咱們就等京城的信兒了，如若......倒是就給她用了，一粒就管三年，用足了三粒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了，這也好給咱們留條後路，要是....需要借那丫頭的肚子，等個三年也是等得起的。”

“這事，您就交給老奴吧，定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

“要仔細些，別讓其有了察覺，萬一生了恨，倒是不美了。”

“這是自然的，夫人，這四阿哥已經開了府邸，咱們大小姐那邊的信兒？”

“快了，也就這一兩個月了......菊花那丫頭如何了？”

“是個聰慧的，學的快，又是莫足了勁的，自然不能小瞧了。”

“那便好，成了，你也下去吧，閑暇時也要好好安排安排，等得了信，怕是你也是要去的，沒有你在旁邊，我這心啊，終究是放不下的，家裏的事你也無需擔憂，咱們主仆幾十年的情誼，我定然不會虧了的。”

“老奴自是信夫人的，何況大小姐是老奴奶大的，老奴心裏也是不放心的，只是老奴走後，夫人您...可是給好好的。”

“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只要女兒好，我便是立馬進棺材都是樂意的。”

“呸呸！夫人可不能再說這些話了。”

“我明白，你去忙吧。”

“哎，老奴先告退。”

......

兩日後

“夫人大喜啊！”

李夫人雙手微微顫抖着......拿着手中的信....“我兒終于又有好消息了。”

李媽媽也跟着李夫人抹着眼淚...“可真真是的菩薩保佑。”

“趕緊，趕緊把那三個丫頭帶過來，你也收拾收拾去....這到京城路上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這女人懷了孩子本就是萬分兇險的事兒，現如今又是那福晉管理後院，那是內大臣費揚古家的嫡女，娘家就是在跟前的，又是福晉，她額娘可是覺羅氏，身份貴重那些後宅之事定然是極其有手段的，可憐我的玉蘭，那麽純善的人，三十四年得了個大格格，當時就傷了身子，而大格格身子也不是個好的，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夫人，您寬心，咱們大小姐是個有福人。”

“我哪裏能寬心，當時我恨不得替女兒受苦，可那紅牆哪裏能進得去啊！別人不知，你有不是不知道，那宋格格的女兒不就那麽沒了？

各種的手段，哪裏是咱們能比得上的？由此可見那福晉定然是個不好相處的，玉蘭又在其生嫡子前有過身孕，最終還平安産下的一個格格來，雖說只是個格格，但想必那福晉心中自然是膈應的，現如今她前腳順利産下嫡子，這後腳玉蘭又有了身子....她能如玉蘭的意那才是怪事！好在是老天保佑的，現如今終是盼到四阿哥出了宮，立了府邸，咱們也能送人進去了。”

“夫人，有老奴在，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定然要護着咱們大小姐周全的。”

李夫人聽言點了點頭，拿起帕子試了試臉上的淚珠拉起李媽媽的手道“以後有你在她跟前，我這心也就無需這麽悠着了。也不是這兩年玉蘭的身子養的好不好，如今又有了身子，身邊又沒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可想而知，這些年來，玉蘭給受了多少的委屈。

那三個丫頭雖說現如今怎麽瞧看都是個好的，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給事給多費神，盯着些，可萬萬不能.......”

“您就放心吧，老奴定然不會放松半分的警惕的。”

.......

沁陽自己心中早就算了算時間，也明白這一天不遠了，可當自己聽了牡丹的話，心下還是有些擔憂的。

那是對未知時間的害怕。

在跟着牡丹走到前廳的時候，菊香以及有些日子未見的菊花都已經在了。

如往常般的恭敬，對李夫人磕頭問安。

李夫人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糾結神色，随即擡了擡手“起來吧，到真真的是越發的有顏色了。”

這話一出，自然沁陽成了和廳堂裏最受矚目的人了。

菊花眼中流露出一絲嫉恨的神色，死死的握着拳......真真的是個賤人！天生的狐媚樣兒！

“奴婢卑賤，當不得夫人的誇。”

聽沁陽如此回答，李夫人嘴角微微上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這老話講的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也該是你們報恩的時候了，到了京城要是誰意志不堅的被浮華迷了眼睛，那後果....哼！”李夫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赫然上面放着三張賣身契。

見沁陽三人面上都露出一絲懼怕，李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如今表忠心的話，我是不想聽了，最終還是瞧着你們自己的良心跟膽子！你們只要是想想就該是明白的，這身份，尤其是皇家！更是注重，爺兒可以寵你們幾日嘗鮮，就如同養個小貓兒，小狗兒是的，可卻是不會為了你們，擅自插手內宅的事兒，最終的下場也不是你們能承受的起的。”

“是，奴婢們一定不敢有多餘的心思。”

“成了，廢話我就不所了，這幾年來，已經說的太多了，你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明個一早就上路吧。”

“是。”

回去的路上，沁陽被菊花攔了下來，微微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有事？”

菊花輕蔑的上下打量了下沁陽道“倒是無大事，只是有些時日未見了，想仔細的瞧瞧你與那玉花樓的姑娘誰更漂亮些。”

沁陽垂下眼皮...嘴角則是微微翹起“那現如今你覺得呢？”

“到真真的是極其有顏色，如若你在玉花樓，怕是能摘得頭牌了。”

“倒是沒有想到，我在菊花你眼中是如此有顏色的，雖不知道那玉花樓的姑娘何等天仙，可心下卻是謝謝你誇獎的，可...還是奉勸句，以後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遠些吧，別到時候被人知道你愛與那等女子相交....自己名聲壞了倒是無事，我們做奴婢的被你連累了也不是大事，但要是累了大小姐的名聲，怕就不美了。”

“你....”菊花咬了咬下嘴唇冷哼了聲，随即湊到沁陽耳邊輕聲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些，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要是以後被我抓到了狐貍尾巴，恐怕及不是簡簡單單不美兩個字了。”

“自然，同樣送你一句話。辱人者人恒辱之。”

“多謝了，對了...還沒有提前恭喜咱們心水姑娘......”

“那就不必了，我自是明白你心中是羨慕的，不誠的恭喜不要也罷了。”

說完便邁開步越過菊花離開了。

菊花瞧着沁陽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