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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九天第三十一場第八次,準備,a!”
趙橙擺好架勢,一腿繃直一腿屈膝,雙手展開作雄鷹展翅姿勢,感覺到腰部威亞繃緊上拽之力,趙橙刻意繃緊腰部肌肉,争取讓自己在半空保持平衡。
這一場已經拍了很多次了,饒是趙橙一向敬業,此時也不由心生疲倦。
正精神恍惚間,突然腰部威亞一晃,而後趙橙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從最高處掉了下去。
“啊!!!”
“怎麽回事!道具組!!”
“屁的道具組!趕緊打幺二零!”
趙橙只感覺渾身一沉,轉瞬間又是一輕,腦子嗡嗡作響,周圍鬧鬧喳喳,吵得人頭疼。
好像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沾濕了臉,黏糊糊的,還帶着一股腥鏽味兒。
趙橙想要動一動,卻發現渾身軀體好像已經遠離,眼皮子重若千斤,意識渾渾噩噩。
即将陷入沉睡的時候,趙橙陡然間感覺到一股突兀又強烈的墜空感襲來,那種下樓梯突然踩空無處着力的感覺着實叫人驚恐。
趙橙渾身肌肉筋骨一繃,原本還沒有感覺的身體知覺也随之在眨眼間就像蔓延而來的水一樣漸漸恢複。
趙橙艱難地皺了皺眉,暗道,這蔓延上來的水還是熱水?
趙橙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放進了蒸鍋裏蒸着,燒得人難受,好像腦袋裏的腦花都要烤幹了。
“等趙橙好了再走吧?”
“不行,這趟貨必須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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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反正你家這邊我是沒空給你看着的!”
......
耳邊有兩個人用奇奇怪怪的方言說了幾句話,趙橙腦子都要燒幹了,耳朵嗡鳴得難受,手指頭動了動,趙橙唇動了動,想要說話,想要起身,可折騰得滿身大汗,還是沒能成功。
迷朦一片,趙橙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還是醒了,終于積蓄了一點力量,竭力喊出了“水”這個字。她太口渴了,太想要喝水了,就好像在沙漠裏走了三天三夜還被太陽曝曬過似的。
然而喊了也沒用,趙橙依舊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正當趙橙絕望地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一個人住,根本沒人幫她拿水時,一個冰涼的硬物磕到了她唇上。
雖然磕疼了牙龈,可趙橙嘗到了一點水的清涼滋味,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她急切地張嘴追着那冰涼硬物。
原本不太想理會這個女人的林大順見水順着女人臉頰全流到了脖子枕頭炕上,對方也就沾濕了嘴唇,這會兒正一個勁兒皺眉喊着“水”。
林大順想着剛才自己帶着弟弟去奶奶家蹭飯卻被攆出來的事兒,爸爸又走了,林大順知道現在自己跟弟弟只能靠這個女的了。
而且這女的躺在床上喊着水的樣子還是挺可憐的。
嘆了口氣,林大順還是把碗暫時放在炕邊上,而後爬上了炕床,把自己這後媽勉強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這才端了碗重新給對方喂水。
能有水喝,雖然水的味道有點怪,不過趙橙也顧不上這些,連忙三兩口就全都喝進了肚子裏。
瞬間幹涸的細胞好像都得到了滋潤,趙橙心滿意足的重新睡了過去。
林大順看後媽喝完水居然又睡了,看了看旁邊炕尾上被自己用一個烤紅薯勉強打發了的弟弟,林大順憂愁地嘆了口氣。
“多多,餓!”
五歲的林大順看着又吸着大拇指沖他嚷嚷餓了的弟弟,不滿地抱怨,“你還餓?不是剛給你吃了耙紅苕嗎?我還咋子都沒吃呢!”
以前爸爸總說等弟弟斷了奶就好養活了,現在兩歲了是斷了奶了,可這也叫好養活?啥子都吃吃啥不剩,簡直讓人摳腦殼!
最後林大順還是只能帶着弟弟去大伯家偷了土豆蛋子回家烤來吃。
本來大伯家的泥坑裏還有幾個紅薯,可惜現在是四月份,紅薯大部分都拿去育苗了,剩下的紅薯多半是空心的那種,林大順想生吃都吃不下去。
空心的那種無論是煮還是烤都熟不了,先前那個紅薯還是林大順好不容易從濕泥裏扒出來的。
烤紅薯又軟又甜,林大順看弟弟又開始專心啃自己烤的土豆,咂巴咂巴嘴,就着對烤紅薯味道的回憶硬着頭皮繼續啃沒滋沒味的烤土豆。
趙橙做了個夢,夢裏自己變成了一個旁觀者,她看見了一個叫趙橙的山裏姑娘如何出生,如何長大。
而後又在二十歲這一年,被媒人用一百塊錢的聘禮哄得下了山,遠赴二十多裏路,去了仙女村,成了林建成的婆娘。
要說這個林建成是個遠近聞名很有出息的男人,在外面跟着人跑貨車,出門一趟短則一個多月,長則五、六個月。
別人都說林建成賺大錢了,可他家裏也沒見過上什麽好日子,于是就有人說林建成賺的錢,都在外面養野婆娘花掉了,說這個話的是林建成親媽,所以大家都信了。
至于為什麽這個林建成養了野女人還要花錢娶媳婦?肯定是因為他家裏還有前面一個老婆留下來的兩個兒子,一個五歲,名叫林大順,一個兩歲,名叫林二順。
趙橙在夢裏只以為自己是在看戲,深覺這事兒太荒唐了,人家最狗血最抓人眼球的家庭倫理劇都不敢這麽拍,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夢見這些,難不成是她內心深處有一個做狗血家庭倫理劇編劇的夢想?
想到這裏,趙橙忍不住在夢裏都打了個寒顫。
可做夢就做夢吧,為啥要把自己的名字用在夢裏這個狗血劇女人身上?
夢還在繼續,那個也叫趙橙的年輕姑娘出嫁頭一晚高燒不退,娘家人怕趙橙燒壞腦袋男人反悔要把聘金拿回去,于是趙橙三個哥哥跑去借了個獨輪的雞公車,齊心協力把妹子從山上一路推着送到了二十多裏外的仙女村林建成家門口。
這送貨上門的服務态度,不得不說還是很好的。
林建成也沒拒絕,反正都是花了錢的,抱回房間扔到炕床上,回頭也沒招待三個舅子,自己收拾包袱給兒子塞了點錢,這就毫無挂念地走了。
夢做到這裏,趙橙感覺有點無趣,腦袋一擺試着想醒過來,結果還真就把自己晃醒了。
然而睜開眼之後,趙橙卻久久盯着頭頂橫七豎八鋪着木板拉了層塑料布的房頂發呆。
趙橙又重新閉眼,再睜開,看見的還是那染着污跡的灰黑色塑料布。
趙橙扭頭,用視線一寸一寸去看這個房間,終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成了夢裏那個趙橙,要不然哪個殺千刀的劇組人員會把威亞斷裂摔傷的自己随随便便扔在這種地方?!
身上還有點乏力,不過因為出了汗,倒是感覺渾身輕松,趙橙知道自己這是高燒過後的狀态。
再不想接受,趙橙也只能接受現實,現在想想,自己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閉眼瞪腿兒前感覺到的溫熱液體估摸着就是她摔出來的血——或許是腦花?
趙橙臉上肌肉一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
勉強起身,掀開帶着異味的棉被,趙橙下了炕,腳踩了踩,沒有襪子,也沒踩到鞋子。
克制着暈眩感,趙橙低頭看了看,終于在炕頭一張凳子下找到了一只,另一只不知道被誰踢到了一臂遠的飯桌下。
這個房間很小,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門,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巴地,整個房間趙橙躺着的那張炕就占據了三分之一的面積。
炕尾那邊靠牆壁緊挨着放了一個深口的木櫃,趙橙小時候在自己外婆家看見過,這是農村裏用來裝糧食的。
除了這個櫃子,房間裏幹淨得很徹底,也就一張四方桌兩根長條凳一張炕,連個衣櫃都沒有。
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在這種地方生活,饒是自認格外堅強的趙橙也忍不住扶額。
“你醒了?趕緊做飯!我們都餓了兩頓飯了!”
從早上到中午,林大順已經費盡心思找吃的了,可還是把弟弟餓得哇哇叫,弟弟尿了褲子,林大順原本是想要回來給弟弟換個褲子,一回來就看見那女的已經下了炕,頓時松了口氣,連忙讨吃的。
雖然大家都說這個後媽是來吃他跟弟弟的,可林大順認為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頂多就是家裏的東西被後媽偷一點,反正他已經把爸爸給的錢藏好了,家裏也沒什麽好偷的。
至于後媽打他跟弟弟?林大順站在門口,準備先觀望觀望,要是後媽一來就打他跟弟弟,他就跑去奶奶家說後媽搶他錢。
損失一點錢就能讓奶奶攆走後媽,林大順覺得還是挺值的。
趙橙看見林大順以及林大順身後跟着的小泥娃娃,當場身形一晃,後退一步坐回了炕上,是了,她不僅要在這裏生活,還是兩個娃娃的後媽!
“你...還沒好?是不是裝的?如果你不想幹活,我可以幹,但是就今天,明天我就不幹了!”
林大順看後媽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想想自己發燒之後好像也是特別難受,心裏有點害怕,吞吞吐吐表示自己願意讓步。
當然,只能讓一點點,不然就要被後媽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我妹妹開了個頭寫出來的,我就先寫着玩,隔壁那本校花是徹底垮了,我也不知道該咋搶救了【揣手
先說一下,主更的是隔壁即将開文的《狗仔大佬的重生》,v前兩邊都保持日三千,v後這邊還是三千,那邊六千至一萬,因為兩本都算有點存稿,所以更新暫時還是不需要慌
——開文祝我順順利利,每天爬上來刷新數據都能驚喜UPUPUP【拍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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