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分你一半桃

先不談那“蟲兒娘”和“小腳羊”,偏說說這癡心男配李表哥。李盛和女主王嫣冉青梅竹馬,本該是女主的初戀,卻被府尊公子馮瑜截了胡。

話說李盛視那馮瑜為今生勁敵,連馮瑜一舉一動都要比較。馮瑜是秀才試的案首,李盛就夜夜苦讀;馮瑜喜歡美酒,李盛就買了《杜康酒譜》細細揣摩;一日馮瑜身着錦袍被李盛瞥到,李盛立刻預支了工錢去買新衣。

然而畫虎不像反類犬,李盛仍然不讨女娘們喜歡。這日,《春欲滴》中記載,李盛本要去酒館找馮瑜攤牌,因為詩詞不及馮瑜,心中發悶,埋頭喝得大醉。又因為一兩句不中聽的話,吵鬧起來,打了馮瑜。

馮府尊聽說是為了女主才鬧成這樣,直接把馮瑜禁在府裏拔了情絲。那李盛酒醒後心中懼怕,一溜煙躲到外地去了。

而這天李盛還沒來酒館,馮瑜就和趙士子打得火熱。等李盛到了酒館,兩人早已離開。李盛心中不知為何,覺得空空蕩蕩。出了酒館,沿着大街北走,不一會兒來到了昭慶寺。

話說這臨安城,除了禦街最為清貴,通和坊最是脂粉,就數昭慶寺旁最為富裕。之前提到的花魁娘子的鸨母王九媽,就住在昭慶寺右邊。李盛放眼望去,見那門庭清整,遠處隐隐約約傳來絲竹之聲,真是個清閑消受的絕妙之地。

李盛邊賞邊走,忽見一家面湖而居,金漆籬門內細竹幾叢,甚是齊整。見裏面一個白衣士子走出,人物齊楚,簪玉挂玦,清貴無比。李盛本就受了馮瑜打擊,如今見這天人之姿,更是羞慚,本要轉身回去,卻見那士子朝他微微一笑,施施然離去了。

李盛呆了半晌,直到身子僵麻,才袖手袖腳地離開。走了幾步,見一酒保篩酒。李盛飲酒只是紙上談兵,今天連番受了刺激,心裏氣悶得慌,又不知那白衣士子是何意,便想喝杯發散發散。

酒保篩了酒,遞給李盛。李盛問道:“這金漆籬門的是哪戶人家?剛走過去的白衣小官人又是何人?”

酒保說:“那原本是齊衙內的花園,前幾年王九媽住着,後來九媽家姐兒得罪了衙內,就搬回湧金門了。現在聽說是個趙官人住着,剛走過去的白衣官人就是了”。

李盛聽得說是國姓,又見人物齊整,恐是宗室子弟,觸了個尊敬之意。又想起那微微一笑,甚是好看,心中更有一倍光景。李盛自恃才華橫溢,今日又見了貴人,心中琢磨不定。

吃完了酒,李盛往家走去。一路走,一路想道:“本以為馮瑜是府尊公子,已是厲害,沒想到這趙宗子更加清貴”,又想一回,“他為甚麽朝我笑?是我人物憊懶,不夠齊整?”于是灰心喪氣,本來那想要結交攀附的心冷了兩分。

又想一回,“不對,如果要譏諷我,就不會笑得那樣好看,肯定是見我人物老成,書生樣貌,呆呆的樣子逗他發笑”,又腹中打起了草稿:“若是被逗笑,肯定有親近之意,我應該帶上詩稿策論,找機會去拜訪”。

又想一回,越發起了興致,“他人物高貴,若是見我有才,肯定能向親朋說道一二,說不定連趙官家都得聞哩”,如此一想,越發癡起來,“這樣下去,春闱有望,娶表妹為平妻,再有個長得似他的趙宗姬為正妻,就不知趙宗子有沒有姐妹了”。

一路上胡思亂想,眼前又一直浮現那微微一笑,早把馮瑜沒來酒館的事抛到九霄雲外。回家來看了自家那貧寒鋪蓋,頓時心灰意冷,連衣服也不脫,躺倒就睡,夢裏全是趙宗子和那金漆籬門,連夜夜夢到的女主表妹都沒入夢。

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褲子裏髒污一團,內心十分羞慚,偷拿出來去洗了。吃了早飯,拿起書來,卻發現怎麽也看不進去,又聽那馮瑜來了酒館,與衆女娘們說說笑笑,心中越發氣悶。于是縮進被子裏,妝了個宿醉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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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主的姑母見兒子病倒,颠颠地來櫃上支錢買藥。馮瑜聽到李盛宿醉受寒,以為是東施效颦,想學自己卻倒了架子,難得發了善心來看。

沒料到李盛臉上沒甚麽宿醉之色,卻帶了春意,人又萎靡,看得馮瑜怔了怔。正默默地從酒館後院走出來,突然見那趙三官進了酒館,獨身一人坐在那裏。

話說馮瑜早被那“青梅煮酒談宦途”折服,又見了這高才之人,立刻上去攀談。

因說起馮夫人已經下令查訪那“猴年馬月”,趙士子搖頭說道,“馮兄你不知,那粉骷髅除了婚後有骨頭蟲,連和她調笑的,在夜裏都會被她尋了過來,直接從口鼻吸人氣,那男子熟睡了,什麽都不知哩”,聽得馮瑜目瞪口呆。

那趙士子還說:“粉骷髅一次能誘惑好幾家,還會欲擒故縱,等那男子被勾得死心塌地,誰能想到心中淑女是妖物呢”。

馮瑜聽着,忽然腦中浮現李盛的萎靡春意,又突然想到王嫣冉的庚帖也是“猴年馬月”,心裏開始疑惑起來。

閑聊了一會,只聽那趙士子問道,“剛聽那小二說你最近戀着個小娘子”,馮瑜趕緊說:“那女娘是好,然而求親不得,只能罷了”。正巧李盛因馮瑜見了他的不雅之相,趕緊爬起來走到酒館裏,聽到馮瑜說到“求親”,又見昨天那趙宗子與馮瑜相談甚歡,心裏一急,被唾沫嗆到,扶着桌子咳個不停。

恰好女主在一旁,趕緊順手拿杯水給他喝。誰知那是沒篩好的酒,又沒加青梅,味道十分不佳。李盛又羞又急,再加上早上遺污甚多,竟咳出血痰來,唬得女主姑母大哭起來。

馮瑜見了心中大驚。李盛雖然清瘦,身子骨卻不弱,居然能咳出血來。又見女主姑母邊哭邊怨,嬌豔欲滴的女主在一旁扶着李盛,越發顯得李盛好似個痨病鬼。

若說馮瑜求親時對女主之心存有十分,被拒後剩七分,日日來酒館受冷遇已剩下五分,因“猴年馬月”剩了三分,現在見李盛慘狀,一分都不剩了。趕緊要帶趙士子離開。

馮趙兩人正要走到門口,卻說那李盛見趙士子急忙忙離開,心中料定是自己出了大醜惹人厭,昨夜的打算全成了黃粱夢,頓時心灰意冷,大叫一句“我活不得了”,直挺挺躺倒在地上。

見兒子喝了女主遞的水變成這樣,女主姑母哭得越發狠厲,直接罵女主是個妖精,勾天勾地害死漢子。這巧這話打在馮瑜心頭,愈加覺得這酒館是待不得了,飛也似地拽着趙士子跑了。

等跑到清波門外,馮瑜累得直喘粗氣,那趙士子卻呼吸均勻,像是個練過內氣的,愈加覺得自己遇到了高人。只聽那趙士子說,“想必馮兄也是看出來了,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那粉骷髅雖然留了蟲卵在你身,卻沒孵蟲,還有得救哩”。

一聽這話,馮瑜吓得面如土色,趕緊拜倒在地,求趙士子救命。那趙士子給了他一個小玉葫蘆,說是裏面有丹藥十顆,五日一顆,柏湯送下,等他外出尋了藥材,再來引出蟲卵。兩人相約等丹藥将完時,昭慶寺邊金漆籬門內見。

話說馮瑜趕緊回家,立刻問起馮夫人“猴年馬月”。卻見那婆子姘頭事發,一張臉已是被抓得血淋淋。馮瑜不敢向母親說出體內可能有蟲卵,先求父親尋來太醫看那丹藥。

那太醫對着丹藥望聞一番,又用銀刀刮下粉末來嘗了一嘗,說是裏面有人參珍珠靈芝等珍貴藥材,且這丹藥煉制得精細,恐是不菲之物。那馮瑜對士子又信了幾分。

送走太醫後,馮瑜在書房裏向馮府尊講了那“猴年馬月”和趙士子的事。馮府尊識得小玉葫蘆卻是宮制,聽是住在金漆籬門,又品了那四首菩薩蠻和宦途論,料想是濮安懿王支脈的宗室子弟。又聽馮瑜說那趙宗子扮成白衣士子,簪玉挂玦,愈加肯定宗子身份。

馮府尊先讓馮瑜服用丹藥,又派人打聽了幾次,都認定是未襲爵的宗子,府尊全家更加相信“猴年馬月”。結果不到一月,府內送走的姨娘就害得後夫橫死異鄉,于是立刻趕走了懷孕的通房。馮瑜服用丹藥後,肌膚細膩,精神煥發,日日眼望秋水盼趙宗子歸來。

待到日子,馮瑜帶了厚禮去金漆籬門。那趙宗子幾日不見,身體更加強健,器宇軒昂。寒暄完畢,那趙宗子先是沐浴更衣,再是焚香禱告,接着擺出七珍八寶鑲嵌的鼎,舀出不知是甚麽的瓊漿飲下。

馮瑜看得目不暇接,也跟着做了一遍,接着被趙宗子引到一高爽卧室。左右美婢們捧出一顆碗口大的桃子,趙宗子讓人拿金刀玉盤分開,自己卻每塊上咬了一口,說道:“馮兄不知,實是我身流龍血,涎有異香,和着仙桃才能導出那蟲卵。”

馮瑜雖覺奇異,倒也是聽從趙宗子,将殘餘的仙桃吃下,那趙宗子見了微笑。不一會兒,馮瑜全身逐漸發熱,心內納罕“果是天潢貴胄,血脈有異”,慢慢開始眩暈,倒在那錦繡堆中。

不一會兒,馮瑜聽那趙宗子說道,“馮兄,我将要導出蟲卵,期間後門可能疼痛,兄弟若是呼痛,需得款款些,不要驚吓左右高鄰”,馮瑜點頭稱是。

馮瑜在眩暈中,突覺後門有異物,卻是那趙宗子用了白玉杵。不一會兒,冰涼換為了火熱,趙宗子說那蟲卵已附在肉裏,需要龍涎化開。馮瑜雖然疼痛,卻也忍得住,半日之後,那蟲卵果真化為一灘水被引出。

馮瑜休整後,對趙宗子感激不盡。那趙宗子說自家血脈不能多用,又擔心馮瑜因為招惹粉骷髅被座師責罰,希望此事保密,馮瑜連連答應。

馮瑜回家後,馮府尊問起蟲卵,馮瑜只說是飲了瓊漿排下的,馮府尊聽了十分欣慰。又向金漆籬門送了幾次禮,次次回禮十分豐厚,府尊全家皆稱贊趙宗子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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