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清虛藏紅帕

話說紅香見書生好個相貌,于是心迷眼醉,倒在榻上。那書生是個老手,見紅香如此嬌軟,心內大喜:“走了個硬頭兒,卻來朵嫩蕊兒”,于是知情識趣地挑逗幾下,在榻上舞弄起來。

一會兒雲消雨散,那榻上兩灘軟泥卻不肯分開。一灘白泥說:“天将要亮了,再不回去姐兒要着急哩”,另一灘白泥說:“她送你來,就是要陪我過夜,你天未亮就走,算不得過夜哩”。

兩灘白泥互相調笑,不多時又混在一起,也不管那姐兒,直鬧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兩人戰得歡暢,竟忘了時辰,一徑兒睡到晌午。正要起身,卻聽到外面喧嘩起來,兩人大驚,正慌慌張張地你穿了我的小衣,我披了你的襟袍,正混鬧間,那門卻被踢開,呼啦啦進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卻是個穿公服的,喝道:“兀那鳥男女,還不穿了衣服滾将下來”,衆人定睛一看,原來那書生正提溜着紅香的抹胸,頓時都哄笑起來。

紅香早羞得縮入被中,又聽到自己貼身衣物被閑漢們瞧了,頓時臉上熱氣騰騰,藏在被裏只做不知。

那書生卻神清氣爽地穿戴好,又炫耀似地舉起一只小鞋兒,從被中拉出一瓣嫩嫩的白蓮,摩挲兩下後作勢要往上套。

那白蓮卻滑溜兩下,蹬脫了出來,刺溜一下往被裏鑽,卻又鑽得太猛,掀起一塊,露出一截更加白嫩的藕。衆閑漢們看得眼眨不眨,生怕錯過一刻。

那做公的最先轉醒,見衆人都癡了,心中不悅,罵了幾句鳥話,将那書生和裹着被兒的紅香一同趕了出來。剩下的閑漢們有那等猥瑣的,跟在被子後,時不時拽一下,偷看那露出來的嫩肉。

一路上鬧鬧喝喝,趕到了衙門。原來是那庵中小尼天亮起來灑掃,見這官宦女娘還房門緊閉,都捂嘴吃吃地笑,待到日上三竿,卻都沒動靜。

又有個性急的,偷戳開窗子看,卻見一屋紅黑,有兩人撲倒在地上,頓時唬得叫将起來。衆人拉開門,卻被血腥味熏得胸中發悶,幾個年幼的小尼還吐出了隔夜的穢物,中間夾雜着肉沫。那師太見不像樣子,喝住幾個忙掃了去。

只見那卧房內,硯臺碎了一地,那方娘子已是僵冷,大姐兒卻胸口溫熱。趕緊叫人扶将起來,又忙忙喚了郎中,才将将養回。

等問起昨夜之事,那大姐哭道:“昨夜本聽了木魚,和那做晚課的居士聊了幾句,回卧室後與方娘閑話。忽地進來個蒙面黑衣的人,拿着刀就要過來,方娘吓得拿硯臺砸他,卻被奪了過去,幾下方娘就倒了地”。

又哭道:“我吓得手軟腿麻,那人搜了箱籠,又逼問我還有一半錢在哪。我不知甚麽錢,那人又笑‘這老黃花的身子卻是沒看過’,就要上來掀衣,我急得拿東西砸他,又亂罵幾句,那人卻惱了,提刀上來就是幾下,我就甚麽都不曉得了”。衆人見狀,安慰不提。

小尼們見大姐身邊沒個服侍的,一疊聲喊起了紅香,卻遍尋不見。因這大姐是千戶之女,不好私了,只能報了官。

那官衙之人聽得是千戶家眷,哪個不奉承的,急忙趕來觀音庵。鄭千戶聽得大姐出了事,雖然焦急,卻又覺得不甚好聽,讓那大兒先去看看,若是有了惡事,就讓她在那兒修行積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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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吩咐左右,要張榜尋那幕僚清客,又放出風聲,若幕僚甚是忠義,等三姐長成,便配給他。

話說那千戶繼室聽到大姐出醜,眉開眼笑;聽到胞姐已死,蹙了眉頭;最後聽到三姐婚事有定,急得甚麽似的,就要尋鄭千戶說道。那鄭千戶卻避了她,只吩咐左右安排好席面,要親自驗來聘的士人。

話說那些做公的趕到觀音庵,見大姐方娘主仆二人,一傷一死,甚是凄慘。又聽有個叫紅香的丫鬟遍尋不見,以為也是遭了賊手,誰知卻有這一番香豔公案,哪個不起疑這紅香。

又有人指認那傷了大姐的刀是書生房內的,又搜到有血跡墨點的包裹,那些做公的直接捆了書生紅香,又刑訊逼問,誰知賤婢紅香卻說大姐已*書生,自己是奉大姐之命去送食盒的,只聽得堂上官員笑道:

“這刁奴真是滿嘴胡沁,先不說那鄭娘子仍然是雲英之體,你去送食盒,怎又滾到榻上去了”。聽得一旁閑漢們都哄笑起來,還有猥瑣之人,向旁邊聽客學那“小鞋白蓮”。

堂上官員又說:“你身邊這個自稱書生的,卻一句詩文都應和不了,又身帶短刀,櫃藏髒物,怎得是個良善人?”又呼來左右,與鄭家仆從一對,對出有一半金銀不見了。

那官員猛得警醒,想起大姐供詞裏黑衣人有句“還有一半錢在哪”,可知這奸夫又有幫手,卻是分贓不均。于是用竹簽刺指,把那奸夫折磨得凄慘無比,最後招出:“那幫手是庵內之人”。

話說這惡狗相善,必有所圖。等分了肉,轉身就會反咬一口。這奸夫受刑不得,只得胡亂攀扯觀音庵,那官員為顯本事,立刻拘來師太等人。

圍觀之人細細看去,卻見那群小尼們弱的弱,瘦的瘦,只有這師太體型豐滿,在一群瘦鬼映承下越發肥碩,像是個行兇之人的模樣。那官員摔下刑令,把這師太折磨得生生死死,吐出一句:“小尼受了金銀”。

那官員見髒銀全繳,也不在意兩份髒銀成色相異,直接當堂判了個“紅刁奴庵堂會奸夫,肥師太藏奸又殺人”。

那紅香出賣主家,又夥同奸夫藏下髒物,被流配三千裏;奸夫藏金又攜有兇器,也被刺配,卻和紅香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這也是那官員的惡趣味之處。

觀音庵師太殺人奪金,又和奸人勾結,已是判了斬刑。又讓衙役搜了那觀音庵,卻在隔間發現避火圖,角先生等不堪之物。

又逼問出了密室,找到賬冊,上面記錄了某年月某女娘此處落元紅,後邊又綴了贈香油若幹,連那些元帕也被翻了出來。

堂上官員見了這綻着血梅的幾十條元帕,頓時怒不可遏,将其餘小尼們逐一拷問,卻是十尼九妓,那師太自是與鸨母一般。

平日裏這師太又引了良家信女來,暗中熬了迷藥,放倒後任那恩客享用。那些良家女娘醒來,哪個不驚惶失措,乖乖任那師太化緣,每月都贈庵內封口費若幹。

這師太卻又有個巧宗兒,将那銀兩記為香油,若不是暗賬上元紅元帕字樣,明賬上根本看不出。

那嫁了人的女娘被作弄了,還能遮掩一二。那未出閣的,全又多贈雙倍香油哀求。那師太制個羊腸,裏面灌了雞血,教那女娘在花燭前塞到徑內,等新郎官進入後,妝個疼痛樣兒惹那官人憐惜,再自身偷偷用力,夾破羊腸,新郎官見有落紅也不疑。

聽到此時,堂上官員猛地想起自家妻女經常到這庵裏上香,也不知是否着了道兒,額上頓時滾下冷汗。那師太見官員這番模樣,又隐有暗語,要引那官員堂下相談。

那官員原本心內存疑,正在踟蹰,卻因觀音庵此事太過勁爆,早引出半城人指點。又見連上官都隐在堂下聽自己斷案,頓時硬起肚腸,叫人用木丸塞了師太的嘴。又怕夜長夢多,惹出是非,又捏了個罪名兒,将那師太杖斃在眼前。

話說觀音庵此事一出,惹得全城轟動,一時間城裏吊死好些個女娘,又有幾家疑心子女不是親生,打罵鬧将起來,小的溺死,大的趕出,也不知錯殺了好幾個。

還有那本來家宅不寧,嫡庶不分的,趁機撕擄開,要奪家産。一時間整個海寧人心惶惶,還有那賴皮之人編出個鎖南枝來:

觀音庵,我的姐。上次香來殘花一朵。損張家姨,失李家娘,嬌花嫩蕊全消折。

迷藥一瓢灌到天亮。輕解那良家裙,白賽那羊脂玉,左摩一次挲,右癫一次狂。

香帳上面是菩薩,菩薩上面是佛陀。

那等有見識的鸨母,從僅存的小尼那裏買下羊腸的方子,配好了專給已經梳弄過的清倌人用,再賺二次錢鈔。有那等風月場上的老客,見清倌竟能梳弄兩遍,一時不忿,與那鸨母吵将起來。

誰知那鸨母笑道:“良家都能夾羊腸,我家就不得學一學?”那老客本因前日觀音庵一事懷疑妻妾,又被這鸨母說中心病,吶吶不能語。

話說這觀音庵之事甚惡,連帶的幾家都退了親,又有那外地的聽了風聲,連女兒都不敢許給海寧周邊。

那大姐雖然身子未破,卻被牽連得有了個“鄭黃花”的混名,蓋是因為此事由她而發,卻又仍然未許配他人,在那觀音庵遺址上帶發修行。

原來那鄭千戶已有了幕僚,便不管繼室跳腳,許了三姐,自以為宦途無憂。又見觀音庵被官府封住,地價因前事跌得十分賤,便聽了那幕僚之言,買下那地胡亂建個道觀,把大姐塞了進去。

那幕僚又替鄭千戶寫了個上書,言鄭千戶大女孝敬貞順,為母自願入道。原來那臨安趙官家父祖都是好道之人,若有官宦子女入道,定能有所封賞,還能惠及父兄。

而那大姐自庵內事發,便一直沒被接回府中,住在觀音庵附近,鄭家大兒租的一間小房裏,只等着道觀建好就移過去。鄭大姐猜度到父親的打算,急得甚麽似的,卻又沒個幫襯之人。

話說那道觀不日建好,周圍往來之人,也不管那“貞靜觀”的匾額,起了個混名“黃花觀”,正是那“黃花觀枯坐黃花女,千戶府待诏鄭千戶”,那鄭千戶正等着官家封賞,卻不期又冒出一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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