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北縣胡尊神

話說吳牢頭正抵住劉大姐,就要吃那美肉,沒料到劉大姐竟吐出了嘴裏的布,張口喊了起來。吳牢頭忙忙捂住大姐的口鼻,摁在牆上行了那事。

等完了事,提上褲子,卻發現那大姐沿牆倒在地上,口鼻處一片青紫,已是沒了氣。吳牢頭見捂死了大姐,便把那大姐身上的小釵小佩擄下,又搜刮一會,見再也沒油水,便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将那死屍抗在身上,尋個間隙摸了出去。

這夜月色昏暗,正是殺人抛屍的好時機。那吳牢頭避着人,将大姐抗到左近的一個陰溝裏,撲通一聲扔了下去。不料那腌臜污水濺起來,髒了袖子,吳牢頭連罵晦氣,解下那衣裳,另尋了個地兒扔了,才洋洋回了家。

吳牢頭在北縣牢裏見慣死人,手上也沾過人血,今夜殺人倒也不驚惶。到了家裏,那正頭娘子在燈下做衣裳,偏房小婦在一旁絞着線。本以為回了家能有肉菜熱水,誰知這倆娘們竟都沒備下。

那妻妾正聊得熱鬧,被這兇神攪了,忙站起身低着頭。吳牢頭本就讨厭這死氣沉沉的兩人,見狀更是糟心,那正頭娘子正要問官人要不要用小食熱水,卻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偏房上去勸,也被踹倒在一邊。

吳牢頭見這倒着的兩人,心頭忽得冒出那躺在牆邊的大姐來,莫名煩躁。那正房正要爬起來去燒水,卻被一腳踢在骨頭上,頓時癱在地,聲聲呼痛。

吳牢頭連踢幾下,竟是踢紅了眼,擡腳就要踩那正房的頭。那腳正要下去,卻被偏房兩手抱住。只見那偏房一只手從吳牢頭的腳慢慢往上摸,見那牢頭面色稍緩,便用另一只手解開小衣的帶子。

那小衣本就是活扣,輕輕一扯便掉了下來。吳牢頭見這小娘掉了小衣,外面雖有外裳,卻遮掩不住那鼓鼓囊囊,便咧嘴大笑,按住那偏房就起伏起來。

那偏房嘴裏哼叫,一雙眼睛卻瞅向正房。那正房慢慢爬向門邊,扶着門才顫着站了起來。回頭見那兇神正壓着偏房,偏房一雙眼睛直盯着自己,忽得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先不提那逞兇的吳牢頭,偏說說王家酒樓。那王嫣娘被衆人勸後,繼續振作起來。不僅隔月查賬,恩威并施,還囑咐衆人不能摻水糊弄,那些菜蔬魚肉若是壞了,賤賣施舍也不能做給客人吃。

南縣衆人見王家酒樓雖然做大,卻保質保量,時不時又有新菜,便都來坐坐。那些甚麽狐貍邪道的,關飯菜什麽事,只要菜做得合口,人吃得舒心,就是妖魔鬼怪當廚子,也不怕它哩。

那些紅眼睛的,千萬百計地要尋王家酒樓的不是。甚麽菜裏有蟲,客官腹洩的,還算是小打小鬧,還有人擡出死屍來,哭天哭地要王家酒樓賠命。謝幫閑與衙門熟,立時請來白仵作,那仵作驗了後,說是死于口鼻窒息,又把那誣告的人關了起來,才了卻一樁事。

王家衆人剛松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被另一件事驚個倒仰。原來那劉無賴和幾個閑漢,去北縣縣衙告那張邪道買了劉大姐,把人吸幹了修邪法,還把屍體扔進野狗洞,被狗子啃了個幹淨。圍觀之人聽得心驚,只見那無賴抱着一包血淋淋的東西,兒天兒地喊冤起來。

北縣胡縣尊見這血淋淋的,心裏發憷。收了狀紙,問得那惡人是南縣頗有名氣的張邪道,聽得那邪道用妖法血修,又能迷惑人心,使得王家黑店開得如此之大,還讓狐貍精蠱惑了府尊。北縣衆人忍耐許久,今日遇見胡青天,萬望為小民做主。

胡縣尊聽得這王家酒樓金銀滿倉,卻欺壓小民,害死人命,甚是不仁。又有張邪道和狐貍精吸食血肉,還蒙騙府尊,簡直罪上加罪,便立時下了捕令,要将那邪道和狐貍捆來。

劉無賴和衆閑漢高呼青天大老爺,又在北縣傳得人盡皆知。旁邊有老成的人聽了,嘆道:“這下王家酒樓慘喽,遇見胡尊神可不得掉一身肉”。一旁有那外地的,聽得這話,便請前面那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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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人瞧了眼這外地人,問道:“兄臺是來北縣的客商麽,我勸你還是去南縣罷,不然遇到潑皮無賴,借了胡尊神的勢,你就有來無回了”。那外地的大驚,忙請這本地人幾杯酒,這本地人便坐下,和他細細講來。

原來這胡縣尊本是貧寒人家,中舉前無人結親。那胡老娘的眼睛都餓得看不見了,暈在房裏,等胡舉子的喜報到門口時,早樂得登了仙。左右鄰居忙送來棺材,打掃庭院,就等舉人老爺回來。

那胡舉子身着新衣,族老跟着,一路上敲鑼打鼓回到村裏。見了老娘直挺挺躺在棺材裏,大哭起來,又病倒在床,連白事都是族裏幫忙了結。

胡舉子沒中舉前,十分可憐。自家的井被人占了,又因讀書欠了債,躲在省城裏不回來,只留個老娘在家,日日借米,左右鄰居十分嫌棄,連放牛的都敢在胡家門口啐一口哩。誰知這窮鬼竟發了利市,當了舉人老爺,立時有人送田送房。

等辦完白事,胡舉子手握幾處房地,又帶了丫鬟随從,回到省城繼續讀書。也是這年撞運,胡舉子竟一口氣中了進士,又被榜下捉婿,成了戶部侍郎的侄孫女婿。

雖然關系遠,但這門親真是争氣,還沒幾年胡進士就謀到了正縣官位,還是臨安北縣的。胡縣尊新官上任,就把那些為富不仁的收拾得吱哇亂叫,出盡自己未發跡時的一口惡氣。

誰知這惡人是層出不窮,衙門每天都能接到富家仗勢欺人的狀子,把這縣尊累得暈頭轉向。好在挺過先前幾年,本地為富不仁的絕了跡,南縣的又插不進,只有外地不知行情的客商被捉個正着。

你看,這次王家酒樓也被告了,雖然遠在南縣,說不得是胡尊神打入南縣的缺口哩。咱這府尊眼看滿任,說不得要高升的。南縣的方縣尊雖然和府尊走得近,卻沒這胡尊神會剝皮。這胡尊神一年上貢多少銀哩,下屆府尊許是他得了。

那外地人聽得疑惑,問道:“胡縣尊懲治為富不仁的惡人,這不是好事麽,你怎得說北縣有來無回”,又問:“既能懲惡揚善,這縣尊也是個正直的,何來剝皮之說?難不成他也貪?”

那本地人呷了口酒,嫌棄地看了眼外地人,說道:“那香榻搖的幾句你聽過麽,這些當官的,誰人不貪。就算自己不貪,那妻妾兒女,三親六戚的,哪個不來勸。就說這胡縣尊,每年都要給他岳家好幾萬白銀哩,我表哥幫他們擡箱子,說那箱子縫裏都閃着銀光哩”。

“為富不仁的是有,但懲辦這些年,多少無辜良家被牽連。那些潑皮們,穿件破衣妝個可憐,就能哄得胡尊神偏向他們。又提前和原告對好口詞,就能誣告得良家傾家蕩産哩,你沒見那些小康之家全搬到南縣,北縣只留些官衙學府麽”。

那外地人聽得不服,問道:“胡縣尊既是懲惡之人,怎容得無賴誣告,那些被告不會辯解麽”,只聽那本地的嗤笑一聲,說道:“那胡縣尊見了富人,要先打頓殺威棒哩,那些衙門裏的小吏,也和潑皮們串好,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胡尊神只大令一揮,官印一蓋,耳邊全是青天之聲,哪還想到其他”。

那外地人聽後,吶吶不能語。又問道:“那富家被告,就沒個當官的親戚來幫說”,只聽那本地人說道:“是有幫說的,然這胡縣尊的名聲傳到官家那裏,官家還贈塊匾額。那匾往縣衙一挂,誰敢再來?再說南縣有湖,比北縣齊整多了,富家在南縣買塊地建樓賞湖,誰來北縣受氣”。

“那些當官的,都住在南縣,坐轎來北縣,只折騰得轎夫難受。你瞧這北縣野巷瓦子,潑皮無賴,良家女娘都不敢單身在街上走哩。你若是賣細巧物件的,還是去南縣好,這兒再過半晌,就有潑皮來設計你了”。

外地人聽得,趕緊告辭,一溜煙跑向南縣。那本地人正要回轉,卻被人一掌拍在肩頭,只見那人賊眉鼠眼,臉上一顆大痣甚是顯眼。

那本地人吓得抖個機靈,顫巍巍問道:“董捕頭,你有何事”,那人冷哼一聲,罵道:“你這孬蛋,幾句說走一個肥羊,害得我今日發不了財”,又說:“我曉得你老娘在王家酒樓幫傭,王家倒了你家也少注子錢。但這王家惹誰不行,偏惹到劉老哥頭上,這口氣我們弟兄不得不出”。

那本地人吓得發抖,哀求道:“我也是說得嘴快,竟把不住門來,董捕頭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又說:“要不我請捕頭一頓酒,聽說那樊樓最近有道新菜,叫甚麽八仙過海的,連官家都愛吃哩”。

董捕頭見這人癱成一團,得意一笑,又摸走那人錢袋,說道:“我董小乙日程金貴,沒空與你吃飯,這錢就當是請我的”,便洋洋自得地走了。

那本地人見他走得遠了,朝背影啐了一口,罵道:“連當賊的都能混上捕頭,以後誰敢請他抓賊”。又道:“不好,這賊是去清波門的,我得趕緊告訴三掌櫃去”,便挑個近路,撒腿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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