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侯府賽潘安

話說嫣娘繳清欠款, 清點財務, 見除了家具等死物,還有萬兩的活銀,倒是能支撐下去。

王老娘因前事丢了大臉,推個病痛, 躲在房內不露面。王姑母聽得嫣娘是賭回的錢,問她怎得不多弄些回來,嫣娘淡淡道:“那錢本就來路不正, 就算有大福氣, 也不是這樣折損的”。

王姑母讨個沒趣,又見嫣娘将千兩銀票交個黑漢子,本要再說一嘴,卻被那漢子眼風一掃, 心中竟是一震,等回房去竟頭痛發熱起來,病了月餘才好轉。

這日分店幾人正清點年貨賬目, 好容易有個空兒, 便嗦着果子酒閑話。何梅香道:“王家嬸子幾人是長輩, 也倒罷了。那李秀才也妝個沒事人, 日日去孟解元家, 早忘了酒樓這邊”。

郭蘭貞回道:“聽說是去取銀母的, 可那天師說黃芽已長成,就要結白雪了,此時收手倒是可惜。還說那得銀之人心越誠, 結得白銀成色越好哩”。

姚蕊娘聽得,倒是笑而不語。何梅香見有故事,便聒噪着要聽。那蕊娘見衆人都伸長了耳朵,連見多識廣的舜娘都望了過來,便嘻嘻笑道:“我未出閣時,随母親去松江訪親戚,聽得當地有個潘監生,被丹客騙掉千萬銀,也說是甚麽黃芽白雪的”。

衆人聽得,都忙忙追問,聽得是個仙人跳,那潘監生自以為污了巨富丹客的內眷,不僅賠了銀母,還倒貼求那丹客別去告官。等一窮二白後,才發現那內眷原是個老妓,與那丹客詐了不少人家哩。

舜娘聽得,問道:“這煉金騙術既是已被識破的,孟解元怎得會信呢?聽說這兩年日日煉金,孟府也日漸昌盛”,蕊娘道:“我也奇怪,哪有騙子倒貼的”。

衆人議論一番,徑自散了。等過了兩日,那李盛竟回來了,還往櫃上交了一萬銀。衆人大驚,都說銀母只有五百,怎得竟翻成一萬。那王姑母雖心中跳動,卻被前事唬怕了,只說除了嫣娘,盛兒也有本事賺銀哩。

衆人去瞧李盛,見他容色萎靡,行走別扭,據說是在呂祖像前跪了三日三夜的,便忙叫他去休息。那李盛也只是應着,回屋躺到除夕,也沒再出門。

等快到上元,小九終于趕回,說是車翻到溝裏,遲了幾日。桂姐插嘴說那溝像是故意挖的,還有幾個莫名其妙阻路的人。嫣娘聽得,也只笑笑,叫人安置了聶女娘,便同小九去賬房細談。

兩人先是閑話一番,又說了聶女娘之事。原來這體驗號是“聶小倩123”的妹子,在此地被喚作聶意娘,還有兩個妹妹惠娘愈娘,被盧潑皮賣到花船,說是沿着運河從真州去往臨安,也不知流落到何處。

嫣娘聽得,說是若能救了,倒也是功德一件,張小九稱是。又說到溫吳下套,賭場搏命,恁得兇險,小九嘆道:“也是天道庇佑,若換個人來,早挺不住了”。

嫣娘瞄了眼小九,笑道:“小九你不知哩,我近日多得三條命,才度了難關。可我拿了別人的命,這世間不就多了三具屍首?”

小九也笑道:“嫣娘,你不用試我。這三命是我讓你的”,見嫣娘大驚,又不能透露系統,只得胡謅救了一窩黃皮子,便多了三命。橫豎安婆子遇大仙人人皆知,這等诨話也能混過去。

小九見嫣娘默默不語,便打趣自家再無他命,以後要靠雙命的嫣娘護着了。嫣娘聽得,拜倒在地,說是願結成姐妹,以後同生共死。因小九還是男裝,在外面稱個姐弟,內裏姐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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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娘見張小九成了自家幹兒,雖然心中疙瘩,卻知有兒總比無兒好,便也應了。王嬸娘說李婆子是捧珠的幹娘,大嫂你是張小九的幹娘,可不是同那長舌婆子成了親家。李婆子耳尖,聽得這話,将王嬸娘噴回屋去,王老娘趕緊說了好話,才将将混過。

先不談王家衆人歡度上元節,只說說這臨安城中永安侯家。這侯爺家,真真個玉堂金馬,錦繡團簇,雖說沒有王爵,卻比那些閑散王爺更得聖心。

更兼世子趙裕人物齊楚,多少春閨嬌娘夢喚裕郎,恨不得變作他身上的一顆珠兒,一塊玉兒,日夜伴他身側才好。就是那先尚書千金錢舜铧,也五迷三道,若不是命中無緣,早就請人撮合了。

這世子五月能言,三歲能詩,八歲鬥倒老爹政敵,十分受寵。這等妙人,自小就勾得後院女娘争鬥。那親娘侯夫人自不必說,幾個側室恨不得這精乖小娃是自家肚內爬出的,直怨那正室命好,即使容顏不再,也有個金童壓着,旁人動她不得。

等世子長到弱冠,又是個塞潘安,那些側室全後悔自家生得早了,若是年輕個一輪,就算沒名沒分,投在世子房裏,也比那腦滿肥腸的侯爺好。

這世子俊俏也倒罷了,偏又是個國士之才,先馮瑜一屆,六元連中,沒幾日又兼了武狀元,一時風頭無二。官家大驚,忙又審卷一遍,竟是字字珠玑,刺得眼疼,只說這等天縱奇才,俗世倒污染了他,還是習得仙人道法的好。

那世子沒做翰林,被派到國師身邊侍奉,倒也不腦。還沒兩月,那國師尋個空當,上奏官家,說是趙世子三日就能吐納,一月就能結丹,若是放任下去,恐損帝星。官家大怒,只說趙世子修上邪路,還是回家盡孝罷。

官家見黃門領旨而去,揉着太陽穴,十分頭疼。自家先前做個怪夢,夢中族弟趙裕得了文武狀元,自家十分高興,忙點他做征北大将軍。

誰知竟是養虎為患,那趙裕架空自己,收複北地,便擁兵自重,自封北王。還沒幾年,就不受君令,策反朝臣,若不是自己偶爾聽得宮女喚他“北王萬歲”,還蒙鼓裏哩。

後來麽,那趙裕據說是聘王氏女為正妃,又散盡後院紅粉。聽得那女子想坐鳳椅,便發兵南下,攻破臨安。見到自己,說是看在同宗份上,留個全屍罷。自家竟被白绫勒死,眼睜睜見那趙裕摟着個嬌豔女娘,在龍椅上卿卿我我。

那官家被夢魇住,好容易才醒來,便對族叔家上了心。雖是聖恩不減,卻暗中打探那趙裕。見他果真連中六元,便生悶氣。

本以為進了道觀便能抹掉這禍頭,誰知竟頗有仙緣,若他學會五雷法,到時轟天炸地,可怎生是好。若他能安心當個侯爺,倒也罷了,若還有異心,就讓暗衛動手罷。

官家安排妥當,打聽得趙裕身邊多了些莺莺燕燕,便問有無王姓。聽得趙錢孫李四大姓俱全,卻沒個王姓,便眉開眼笑,若有個他姓女娘纏住他,倒能破得死局。

話說黃、麻、鴏、白、雕、魚、鹞七鷹暗衛被官家派往侯府,已潛伏三年。見不斷有可疑男女進府,除了賣身葬父,救美許身的窈窕女娘,還有惺惺相惜,倒頭叩拜的彪形大漢。

這還算正常,還有油頭粉面細聲細氣的小倌,也來哭喊着進府。到後來,會做甚麽玻璃肥皂炸藥的,全都化名進府,只妝個小厮女婢。

暗衛黃鷹看得奇怪,問他二弟麻鷹道:“這世子文武雙全,引得女娘來也罷,怎得有小倌上門”,麻鷹回道:“這算啥,還有會測字摸骨,要輔佐稱王的哩,怪道官家要我等盯着他,果真不對勁”。

老六魚鷹插嘴道:“這些怪人上門也無用。那甚麽玻璃的,一擊就碎,又平平淡淡,還不如太湖石受貴人喜歡;那香皂也沒賺多少,貴人家自有世代秘方,旁的還瞧不上哩;那炸藥方子我早呈給官家,聽說國師已經仿造出來,目前正做火器哩”。

老五雕鷹也道:“那甚麽投石車雲梯的,還沒工部的好,只有個諸葛□□的,我也呈上去了”。

老二麻鷹問道:“這世子竟要謀逆,可官家只讓我們打探,沒說下手,咱們竟只這樣坐視?”

老大黃鷹回道:“官家說要等王姓女娘出現,趙世子請旨封诰時,再将兩人拿下哩。不過這些側室通房也是奇怪,聽得小婢姓王,或叫個甚麽嫣紅的,全打殺在地,竟是不讓趙裕接觸王姓之人,倒似未蔔先知”。

老二麻鷹緊張道:“該不是漏了風聲,才警覺起來”,老大黃鷹嗤笑:“那群只知情情愛愛的,曉得甚麽,許是有王姓女娘最能奪寵,才這樣防備罷”。

暗衛們閑談完,飛到各個角落裏躲起來。不多時就有一綠衣金釵的,嬌嬌夭夭,提着個食盒去世子房內。守門小厮見了,笑着稱聲“繁衣姐姐”,讓那綠衣女娘進去。

那繁衣扭着臀兒,挺着一對顫巍巍,将食盒裏的宵夜端給世子趙裕。又用一雙蔥白手兒,揉着世子鬓間,憤憤說道:“那鄙陋之人竟軟禁公子在府中,真沒個度量”,又嬌嬌喚了幾聲公子,便用那顫巍巍摩身前人的後背。

那人覺得身後奇癢,一撓竟撓出個軟綿綿,便有意捏了捏。只聽得身後那人好似沒了骨頭,軟在自家身上,還說被捏痛了,明日定是腫個桃兒樣,這一大一小的,可怎生見人呢。

身前那人笑道:“既然一大一小,我就來個兩大”,又去捏另外一團。身後那軟泥只說右邊的被捏得更大,越發不好穿衣了。

身前那人聽得,換到左邊,邊捏邊道:“繁衣,你曾講過有個帝姬被豌豆硌得一身傷,今夜無事,接着再講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小土豆2顆,不知1顆,追追1顆,七泠弦1顆(*^__^*)

謝謝看官大人的營養液:青梅30瓶

周六有急事,周六的移到周日,周日下午3點前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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