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招安竟不得

話說湘國将趙官家趕至極南崖山, 眼見三國一統, 只有王土城恁個雞肋,攻城費勁,丢又可惜。

那湘王見幾番沖鋒都攻不下,便以禮相待,只說以國為聘, 封為皇後, 還說那王土城也歸入湘國,還三年免賦稅哩。

湘國使臣進得王土城,見這城只是大些,又有附城, 統共三州之地。房屋雖說齊整, 街道也算清潔,卻連個大戶都瞧不見,也忒寒酸些。

等進了“王土宮”,連湘地的縣衙都不如哩,聽得王土城積得半楚之富, 原來也是謬傳。那使臣打量一番, 心中大定。如此貧瘠窮苦, 我湘國坐擁江南富庶, 這王氏女娘,早該歸順。

誰知那王嫣娘張口就拒,讓使者即日返回,還甚麽有勞才得食, 你是他國之人,沒甚功勞與王土,我也無甚私産,貴使還是食宿自理罷。

那湘國使臣目瞪口呆,以為自家一時幻聽,又追問幾句。王嫣娘還未說甚,周邊衆人,山也似合攏過來,張口罵道:“人已拒了,還賴這作甚,我家沒米糧與你吃哩”,推推搡搡将那使臣趕将出去。

王嫣娘氣道:“別說皇後,那湘王入贅也是無用。這王土是衆人建得,憑甚一人姻緣就奪一城?當日衆人心血竟是白費不成”。

張小九也嘆:“那等驕固獨夫,自诩建國皆自家之力,一人發怒,流血千裏,早忘記當年起事言語。坐得龍椅,就瞧不慣功臣,其餘将近比肩之人,皆降罪殺死,只他一人一家世代為君”。

“可嘆百姓也愚,只将自家興衰寄托帝王,對應宗教便是神仙。一國一城,怎得是一家私産,那湘王也是天外之民,怎得真信那君權神授,天命所歸”。

那聶意娘道:“這等級建立,帝王自是最上層,自家剝削得不夠,還自诩天命之子,直讓小民不敢反抗。可惜人沒得活路,管他神仙帝王,全奔向王土城,看他孤家寡人,怎得國富民強起來”。

話說那湘王聽得如此,冷笑道:“本想嘗那狐貍精滋味,誰知真自恃狐仙,妝起小性來。果然這女娘不打不服,如今統得三國,也不差她王土城一個”。

那等天外之民聽得,紛紛勸道:“陛下,如今衆仙将回天界,何苦占那荒蠻之地,恁個人仰馬翻,還不如等老天爺收她”。

那湘王道:“如今口厭甘肥,身嫌錦繡,恁得無滋無味,不如發兵西行,奪地占城,還有狐貍可嘗哩”。衆臣見違逆不得,只得吶吶告退。

等湘軍點起大兵,號稱百萬,浩蕩西上時,王土城也萬事俱備,只等迎敵。等兩方兵戈相交,真個斬金裂石,死傷無數。這世間戰亂,無論正邪,一旦發動便要灑血,那等王侯談笑幾聲,小民便暴屍遍野,血淹腳踝。

兩方不分勝敗,便鳴金收兵。湘王只道加大攻勢,定要返前捉得狐貍,又稱城內金銀無數,女娘遍地,只等兒郎們随意快活;王土城衆人清點傷患,許是首次迎戰,城中氣氛沉重。

張小九見得,嘆道:“李娘田箭都在,若金風玉露一相逢,那湘國上層消失,也算平得戰亂。如今死傷恁多,那湘國只讓野狗食屍,咱們怎得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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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舜娘道:“不可,那湘軍屢次屠城,已見得血腥,縱使湘王不再,總有新王上位。不論甚人,登得王位,都不肯放過王土城,不如背水一戰,平定後再讓天外之民返回”。張小九聽得,也倒罷了。

那湘王屢攻不下,心中惱火。原來湘軍攻贛楚兩國,受阻恁小,守城兵将接連潰逃。雖有幾個硬茬,一旦放出細作,內裏一亂,也就開門投誠了。那贛楚兩國百姓,先前還盼守将,誰知竟是要饷厲害,打仗膿包,自發投奔湘國的不知凡幾。

如今到了王土城,竟翻轉過來,重金也買不得叛徒。那被俘之人奄奄一息,還破口大罵:“我家親眷還在城內,怎肯為銀叛變。就算得了銀,封個職位,每日勞心受迫,遇見豪族告官仍是為奴,哪有城內日子安生。”

“聽得湘國暴民亂起,街面明搶,那湘王瘋似征戰,不顧國內百姓。你那大戶都沒城內股民舒服,我怎肯棄明投暗”。那湘軍大怒,本要百般折磨,誰知那人咀嚼幾下,嘆句果真好藥,竟自奔極樂了。

這持久之戰,整整幾月,那王土城早自成一體,食水皆備,倒是湘國人疲馬倦,眼看缺得糧草。那湘王大怒,不肯退兵,反讓将帥立下軍令之狀,攻城不得便提頭來見。那主帥回到營帳,焦躁不堪。

“憑甚他說提頭就提頭,還真把自家當皇帝了”,那湘軍主帥心中憤憤,“特麽的老子不幹了,現實裏就算完不成項目,老板也不要我命,好容易享幾月清福,偏生為他一人奔命,我真是蠢貨”。

那主帥想定,竟趁夜裹了金銀逃走,第二日全軍嘩然,那等天外之民出走者甚重,還有扣王土城門以求入得。湘王斬殺不住,自家竟被一刀插死,只見那昔日摯友笑道:“哥們,你當幾年皇帝也該知足,如今天怒人怨的,該換我坐江山了”。

聽得湘軍大亂,連湘王之位都換了幾茬,張小九嘆道:“如今李娘田箭不相見,天外之人都所存無幾了。為個湘王虛名喪命,真不值得”。

聶意娘道:“這等年代,帝王最尊,誰人都想試試哩”,小九搖頭道:“那帝王甚麽好,別看話本雜書裏恁個金尊玉貴,也只個富貴忙人罷”。

“若帝王自家打得江山,自是九死一生,飽經風霜。倘若成功,也是疲累一生,還時時提防功臣謀逆;若是幾代繼承,強臣環伺,連嘴癢吃個鮮湯都被上言,記個貪食之語,偏生又責罵不得言官禦史。那等立志做賢臣的,恨不得撞死大殿,搏個千古美名哩”。

“所好之食,所喜之人,若被旁人瞧出心思,定要以此作妖。每行一事,每語一言,都被人紙筆記錄,連床帷秘事都被人旁觀,竟是那籠裏貓熊,行監坐守了”。

“稍有行誤,牽連甚重,千百無辜為此受罰。若帝王狂誕,憊懶奢靡,子孫破國還賬。若有良心,便勤于政事,晝夜不息,直個累斃,若是放權出去,總有那貪墨舞弊之輩,帝王不滅,貪官不休。就是清官海瑞,也是維護封建統治,管他佃農死活,租子總要交得”。

聶意娘笑道:“這等金絲牢籠,住幾日體驗便罷,時日一長,直個堕落,倒是百姓受苦”,張小九道:“那湘王就是一例,如今湘國颠覆,連楚國都卷土重來了”。

原來那大楚國祚百年,雖經靖康,到底是正統。那岳飛父子護着趙官家重回臨安,平定湘贛之地,便要招安王土城,分封夫人郡君,連趙鸾柔帝姬之位都能複得。

誰知那王土衆人再次相拒,自言城中無主,無貴無賤,人人皆主。那柴錦繡道:“自古招安誰得好結果,憑甚幾卷黃絲,幾瓶禦酒,就奪得咱們血汗。好容易自賺自花,憑甚自輕自賤,與人為奴?”

也有人歆羨封诰,勸道:“王土城雖世外桃源,也不得诰命尊榮,那話本裏的主角,不都封為一品,衣錦還鄉。再來個門當戶對,子孫綿延,世代富貴哩”。

林楚笛冷笑道:“好個世代富貴,我竟沒見過綿延千年的。那紅樓裏劉姥姥恁個可憐,都和國公府攀得親戚。那王狗兒祖父都做得京官,與王家連宗,三代竟敗落如此。可見甚麽富貴榮華,都是水上浮萍,不得久存”。

“也有人只言享樂,管他死後洪水滔天。這等言語,竟是顧短不顧長,日後全家敗落,也只是攢勢不如人,被他人從上層擠下,先前吸得下層血,如今嘗得下層慘,也少怨人情冷暖,世态炎涼”。

“若咱們回去,再被配人,又是先前日子,仍是與人為奴。只是這奴主更高貴些,咱們做奴的也有更賤之奴可壓,有甚可光榮的。甚麽一品夫人,诰命寶绶,都是層光面兒”。

張小九聽得,嘆道:“這封诰又有甚麽,那史書裏多少夫人公主,留得名字又有幾何,倒是李易安,梁紅玉等人千古流傳。不論史書怎得記載,平民百姓卻認得真心,只要王土城不變,總有民衆來投”。

衆人便商議定,雖有人意動,見那王東家都不肯應承,也不敢貿然出頭。果真那大楚重建,卻攬不甚多,那貧民雖文盲愚鈍,只看得王土城,聽得王新法,都肯投奔。那大楚見得,直讓官兵攔截。

那岳雲見得,問道:“父親,那狐仙聽得靈驗,這等愚民竟不懼兵戈,跋山涉水都去投奔哩”,岳飛嘆道:“那甚麽王氏新法,真個破綱亂常,竟比江西張天師還蠱惑人心,如今大楚剛定,又不受招安,也不稱王,連我也不曉得其何意也”。

岳雲道:“聽得那狐仙也只歷世渡劫,又不稱王,何必幹淨殺絕呢”,岳飛嘆道:“為父擒捕這手無寸鐵之民,心也難安,若是不擒,放任百萬人去得王土,可不釀成大禍?還是該狠心處便狠心罷”。

“他們背主而逃,我得忠心護主。這等小民未被教化,不通詩書,若從小啓蒙習字,不被妖女所惑,便會一片丹心為君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看官大人支持(*^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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