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露水
吳姝軟弱輕嘆地拒絕,如同“邀請”。
劉梅啞着聲音:“我也可以給你快樂!”說着唇就含上了吳姝的耳垂。
吳姝一激靈,掙開劉梅,推着她後退了兩步,搓着手臂說:“劉梅,我們不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比這個還要好。不止這樣。”
劉梅詫異:“為什麽?以前也快樂,你也高興的。”
吳姝搖頭:“對不起,以前是我沒想清楚。我以為之前就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劉梅撓了撓頭,苦惱:“因為那個書生嗎?他不是抛棄你了?吳姝,你到幾時才明白,你要被這世間的男人傷到什麽程度才明白?我對你的心,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我不會傷害你!”
吳姝:“不是這樣的。男子薄情,可我還是喜歡他們。”
她的聲音到最後很弱,想是為了顧及不傷害劉梅的心。
劉梅:“你不用那麽小心,我糙慣了。”
吳姝一時啞言,劉梅的眼神堅定帶情,她垂了眉眼,不敢直視。
劉梅輕輕一聲嘆息,略顯剛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凄楚,“你不用愧疚。我說過了,不勉強,女子與女子之間的情,本就違經背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一早便存好預想。只要你不點頭,我也不會越界。”
古有男子斷袖之情,女子間的感情更加細膩隐秘,又加上強權在世,就算女子之間有什麽,并不常常被世人發現。
吳姝與劉梅之間始于賞識,又嘗試着相處過,所以才會這般斷舍難清。
“劉梅,我......”
“是那個漢子嗎?你院子裏的那個。”劉梅突然說,她指的是周旻。
吳姝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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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剛回來,宋青一見到周旻,就叽裏呱啦,“喲喲,二哥回來啦?你怎麽不早些?婉婉派人來問,問你怎麽這麽久了,還不去看她哩!”
周旻有些愣,一時想不起來宋青說的是誰。
宋青也察覺出來了,頻頻搖頭,“大哥還時常跟我們說你,是個長情的人。這婉婉姑娘這麽溫柔可人,你睡了人家,這才多久,轉眼就給忘了?”
周旻不答,宋青只能自言自語,“人家天香樓的姑娘,對你也算有情有義的,怎的你就這般薄情呢?”
周旻恍然,“等有空了我再去瞧她。”
宋青沒了調侃的話題,就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
而周旻一直在想,剛才回來之前遇見的一幕。
他就是四處走走,沒想怎麽着,就突然瞧到昏暗的巷子裏,有個兜頭蓋臉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周旻就跟了上氣。
對方高且瘦,步履輕盈,再看身形,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十裏鎮上的西邊魚龍混雜,雖然族裏的安保一直不錯,可耐不住這屆族長好迎八方客,只要在族裏登個記,就可以在鎮上謀活路。周旻他們就是這麽來的。
私底下,周旻就暗暗觀察過,有些人的身份可疑,甚至還可能是朝廷通緝犯,可只要安分守己,誰也不會怎麽着。
而眼前鬼鬼祟祟的人,讓周旻留了個心。
回到現在,周旻問一旁正剔牙的宋青:“三兒說隔壁有人受傷了?”
宋青砸吧兩下嘴,過來說:“可不,老黃的大姨子,四十多了,一輩子都老老實實的婦人,不知怎的就遇到這種事。”
周旻:“傷得如何?”
宋青嘆了兩口氣,“死不了,但傷得挺重,鼻梁骨斷了,兩只眼睛腫得老高。找到的時候滿臉是血,幾乎看不到原樣,吓人得很!唉,這苦痛怕是會要了半條命,連郎中都說,怕好了之後,也不能跟從前那樣了。”
周旻沉默,他今晚見到的那個可疑身影,可能就是最近出現在十裏鎮,夜襲的“變态”。這件事産生的恐怖陰影,一直籠罩在十裏鎮上,害得這段時間,天還沒黑,就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宋青:“富貴人家有高牆大院,可以不出門。可窮人家沒辦法吶,這死變态!連安保隊都奈何不了他。”
宋青一頓賭天咒地,就希望老天爺收了那個“變态”。可依周旻今晚的“偶遇”,安保隊大張旗鼓地巡邏,至多震懾一下膽大的毛賊,可對那“變态”,是沒什麽用的。
周旻嚴肅道:“你發現沒有,這人專門襲擊老弱婦孺。”
宋青腦瓜子轉了數圈,摸着腦前門半晌,才恍然大悟似地嘀咕:“這個死變态,若是遇到我們兄弟,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還讓他這般嚣張!”
周旻可以肯定:行兇者是男子,個頭中等,體型偏瘦。主要夜襲對象是老弱婦孺,打完人就走,不取人性命。初步估計是個生活抑郁的人,說不定,還是鎮上的老熟人!
宋青還在喋喋不休,問周旻:“會不會是山匪呢?”
周旻一愣,這層他可沒曾想到,“十裏鎮上有山匪?”
宋青在周旻他們來之前就在十裏鎮,後來見他被人欺負狠了,雖聒噪些,還是讓他跟着一塊幹活,以兄弟相稱。
宋青:“有,前幾年還招過山匪呢。這鎮上幾戶殷實人家被搶過,連族長家也沒放過。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那吳娘子的丈夫,竟跟土匪頭子談判,最後不知道是什麽條件,讓那山匪的頭頭心甘情願的答應:在他有生之年,不再踏入十裏鎮。”
周旻沉了會兒,“你親眼所見?”
宋青摸了摸鼻翼,哈笑道:“都別人說的。”
周旻白了他一眼,宋青還待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可周旻起身要走。
宋青:“你這是去哪?”
“吳家院子。”
“三兒不是在哪?你還去幹啥?”
周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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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吳姝慢慢飲了杯中的甜酒,拍了拍手起身,“你等着,竈肚裏還煨着毛栗,我把它們刨出來。”
劉梅喝得有點高,望着吳姝笑說:“這酒太甜了。”
“那好喝不?”吳姝瞅她。
劉梅搖頭:“不好喝。”
吳姝一嘁,“不好喝你都喝了大半壇子,當飯吃了。”
“去,把栗子拿上來,乖啊!”
吳姝嘿嘿笑了兩聲,披了件外挂,出門,身後傳來劉梅的大舌頭:“唉,你這樣穿,注意點,別讓人都瞧光了。”
“老娘高興,這是自家院子,我愛咋穿就咋穿。”門一開,涼風一吹,面上的熱氣被吹散,讓人清醒不少,吳姝汲着木鞋,噔噔地下樓。
剛到樓梯口,突然一個黝黑的身影,山一般,唬得人一跳,吳姝趁着酒勁,啐道:“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吓唬人好玩呢!”
周旻不語,目光詭異地落在她那被風吹起的衣袂下,一截白花花的小腿露在外面,雪白到發光。
周旻眼光發直,吳姝卻故意換了個姿勢,伸出一整條長腿來,幾乎從腿根一溜兒地往下,蔥白一樣的腳趾踩在木屐上面,甚是“嚣張”。
筆直、圓潤,白得晃目,在寒涼的夜晚,月朗星疏中帶着瓜果的香甜,周旻擡眼,卻是一愣。
不僅下面,吳姝那交衽的領口,敞開着,露出大片的脖頸和隐約的......她竟然不穿中衣!
周旻的眼睛一眯,吳姝話就出來了:“眼睛看哪呢?別說話,一說話準沒好話!”
周旻咽了咽,硬是把話又重新吞回肚裏,幽幽一句:“天冷,多穿點,小心風寒!”
吳姝忍着嗤了聲,目光點着他的胸膛,咬了句:“悶騷。”便扭着腰肢大搖大擺地從周旻的身邊過,“我在我家,我愛穿什麽你管得着?”
一陣風過,暖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周旻人一僵,嗆她:“你明明知道你家裏還有我們,你這不是故意的嗎?”
半途的吳姝點了個頭,“故意又怎麽?我又沒少你銀子。何況,人家小三兒可乖了,天一黑就回屋睡覺,只有你才會大半夜地跑出來吓人。你才故意的呢!”
周旻氣結,又突然覺得站在這兒跟吳姝辯這個問題有些傻,什麽也不說,轉身走了。
吳姝揚了揚下巴,微不可聞地笑了。
吳姝把栗子都掏了出來,弄得一手灰,平時她最讨厭幹這個,可今兒個卻細心,把栗子在幹淨的帕子上滾過,個個光可鑒人。
進屋的時候,劉梅仰在榻邊,眼睛瞅她時都放光了,吳姝就知道她心裏動了歪念。
吳姝還真怕她生撲,“你在鎮上還有事?家裏不需要回去照應照應?”
劉梅聽出了別的意思,“你這是要趕我?”
吳姝笑了笑,望着她結實的手臂,“我趕你?趕得了嗎?”
劉梅常年狩獵,人又高大,力氣不比任何一個成年男子差。而且吳姝之前就曾說過,她家就是劉梅家,她想什麽時候來、住多久都行。
只是這次破天荒,劉梅呆的時間久了些,而且一直沒說為什麽。
劉梅垂了眼,吳姝大概知她有事情要瞞她了,便不再問,這世道,誰還沒有個秘密不情願說的時候呢?
劉梅:“你想過,怎麽跟那個周旻在一塊了嗎,長久?露水?”
劉梅提了一個話題,吳姝剝栗子的手一頓,有些不明白劉梅的意圖?
“怎麽說這個,又吃醋了?”吳姝把剝好的栗子放在盤子裏,劉梅直接拿手撿了吃。
劉梅:“別岔話,說正經的,你要跟那個漢子正經的過日子嗎?”
吳姝心道:我怎麽跟他“正經”?不過仍接話:“長久又怎樣?露水又怎麽樣?”
劉梅眯着眼,“長久有長久的打算,露水也有露水的打算。玩真的就要想遠一些,露水的就別陷得太深。”
吳姝:“當初你也這麽說來着。”
和徐文林在一塊之前,劉梅就提醒過她,徐文林就是個“油頭粉面”的渣男。
可徐文林明明長得很好,學問也很好,就是對她實在渣。
吳姝嗔道:“若不是當時你叫我留了心,徐文林感覺出我對他不真,才棄了我。”
劉梅冷哼一聲:“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吳姝什麽性子,徐文林以為自己能诳得了你,誰知道你是螳螂捕蟬!”
吳姝臉上一陰,手上的東西就飛了出去!
周旻回屋時,三兒已經睡下了,少年正在長身體,白日的力氣活,讓他習慣早睡,周旻就躺在旁邊,枕着頭。
“我們之間還沒怎麽着,你管得也忒多!”吳姝的話萦繞在他耳邊。
周旻側身換了個姿勢,他們之間還沒怎麽着嗎?那個月色明亮的夜晚,都那樣了,還沒怎麽着嗎?
大哥說叫他別淌這趟渾水,可他偏偏不聽,不僅淌了,還出不來了,怕是要被溺斃了。
周旻自嘲地一笑。他固執,就像以前......
在往事和現實的交織之間,周旻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忽的,馬蹄結實地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清晰地穿透耳膜,讓沉睡中的周旻,一時間分不清身在何處。
只聽馬蹄轟隆之聲由遠及近,才驚覺不是在夢中。
周旻嚯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又附身貼在地面細細聽了兩下,一邊穿衣一邊搖醒熟睡的三兒。
“三兒,躲在櫃子裏,除非是我來尋你,不然不許出來。千萬不能出聲,可聽清了?聽到了沒有!”周旻的聲音急促緊繃,最後一句幾乎是吼的。
三兒朦胧的睡意被吓跑,而後一瞬,周旻已轉身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章節裏如有什麽莫名其妙,那都是“審核”的錯哦!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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