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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到處奔波的生活終于得以安穩下來,在那鄉間的小洋房前,高大的男子将不到他大腿的女兒高高舉起:“樂樂什麽時候才能再長高點呢?”
“長得跟爸爸一樣高嗎?”稚嫩的聲音說着天真的話!
“對,跟爸爸一樣高,以後就不會有壞男人欺負你了!”
一個古典美女從屋裏走出來,手裏還提着個籃子:“胡說什麽呢,孩子真長那麽高,以後還有誰敢娶她啊?”
“那樂樂就不嫁了,”男人一點都不在意,“樂樂就陪爸爸一輩子吧!”
“好啊,樂樂要一直一直陪着爸爸!”
古典美女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但也沒再說什麽。
五歲的時候,男人開始對長高一點的女孩冷漠,不再關心她的生活,不再會抱着她舉高高,不再每天回家跟她吃飯。
“爸爸!”做惡夢醒來的小樂樂,跑到爸爸房門口哭,男人終是心軟,将她抱起。
“樂樂。你以後要堅強知道嗎,要學會照顧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努力生活,活得精彩,哪怕沒有爸爸陪在你身邊,知道嗎?”
“為什麽呢,爸爸為什麽不能陪着我?”不是說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嗎?
男人好一陣的沉默,最後摸着她的頭嘆息地說着:
“樂樂,你長大後要記得,爸爸愛你!”
從那以後,爸爸再也沒有對她笑過,有一次她找媽媽,媽媽很生氣地推開她,說都是因為她,爸爸連媽媽也要避開,就怕有人會因為他太過疼愛而找到她!
很小的樂樂不明白這些都是什麽意思,她開始一個人的生活,哪怕跟爸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是一個人生活。
後來爸爸好像跟媽媽談過什麽,媽媽對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點。但更多的還是不理她,把自己關房間裏,爸爸很忙,經常不回家,只請了個傭人給她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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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什麽事都自己做,能自己解決的也不麻煩別人。
一開始,她還會常常跑到父親房門口敲門,嬌嫩地喊着“爸爸”,期待着父親會像以往那樣給她開門,抱着她舉高高!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時,她就哭,那樣爸爸就會心疼,哄着她說樂樂不哭!
但她什麽都等不到,緊閉的門照樣緊閉,哪怕開了,那個高大的男子也不會再蹲下身來跟她平視着說話,甚至,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她哭道嗓子啞了,也沒人會理她!
後來,漸漸的,她開始忘了父親曾經疼愛過她的事。
九歲到十歲那年,他們又搬家了,搬到了B城,有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傭人,但媽媽還是那個樣子,爸爸還是那個樣子,在一個屋檐下,卻能分三個地方吃飯。
她依舊是一個人!
她忘記了,有時候出現在她夢裏,溫柔地對她說“樂樂快點長高,跟爸爸一樣高”的男人,到底是誰!
她也忘記了,想哭就哭,是什麽滋味,因為她哭得再厲害,也不會有人給她擦眼淚!
……
可樂睜開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腦袋裏空空的,好像裝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麽記憶都不見了。
“樂樂!”
儲維笑開門進來,見她醒了,先摸摸她的額頭看她還燒不燒:“感覺怎麽樣,你發燒了!”
是嗎,怪不得覺得暈暈的。
“樂樂?”得不到回應,儲維笑擔心地,小聲地又喚了一聲。
“嗯?”
“你還好吧?”
可樂頓了頓,想起身,儲維笑忙扶住她,在她身後塞兩個枕頭。
她沉澱一會,才問:“他……怎麽樣了?”
儲維笑坐在她身邊,拉了拉她滑下去的被子:“車裏沒有他,在爆炸前,他跳車了!”
可樂定了下,然後轉過頭去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真、真的?”
“當然,我怎麽會在這種事上騙你!”
“那他、他現在……”
“但還有個壞消息!”儲維笑捏住她的手指,見她又緊張起來,趕緊給她順背,“別緊張,他還活着。”
等她緩和了,他才接着說道:“他掉下一個坡地,那下面有一個深坑,他就掉在裏面,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現在還昏迷着!”
孔靜帶人順着那條路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只是情況并不是很好,車子的爆炸還是對何晉源造成很大的影響,而後又摔了那麽高的地方,醫生說,他醒來的可能性很低!
他不想跟可樂說這麽多,今天淩晨把她帶回來時,她就開始發燒,因為懷孕不好用藥,一直都是物理降溫,她好像不停地在做夢,嘴裏呓語着什麽,一會流汗,一會發冷的,睡了整整一天,現在才醒。
都這樣了,他哪敢還把最嚴重的情況跟她說,他承認可樂很堅強,再大的難題,只要給她時間去适應,她都能夠扛下來。
可他并不想她這麽辛苦,就算遲早要說,也該等她緩緩!
可樂一時不知該放松還是更擔心。想了想,她直起身想要下床。
坐她身旁的儲維笑忙拉住她:“幹嘛去?”
“我去看看他啊,不看看他我不安心!”然後就想越過儲維笑這座橫在床邊的大山。
儲維笑把她按回原位:“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還有點燒,現在适合去醫院嗎?”給她重新蓋好被子,儲維笑哄着說,“你今晚休息好了,我答應你,明天帶你去看他,保證他不會跑,可以嗎?”
可樂還是有點猶豫:“你說,還會不會有人拿炸彈去炸他?”
儲維笑簡直要被她逗笑了,但這種适合笑明顯不太合适,他板着臉說:“有我的人看着呢,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放心吧!”
可樂這才心思不定地慢慢靠回枕頭上。
“餓不餓,睡了一天了,吃點粥?”儲維笑問。
她搖搖頭:“不太想吃,沒胃口!”
“廚娘熬了一整天了,每次熬好你沒醒,過一會粥涼了,她又要重新熬,不然就時刻給你保溫着,就想着你醒來時,能夠吃着。”儲維笑走柔懷路線,可樂最不想浪費別人的勞動成果,特別還是那麽費心為她準備的。
她果然馬上說:“那你去給我盛點吧,不然讓她白熬了,也浪費了那些米!”
儲維笑嘴角揚起一點:“好,那你躺着,我去給你端來!”
可樂睡到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他并不是那種做什麽事就一定要傭人給他做好的大少爺,當兵時就養成不少好習慣,不然做古笑時,就不能做飯家務一把抓,還把媳婦也抓手心裏了。
吃了粥,摸摸她的額頭,沒覺得燒了,但她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哪怕她睡了一整天。
“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有要講,不能忍着,知道嗎?”
“我很好,就是覺得累!”累得整個人蔫蔫的。
她聳搭着眼皮靠着他:“我覺得我事好多,好像有無盡的麻煩找上門,我已經親眼看到你在我眼前出事,現在又是我爸爸……我怎麽都安不了心!”
很害怕很害怕,下一秒又會出什麽事。
“沒什麽好怕的,”儲維笑刮了刮她皺起的眉頭,“你不能保證一個一帆風順的人,突然間就被車撞死了,是吧?你也不能保證一個考試從來沒挂過的人,在最重要的考試那天,挂了,是吧?凡事都是相對的,麻煩越多,可能越關鍵的時候,更能保證自己的順利,因為經歷的麻煩多了,就會讓自己更小心,不會輕易的讓車撞死,不會輕易的在重要的考試時候出現狀況!”
太過一帆風順,換來的,是完全的懈怠!
可樂抽了抽嘴角,沒見過這麽安慰人的。
但有了種,自己随時可以去戰鬥的一點點沖勁了……好吧,她被激勵的點也很奇怪。
“我爸……他今天……不,是昨晚了,能告訴我,你的人都查到了什麽嗎?”她知道儲維笑一定會查,她也必須要知道。
“初步斷定,有人在他車上動了手腳,剎車失靈,并且安了炸彈,那炸彈是定時的,車子只要一停下就馬上爆,時間到了也會爆!給你的那通電話,應該是在他發現自己沒救後,給你打的,在最後,要麽是炸彈定時的時間到了,要麽車子撞上了什麽,他就拼一把地往車外跳!”
可樂沉了沉有些翻滾的情緒,然後找出重點:“那麽晚了,我爸怎麽還在開車?”
“有兩種可能,他其實早就坐上了那車,但車子不能停,他只能一直開着。開到郊外。第二種可能,他确實是在淩晨一兩點的時候才坐的車,我已經讓人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他摸摸她的腦袋,發現她今天時不時流汗,現在頭發有點油膩膩的!
但他什麽都沒說,裝作不知道,就怕她一會鬧着要洗頭。
可樂現在确實沒功夫理會自己的頭發,她扒着儲維笑的手臂:“他在最後給我打電話時,還在說我不能相信白老二的話,你說會不會就是、就是白老二做的?”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我記得,”她點頭,“在沒查清楚前,就下定論會忽略掉更多的線索。”
她說着,唉聲嘆氣:“我也希望不是他!”
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不想了啊,睡吧!”
他拿掉她身後的枕頭只留下一個,擁着她躺下:“睡吧,需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
“好啊!”
然後他真唱了,可樂趕緊叫他別唱了:“……我總算知道,萬能的儲叔叔也有做不到的事了。”五音不全啊!
“不聽就快睡!”
他有點兇,她趕緊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她又把手蹭到他咯吱窩裏撓撓:“叔叔,你會怕癢嗎?”
她的手被抓住:“不會!”
“那你怎麽不讓我繼續撓?”
“……”
又過了一會,她閉着眼睛自己哼起歌來,然後問他好聽嗎,他說好聽。
再過了一會,她問他:“你愛我嗎?”
“愛!”
“最愛我嗎?”
“最愛你!”
“我和孩子你愛誰?”
“還是愛你!”
她稍稍滿足了。
又又過了一會,她一個人睜開眼睛看着黑黑的天花板。
沒睡着随時在注意她動靜的儲維笑問她:“在想什麽?”
“哦,就是在發呆!”
再再過了一會……
儲維笑知道,她心裏被各種不安充斥着,潛意識裏各種惶恐,何晉源的出事對她沖擊太大,她其實在快要崩潰的邊緣,卻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調節好自己,而他,耐着心陪她,哪怕只是迎合她很無聊的一句話。
他也因此知道了,他變回儲維笑,她去醫院看他的最初幾天,為什麽臉色那麽難看了,她睡不着,她不敢睡覺。她時時刻刻處在失去他的煎熬當中。
上一次,無人在她身邊陪着她,她獨自撐了好幾天才緩過來,一想起,他就心疼得無以複加。
好在這一次,有他在身邊!
“叔叔?”
“嗯?”
“你喜歡我叫你叔叔呢,還是維笑呢,還是老公呢?”
“我想想啊,唔……獨處時叫老公,外人面前維笑或老公,那個時,叔叔或老公!”
“哼,變态,流氓!”
“嗯,流氓愛你!”
她捂着嘴偷樂了好久好久。
然後等過一會,又是新的無聊的問題!
……
第二天起來時,可樂的精神不可能好,幾乎一整晚沒睡,怎麽可能好,但她還是爬起床來要去醫院。
☆、96 醒不過來怎麽辦
儲維笑宛若看到了,自己住院那時候,要去醫院看自己的可樂,自然不可能拒絕,只能到醫院時,順便讓醫生也給她檢查檢查。
要出門時,可樂捧着儲維笑的臉,有點自責:“都是我,讓你也沒睡好!”
他陪了她一整夜,無論她怎麽折騰!
“我三天沒睡也沒關系,倒是你,一會車上補一覺,在你父親面前,太憔悴了不好,睡不着也閉會眼睛!”
“嗯嗯!”她乖巧地點着頭!
到了醫院,還不能進重症病房,可樂只能在玻璃窗上往裏頭看,看着渾身插着管子,帶着氧氣罩,還纏了滿身繃帶的何晉源,眼睛酸疼酸疼,下巴微微抖動。
但她沒再像在案發現場時那般激動了,她努力平複翻湧的情緒,然後靜靜地看着裏頭的爸爸!
儲維笑過去給她披了件薄外套,在醫院的走廊,冷氣都會稍大一點,要多注意:“去一邊坐一會吧?”
被儲維笑帶着往椅子那邊走時,醫生過來了,可樂又馬上站直了,等醫生走近後,誠懇着急地問:“醫生,我爸爸怎麽樣了?”
醫生看了眼儲維笑,随後才對可樂說道:“目前還在觀察中,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能不能夠醒來,就不清楚了,“四十二小時後沒有再出現什麽并發症,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可樂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後,才算是松口氣!
“爸!”
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就見何可傾踩着細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先瞅了眼重症室,然後朝還站在可樂跟前的醫生追問:“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醫生把跟可樂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就進病房給病人做例行的檢查。
何可傾籲了口氣,像是放心了,但她的神色有幾分怪異,除了放心外,還有點……失望?
而後注意到何可樂跟儲維笑,她冷着臉,先跟儲維笑問好,随即對上可樂:“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但爸爸已經跟你斷絕關系,并不想再看見你,你還是走吧!”
“你怎麽知道爸爸不想看見我!”可樂一聽這話火就大了。
儲維笑摟着她,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對何可傾說道:“父親出事,身為子女來看看,有什麽不對,天大的事,在面對生死,都可以放在一旁!”
“儲叔叔!”叫了這個稱呼後,何可傾心裏百般憤慨,可樂是他愛人,自己卻還得叫他儲叔叔。她難得的在儲維笑面前稍稍硬氣一回,“這是我們何家的家事,哪怕你有一天成了我公公,也無權插手!我爸出事前,就已經跟可樂斷絕父女關系,我不想他醒來後,還要因為看見她而動氣,這又有什麽不對?可樂要是孝順,就不該在這裏!”
儲維笑摟着可樂肩膀的手,輕輕拍撫着她,冷沉地對上何可傾:“怎麽,你以為何家的何晉源倒了後,何家就由你做主了是吧?”
何可傾微怯,但還是說道:“我畢竟是他女兒!”
“可樂也是他女兒!”儲維笑沉聲,語氣不容人反駁,“比你做何晉源的時間還要長,父女哪沒有磕磕絆絆的,吵架動手的都有,父女之間的牽絆,豈是另一個女兒說斷就斷的?”
他不想說何晉源出事前給可樂打電話的事,以免又被何可傾拿來說事。
別以為有那通電話就能證明什麽,像何可傾這樣的女人,完全有可能反過來說“何晉源會出事,是因為可樂”這等荒謬的事。
“是我爸親自把她趕出家門的!”何可傾仍不服輸,指着何可樂的手,恨不得直接戳到可樂身上。
可樂不客氣地拍掉她的手:“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這個私生女來管!”
私生女是何可傾最大的痛處,她現在游走在上流社會,最怕的就是被人揭出這個老底,以前可樂秉着不對私生子抱有歧視的念頭,從未這麽說過何可傾,但她發現,何可傾根本不需要別人給她臉!
“你!”何可傾果然氣得不輕,甚至失控地揚起手要扇可樂巴掌!
她最近确實是被氣狠了,自從家宴後,儲誠就不理她了,雖然沒有直接跟她說解除婚約,但這樣下去,這個婚約是肯定解定的。
何晉源又不知道發什麽瘋,對白家進行一系列的攻擊,讓她也跟着焦頭爛額,而可樂呢。這幾天她始終會想起可樂挽着儲維笑的手走到她面前的一幕,可樂看起來那麽幸福,那麽高貴,她嫁給了B城貴族圈裏頭號的鑽石單身漢,是權錢利最有象征性的一位!
她也還記得,可樂跟她談話時那股高高在上的模樣,就像她已經輸了!
就這麽幾天,何可傾就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以至于最驕傲的忍耐力都破了功,失控至此!
儲維笑擒獲住何可傾的手腕,原本還沉靜的面容此時完全冷了下來:“在父親病房前大鬧,你覺得如果你做為父親,你更不想看見誰?”
說着,甩掉她的手,因為力道太大,讓何可傾的人都跟着往旁跄踉了兩步。
“我順便告訴你,”儲維笑冷聲告誡,“是我的人,把你的爸送到這醫院,是我的面子,才請來最好的專家給你爸診治,同樣是我的吩咐,這病房裏外都是我的人看着,你信不信我只要哼一聲,被趕出去的就是你,還不只是趕出醫院那麽簡單,懂嗎?”
撒潑後,再被儲維笑這冰渣子的話一砸,何可傾仰起頭,就看到守在這邊的人兇神惡煞地朝她逼近一步,再昏聩的頭腦也該清醒了!
醒神後更多的是後怕,人總會在失去理智後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她心慌地朝儲維笑看了一眼,只覺得多年的努力,很可能一朝盡毀。
“我、我只是因為父親出事了,”她試着挽救,一臉擔心和哀戚,“有點失去理智了,儲叔叔,我、我不是故意頂撞您的,我也不想真想趕可樂走,我只是……只是……”
她捂着臉,像是哭了!
儲維笑現在心情很不好,他可沒心思再看何可傾的表演,但沒等他再說什麽,他一個手下跑過來說,白老二來了!
他們朝走廊盡頭看去,果然看見白老二身影沉重地走了過來。
他眉頭深鎖,一來就只看着重症病房,渾身籠罩在一種沉痛之中,好一會,他才問:“老何怎麽樣了?”
“你問我?”可樂此時也管不着何可傾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随着白老二的到來,全投在了他身上,聽到他問,可樂難掩憤怒地反問,“你這是在問我?他怎麽樣,你會不知道?”
何可傾反倒松了口氣,剛剛儲維笑的氣場很可怕,她幾乎以為他真要将她架出醫院,這白老二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來,倒給她解了圍。
白老二頓了下,随即不解地朝可樂看去:“這話是什麽意思?”
可樂因為生氣,咽了咽氣息,随即才昂起下巴反問:“你怎麽會來?”
“我聽說了他的事,我過來看看啊!”
“是嗎,是看看他死了沒有吧?”
哪怕儲維笑告訴她,要冷靜,在事情真相查出來時,不要過于主觀臆斷,但她做不到那麽冷靜,只要一想到可能是白老二做的,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白老二是聰明人,從這兩句話的交談裏,他算是明白了可樂的意思,頓時又是生氣憤怒又是悲哀:“哦,你現在是懷疑我做的,我害老何變成這樣的?可樂,在你心裏面,我白老二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可樂撇開視線不跟他對視,卻還是說道,“我只知道,何晉源出事前,他的敵人是你!”
“敵人?”白老二“哈”笑一聲,“是老何自己把我當敵人好吧,他雖然……雖然搶走了你,可你見到我報複他什麽沒有,倒是他瘋了一樣攻擊我們白家,要不是我壓制着下面的人盡量緩着來,你覺得以何家在B城就這麽十幾年的累積,能抵得過白家?他這麽跟白家對着幹,能到現在還好好的?我處處忍讓不說,你還懷疑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可樂,天地良心,他是養了你二十幾年沒錯,但我才是你親生爸爸啊!”
何可傾“唰”地一下睜大了眼睛,她……她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秘辛?
此時沒人注意到何可傾,可樂被白老二憤怒的咆哮給吼得發怔,她流露出一絲掩藏不住的脆弱:“如果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到底是誰!”
儲維笑勒緊摟着她手臂的手,不等他勸,白老二見可樂這樣,剛還兇巴巴的他馬上軟了下來:“可樂,你不要擔心,我已經讓人查了,一定很快将真兇找出來,不會讓老何就這麽被人害了!可樂……”
白老二說着,就要上前親近可樂,儲維笑摟着可樂往後退開,白老二見此,怒目瞪着儲維笑:“你想怎麽樣?”
“是你想怎麽樣!”儲維笑正面擋着白老二,“不要得寸進尺!”
“我是他父親,怎麽就得寸進尺了?”
“行了,別吵了!”可樂出聲制止了這沒意義的争執,但她的身體則完全地偏向儲維笑,緊挨着他不說,還有點抵觸白老二。
白老二見了,大大地嘆了口氣!
緊接着,謝清也來了!
他跟白老二一個照面,彼此的眼底,都燃着火苗,站得老遠就開始面對面對峙着,甚至随時有可能拔槍各自朝對方開一槍!
但最後,誰都沒做什麽。白老二眼睛盯着謝清,話則是對可樂說的:“那我就先走了,要有空,不想見我,去看看菲菲也好!”
他朝來的路走去,經過謝清時,他哼了一聲,再跟謝清一個擦肩。
謝清冷情的面容更冷幾分,面無表情在那位置上站立好一會,才重新邁步走過來,沒有提關于白老二的事,先跟何可傾問了聲好,再朝可樂走去。
“二小姐!”
“謝秘書!”可樂看着他的眼神,比以往要更熱切一些,因為她知道,謝清絕對是知道父親最多秘密的一個,他也最有可能知道,前天那麽晚,父親為什麽還會開車,甚至知道,兇手是誰!
謝清似乎知道可樂想問什麽。他卻先說道:“能否請二小姐跟我去個地方?”
可樂沒怎麽想就點頭了:“好,可以!”
謝清又轉向儲維笑:“麻煩儲當家的,多多幫忙照顧我家老板了,除了你信任的人和醫生外,請不要讓其他人接近老板!”
“可以!”
何可傾眼看着可樂跟着謝清走了,身後還帶着“助理”孔顏,她很想知道謝清背着她要帶可樂去看什麽,但眼角一瞅到還留在這的儲維笑,她剛邁出一步的腳,又堪堪地収了回來。
有剛才過于沖動的行為,她現在幾乎一句話都不敢說。
然而儲維笑根本就不看她,他朝自己的人吩咐道:“聽見剛才謝清的話了?”
“老大,我知道怎麽做。”
“那就行,”他冷然地扯着嘴角,眼角正好對着何可傾,“我相信你該知道,什麽叫你能信任的人!”
那人有所感的看了何可傾一眼:“我明白!”
何可傾低下頭,手卻暗暗握緊,咬着牙關。
儲維笑随後也走了,他本身是很忙的,何可傾等他一走。看了眼病房,再看看守在病房門前的人,她暗暗思索片刻後,也離開了醫院。
……
可樂和孔顏跟着謝清走出電梯,來到公寓裏的一套房門前。
“這是?”她打量着這地方。
謝清的回答是拿出鑰匙,把門打開,讓可樂跟他進去。
“這就是老板不回家時,住的地方,是他的私人場所,平日裏頂多請人來打掃,并未住過什麽女人!”謝清把她們帶進客廳後,才對可樂說道。
可樂略有點詫異地看看他,再看看擺設和裝飾都很簡單的客廳,看着這地方,給人一種很寂寞的感覺。
之所以詫異,是因為謝清的話,何晉源時常不回家,何可傾就對她說,爸爸肯定又在外面養個女人了,說不定過個兩三年,又要另一個孩子回來,這回啊,肯定是個兒子!
可樂不得不承認,這麽些年父親總在外面,又有何可傾的例子,她也真的懷疑過這點。
“來這間吧!”
謝清領着她們來到一間房門口,再次拿出鑰匙把門打開,然後對可樂做了個“請”的手勢。
可樂不解的進去,先是發現這是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随着她的深入,她發現有一列書架專門被空出來,上面排放的,全是她參演過的電視劇或電影的碟片,而且全都是兩至三片以上。
她不禁小小地翻動查看,發現一定有一個碟片是動過的,然後剩下的全是新的。
“這都是老板讓人刻錄的,只要是你有參演過的,哪怕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龍套,他都會獨自在這裏時看一遍,還會讓人多刻錄幾片,好收藏起來。”
他說着,從一旁的書裏。抽出了一本相冊遞給她。
打開一看,竟全是她的照片,參加綜藝的,雜志海報,影視海報,甚至是以前發微博的照片,狗仔偷拍到的照片……
可樂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她不敢再看地猛地合上相冊。
她深吸一口氣:“為什麽帶我來這裏?為什麽給我看這些?”
“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關于老板到底有沒有把你當女兒?”
被反問的可樂緊緊捏着手裏的相冊,這上面有經常摩擦的痕跡,想來何晉源經常拿着這相冊再看。
她把相冊放回去時發現,還有好幾排書,放的都是她上學時讀過的,可樂随便拿出一本,是一本英語教材,她打開一看,發現上面還有何晉源的批注。
“怎麽語言方面就沒有遺傳到我呢,笨孩子!”
可樂笑了出來,她記得她初中時英語總是學不好,英語老師找過家長,但最後去的是謝清,過幾天,謝清就寫了一套學習方案給她,還請了個英語老師教她,到高中時,她的英語才沒有成為拖累她的課門。
卻原來,每一次請家長,他雖然都沒去,但私底下謝清都告訴了他,他……
笑容凝滞在嘴邊成了苦澀,她吸吸鼻子,将書本也放了回去,然後有些流連地停在那裏。
她希望老天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這一次,她一定一定,會重新去好好了解她的爸爸,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默默關心着她時,是什麽模樣!
再次吸吸鼻子,她收回手,握着拳頭抵在鼻子下方,好像這樣,就能克制想流淚的沖動。
謝清這時候搬來一個凳子,踩上去,将書架最上面的一個箱子搬了下來。
箱子不大,大概二十五厘米長,十五厘米寬,但上面有一個鎖。
謝清把這個小箱子也遞給可樂:“這是老板最珍貴的東西,他曾經交待我,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測,就把這箱子交給你,但他也說,希望你不要打開它!我也希望你不要打開”
他昨天就到醫院了,也清楚何晉源如今的真正情況,知道老板是很難醒過來了,這才把可樂帶來這裏。
他不想到最後,老板還要繼續受女兒誤解,也,把這箱子交給可樂,完成老板曾經的囑托。
“不打開還交給她做什麽?”孔顏完全不了解何晉源的腦子是怎麽想的,這個秘書也是!
可樂接過來抱在懷中,看了看箱子上的花紋,然後擡起頭直面謝清:“我也不問你,為什麽我爸爸明明在乎我這個女兒,卻要那麽冷漠對我了,你們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原因,想來現在也不會說,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次是誰害的他?我爸爸那麽晚了,怎麽還一個人開車?”
“我只能說,我懷疑的是白老二!”謝清那張冷清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但也只是懷疑而已,那天晚上,我們加班到十點才下班,至于為何加班那麽晚,想來你也知道了,老板最近……極力地想壓制白家!”
“壓制?”可樂垂眸,“因為我?”
想到有一次,何晉源到片場找她,不停地跟她交待不要相信白老二,是她不肯給他正面的回複,讓他以為自己要回到白家,所以他才有這些舉動嗎?
謝清回避了這個問題,接着說道:“我差不多十點半把老板送到了這裏,之後我也走了,老板什麽時候再出去的,誰約的他,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手機被炸毀,但你可以讓儲當家幫忙查查,那段時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查過了,”儲維笑第一時間就查了,但是,“十一點的時候,确實有人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但號碼是無主的,鎖定的位置,也是一個什麽指向都沒有的地方!”單憑這通電話,是查不到什麽的。
她嘆着氣,随即又再次看向謝清:“你知道的就這些嗎,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所知道的,無非是……”他頓了下,再用有點模糊的方式說道,“老板和白老二之間的,關于你的PK吧。不然就是這些年在商場上得罪的人,你可能不知道,老板為了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在B城站穩腳跟,用了一些比較……極端的手段,不過你放心,雖然那些手段不算光明,但老板還是有他的原則和底線的,只是觸及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對老板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對了,”謝清突然想到什麽,“還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組織很有嫌疑。”
“什麽?”
“你可知道姜冠敵?”
可樂沒想到會聽到他的名字,眼睛睜大:“跟他也有關系?可他現在還在叔叔,就是維笑的手裏啊?”
謝清慣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愕然,儲維笑把這事封得太嚴實,他主要是怕可樂被一個研究人員抓去研究這種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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