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時空輪回1

陽光城城郊山裏,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已經到了陽光城邊境的深山裏,陸續出現神秘失蹤事件,有去山裏冒險不知死活的學生,有守林人,有獵人,甚至還有搜索隊的隊員。

連續十幾人失蹤,政府威信受到威脅,刑事局長官劉局受到上層壓力,限定在十天內破案。

因為這事,刑事局大隊長陳峥立刻組了一隊人馬,整裝待發,只等劉局的命令。

然而這時,陳峥最看不順眼的時夜卻被請到了刑事局。

陳峥和時夜的梁子最早可以追溯到兩人上高中時,不過那全部來源于陳峥單方面的敵意,時夜居然絲毫沒放在心上,也是陳峥記恨他的原因之一。

不過加深這種仇恨的,還要從時夜當了刑事局高級顧問開始。

刑事局內個頂個都是破案高手,誰不曾在下屬分局歷練過幾樁懸案。大多數還拿過分局的破案冠軍,這才一并選□□加入刑事總局,組成一隊令變态殺手們聞風喪膽的破案小隊。

只不過這幾年陸續出現超自然現象案件,屬于潛科學領域,有的還涉及暗物質,這可難為死和正常人類罪犯打攪到的各位破案高手。

上頭一看刑事總局的破案率屢屢下滑,便特意請了時夜作為案件高級顧問協助破案。

時夜加入後沒多久,刑事總局的破案率就恢複到正常水準,還有點在原來基礎上冒頭超越的意思。

下面的人飯碗保住了,自然樂見其成,可位于劉局之下,統管所有破案高手的刑事局大隊長陳峥就坐不住了。

請誰不好居然請了時夜,是為了專門打他陳峥的臉麽?

可恨的是,時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見誰都客客氣氣,全然沒有因為破了刑事局的紀錄而炫耀,更在第一次和陳峥重逢時,就說了這樣一句話:“陳隊,初次見面,久仰大名。”

陳峥一口老血嘔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也因如此才知道,高中時那些明争暗鬥全是他一個人的臆想,人家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

這不,就在今天,陳峥組了一隊人馬正準備挺進陽光城城郊深山,刑事局大隊門口就走進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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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此人身材高挑,一身裝逼的黑西裝,還一手插兜,路過衆人時唇角挂笑,末了經過陳峥,目光掃來,笑意融融。

媽的,時夜這厮又來搶功。

隊裏一較為年輕的刑警小春湊上來,對陳峥道:“陳隊,時顧問這回和咱一塊去?”

陳峥立刻覺得眼皮子直跳。

***

時夜轉眼進了劉局辦公室,劉局正對着牆上偌大的陽光城地圖長籲短嘆,并叫時夜一同觀看。

時夜上前,眼角幾次掃向劉局,就聽後者愁眉苦臉的說:“城郊深山失蹤人數已達十七人,連經驗豐富的守林人和搜索隊都下落不明,連血跡、腳印都找不到。也許過陣子,這些人的屍體就會突然被送回來,到時候就要有人出面背這個黑鍋。比如,我。”

時夜不動聲色,只等劉局講完這番話,對他比了個手勢,他便從善如流的坐進沙發椅,雙腿随意交疊。

時夜笑道:“陳隊出馬必然能将全部人帶回,出任務的時候最好帶上一兩個媒體跟拍整個破案過程,您自會受到嘉獎,刑事局會創下又一個奇跡。”

聞言,劉局也笑了:“咱們可是想到一塊去了。小陳的隊伍早就組好了,就等我的命令,不過我覺得這個團隊裏還少個适合上鏡挽回刑事局形象的人。”

陳峥這人一向不修邊幅,破案是把好手,卻不善于出鏡面對媒體。

劉局刻意一頓,又道:“負責拍攝你的記者已經等候多時,十分鐘後,你就和隊伍一起出發。”

隔了幾秒。

時夜的笑容漸漸斂去,放下長腿,眉頭輕皺:“我不是聽錯了吧?劉局,您我早有共識,我做顧問,一不出鏡,二不做刑警的工作,在确保案發現場絕對安全的前提下,我才會上前線。”

這的确是時夜和刑事局曾經達成的協議,當然他後來深入敵境幾次都是背地裏偷偷幹的,表面上不能讓刑事局知道這些事,否則什麽髒活累活都會派給他,拿他當外頭那些粗老爺們使喚。

時夜自問,他作為一名高級顧問,肯走出空調屋已經降了逼格,與他的一身高級西裝嚴重不符。

何況這回還是挺進深山的苦差事,風裏來火裏去,去的人個個生死未蔔,他吃飽了撐的才會攬這種活。好歹也得等陳峥帶人探路回來。

就聽劉局說道:“小時啊,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上前線的料,所以我這不是才讓陳峥親自帶人保護你嗎?”

時夜已站起身,一副準備走人的姿态:“您是知道的,我身體一向不好,還有氣喘的毛病。”

自然,這也是編的。

時夜長腿邁開,背脊筆直,邊走向門口邊說:“而且見到血就暈,割破手指都要靜養幾天,這麽重的任務交給我,保準會盡心砸掉您的飯碗。”

劉局的聲音甩了過來,語氣重了幾分:“這是命令。上頭發了話,違命者軍法處置。”

時夜站住腳,側身道:“我是顧問,不是軍人,不受此限。況且,聽說上頭有不少我的粉,這次又有媒體跟随,難道劉局就不怕我一時嘴賤說錯什麽?”

“你在威脅我?”劉局道。

時夜輕笑:“我只是想回去吹我的空調。”

說話間,時夜已經拉開辦公室門。

門外立着一臉不善的陳峥,他還在擔心立功的機會又一次被時夜搶走。

哪知時夜眼裏卻沒他,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徑自邁開長腿走向大門口,仿佛有人在追他。

陳峥立刻嗅到氣氛不對。

就聽劉局說了一句:“把他扣下。”

陳峥一怔,眯了眯眼,就朝時夜箭步沖去。

艹!

這是時夜心中最後撂下的狠話。

***

直到意識漸漸恢複,時夜再一睜開眼,人已經在趕往城郊深山的車上。

車子颠颠簸簸的碾過雨後泥濘,山路崎岖,有一段路車輪幾乎是貼着懸崖的邊緣行駛,幸而駕車的是把好手。

時夜歪着身子陷在椅背中,掀起眼皮時,就看到陳峥的面孔,屁股下面的椅座好像有點壞,随着颠簸膈着他尾骨生疼。

時夜一下子坐起身,雙手一動,竟然被手铐铐住了。

“陳隊,你這是幾個意思?”時夜問。

陳峥原本還面無表情,聽到時夜的聲音立刻像是被人喂了一口屎,臉色沉了下來:“我們現在要進山找人。劉局說了,你乖乖配合,就給你解開,不配合,就在手上罩塊布,直接這麽拍。”

時夜皺了下眉,望向後照鏡,這才發現後面還跟了兩輛車,其中一輛像是媒體用車。

時夜又看了眼手铐,前方的路況,以及駕駛座上的刑事局探員,和旁座的陳峥,迅速思忖下眼前形勢。

逃是不可能的。

就算被他僥幸尿遁,他還得腿着回市區。這麽吃力不讨好的下下策不是他的作風。看來只能先進山,想辦法通知樊小餘,希望她看在“投資人”的身份能撥冗來一趟。

思及此,時夜笑着開口:“陳隊,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陳峥看了他一眼:“不行。”

時夜嘴角一頓,覺得這個陳峥就像是六七歲的小男孩一樣難搞。

“是這樣的陳隊,我看得出你也不希望一直對着我,我呢,只是想打個電話跟女朋友報個平安,不是找援兵。你若不放心,可以開着免提。”

陳峥半響沒說話,靜了片刻,讓副駕駛座上的刑事局探員拿出一個手機。

手機遞到時夜跟前,時夜迅速按了一串數字,電話很快打出去,只是信號有些差。

等了約半分多鐘,電話那頭才出現一道不耐煩的女聲。

“幹嘛?”

樊小餘口氣不善,還有些氣喘,顯然正在廢棄倉庫裏和他那些機關較勁兒。

時夜懶洋洋的開口:“餘兒,我今晚恐怕不能早回來陪你了,有個案子推不掉,正在趕去的路上。不過你放心,這警車挺寬敞,難得伸得開腿。”

樊小餘那頭靜了幾秒。

雖說沒有被吓了一跳,但也有那麽一刻思路斷片。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他媽的搞什麽鬼?

緊接着就敏銳的嗅到不對。

哦,這是上了賊船?

所以樊小餘開口時,口氣額外的柔和:“工作再忙也要吃飯,要不我多叫幾份外賣,等你們完事了給我個地址,我給大家送過去?”

時夜以眼角掃了眼陳峥,笑道:“這裏有點遠,你要過來恐怕明早才到得了。而且說不準待會兒就沒信號了。”

明早才能到。

很快沒信號。

樊小餘迅速在腦海中搜索,恐怕比秦小樓的冰庫還要遠,而且信號遍布不到的地方只能是深山。

加上近日山裏不太平,接連有人失蹤。時夜多半是去了那裏。

樊小餘迅速調出gps跟蹤信號的程序,屏幕上很快掃出正在與她通話的手機大概方位,就在城郊山裏。

樊小餘一邊确認信號,一邊心不在焉道:“那麽遠吶,要不要我明早開車過去接你?”

時夜有些沉吟:“恐怕一晚上完不了事。”

陳峥卻忍無可忍:“行了,廢話少說。”

時夜有些無奈的笑了:“你看,陳隊都有意見了,我得趕緊挂了。”

陳隊?

刑事局陳峥?

與此同時,樊小餘這邊信號确認完畢。

樊小餘“乖巧”的說:“好吧,就聽你的。”

“嘟”的一聲,通話切斷。

時夜那頭正姿勢別扭的捧着手機,正等着樊小餘刁難陳峥,他好打個圓場,如此一來又能拖延半分鐘。

誰知她就這麽挂了……

時夜嘴角一僵,手機就被陳峥抽走。

這時,就聽駕駛座上的刑事探員說:“頭兒,到了。”

時夜擡起眼皮,就見前面幾個木栅欄和一道木門,四周都是叢生的野草,栅欄那頭的樹木比來路上更加茂密,以至于山路拐了幾道彎就見不到了。

時夜終于收起笑意,盯着山路上若隐若現腳印,眉頭漸漸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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