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衆人鬧了一陣就散了,該去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房間裏只剩下了田心和李慕誠。
田心被衆人多灌了點酒,此時酒勁上來,她暈沉沉又飄忽忽的趴在桌前,腦袋随着拄着下巴的胳膊一晃一晃,頗像個跳動的音符。
李慕誠洗漱過後折回來叫她,“小壽星該睡覺去了。”
田心唔一聲擡起頭來,雙手捂上又紅又熱的臉頰,嘴唇微微嘟着,那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裏泛着水光,略散焦的望向他,迷迷糊糊咕哝,“唔……不要睡覺。”
李慕誠先前高漲的情緒雖然經過極力壓制才逐漸平息下來,不曾宣洩的欲忘卻在爆發的邊緣徘徊,導致他身上每一處的神經蠢蠢欲動蓄勢待發,他輕易不敢去碰觸她,生怕再次引火燒身。可見她喝醉後這樣嬌憨可愛,還是忍不住伸出食指輕刮她鼻尖,“這麽晚不睡覺你想做什麽?”
田心鼻尖泛起癢意,反抓了他剛沖洗後帶着涼意的手覆上她滾燙臉頰,帶着鼻音的嗓音嬌癡軟膩好似撒着嬌,“好熱,要兜風。”
李慕誠一陣口幹舌燥骨肉酥麻,他喉頭滾動幾下後答應了,“好,帶你去兜風,哥飙車的技術好着呢。”
田心雀躍的去換衣服,李慕誠吩咐值班的衛兵把車開出來,便去樓下等她。
田心一出廳門就見穿着一身黑色騎行服的李慕誠跨坐在一輛泛着流光的漆黑摩托上等她,那摩托外形拉風,猶如鋼鐵犀牛,給人一種随時要沖出去的感覺。
涼風吹來,田心酒醒了一大半,她啊的一聲撲過來四處摸着車身,喜不自勝連連驚嘆,“好漂亮的車!怎麽會有這麽炫酷的車!”
李慕誠擰了擰油門,一連串低沉的雷聲炸開,他挑起眉毛不滿問她,“是車帥,還是人更帥?”
田心戴好車盔踩着踏板扶着他肩頭坐了上去,趴在他後背笑的直不起腰,“都比我帥好不好嘛。”
她抱住他腰,那笑聲便通過李慕誠後背在他胸腔裏震動,震得他心神搖曳,幾乎不能自持,他歪歪扭扭的把摩托開出院門,田心笑他,“你到底行不行?”
李慕誠道,“你試過就知道,抱穩了。”
摩托穿過一條昏暗小路,終于馳上寬闊大路。此時一彎上弦月挂在當頭,涼風習習萬物靜籁,兩側路燈照亮前方的路,摩托突然轟隆一聲加大油門開始狂飙,尖銳的引擎叫聲響起,讓人頓時心潮澎湃。
田心眼前風景飛快後退,摩托又快又穩,風馳電掣中她的身體仿佛也要跟着掠後去,她緊緊抱着男人肌肉緊繃,強勁有力的腰身,耳畔是風聲獵獵,這一切都刺激的她頭皮發麻又緊張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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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誠喜歡這掌控速度的征服,車上指針在跳躍,他心跟着發狂,不過多時她細白如藕的手臂越纏越緊,整個人像樹袋熊似的挂上他後背,他下意識抓下剎車和減速,盡管如此,在經過一處拐彎時,因為車身突然的傾斜,田心驚恐的尖叫出來。
摩托很快慢了下來停在路邊,李慕誠一把扯去頭盔轉身去看田心,田心摘掉頭盔露出一張通紅潮熱的小臉,她酒勁早就褪去,情緒卻比醉酒還要時還要高漲興奮,不等他開口,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抱着她脖子,氣息不穩的嚷嚷着,“啊啊啊哥你太太太帥了!我簡直要愛死你啦!”
李慕誠,“!!!”
他揶揄她,“刺激不刺激?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
田心錘着他胸膛啊啊亂叫一通,笑得花枝招展。
兩人歇了一會兒,李慕誠估算了下時間,重新幫田心戴好頭盔,說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只是距離這裏有點遠,你要是累了就抱着我眯會兒,不過可千萬別真睡着了掉下去。”
“好,我都聽你的。”
田心眯着眼趴在他背上,下巴枕着他肩頭,環上他腰,摩托再次發動起來,月亮和路邊樹林剪影趁着夜幕輕移腳步仿佛也在跟她們前行,不知過了多久,田心迷迷糊糊的醒來,也不知到了幾點,天亮了一點點,那隴彎月也變得朦胧輕淺起來,摩托緩緩在一條土路上颠簸,越往前行地勢越開闊,她見李慕誠已摘掉頭盔露出精幹短發,她便也伸手去摘,前面李慕誠微微側頭,“大甜兒?”
田心甫一摘掉頭盔,就隐約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息翻滾着撲面而來,夾雜着潮濕的海腥味,她眨眨眼,“我們這是到海邊了?”
她剛說完,摩托繞過阻礙視線的山石,一大片的海灘在視野所及裏霍然鋪展開來,近處被沖刷上來的貝殼靜靜淺埋在沙礫裏,露出或白或灰色紋面,奇形怪狀的深褐色礁石遠遠近近的散落分布,天上有游離的海鳥偶爾鳴叫着飛過,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海風陣陣濤聲連綿,海水在互相湧動中拍打着岸邊……
摩托被李慕誠随意停在路邊,田心迫不及待跑上沙灘,開始還是粗砺的沙石,到了岸邊已經踩上了細膩的沙子,海水湧動,輕輕撫過她雙腳,又冰涼又溫柔,她脫掉鞋子學着早早來此晨練的人一樣,對着那廣闊無垠的大海喊叫,“啊——”
大海無聲的包容了她的傾瀉,又輕輕拍上岸邊,再次輕撫過她白嫩赤腳。
李慕誠卷着褲邊拎着鞋子走了過來,他英俊的面龐上,眼角眉梢染上笑意,靜靜看她頑皮。
田心一回頭突然看到他身後依山傍水的海濱棧道,她像發現了新大陸,“誠哥你快看,我們去那裏歇會兒好不好!我以前去過好多次海邊,還沒機會見過海濱棧道,在那上面吹風一定很爽的!”
李慕誠這就半蹲下了身子,田心不解,他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目光寵溺又縱容,“來啊,我背你上去。”
田心下摩托車那會兒就已經被震得腰酸腿麻,他肯定不比她輕松,卻依舊體貼入微見不得她受半點辛苦,這份好意,她本該心領了就好,可逐漸摸清了他性情,她确定他是那種自己受苦也不讓自己女人受苦,不許說他不行的男人,所以她稍微遲疑後就羞赧的趴上他背。
細膩的沙灘上,李慕誠踩下一排整齊腳印,田心張開兩只手臂,手裏各拎着兩只鞋子,她怕他累,就咬着他耳朵講笑話,李慕誠走了一路,她講了一路,等走近棧道,兩人歡歡喜喜的并肩登上臺階。
此時人極少,棧道旁的飲料店門上挂着一把鎖,門口擺着的桌椅并沒有被店家收回去,田心忙拉着李慕誠一路小跑過去,把他按進了椅子裏,然後撿過另一把椅子挨着他坐下,在習習涼風裏,她埋在交叉放在桌上的胳膊裏,只露出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看他。
李慕誠擡手揉她腦袋,像在揉一只乖巧又狡黠的小貓,他問道,“我臉上長了花?”
“不是。”,她盡管疲憊卻神采奕奕,笑容藏在胳膊裏,又忍不住擡起來認真看着他傾訴,“我心裏高興,好高興。大晚上別人在睡覺,我們兩個卻像傻瓜一樣開着摩托從山的那邊來到海的這邊,就像一起經歷一場刺激的冒險和旅行,就為了坐在這裏聽風看景。慕誠哥,這輩子大概就只有你會帶我這樣冒險,我也只願跟你一起冒險。”
在她身後,遠方那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現了朦胧的亮光,飛鳥貼着海平面滑翔而過,展翅沖向那地平線。
田心在深情告白中突然被李慕誠拉了起來,按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手環抱她細腰,一手扳過她怔忪小臉,指着遠方,“傻瓜,太陽要升起了,我們今天不僅看景,還談心,你心裏對我還有哪些疑惑和顧慮,今天都講出來,哥給你解憂。”
天邊的亮光漸漸擴大,照得霧氣騰升的海平面波光粼粼,田心靠在他懷裏,認真的想了想,在太陽猛的掙出海平面時,她問,“那不如……說說你父親的兩位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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