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這天, 冼淼淼提前遣走了謝磊,一個人在公司呆到很晚。她一遍遍的翻看着電腦裏以前跟媽媽的合影,百感交集。

媽媽呀,我現在長大啦, 你知道嗎?

直到公司保安循着燈光過來問了第三遍,冼淼淼這才關了電腦,慢吞吞的往樓下走去。

璀璨大樓中間部分是回字形建築, 在走廊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他三面的情況,冼淼淼不經意的一擡頭, 發現某間練習室還亮着燈。

她看看時間,已經将近一點了, 是誰還沒走呢?

除了巡邏的保安之外, 整棟大樓幾乎沒有人,只有一樓大堂中央的人工瀑布還在潺潺流動, 激蕩的水聲在空曠的建築內部越顯清晰。

冼淼淼合着水聲踏踏前進, 中間還跟經過的保安打了聲招呼, 道了句辛苦。

練習室內靜悄悄的,冼淼淼屏氣凝神聽了會兒也沒聽出有什麽動靜,便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掃了一眼:任栖桐?!

任栖桐面朝窗子站着, 一動不動, 也不知在透過夜幕看什麽。他頭上戴着耳機, 冼淼淼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反應。

按照以往的規律,這會兒任栖桐也早就回去休息了,那麽今天他還不走, 究竟在看什麽呢?

冼淼淼推門進去,特意站在中間往那邊揮了揮手,任栖桐總算透過玻璃窗瞧見了她。

“還沒走啊,”冼淼淼沖他笑笑,走過去後又難掩好奇地從他的角度往外看了眼,“瞧什麽呢,這麽入神。”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幾盞路燈孤獨又挺拔的站立着,燈頭散發出的昏黃光線照亮了下面一方天地。

是停車場。

璀璨有地上和地下兩個停車場,地上停車場因為出入方便且數量極少,就只分給了公司的少數高層,其他人員都停在地下。

冼淼淼瞧見了自己的跑車,也只有她的車,不由得喃喃道,“都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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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栖桐的眼神閃了閃,摘了耳機挂在脖子上,“你不回家麽?”

“啊?”冼淼淼回神,下意識點頭,“回啊。”

任栖桐幾步邁到牆角,彎腰勾起背包,又取了外套穿上,撐開門等着,“走吧。”

“哦!”

關燈之前,冼淼淼鬼使神差的又回頭看了眼。

深夜的市中心,果然好冷清啊。

一路無話,出了大門口,冼淼淼習慣性的往停車場方向走去,剛下了臺階卻又猛然回過頭來,“這個時間不好打車的,我送你回去吧。”

任栖桐似乎微微愣了下,然後才低低說了聲好。

冼淼淼剛走了兩步就聽見任栖桐也跟了上來,她笑笑,“你在那邊等着就好,我動作很快的。”

任栖桐不動聲色的将她擋在內測,目不斜視,“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去停車場太危險。”

兩人剛并排走了沒幾步,那邊草叢裏就傳來極其細微的快門聲,任栖桐的眉頭一皺,剛要有所動作就被冼淼淼拉住了。

“別管他們了,反正都被拍習慣了,他們也不容易。”

大概是這幾天冼淼淼太低調了,一直沒什麽八卦爆出,專門盯她的狗仔也着了急,今天見她的車還沒開走,竟也一直熬到現在。要不是周圍什麽動靜也沒有,那點快門聲也不至于被聽見。

這會兒正是滴水成冰的時候,到了夜裏更是難熬,真不知道他們是要命還是要新聞。

稍後,見兩人一起上了車,在璀璨附近埋伏了好幾天的狗仔自以為終于等到了大新聞,歡天喜地的追上來。

任栖桐從後視鏡瞥了眼,也有點佩服他們竟然能用一輛小破車跟住。

“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冼淼淼問他,“還都習慣麽?”

任栖桐嗯了聲,“比想象中要好一點。”

頓了下,他又補充道,“挺有趣。”

對他而言,成為歌手是一段全新的經歷。在這裏每一天的生活都單調卻又充實,也許不如極限運動那樣刺激,但意外的令人愉快。

空洞洞的心底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點點的填充進來,已經有好幾個晚上他不再失眠,不再必須要盯着天花板,數上千的羊才能等來零星睡意……

他覺得有點兒中意這樣的生活了。

至少目前,他還不想走,甚至,還想多待一段時間。

冼淼淼這次是真心笑了,“有趣就好。”

怕的就是這位大爺什麽時候突然又覺得無聊了,呆不住了,拍拍屁股麻溜兒走人。

過了一個十字路口,任栖桐見後面那幾個狗仔還在跟,又丢出一句,“我買車了,過幾天就能到。”

冼淼淼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潮澎湃。

買車,那就是真的有打算在這裏久留!

“對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在公司,是有什麽事嗎?”

任栖桐瞧了她一眼,本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突然變了內容,“在想拍MV的事情。”

葉明成給他定了一黑一白兩種造型兩個人格,黑的任栖桐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但是白的?

他不太清楚該如何表達那種“自由純粹溫柔”。

自由,他大概是有的;

純粹溫柔?

他覺得自己可能笑不出來,這是任栖桐對着鏡子練了一下午的結論。

不會笑?!

冼淼淼懵了幾秒鐘,怪道,“不會吧,今天上午葉哥剛來時你還笑來着。”

她說的是葉明成決定給任栖桐做MV,她耐不住興奮之情沖任栖桐比了個耶之後,對方回給她一笑的事。

那時候不也笑來着麽,還笑得很好看呢。

任栖桐沉默片刻,說,“因為我看你笑了,所以也就笑了。”

這是什麽理論?!

冼淼淼手一僵,險些打着方向盤撞進馬路邊綠化帶裏去。

她哭笑不得的說,“這怎麽說的,難不成人家出門有個陪聊的,你以後工作旁邊還得有個陪笑的?”

任栖桐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一雙眼睛裏不加掩飾的沁出來清清淺淺的笑意,神色是冼淼淼前所未見的愉快。

到了酒店之後,冼淼淼也沒下車,跟任栖桐揮手說拜拜就踩油門打方向盤走了。

任栖桐站在原地看她走遠,又輕笑一聲,雙手抄兜走進酒店。

冼淼淼是走了,後面跟着的狗仔懵逼了,卧槽,這就完了?!

你們特麽的孤男寡女共處一車都到了酒店門口了啊,接下來難道不應該是攜手并肩進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負距離交流麽?竟然就這麽分手了,分手了?!

這簡直就跟思春期男女蓋着被子純聊天一樣令人不可思議!

這走向不對啊!

來的路上,副駕駛上負責撰稿的狗仔甚至都已經起好了題目:什麽《娛樂圈女總裁大發淫威,鮮肉歌手難逃潛規則》之類的……

送完人的冼淼淼心情好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甚至又特意繞路去了那個什麽雞肉煲的店,毫不意外的被鐵将軍把門碰了一鼻子灰才心滿意足的離去,然後又到一家通宵營業的便利店買了一盒雪糕。

雪糕……

一瞧見那玩意兒,車裏的倆狗仔就本能的打哆嗦,有錢人真是不怕冷啊混蛋!

偏冼淼淼買了雪糕還不走,她竟然往這邊來了!

狗仔先是一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之前網上傳的鋪天蓋地的“冼淼淼暴打小三”的視頻,然後二人齊齊在心中估算了下她的戰鬥力,結論是不可小觑……

他們有點惶恐。

如果冼淼淼真的要對他們動手,他們該咋辦?哎哎,那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好像不在啊!

然而這根本就不是關鍵,關鍵是,就憑護犢子的尚老爺子在望燕臺的勢力,他們兩個要真的敢還手了,沒準兒趕明兒就得去十字路口戴墨鏡拉《二泉映月》混飯吃……

胡思亂想間,冼淼淼已經穿過馬路到了車前,她甚至還笑吟吟的擡手敲了敲玻璃。

那狗仔一哆嗦,面容扭曲的将玻璃窗搖下來,外強中幹的分辨道,“我們是記者,你無權幹涉”

話音未落,兩張粉紅鈔票就輕飄飄的落了進來。

冼淼淼咬了一口雪糕,瞬間凍得打了個哆嗦,以致于說出的話都帶着純天然的顫音,“天~冷,辛苦了,去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暖和下吧。”

倆狗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落在大腿上的兩百塊錢,徹底當機。

******

都說人多眼雜,可照冼淼淼看,人多了不光眼雜,嘴也雜。

他們昨天才開完會,今天大舅舅就不知從誰嘴裏聽到了風聲,掐着點到餐廳捉人來了。

尚雲朗穿着一身藍西裝,還打了條紅色波點細領帶,體內外洋溢的騷氣簡直轉頭就能去牛郎店當領班。偏他還非常得意,走起來搖曳生風,沿途跟無數人颔首示意,派頭十足。

付秀正對着門口坐的,一擡頭看見尚雲朗,立刻就跟對面的冼淼淼報告,“老板,黑名單的二號種子來了!”

說話間,尚雲朗也發現了他們的位置,大步流星的往這邊走來。

冼淼淼正猶豫要不要撂盤子走人,尚雲朗已經端端正正站在他們桌邊,“吃飯呢?”

冼淼淼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心道你瞎啊?

都說人有兩面性,但偏偏就是有人品格龌蹉,只要你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準沒好事兒。

一張餐桌四個位置,眼下坐得滿滿地,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于是站在旁邊的尚雲朗就有點尴尬了。

人家坐着他站着,人家吃着他看着。

竟然沒人自願起來給他讓座!

冼淼淼就不用提了,付秀唯她馬首是瞻,鄧清波剛進璀璨那會兒也沒少被尚雲朗和他手下的蝦兵蟹将冷嘲熱諷,見冼淼淼沒表示,樂得裝傻。至于任栖桐,他表示自己正專心吃飯,什麽都沒注意到。

尚雲朗自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自然做不出諸如“哎,你起來給我讓個座”這樣跌份兒的事情。他的臉微微有點陰沉,左右看看,欠身在隔壁餐桌邊坐下。

付秀借着夾菜的當兒偷瞟他一眼,真心覺得這位副總不會為人處世。

對民以食為天的大吃貨帝國群衆而言,吃飯是多麽神聖的一件事啊,相應的,打擾別人吃飯又該是何等罪過!

尚雲朗不太會講究什麽語言藝術,一張嘴直接就把人得罪死了:“淼淼,我是你親舅舅,有些別人不能跟你說的話,也只有我說了。哎,你也別不愛聽,都說忠言逆耳嘛,這個”

冼淼淼真是被他的沒有眼力勁兒和着三不着兩的邏輯表達能力煩的夠嗆,“都不是外人,您就有話直說吧。”

這繞來繞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織毛衣呢!

大外甥女不給面子,尚雲朗有點尴尬,不過還是一臉我大公無私的說道,“聽說你要給新人拍MV,還帶着一整個團隊出國?淼淼,不是我說你,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尤其這臨到年底了,又是福利又是獎金的,公司賬上挪不出這麽多錢!你們這一大幫人,拖家帶口的,怎麽也得幾十號吧?還有那些個道具器材,光是……”

你長了這麽大,怎麽不摳死?!

冼淼淼這一桌都聽得忘我,連吃飯的事兒都暫時擱置,就等着看他究竟能丢人到什麽地步。

見冼淼淼遲遲未反駁,還聽得仔細,尚雲朗還以為她被自己說的羞愧難當,不由得得意起來,音量也跟着擡高,于是隔壁幾桌的員工也都跟着光明正大的聽了牆角。

“……咱這是公司,出去是工作,不是國際旅游,你說是吧?再說了,”他停頓了下,意味深長的瞥了任栖桐一眼,很是輕蔑的說,“一個新人而已,到底行不行發首歌也能看出來,還拍什麽MV啊?”

“聽說還請了葉老師,太興師動衆了,年輕人急着做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萬一砸了可不惹人笑話麽!淼淼,你一個小姑娘家臉皮兒又嫩,能受得了嗎?”

【新人歌手】任栖桐停了筷子,微微眯着眼睛,面無表情的看過去。對面的鄧清波飽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尚雲朗慷慨激昂的發表完演講,自以為超常發揮,然而冼淼淼卻懶得跟他多費口水。

“我自費。”

“啊?”尚雲朗的表情和動作同時一滞,“什麽自費?”

然後不等冼淼淼回答,他自己就先想明白了。

自費?!

這小妮子還真敢!

冼淼淼微笑,“這下您放心了吧?贏了算咱們璀璨的,輸了,算我一個人的,您什麽都損失不着。”

被反将一軍的尚雲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又羞又臊,幹巴巴地說,“瞧外甥女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我的錢,我這也是白操心……”

只是經過尚雲朗這麽一鬧,冼淼淼要給自己手下的唯一歌手拍MV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羨慕的有,嗤笑的有,說她是錢多了燒的有,等着看笑話的也有,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雖說如此,可但凡心裏有譜的都多少對冼淼淼有了改觀:說不準這姑娘要玩兒真的了。

現在的娛樂行業想出頭靠的是什麽?說白了一個字,錢!

宣傳、包裝、造勢,什麽不要錢?

天底下沒有無本的買賣,真心疼錢的話,你讓藝人去大街上裸奔倒省錢,保證效果也轟動非常,可你肯幹,警察還不肯呢!

冼淼淼的舉動看似胡鬧,可卻死死抓住了命脈……

公司內部最不缺打小報告的,當天下午老爺子就知道長子又在公司丢人了,不免肝火上湧,又打了通電話把人給臭罵一頓。

尚雲朗唯唯諾諾的挂了電話,自己憋在辦公室裏生悶氣。

這次他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偷着狐貍還空惹一身騷,平白叫那些個蝦米看了笑話,自己在公司裏越發沒有地位和顏面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爺子未免對那個臭丫頭太過縱容了些,憑她怎麽胡鬧也沒句重話,說是自費拍攝,背地裏老頭兒還指不定援助了多少,說不定壓根兒就是老爺子自掏腰包!

他這個長子當的也忒憋屈!

原來尚雲璐在的時候,老頭兒老太太全拿着她當寶,不過就是個臭丫頭片子,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給她多少搭上多少,他們竟然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老二那個混蛋整天上天入地游手好閑,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聰明,裝的跟世外高人似的,偏跟自己還不是一條心!

哼,都他媽的不把自己這個大哥當回事兒,一點兒尊重都沒有!

後來好不容易熬到三丫頭出嫁,他媽的更窩囊的事兒來了:他尚雲璐竟然叫一個外姓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還有沒有天理了?

千等萬等,終于把冼笠然等下了臺,又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個胡奇峰來?這混賬就是個木頭刻得二愣子,明示暗示統統聽不懂,滿口的仁義道德,哼,說的倒比唱的還好聽!

這要擱在以前,自己就是嫡長子,要麽幹脆就是太子,這些個混蛋給老子提鞋都不配,一條大不敬就給你全家砍了腦袋,還有他們的臉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尚雲朗越想越惱火,越想越急躁。

再這麽下去要壞事兒啊,眼瞅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都要騎到我頭上拉屎拉尿了……

我得想想辄。

******

托尚雲朗誤打誤撞免費宣傳的福,任栖桐在公司攝影棚拍攝MV當日,真是轟動異常,多少人都想盡辦法的擠過來看,就為了瞧瞧這個能讓大小姐正面跟尚副總杠上的公子哥兒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冼淼淼一大早就來了,她比誰都激動呢。

畢竟當初鄧清波拍廣告只是為了試水,而任栖桐的MV則不同,她有強烈的預感,此MV必火無疑!

別的不說,單單葉明成葉哥的金字招牌打出去吧,大家看她的面子也要過來捧個場……

任栖桐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黑色的奔馳G系,不是特別誇張的豪車,但也絕非普通白領能夠支付的起,倒是挺稱他的氣質——就那一米九的個頭吧,稍微矮點的車就要磕頭頂了。

按着昨天說好的,他上樓之後直奔化妝室,結果一推門就被裏面滿屋子的人給釘在原地:冼淼淼、付秀、鄧清波、宋志、葉明成……反正基本上他認識的都在這兒了。

任栖桐一看到冼淼淼就想起來那天晚上她開的“陪笑”的玩笑,面上就帶了點笑意。

冼淼淼沖他笑笑,替葉明成拍巴掌喊,“開工了開工了,都動起來動起來!”

任栖桐剛一坐下,那頭鄧清波就幽幽道,“真好啊,這就要上MV了。”

他空以歌手為目标了,到現在連個錄影棚的邊兒還沒沾上呢,這小子倒好,頭一炮就來了個大制作的MV!太叫人羨慕的牙癢癢了。

冼淼淼把他推到一邊去,又飛快的給林芝打了個電話,叫她過來抓人,“別羨慕人家了,先把自己手頭上的活兒幹好吧,下周就進組了,都準備好沒?趕緊出去出去,沒看見這麽亂呢麽!”

發型師和化妝師同時開工,在任栖桐的腦袋上又吹又拍又塗又抹,冼淼淼托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覺得特有意思。

她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男藝人上妝呢!

今天上午先拍白色系,就是特別幹淨清爽的造型,造型師三下兩下就把任栖桐原本齊齊往後梳的劉海放了下來,又飛快的弄了幾下,瞬間看着就小了好幾歲,清純的跟什麽似的。

總指揮葉明成抽空往這邊瞅了眼,登時倒抽涼氣,一副老娘這就要昏倒的樣子。

“這條兒順的,不火就沒天理了!”她如是說道。

稍後換服裝,冼淼淼一瞅那毛衣,脫口而出,“呀,還是毛邊的呢。”

葉明成冷不丁的丢過來一句吐槽,“又不是毛片,你激動個什麽勁!”

全場:“……”

冼淼淼的臉刷的就紅了,任栖桐轉過臉來瞧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

從進門就開始盯着他看的幾個妹子齊齊捂臉,發出幾聲可疑的呻吟,倒是葉明成專業超強,“對對對,等會兒你就給我這麽笑。”

任栖桐嗯了聲,又扭頭看了冼淼淼一眼,眼神似乎戲谑,仿佛在說:瞧,你在,我果然就笑了。

“那邊行沒行?”葉明成舉着擴音器到處确認,路過這邊又酸溜溜道,“行了帥哥,上場吧,別眉來眼去的了。”

任栖桐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濃,冼淼淼臉上轟的一聲炸開,擦,這群老司機,沒臉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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