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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休息的時候, 付秀在下去一樓大廳幫冼淼淼拿咖啡的過程中,碰見了幾個原來部門的同事。因為之前跟這些人相處的實在不怎麽愉快,付秀下意識的想要繞開,卻不料那幾個人先一步瞧見了她, 隔着老遠就大聲打招呼。
“嗨,秀秀!”
付秀有些敷衍了應了聲,但那幾個人卻好像渾然不在意, 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充滿陌生的熱情和歡喜。
“哎呀,”一個原來總在辦公室炫耀男朋友天天給自己買這買那煩死了的時髦女郎上下打量她幾圈, 半是驚訝半是含酸的說道,“這有日子沒見, 秀秀你漂亮了好多呀, 瞧這皮膚嫩的,用了什麽化妝品?”
“可不是, ”另一個也笑着說道, “人家現在賺的可比我們都多, 自然要對自己好一點。”
話音剛落,又一個打岔道,“瞧你們說的什麽話, 秀秀本來皮膚就好, 五官也端正, 只是之前沒用心打理而已,現在升了職,稍微一拾掇, 可不就像樣多了!”
頭一次有這種待遇的付秀絲毫感覺不到開心,有的只是渾身的不自在,“哪有,一點點而已啦。”
大家都不相信,各種打趣,話裏話外都在套近乎;還有的幹脆就直截了當問跟着冼淼淼混感覺怎麽樣,她會不會耍大小姐脾氣,有沒有特別難伺候。
付秀有點不高興,這麽多天接觸下來,她對冼淼淼既佩服又感激,覺得對方總是充滿熱情和幹勁,跟一顆小太陽似的;而且雖然做事看似毫無章法,但總能有出人意料的收獲,完全沒有一步是白走的!
再說了,人家老板都巴不得把職員一個掰成三個用,從早到晚指使的團團轉,可冼淼淼不這樣。她不僅出手大方,旁的雜活兒也從不用自己插手,平時還督促着她學着學那,不過這麽幾天功夫,付秀就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試問稍微有點良心的人碰上這樣的老板,誰能生出一點兒怨言?
付秀替她叫屈,正色道,“沒有,其實咱們之前就是對冼經理不了解,她真的人特別好的,我這陣子跟着她學了特別多東西。”
那幾個人都有點愣,似乎壓根兒就沒料到她竟然會主動替冼淼淼說話,然後愣過之後就不以為意的笑起來,“好啦好啦,我們不問就是。”
“對呀,放心好了,沒人會出去亂講的。”
見他們這樣,付秀真是越發別扭,這事兒你還不能解釋!
她突然就理解了冼淼淼這麽多年來随便做點什麽都會被黑成翔的憋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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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們怎麽可以不信呢?
見她幾天下來就搖身一變成了冼淼淼死忠黨的樣子,曬男友的姑娘心裏不大舒服,晾涼道,“可不是挺好的麽,哪有幾個老板會帶職員去星級餐廳吃大餐呢?”
付秀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前兒冼淼淼領着大家去餐廳吃飯的事兒當日就被曝光了,不過因為就是單純的吃飯,而且那麽多人,媒體也沒生什麽幺蛾子,只是酸溜溜的說了點兒諸如“別人家的老板”這樣的話。
當時這條新聞的點擊量和轉發量還挺高的來着,不少網民一改往日看見冼淼淼必黑的習慣,罕見的誇獎她出手大方,有人情味兒,又順便吐槽了下自己的老板……
冼淼淼含着金湯匙出生,吃的穿的無一不講究,能被她看上眼到餐廳基本上都跟燒錢劃等號。
就像上次他們去的那家,如果放開了吃,璀璨中層職員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都能填進去,還是不開酒的。
這姑娘的心思也很好理解:
付秀本來是只灰突突的醜小鴨,連自己的零頭都不如,可誰能想到突然有一天就被冼淼淼看重提拔了呢?這下好,醜小鴨直接變天鵝,不僅跟着出入高級場所,就連整個人的氣質看着都不同了。今天大家再次相遇,自己站在她跟前,莫名其妙就像是矮了一截兒……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大家沉默了會兒,另一個姑娘靈機一動,用一個不怎麽樣的話題打破沉默。
“對了秀秀,聽說你們這次拍MV要出國呢,你是她的助理,肯定也會跟着去吧?”
付秀點點頭,“對啊。”
說起這事兒,她也是到現在還處在狂喜之中。
那天跟葉明成他們開完會之後,冼淼淼就讓她把護照一起交上去,說是辦出國簽證,付秀當時就被這從天而降的狂喜給砸暈了!
出國?!
還是歷時一周的海島游!
可憐她護照都辦了兩年多,到現在還是個白本呢……
跟着領導出國際差什麽的,在不久的之前對付秀而言還只是一項單純處于想象中的高級活動,可現在,竟然成真了?!
見她傻的可愛,冼淼淼給商思弦勾起的傷感也被沖淡了些,壞壞的向她透露了另一個巨大的好消息:“這就開心的暈了?那下個月你跟我去時裝周,豈不是要吸氧搶救?”
時裝周?!
這下付秀是真的呼吸困難了。
那可是時裝周啊!億萬人民拼了命都想去的聖地!
她雖然窮,可好歹也是個擁有正常審美和愛美之心的普通女孩子呀,不敢奢侈穿那些貴的吓死人的高定,也不敢摸,只要能近距離的看一眼就此生無悔~!
而且冼淼淼說的去,并不僅僅是去時裝周舉辦地借光蹭熱度,而是她真的有幾大品牌的邀請函!
能進去的,沒準兒還能坐在頭排看秀呢?
想到某種可能,付秀的眼前已經開始發黑,她甚至很沒出息的結巴了,“那,那我?”
冼淼淼大笑出聲,“你作為我的貼身助理,自然是我去哪兒你去哪兒。”
咕咚!
付秀終究沒支撐住……
付秀深知,要是自己把這個消息說出來的話,全公司上下能有七成人嫉妒的發瘋,要麽用眼刀子把自己活剮了,要麽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就被人摸黑套了麻袋……
算了,還是低調吧。
确認她真的要出國,那幾個人再次流露出明顯的羨慕,甚至隐隐有些嫉妒了。
大家都知道冼淼淼不差錢,對周圍的人也從不吝啬,那麽作為助理的付秀跟着她,自然少不了好福利。
有個女孩兒神經比較粗,絲毫沒覺察到現場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笑嘻嘻的拉着付秀的手央求道,“秀秀姐,你飛國際航線的話肯定能去免稅店吧,能幫我帶兩支唇膏嗎?國內專櫃太貴啦,我都要斷炊了!”
經她一打岔一提醒,大家也先後回過神來:反正付秀得道升天已經是既定事實,如果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将她拉下馬,幹脆就先籠絡着呗!
于是這一片小小的角落又迅速變成了代購大會……
等付秀回到樓上,她手裏已經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紙條,代購內容從指甲油、唇膏、粉霜到腰帶皮包,不一而足……
接咖啡的時候,冼淼淼順帶着往她那只手裏瞥了眼,“那都什麽呀?亂七八糟的。”
付秀如實說了,卻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沒真的答應,老板您放心,我肯定是工作第一!絕對不會耽誤事兒的。”
下去這趟,付秀覺得自己就跟經歷了十年八年似的,整個人都有點兒滄桑了。
她跟剛才那幾個人在同一間辦公室朝夕相處兩年上下,見多了他們對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平時就算有什麽好事兒,或是娛樂活動也幾乎沒人記得自己……
可是現在呢?這才幾天啊,大家的态度變的也太快了!
滿臉堆笑,老遠就秀秀長,秀秀短的……是熱情了,是周到了,可付秀非但沒高興,反而更心寒了。
這個社會,果然如此殘酷,如此現實。
“沒事兒,”冼淼淼倒是不在意的擺擺手,“咱們走的時候鄧清波也去劇組了,拍完MV暫時就不忙了,我特意給大家多安排了兩天,就當給大家的小福利吧。有急事的可以先回來,其他人就當出去度度假,曬曬太陽,順便也購購物。”
付秀一聽,感動的幾乎要流淚了好麽!
多麽富有人情味兒的感動華國好老板啊,誰要再敢說她壞話,我就,我就跟誰拼了!
“不過,”冼淼淼喝了幾口咖啡,又拿了個抹茶甜甜圈吃,沖她眨眨眼,“幫別人帶東西,可不是什麽好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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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栖桐的MV雖然不算特別複雜,但葉明成要求精益求精,光在攝影棚就折騰了十天,然後才出發去外景地。
冼淼淼和葉明成一行人先乘飛機到了距離那海島最近的碼頭,然後就見到了商思弦派來接應的船,連人帶機器足足拉了兩趟才完。
這一帶常年均溫在十幾二十幾度,氣候濕潤,很适合休閑度假。
葉明成帶的班子跟她天南海北走了不少地方,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是第一次來海島。他們站在甲板上,吹着柔和的海風,看着蔚藍的天空,耳畔不時傳來海鳥的鳴叫……真是心情都變好了。
當即就有個妹子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每次出來幹活兒都像這樣就好了!”
這哪兒是幹活啊,分明就是度假嘛!
棄船登島,這邊的碼頭也早有人接應,核對了冼淼淼的身份後,對方便熱情的幫大家引路、搬行李,分的房間裏又早有人送上新鮮的水果和美麗的鮮花。
冼淼淼住的地方又跟其他人不同,還是她曾經多次跟尚雲璐一起過來游玩時的房間,牆上還挂着娘兒倆跟商思弦夫婦的合影。
她記得那是他們一起海釣歸來,那天尚雲璐和商太太的收獲都不錯,大家笑了一路,上了碼頭後便拍了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各個笑容燦爛,尚雲璐跟商太太兩人合力抱着一條半米多長的大魚……
确定所有人都順利入住,機器也都完好無損的安置好了之後,冼淼淼先給尚清寒老爺子打電話報平安,然後憑着記憶在島上轉了兩個圈,順利敲響了商思弦那邊的房門。
“哎呀,淼淼!”
商太太杜若青萬份驚喜的開了門,先狠狠地抱了她一把,又上下打量着嗔怪道,“折騰了一天,又是飛機又是船的,累壞了吧?怎麽不在房間歇着,有什麽話不能明天說呢?”
“也沒什麽,這一天光坐着了,到處走走倒松快。對了伯母,這邊快過年了嘛,我給您和伯伯帶了點年貨,雞鴨腸鹵味什麽的,都是咱們那邊老法子做的,味兒還挺不錯的。”
這次來她個人行李沒帶多少,可光是給商思弦一家的年貨就足足裝了兩個大箱子。
“你看你,”杜若青嗔怒道,“千裏迢迢來一趟玩玩兒就罷了,還弄這麽多東西,老沉老沉的吧?”
誰也不是缺了這點東西就過不了年,大家看中的就是這份心意。尤其在臨近華國人最重視的傳統節日之際,光沖冼淼淼能像模像樣的帶着禮物登門拜訪這一點,兩邊的關系就能持續下去。
“先讓孩子進來,”商思弦從裏面出來,“站在門口算什麽事呢。”
商家夫婦同歲,比尚雲璐還要大五歲,但因為心态好,也注意保養,最近幾年更是常常住在島上,皮膚水潤的很,看着十分年青。
商思弦的父輩原本是做礦石開采的,晚年才涉及到寶石原石初加工,後來覺得單純初加工利潤太薄,平白将最大頭油水送給了下家,幹脆就又嘗試着涉足了珠寶設計和成品生産。
商思弦本人就是學的珠寶設計,跟杜若青兩個人算是志同道合,合力之下不僅使自家珠寶品牌在華國站穩腳跟,這幾年甚至還試探着往亞洲和歐洲擴展。
“對對對,瞧我這給高興忘了,”杜若青連忙拉着冼淼淼進去,又一疊聲的叫人切水果倒飲料,順便把她帶來的年禮弄進去,“聽說你也去公司做事了,還順利嗎?老爺子怎麽樣,身體還硬朗吧?”
冼淼淼笑着說,“都挺好,公司的事也慢慢上手了,謝謝您還記挂着。”
“吃水果,”商思弦端了盤水果放到她跟前,聽了這話後瞧了她一眼,眼底多了幾分欣慰,“長大了。”
不過才一年多不見,眼前這個姑娘就迅速褪去了原先的稚氣和嬌憨,看着跟個小大人似的了……
商思弦夫婦又問了她很多話,順便罵人不吐髒字的詛咒冼笠然一番,又硬拉着她吃了晚飯,這才親自送回去。
一夜無夢。
也許是昨天趕了一天路太累了,冼淼淼昨晚睡得很沉,今早上要不是付秀過來敲門,估計她真要睡過頭了。
今天淩晨下了點薄雨,大家起床的時候還在滴滴答答,帶着鹹濕氣息的海風吹在臉上涼涼的,氧氣含量充足到爆表,深吸一口真是神清氣爽。
吃過豐盛的早餐,衆人踩着濕漉漉的地面外出工作。
葉明成昨天傍晚就已經事先繞着島大體看了一圈,什麽地方拍什麽鏡頭心中有數,這會兒便率領大家直奔目的地。
她帶路,後面一群工作人員扛機器的扛機器,拖化妝箱的拖化妝箱,倒是主角任栖桐和冼淼淼兩個雙手空空,活似純游客。
任栖桐倒也沒閑着,從住處往下去海灘的不少地方崎岖難行,經常進行極限運動的他便一馬當先的跨過去,站在最難走的位置接應大家,碰到拿箱子的女士幹脆就往返幾次幫她們将沉重的道具箱搬過去,然後再回去扶着她們下來。
被他這麽服務了一次之後,衆人對他模糊的印象便深刻起來,彼此間距離也大大拉近,覺得這小夥子很是不錯,話不多,可挺會來事兒。
今天先要拍的是任栖桐的黑色造型,工作人員在沙灘上迅速搭建起一個棚子,這就開工了。
服裝組給任栖桐準備了一件寬松版的套頭毛衣,頭發也跟白色造型不同,重新梳到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修飾的尤為鋒利的眉毛。
擁有一部分歐洲血統的任栖桐膚色明顯要比華國人白不少,化妝師略一思考,又給他上了一層古銅色粉底,細細修容,再一看,活像換了個人似的淩冽。
為了膚色一致,任栖桐的脖子也要打粉底,他依言擡頭,正對上光明正大偷看的冼淼淼。看見他整張臉的冼淼淼瞬間瞪圓了眼睛,沖他鄭重其事的豎起兩根拇指。
帥!
這是一種鋒芒畢露的、肆無忌憚的帥!
為了盡可能表現“陰沉、冷酷”的氣息,化妝師妹子還打算給他畫眼線來着,結果不等葉明成喊停的,冼淼淼就先抗議了。
“大男人畫什麽眼線啊,娘兮兮的,這麽清清爽爽的多好看。”
任栖桐也是一臉嫌棄的看着那盒眼線膏,腦袋微微向後仰去,估計要不是坐在椅子上,這會兒早就跳開三米遠。
妹子一怔,本能的分辨道,“可是現在正流行韓妝啊,那邊的歐巴什麽的都畫這個,特別好看。”
“收了收了,”葉明成也不大樂意,順帶着吐槽,“就不該讓你去跟些棒子做業務交流,什麽歐八歐七的,男不男女不女,妖裏妖氣的,一點爺們兒的陽剛之氣都沒有……”
妹子委委屈屈的收了眼線膏,冼淼淼和任栖桐齊齊松口氣。
大家出來得早,現在天還有點陰沉沉的,正配任栖桐的角色設定。就是早上海風很大,他穿的又是毛衣,一點也不擋風,冼淼淼站在他身後都能覺得那涼風從他身上直來直往的。
拍的時候遇到點小麻煩。
任栖桐的禮儀沒話說,坐立行走都倍兒精神挺拔,但恰恰就是這份挺拔,今天要不得。
葉明成舉着大喇叭吆喝,“彎腰弓背,佝偻一點兒蕭條一點兒知道吧?”
任栖桐直挺挺的站在海邊,感受着四面八方洶湧海風的肆虐,認真想了半天,未果。
他低過頭,彎過腰,可背就沒有佝偻過!
葉明成說了好幾遍都達不到預期效果,直接給自己氣笑了,周圍也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笑聲。
自從知道這個帥小夥兒以來,大家就覺得他好像就是老天爺故意派來氣人的:長得這麽帥,又懂禮貌,看着家裏好像還特別有錢,完了之後嗓子超級好,聽說還會好幾門樂器……
直到今時今日,大夥兒心氣兒也算順了:合着你小子也有不會的東西!
任栖桐老大一個人,打扮得又這麽帥,孤零零的立在海風呼嘯的沙灘上,腳底下是來了又去的冰涼海水,遠處就是正嘻嘻哈哈笑出聲的人群。
他微微皺着眉頭,神情專注,一遍遍的揣度着葉明成的意思,然後又一遍遍的失敗。
冼淼淼忽然就覺得他特別孤獨,這裏明明這樣熱鬧,大家明明也是一起來的,可任栖桐現在給自己的感覺,卻像是他自己成就了一個世界,然後那個空蕩蕩的世界裏什麽都沒有。
那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世界那麽繁華,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伸出手拉他一把。
她笑不出來了。
任栖桐明白葉明成的意思,也努力嘗試了,可一遍兩遍的總是不對。
他不服輸,覺得自己肯定能搞定,可一次次的失敗讓他心底隐隐有點着急。
他又試了一次,然後那頭的笑聲更大了。
任栖桐擰起眉頭,準備去請教一遍葉明成,然而他剛一擡頭,就見冼淼淼已經擡腳跑了過來。
因為是在海邊,她今天穿了件長長的印花連衣裙,蓬松的燈籠袖,巨大的裙擺,一跑動,那檸檬黃的絲綢便忽的撲向空中,糾纏着,獵獵作響。
冼淼淼跑得有點急,被海風狠狠灌了幾口,一頭長發也海藻似的到處亂飛,還有幾縷幹脆鑽到她嘴巴裏……有些狼狽。
可她并不在意,亂發紛飛下的眼睛依舊明亮如初,“來,我給你示範。”
她真的在示範,剛說完整個人就瞬間從活力四射的小太陽變成一株霜打的小油菜,幹癟而憔悴。
一邊示範,她還一邊傳授經驗,“多想點讓你沮喪失望或是傷心的事,比如說你被全世界抛棄了,又或者你抛棄了全世界……”
最後,冼淼淼幹脆伸手按住任栖桐兩邊的肩膀,用力往下掰,“要垮下來,弓背,啊也別弓的太厲害了……”
那頭的葉明成看的直樂,“她動作倒麻利。”
眼瞅着那姓任的小哥兒是沒什麽表演天賦,葉明成笑過之後本打算自己上手來着,誰能料到冼淼淼這麽任勞任怨呢?
好不容易拍完了,任栖桐也被灌了一肚子風,付秀連忙給他端了杯熱飲,然後大家一起湊在機器後面看。
任栖桐看得很認真,從頭看到尾後還實事求是的評價,“有點僵,像演的。”
冼淼淼安慰道,“現在的演員都沒有演技啦,你第一次表演嘛,這就不錯了。”
“瞎說什麽大實話。”葉明成笑出聲。
任栖桐想了下,脫了外套,“再來一遍。”
冼淼淼看看他已經被凍得泛白的嘴唇,“真來啊?其實後期剪輯拼接之後就七零八落的了,根本看不出來的。”
她說的是實話,僵屍派演技的演員都不怕演電視劇,區區一個MV算什麽?本來就沒有什麽連貫的情節,重新剪輯拼接再修飾一番之後,完全不會有問題。
本來溫度就不高,又刮風,任栖桐的那件孔眼巨大的毛衣根本不保溫,太遭罪了。
任栖桐搖搖頭,活動着手腳又往那邊去了。
葉明成啧一聲,猛地擡高嗓門,“各部門注意,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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