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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出品, 質量自然是信得過的,大家聽過兩遍,又就某些細節簡單修改下就通過了。
中午冼淼淼照例帶大家去餐廳吃飯, 經過餐廳外部的迷你花壇時,卻意外見到了正滿臉不爽的尚志。
正處于某種不怎麽愉悅的情緒中的尚志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不由得愣了下。
最近冼淼淼忙的簡直腳底生風:又是拍電視劇,又是餐廳開業, 又是簽約新藝人, 又是忙着給大家找活兒……更別提中間還跟任栖桐鬧了一段時間的冷戰, 自己的事尚覺得有些分, 身乏術, 所以還真沒什麽閑工夫去關心這個表哥。
今天再一見,冼淼淼就有點驚訝,因為此刻的尚志看起來跟過年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比當初滄桑了太多, 分明距離上次見面才幾個月, 可此時的他看上去卻活像在海上漂泊了幾年的旅人,原來的意氣風發和信心滿滿幾乎都找不到了,滿臉只剩下風吹的褶皺和幹枯, 連眼底都是疲憊和厭倦。
這樣的尚志, 說他三十五開外都能有人信!
都是一家人, 而且冼淼淼跟這位表哥一直也沒有直接對上,發現對方變成這樣難免有些于心不忍,走近了就順口問了句,“有日子不見了, 最近怎麽樣?”
對天發誓,她真就是一時興起随口問問的,誰知尚志卻一下子把眼睛亮起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任栖桐和宋志。
任栖桐一看,就對冼淼淼點點頭,先帶着宋志進去了。
冼淼淼都呆了好嘛!
憋走,我沒想杵這兒跟他聊天啊!任栖桐你個二愣子,有時候你真不用這麽善解人意的!
但任先生腿長,怕打擾到別人說話的宋志回神後也一路小跑,兩人竟然在冼淼淼反應過來之前就走掉了……
現在冼淼淼的內心堪稱萬馬齊喑,各種咆哮,但偏偏在周圍人來人往的餐廳外又不好做出大吼大叫的舉動,真是特別難受。
特麽的這叫什麽事兒!
反正都這樣了,她秉着最壞也不過演變為跟尚志當衆大打出手,相互撕扯着頭發滿地打滾這樣的場面的心理預期,不怎麽熱情地問,“你有事兒要跟我說?”
來啊,撕啊,開戰啊!
然而尚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言辭中的冷淡,又或者說注意到了,但他根本不在乎,“你當初剛來的時候,也這樣?”
他現在的表情和語言給人的感覺都很微妙,像是希望跟人談心,可又因為雙方根本不熟而放不開,但他又死活不想結束,并期待能得到什麽符合他心理預期的答案……
“嗯?”冼淼淼微怔,“哪樣?”
“就是,就是,”接連就是了兩遍的尚志好像碰到了難言之隐,他忽然很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然後一下子變得很沮喪,“就是不管你怎麽試圖融入到群體中去,到頭來,大家還是對你心懷戒備。他們根本就不歡迎我!”
冼淼淼覺得他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要麽就是故意來炫耀諷刺的?
她譏諷的一笑,涼涼道,“我當然不這樣,因為我可是光杆兒司令,當初除了外門幾盆花,哪兒有什麽同事可供我融入?”
還歡迎你,人家幹嘛要歡迎一個可有可無的新同事?還是個吃白飯的……
尚志臉上的表情一僵,眼神也有些慌亂,他很快漲紅了臉,弱弱地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每跟他見一次面,冼淼淼就要驚訝一次:如狼似虎的舅舅舅媽,到底是怎麽養出來這種酷似傻甜白的兒子來的?
像眼下這種情況,他們難道不應該是針尖對麥芒,你來我往的用各種惡毒的語言相互攻擊、詛咒,然後在工作中無所不用其極的給對手使絆子,相互隔着幾層樓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森然惡意嗎?
可你瞧瞧,尚志尚志,白叫了這麽個野心勃勃的名字了!
也許是冼淼淼進入璀璨帶來的蝴蝶效應,尚志要比上輩子提前一年進入璀璨,這會兒的他遠比一年後更加稚嫩。而尚雲朗非但沒能讓兒子空降管理層,甚至還不得不面對權力逐漸被架空的現實,這也讓璀璨的員工對尚志遠沒有上輩子那樣敬畏,所以他的處境自然就更加艱難了。
來公司之前,尚志也曾幻想過什麽虎軀一震、威震四海之類的情景,又想着他爺爺是璀璨的創始人,父親也是副總,自己的日子怎麽也不會太難過。
而且偶像劇裏不也經常這麽演麽,總裁之子萬人追捧什麽的。
但來了之後才慢慢發現,自己想得簡直太天真!
父親空有個副總的頭銜,在公司內部看着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實際上根本做不了主!
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很奇怪,偶爾他哪個地方出錯了,還會有人在背後議論……
這事兒要真換了旁人來聽的話,保準立馬兒就能給出答案:老板的孩子不止一個好麽!
尚志這幅越說越委屈的樣子,冼淼淼幾乎看不下去。
男人點兒啊哥哥,我們家任栖桐在國外給人胳膊上捅個血窟窿都沒吱一聲呢,你這倒好,稍微有點不順心就……要哭?丢不丢人吶!
她爽快的翻了個白眼,懶洋洋道,“所以你就拿錢收買他們?一直到現在?”
尚志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然後十分不解又憤憤地說,“我花的錢越來越多,可大家的态度非但沒有變的更熱情,反而越發冷淡起來。今天上午,有個同事被領導遷怒,我好心好意的過去安慰,誰知道他竟然跟我吵了起來!”
幾個月前,尚志第一次因為工作上的錯誤請大家吃了一次飯之後,發現第二天衆人果然對自己有了笑臉,于是自以為得了錦囊妙計,以後只要是工作出錯了,請客;遲到了,請客;想把工作推給別人了,請客……
他跟冼淼淼的消費水平差不多,平時去的餐廳也都高消費,一整個部門的人吃頓飯花費不可謂不大,他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請大家吃兩次飯。
可且不說花錢多少,但凡投入了,只要能有産出也就罷了,然而尚志逐漸發現,随着請客吃飯的次數逐漸增多,同事們對他的态度非但沒有直線上升,反而漸漸有了下降的趨勢!
以前那個每天早上都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的大姐沒了笑模樣,曾經圍着自己尚哥長,尚哥短的小姑娘甚至偶爾會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
尚志狠命拽了一把葉子下來碾碎,表情簡直悲憤的要滴血,“我就是想不明白,大家為什麽就這樣了呢?”
不過他最不明白的是,明明冼淼淼應該比自己面臨的困難還多,可為什麽到頭來她混的如魚得水,不管誰說起她來都帶着發自內心的敬畏,而到了自己這兒就四處碰壁?
“為什麽,因為你傻啊!”冼淼淼毫不客氣的說,然後趕在尚志發怒之前語速飛快的說,“能通過層層考核留在璀璨上班的沒有純傻子,誰會喜歡一個整天只會給大家拖後腿,又偏偏愛砸錢洗白的家夥啊?”
尚志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像是被戳到痛腳,又有些不服氣,“不喜歡就別吃啊!”
“免費吃大餐,傻子才不去!”冼淼淼沒好氣道,“再說了,又不是人家要你請的,你自己颠兒颠兒的主動送上門去當冤大頭,怪誰?”
尚志喃喃着說不出話來。
“還有啊,”畢竟都是一家人,尚志給人當傻子涮了幾個月,冼淼淼臉上也無光,這才決定要提點一下他,“升米恩,鬥米仇,聽過沒?擱這兒說雖然有那麽點兒不合适,但道理都是一樣的。你天天有事兒沒事兒就請客,一次兩次的別人有可能還會覺得受寵若驚,念你的好,可時間一長,大家就都形成了習慣,不要說念好了,恐怕他們早就把這個當成你該做的。還感激呢,不信你試試這一周都不請客,他們還不把你當仇人!”
尚志從沒往這個方面考慮過,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再細細一琢磨,他媽的,可不就是這回事兒麽!
以前剛來那會兒自己說請客,大家還都誠惶誠恐的推脫、客氣,現在倒好,不僅沒人客氣了,兩次請客之間隔得時間稍微一長,還會有人裝着不經意的提醒!
憑什麽呀,憑什麽要我掏錢供大家吃吃喝喝,到頭來還兩頭不是人?
就這麽着,尚志眼前好像突然多了一條明路:不請了!
不過再一想,他又有點猶豫,“萬一他們生氣怎麽辦?”
現在他對幫自己分析的冼淼淼已經沒那麽排斥了,甚至隐約覺得她還不錯,至少沒有尚雲朗隔三差五念叨的那麽壞。
冼淼淼簡直都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了,“卧槽大哥,沒搞錯吧?你管他們去死啊!公司餐廳的飯喂不飽他們嗎,用得着你整天出去給餐廳創收?還不高興,你怎麽不說你不高興?要是讓外公知道了他孫子在公司低三下四的看別人臉色過活,氣都能氣死啦!”
見尚志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救,冼淼淼耐着性子又說了最後一番話,“與其花這麽多時間精力和金錢去揣摩大家對你的态度,還不如靜下心來把工作做好,同事就是随便應付的,下了班誰還知道誰啊?只要你體現出了對公司的價值,就是二大爺來了也不敢對你怎麽着!”
尚志低頭一琢磨,有道理!
“那淼淼,我”尚志一擡頭,卻發現冼淼淼早已經擡腳往餐廳去了,他本能的追了兩步,又停下來。
他看着冼淼淼越走越遠的背影,忽然就覺得很陌生。
其實他跟冼淼淼本來就沒有太多接觸,平均一年也就見三四次面,而且每次見面的時間都很短,有時候話都不說一句,所以真不比路人甲熟悉多少。
但他們畢竟是親戚,對方大體應該是個什麽狀态,彼此心裏都有個數,盡管互看不順。
就好比在尚志心裏,冼淼淼還是那個鬥雞走狗、無所事事的小太妹,那麽在同樣的情況下,她所面臨的必定會是比自己更加窘迫的現實……
直到幾個月前他也還是這麽想的,可現在,好像全都錯了。
這個姑娘幾乎完全颠覆了尚志的記憶,她變得堅強、精明、幹練又大膽,照樣敢說一般人不敢說的話,敢做一般人不敢做的事,可言行舉止卻都靠譜了很多。
就好像現在,尚志只是看着她挺得筆直的脊背,就不自覺升起一股自卑,好像有什麽無形的力量要迫使他低下頭去……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別人已經前進了很多,而他,卻還在原地踏步。
*****
再說冼淼淼進了餐廳,徑直去他們工作室慣用的幾張餐桌坐下,任栖桐就先很關切的看了她一眼,“沒出什麽事吧?怎麽這麽久?”
冼淼淼搖頭,“沒事。”
她坐下之後又覺得有點氣悶,剛好一擡頭又恰好看見隔着幾排桌子的尚志所在部門的同事們正哈哈大笑,心底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
倒不是她聖母,但尚志再不好也是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而且那小子傻乎乎的,既不像大舅舅那麽自以為是的讨厭,也沒犯什麽大錯,就算收拾也只能由我們家自己人動手,你們算什麽東西!
他工作不行也是事實,可就算你們沒那個耐性教,大可以向上級反映,要麽罰錢要麽幹脆把人踢走,吃了人家的東西還把人當傻子耍,好玩兒麽?!
要是老爺子知道他的寶貝大孫子在公司混成這個鬼樣子,還不得死氣?
大約是她盯着那一撥人的視線太過火辣,導致他們這邊的人也跟着看過去。
鄧清波偷偷用手指比劃确認了幾遍之後,小聲問,“那不是你表哥在的部門麽?”
冼淼淼嗯了聲,突然扭頭問付秀,“他們的經理是哪個來着?”
付秀迅速說了,又忽然很忐忑的問,“小老板,你該不會是”
又要對你表哥下手吧!?
顯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因為一瞬間衆人的表情都很精彩,除了“非音樂皆不入我耳”的宋志還是一臉茫然。
親身經歷過她大義滅親壯舉的任栖桐、鄧清波和付秀就不用說了,內心的波濤洶湧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而因為加盟太晚沒趕上的柳于飛、于榕和方栗等人卻也早有耳聞,面上不由得露出驚駭的神色。
他們一直都覺得娛樂新聞這種東西做不得數,根本不能相信,再加上相處這幾個月來,冼淼淼為人處世都沒的說,各種大方仗義,因此他們就更不信了。
可現在?
然後下一秒就見冼淼淼挺無奈的笑了聲,“你們滿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麽嗜殺成性呢,我跟尚志的關系雖然不是多麽親密,但也不至于這麽快就落到有我沒他的地步。”
再說了,就憑他?
話音剛落,柳于飛、于榕和方栗就齊齊松了口氣,滿臉“我們就知道小老板不是這樣的人”的放心。
鄧清波:“……”
你們果然還是太天真!小老板殘暴起來一個人就能幹翻全場信不信?
*****
當天晚上回家後,尚雲朗照例問他在公司怎麽樣,心情複雜的尚志心不在焉的嗯了聲,然後垂着腦袋上樓。
那邊尚雲朗剛擺好譜,要習慣性的跟他抖大家長威風呢,頓時就不高興了,“站住,我跟你說話呢,你什麽态度?”
尚志就又拖拖拉拉回到客廳坐下,蔫兒巴巴的說,“這樣行了吧?”
尚雲朗叫他這個樣子弄得更加窩火,剛要發作又強忍住,“我問你,今天在公司怎麽樣,怎麽灰頭土臉的?今天部門沒聚餐?”
尚志雖然沒能繼承到尚雲朗的野心,但好歹父子倆的好面子是一脈相承,一直以來他請客的事兒都沒跟父母講,偶爾尚雲朗問起來,就說是部門聚餐,大家AA制。
“沒。”一說起這個,尚志心裏更加不痛快,“整天聚餐早就煩了!”
尚雲朗覺察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追問,“到底怎麽回事兒?”
尚志張張嘴,挑着說了,“他們都不喜歡我!好幾次我看見他們在聊天,剛走過去想加入,他們一看見我就散了!爸,我不想在那兒待了。”
“還反了他們了!”尚雲朗最好面子,自然最忌諱這種事兒,一聽就毛了,當即拍着桌子站起來,瞪着眼睛說,“我這就去找他們去!”
公司是他們家的,要不喜歡也是他們不喜歡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對他們挑三揀四、品頭論足了?
“爸!”尚志心裏本來就煩得很,這會兒又見尚雲朗做事這樣沒個章程,只會胡鬧,連他也看不下去了,“你別再添亂了行不行?”
尚雲朗直接給他吼懵了,一手指天一手叉腰的姿勢保持了好久才難以置信的問,“你,你說我添亂?”
積累已久的壓力在這一刻爆發,尚志也顧不上什麽禮儀尊卑,只想着痛痛快快的發洩一回。
“我就說了,你能不能別整天東問西問的管我了?先把自己收拾好不行嗎?歸根結底,大家對我敷衍,還不是因為你在公司沒地位?要是你也跟爺爺似的說一不二,他們還敢這麽對我嗎?”
“你光整天沖我擺什麽大家長的款兒,天天問來問去都是那幾句話,煩不煩啊?有意思嗎?”
“你問了這麽久,整天舛錯我跟這個鬥跟那個鬥,我學的是經濟,不是窩裏鬥!你自己大半輩子都沒鬥倒一個,憑什麽要求我去完成你完不成的目标?”
一直以來,尚志都是一副乖寶的形象,從上學到戀愛,再到現在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尚雲朗夫妻兩個一手決定的,他本人反而沒有什麽話語權。當然,也從沒想過要反對。
一家人保持這種模式二十多年了,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可是現在,從來不知道反對的兒子竟然開始吼起老子來了?!
“你這孩子,怎麽跟你爸說話呢?”出門回來的隋怡在門外就聽見父子兩個吵架的聲音,連忙沖進來勸阻,又對尚雲朗說,“孩子剛去還不适應,挺累的,你就少說幾句。”
“剛才他說我什麽你聽見了嗎?”尚雲朗怒氣簡直滔天,指着尚志的鼻子道,“咱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花了這麽多心思,到頭來竟然養出來一只白眼狼!”
說着,他也不知怎麽就想到另一個可能,又質問尚志,“是不是姓冼的丫頭跟你說什麽了?”
尚志還真沒想到他竟然真會懷疑到冼淼淼頭上,也怕節外生枝,忍不住回嘴,“你能別一口一個姓冼的丫頭嗎?咱們不都是一家人麽,她還是我妹妹呢。”
話一出口,不光尚雲朗被氣個倒仰,就連隋怡也忍不住滿臉驚愕的看向他,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似的。
見他們這樣,尚志更煩躁了,他本想回房,可又擔心等會父母冷靜下來之後再輪番找他談心,幹脆抓了錢包和車鑰匙沖出家門。
“你去哪兒啊,這大晚上的?”隋怡喊。
不等尚志遷怒她管的寬,尚雲朗就先吆喝起來,“你就讓他滾!”
這麽多年夫妻了,隋怡比誰都了解自家丈夫的脾氣,雖然有些擔心兒子,可到底是沒追出去,只聽着汽車引擎轟隆隆遠去……
尚雲朗夫妻兩個晾在原地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面面相觑,各種驚愕:“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尚雲朗恨得牙癢癢,“真是厲害啊,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兒子頭上,欺人太甚!這是存心讓我們內讧啊!”
隋怡也挺生氣,但起碼理智還在,沒跟着說,只是不斷安慰尚雲朗,讓他別生氣。
這事兒裏裏外外都透着一股詭異,他們家兒子雖然是耳根子軟,但跟冼淼淼性格不合都是多少年的事兒了,而且兩個人平時也幾乎沒有交際,就算冼淼淼存心分化,他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就倒戈吧?
不行,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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