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佳人绮羅

兩人一前一後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中竟然稀稀疏疏下起小雨，雨滴很小，落在身上卻砸的發疼。

這雨有古怪！

林澤言在雨滴中感到一絲怨氣，雨水沖淡空氣中的香味，帶着一股腥味，身體本能的覺察到危機。

他凝神望向天空，右手一揮，一把短劍出現在手中，正是無畏劍！

他将無畏劍橫在面前，緩緩拔出劍鞘，無畏劍渾身閃爍着寒光，開始慢慢抖動起來，響起“嗡嗡”的劍鳴。

無畏劍出天下驚！

随着劍鳴，天空中的雨點像是在畏懼什麽，竟也顫抖着不敢滴下，在天空中停滞不前。

林澤言朝着天空一揮短劍，帶起一道扇形劍芒，劍芒随後在空中停留形成一道球形漩渦，旋轉許久後炸裂開來，震起陣陣波紋。

身後的張婷玉此時已然看呆，這一人一劍仿佛就在眼前，卻又感覺遙不可及，此時少年身上懾人的氣勢，讓她忍不住心生畏懼。

劍波震碎漫天雨滴，露出隐藏的真面目，竟是一條條藍色怪魚！

“來得好！”林澤言輕笑一聲，在湖中被怪魚包圍難以發揮一路逃竄，如今對方自尋死路，也好借此撒氣。

他躍入空中，劍芒揮過，滅殺無數怪魚，在空中畫出一片湛藍。

張婷玉擡頭望去，只看見少年的身姿滑翔在天，以天做紙，以劍為筆，在紙上描繪着一副藍色的圖案。

她緊盯着持劍少年，輕聲低語道：“我想要。”不知說的是劍還是人。

林澤言落回地面，怪魚已被屠盡，雖說耗去不少體力卻感到十分暢快，自從到臨山市以來，他總覺得自己與這繁華都市格格不入，不像在七星村裏可以自由自在，潛意識裏還是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

天空中的藍色漸漸混入白霧，四周的一切也變得清晰起來，前方不遠處隐約看見一座建築。

林澤言朝着張婷玉說道：“走吧。”說完朝着白霧深處走去。

這是一棟木制古樓，牌匾上寫着“绮紅院”，此時大門敞開，樓內傳出吵鬧的人聲。

兩人走進古樓，跨過前廳，眼前便是電視劇裏青樓的模樣，一樓大廳桌椅上空無一人，耳邊卻能聽到觥籌交錯的聲音。

忽然，樓上拉起一道珠簾，簾後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只看她像是抱着一把琵琶款款坐下，輕彈琴弦，一聲清脆的琵琶聲響起，讓整個樓內瞬間安靜下來。

張婷玉聽到弦聲，心血一陣沸騰，朝着二樓喊道：“妖孽！還不出來受死！”握住手中綢帶中間，綢帶兩頭從左右兩側飛沖二樓，打向簾後身影。

悠揚動聽的歌聲唱起：“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随着這首《遣懷》，綢帶竟然失去控制，像是伴舞般在空中飛舞，張婷玉一驚，忙用力将綢帶拉回攥在手中，雙手握拳想要動手。

林澤言一把拉住沖動的張婷玉，坐到一條長凳上，閉着眼睛聽着曲，倒真像是慕名而來的客人。

張婷玉有些着急，卻被林澤言按在凳子上，扭動着身子罵道：“你幹嘛？還不去把這妖孽殺了，你真當你是來聽曲的啊！”

林澤言睜開眼說道：“啰嗦，老實坐着別說話。”

小時後他看電視時總是不解電視劇裏的正反兩派開打前說許多廢話，可經歷多次戰鬥後他明白，若非是在自己主場或是對對手了如指掌，開場前的廢話就是雙方的試探，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如今樓內怨氣濃郁，對方卻沒有立即動手，也是在試探自己。

一曲終了，林澤言鼓掌贊道：“好歌喉，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

簾後傳來一聲嬌笑：“公子真會說笑，妾身只是胡亂唱唱，當不起如此謬贊。”

“好不好聽是由我決定的，你又不是我，怎麽會知道我的想法。”

“那公子在想些什麽？”

“我在想，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佳人？哈哈哈…”簾後傳來女子的嗤笑，“那公子想不想看一看佳人的樣子。”

林澤言點頭道：“十分樂意。”

珠簾卷起，露出簾後人影，她穿着一身大紅婚袍，僅有雙手和頭顱露在外面，渾身像是剛從水中撈起，幹枯且稀疏的頭發貼在頭上，臉上盡是腐肉，不少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顯得猙獰恐怖。

對方優雅的擡起一雙白骨手遮住腐爛的嘴巴說道：“公子喜歡妾身的長相嘛？”

張婷玉險些嘔吐出來，只能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胸口。

林澤言倒是面色不變，笑道：“長相皆是皮囊，關鍵還在心意，敢問姑娘芳名。”

女鬼有些詫異，随後說着半蹲身子作福道：“妾身绮羅。”

林澤言站起來還禮道：“我叫林澤言，今日不請自入十分抱歉。”

绮羅咧開嘴，腐爛殘缺的雙唇露出一排黑牙說道：“公子真是個妙人，妾身今日有些倦了，還請兩位回吧。”

林澤言搖搖頭，雖然這绮羅的意思是想放自己離開，但事情尚未解決，只能堅定的說道：“我來這裏是想處理一些事情，不知道姑娘想要什麽？”

“他就在岸上，我想讓他下來陪我。”绮羅猶豫片刻，空洞的雙眼看向樓外，顯得十分感傷。

“他是誰？”

绮羅嘆息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讓所有人都下來，我會找出他的，一定會！”

林澤言低頭沉默許久，擡起頭說道：“抱歉。”

绮羅搖搖頭，輕笑道：“無妨。”

說完林澤言亮出無畏劍，提劍躍上二樓，直奔绮羅刺去。

绮羅雙手平擺，尖叫一聲雙手做爪迎上。

張婷玉有些發懵，剛剛兩人明明還在好言交談，怎麽忽然就打起來，見狀一甩綢帶卷向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