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大花食人

“小姐!”有小侍女在門外急切地叫道:“有宮裏的公公來了。”

慕雲漢身子一僵,大夢初醒一般,猛然松開了陶夭,只見她呆若木雞,似是被他的舉動吓到了。而那紅腫的嘴唇,則是他方才失控的證據……

他餘怒未消,但心中卻隐隐愧疚不該弄疼了她,于是他混沌中急急說了句“我先走了”,便匆匆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侍女不是別人,正是那矮圓如灌湯包一般的元寶妹。

元寶妹冷不防門忽地被打開,結果出現在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嬌軟貌美的小姐,而是自己最怕的冷臉相爺,登時便吓呆了,喃喃道:“相爺……原來是您……”

慕雲漢見到元寶妹,也是一愣,随即自嘲般苦笑了一聲,越發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傻瓜,被陶夭玩兒得團團轉!

他心裏恨極了這個妖女!頭也不回地走了。

元寶妹急忙進殿道:“小姐!你沒事吧!”

陶夭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臉卻紅得吓人。

“小姐啊,”元寶妹連珠炮似的問道,“相爺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要掐死你?你怎麽臉紅得像只蝦?啊小姐,你的嘴巴怎麽腫啦?”

陶夭一陣失神,仍無法從方才那一幕中脫離出來……他的手扣在自己腦後不容她逃離,他親吻着自己的額頭,鼻尖……然後,他狠狠親在她的唇上,屬于他的氣息侵略了她所有的感官。明明吻得那麽粗魯,她卻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仿佛他其實也在害怕。

陶夭癱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不明白……”

她不明白,慕雲漢是什麽時候對她情根深種的。

回到宴席的慕雲漢,魂不守舍,他剛剛在做什麽,他竟然抱了那個妖女,還吻了她,還是在宮中……他瘋了麽?

好在順民王正被原定疆的“徐州怪談”逗得哈哈大笑,見他進來也沒察覺異樣,反而關切道:“慕相喝醉了?”順民王見他臉紅得異常,命宮人送來了醒酒湯。同時和聲道,“不勝酒力也就罷了,不要強求。”

“謝王上。”他急忙起身謝過,心裏是有些心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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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疆黑漉漉的眼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看看正在走進來的陶夭,仿佛有些懂了。

于是他熱情地對安國侯道:“不知侯爺此次來,住在哪裏?還是之前落腳的宅院麽?”

“哦哦,是的,”雖然原定疆的官級遠不及安國侯,但是他心知原定疆是順民王心中要扶持的将軍的不二人選,再加上他在三江五洲的功勞和他與慕雲漢的關系,所以對他也十分客氣,“是個小宅院罷了,畢竟等年後還要回去。”

“在東南鳳羽巷?”

安國侯微笑着點點頭:“夫人喜歡清靜。在三江五洲的時候住在鼠尾巷,她總是抱怨說太過熱鬧。”

“清靜好清靜好,而且鳳羽巷離相府也很近。”原定疆說完已有所指地看了看慕雲漢。

皇後見他如此機靈識趣,也是掩面一笑,對順民王道:“這原大虎當真機靈得很。”

而慕雲漢卻不肯向陶家多看一眼,仿佛對面坐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家!

宮宴乍一結束,慕雲漢立刻便借口身上不舒服離開了。他感覺到陶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硬是忍着沒有回頭看她。

到了宮門口時,阿笙已經候在了那裏,見他出來,笑道:“相爺,新年萬福!咱也想厚着臉皮幫下面人跟相爺讨個賞!”他也機靈,知道慕雲漢進宮少不了賞賜,專等着此時要賞。

慕雲漢神色恍惚,直接扯下了腰上的玉牌給他。

阿笙歡天喜地接過來,又忙命相府下人将宮人端着的賞賜收進車裏。正要謝恩,卻見慕雲漢面容不對勁,忙斂了笑:“相爺這是怎麽了?”

慕雲漢坐進馬車裏,怔怔地出神。

阿笙以為他又醉了酒,忙将備好的醒酒湯從熱爐裏拿出來,“爺,要喝兩口麽?”

慕雲漢慢慢搖了搖頭,依舊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

阿笙心中越發奇怪,只得捧着湯壺坐在一旁候着,于是,他有幸見到相爺的神情變臉似的輪番上陣——一會兒溫柔,一會兒愠怒,一會兒釋然,一會兒冷漠,一會兒,那眼中又仿佛被什麽蠱惑了似的,有種意亂情迷的味道……

阿笙驚恐地想,相爺以後還是少喝些酒的好!

這廂原大花與哥哥出宮來,也驚魂未定道:“真真是吓死我了,那難道不是沈姑娘麽?一模一樣啊!我一看到,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誰知道她玩什麽花樣呢!诶,柳景元老早就和我說過這個姑娘不簡單,誰知道我們還是小瞧了她。”

“那真的是沈姑娘?”

“小白臉子的神色你沒瞧見?不是沈漣漪,他會那麽失态麽!”

原大花聞言臉上一垮,萎靡地攤在車壁上,像朵開水澆了的花似的沒精神了。

原定疆頭一次見妹妹這樣沒精打采的模樣,詫異道:“你這是怎麽了?”

“你顧着你自己吧……”她有氣無力道。

原定疆今兒雖說是來領賞的,但他卻借酒裝憨,使勁了渾身解數逗順民王開心,還寫了首喜慶的詩叫順民王知道他已非吳下阿蒙。所以他今日不但騙了不少賞賜,連虎營營長一職也拿下了。此時他虎眼發光,笑道:“給楚儀的彩禮大頭有了!剩下的我再想想辦法,一定沒問題的。”

原大花翻着眼睛,頗無誠意地拱了拱手:“恭喜哦……”

第二天直到吃午飯的時候,原大花依舊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原定疆縱然神經再大條,也曉得她有不快之處,遂問道:“你這丫頭怎麽回事?一整天吊着個死人臉,幹嘛?嫌我煩?”

原大花看了他一眼,蔫蔫地不說話。

原定疆一時氣她什麽都不肯說,一時又生氣她這般無神的模樣,于是也沒好氣道:“你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模樣,難怪一直嫁不出去。”

他本是随口一說的無心話,往常他也時常這樣與原大花鬥嘴,可是突然之間,原大花卻一摔筷子,嚎道:“你說誰嫁不出去?嫁不出去怎麽了?你自己有了老婆就炫耀是吧!”

“你……”原定疆怔住了,“我也沒說什麽,你怎麽這麽大火氣?”

“啊———————!”原大花突然大聲尖叫起來,母老虎發威,原定疆也不得不捂起耳朵來。

“你是不是瘋了,你這個夜叉破,死丫頭……”原定疆等她叫完,又急又氣,“你到底抽哪門子瘋啊!”

“我去捕房了!”她獰笑着霍然起身,“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地下武莊和人角鬥湊錢,老娘今兒就去端了你的生財之道!再去打斷楚家人的腿!讓他們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喂!你給我回來!”原定疆急忙想拉住她,可是哪拉得住,原大花早就一溜煙跑沒了影兒了。

雖然操心着哥哥的事兒,自己心裏也很不痛快,到底原大花還沒忘記恪守自己的本分,她做捕快的第一天就給自己定了位置了,她是柳景元的小弟子,小捕快,小狗腿,最好能鞍前馬後地跟着他,可是到捕房這麽久,她連柳景元的發絲兒也沒見一根!

捕頭傳話給她道:“柳捕督近來要事纏身,無暇顧及你,你就跟着小寶他們巡街去吧!”

那個小寶叫朱寶貴,是和原大花同一捕房的,看上去有些癡傻,原大花很是看他不上,但是柳景元既然這樣說了,她便也只好答應下來。她心想,柳景元之所以看她不上,一定是因為她是尚春來走後門硬塞進來的,尚無功績。她只要有所建樹,一定會讓柳景元刮目相看的!

于是原大花熱血沸騰,充滿了幹勁兒,每日毆打流氓,懲戒強人,一時風生水起!

她僅僅如此便也罷了,偏偏每次做好事的同時,都不免殃及池魚,不是踢翻別人菜攤,就是打傷圍觀的吃瓜大爺,搞得捕房的投訴多得像是天上下雪花,一時間都給捕頭整得發蒙了。

“原大花!”

她才一腳踏進捕房,捕頭便适時跳出來氣急敗壞地叫住她。

“怎麽啦!趙捕頭,”原大花眼睛一亮,“是不是柳捕督找我!”

“呸!他不找你,我找你!你看看你啊!我讓你去巡街,你搞什麽破壞呢!這賠償的錢捕房和衙門不能給你出,你要自己出!”

“趙捕頭,你搞錯了吧,我去抓人,難免會誤傷旁人,但是我都很注意,沒有讓他們有什麽大的損失,何況我自己還受傷了,都沒叫捕房給我醫藥費呢!”她說着,露出胳膊上的抓傷和淤青來。

可惜趙捕頭卻無動于衷,把單子甩到她面前:“總之,你自己一屁股屎,自己擦,不要影響我的政績!”

“政績?”原大花冷笑,“你個糊塗蛋能有什麽政績!”她挑出一張自己認得字的投訴狀來,“你看這上面,白菜一筐,竹架一副,這才幾文錢,就要我賠一兩銀子,簡直是窮瘋了嘛!”

趙捕頭瞪眼:“我不管,你惹出來的爛攤子,你自己處理。”

“趙捕頭!”原大花一拍桌子,給趙捕頭吓得一哆嗦,她露着獠牙發起狠來,“你給我聽着,別以為老娘是個雌的就好惹!瀚瀾城十二區四十八片就數你這片最亂最沒王法!你還有臉在這裏說要我賠償?老娘肯為你出力,那是看不下去這個爛攤子!你要是再敢這樣和稀泥,別怪我連你一起揍!”

“你……你反了……反了……”

“哈哈哈!就是反你!給你講理你不聽,跟我這耍什麽威風!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原大花是什麽人,我哥哥原大虎又是什麽人,給你三分顏色我看你要變彩虹啊?!我告訴你,這些投訴狀,你給老娘我挨個去核實,該賠的捕房必須賠!一天天不幹活窩在這裏抱窩麽?沒看你孵出個什麽鬼來!”

“你你……你……”趙捕頭嘴巴笨,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當即便顧不得男女有別,要撲上去揍她。

可是原大花畢竟是個怪力的練家子,翻身抓住他的手給了個過肩摔,随即別起他的腿來,把他扭得花卷一般動彈不得。趙捕頭自己打不開手腳,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哼唧着。

“你去轉告柳捕督,柳統領,”她陰笑着,“我知道他是要歷練我,才把我派到這麽個亂七八糟的地方,我一定不負他的期待,做出成績來,叫他有理由提拔我。而這期間,如果有任何人敢擋我的路,”她呲出白森森的獠牙,拳頭攥得“咯咯”響,“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要說:  原大花:啊啊啊啊!生氣!

柳景元:生什麽氣?說來我聽聽

原大花:唔……你的表情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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