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庶女皇後—13
柳黛和上官桦的出現, 讓尤氏轉移了憤怒的對象,她想沖過來,但被一群嬷嬷給圍住了。
“一個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樣子, 還不趕緊給太後娘娘給陛下請安?”一個嬷嬷擡腿就是一腳, 尤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柳黛神情很平靜,只說道:“把她帶進去,就說本宮體諒三妹,特意給她賜下一個粗使嬷嬷伺候她。”
“謹遵太後旨意。”兩個嬷嬷粗怒地擡起尤氏,把她丢進壽康宮。
上官顯和德安公公沒有認出尤氏, 就尤氏這老氣橫秋的樣子, 他們哪裏認得出來?
尤氏被丢在院子裏,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看, 不知道看到什麽了, 瞬間雙目瞪直了。
她揉了揉眼睛, 好似在确認什麽, 然後手腳并用地爬向角落裏正在洗衣服的步嫣然。
她抱着女兒,嗚嗚啊啊個沒完沒了,但步嫣然其實腦子有點糊塗了, 她現在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昔日左相嫡女,名動京城的第一美人。
她瞥了一眼這個老婆婆,繼續做手上的事情,現在天氣暖和許多了,不像冬天那麽冷, 她心中是高興的。
她使勁在搓衣板上搓衣服,但尤氏難過啊,她直接一把砸了搓衣板,步嫣然立即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軀直接往尤氏身上壓去。
“死老太婆,滾遠點!”步嫣然吼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麽,左右看了看,瞬間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沒看到我,沒看到我。”然後繼續把搓衣板拿回來洗衣服。
尤氏嗚嗚啊啊哭起來了,抓着女兒胖胖的胳膊,哭得滿臉是淚,她的嫣然,她的嫣然不認識她了。
都怪她,都怪她豬油蒙了心,如果她不嫉妒步尋黛,不想以後永遠被步尋黛壓在頭上,她就不會想讓嫣然取而代之,她就不會給步尋黛下毒,她就不會送女兒進宮……
尤氏一把搶過步嫣然手上的衣服,蹲在木盆邊上,開始使勁搓起來,邊搓邊哭。
躺椅上,上官顯沒精打采,太陽照在身上,也給他帶不來一絲一毫的溫暖,哪怕他猜到了哪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是尤氏,昔日光鮮亮麗的左相夫人,她們母女情深,但那又如何?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德安公公神情有幾分恍惚,步嫣然的母親尤氏怎麽會進宮?前幾天太後說了壽康宮會加一個伺候的人,就是說的尤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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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沒聽說步家落魄到一個當家夫人進宮當嬷嬷,所以尤氏是被太後弄進宮的?也不對,如果太後要折磨尤氏,哪會等到現在?
其實柳黛是忘了,但尤氏自投羅網,她就想起她了。既然那麽擔心自己的女兒,那就來照顧她女兒呀!
柳黛沒再進壽康宮,只是每天到壽康宮走一趟給上官顯請安時,漸漸地發現尤氏的目光從最初的氣憤、怒恨變成了畏懼、麻木,她身上的張牙舞爪也被日複一日的繁重活計給磨平了,到後來年紀大了,思維僵硬了,不再怎麽思考了,只記得聽從吩咐幹活,她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宮外,步家,尤氏的失蹤起初只是讓步家驚慌了一下,步家上下找了一段時間,找不到人也就放棄了。
也就步嫣婉領着兒子在娘家寄人籬下,母親失蹤之後,母子倆的日子越加難過,她才每天想讓父親幫她找母親。
但步成龍在找了十天之後,就徹底放棄了,他的心思全在三個兒子身上,三兒子還小,他現在八成的精力都在大兒子二兒子身上,希望明年兩個兒子一擊必中,那樣他找門路給他們授官,也才理直氣壯。
接下來的時間,柳黛也沒把心思放在壽康宮的三個‘兇手’身上,她的注意力都在朝事上面。
這幾年,大燕變化很大,因為她鼓勵工部及天下手工業者發明創新,手工業者做出了許多惠民的工具,比如翻地的器物,比人挖地快一些,當然比不上後世的機器,只是能減少時間,讓百姓忙完了地裏的農活之後,有更多的時間尋找他們營生,這樣就會帶動其它行業,慢慢的整個經濟鏈條就活了過來。
不過攝政王不甘居于人下,他手底下也有許多能人,發掘了藏在民家的一些發明家之類的,比如某個窯廠發現一種混合物質,可以鋪路,讓鋪面更平整,且保持很長一段時間。
柳黛暗暗道,這不就是水泥嗎?窯廠那邊把這種混合物質叫着黏灰,還是攝政王手下向他邀功而才被上面人發現的。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是絕對沒錯的,從黏灰問世之後,差不多兩年時間,整個大燕就已經把官道修好了,接下來就是地方縣道、鄉道了。
這太後和攝政王都做了有利于天下百姓的好事,位于第三方的朝臣呢?左右相、戶部尚書他們立即摒棄幾方的嫌隙,深度合作了一把,提出了許多利國利民的政策,當然這些政策不可能他們提了就會通過,最後朝廷所有人讨論之後,十個政令只可能通過兩個,但仍然是一件好事呀。
炎熱的夏季過去了,轉入了被詩人無限喜愛的秋天,京城郊外各處的紅楓林是游客的最愛,今天可以聽到某個詩人做了哪些好詩,明天也能聽到另一個詩人做了一手脍炙人口的詞賦。
九月初九,重陽節,皇家馬場有活動,上午賽馬會,下午蹴鞠會。
這些娛樂活動是柳黛從三年前讓人發起的,她在暗中觀察文武百官時,發現各個大臣似乎都是能當好官,但卻當不好一個父親,有着這樣優質的資源,起碼有一半的名門公子哥成為了纨绔子弟,為了改善這種情況,她加強了教育,更建立了許多娛樂活動,讓這些年輕小子發洩過多的精力。
果然男人就沒有不愛蹴鞠的,就連上官桦這個十歲小孩看到場中那顆廢物的球也都興奮得臉色緋紅。
叮囑了楊安和趙平及護衛,讓他們陪着上官桦好好看球,柳黛就随處走了走。
她遠遠看見步學林拎着一個小孩的耳朵往這邊來了,但看到她之後,瞬間從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乖順的小貓。
柳黛擺了擺手,甥舅倆趕緊溜之大吉,步學林被外甥害慘了,但這五年來,甥舅倆關系卻越來越好。
站在一片小樹林裏,宮女和護衛都在她的身後,她望着樹林間隙透進來的陽光,實則意識沉浸系統空間裏,正和小狐貍交流。
“小紅,你真的沒有發現順王有任何不對勁之處?”她忍到現在才問小狐貍,是因為她相當确定順王百分百不是原裝貨,但家夥什麽來頭她确實猜不到的。
或許他是來自後世的穿越者?知道歷史,所以他選擇臣服。或許是他重生者?經歷過悲慘的未來,所以重生後選擇走了最穩妥的道路。
小狐貍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也是滿滿的困惑:“柳黛,我沒查到順王有哪裏不對勁呀?”
柳黛冷聲道:“小紅,千萬別隐瞞我,不然我就把你拆了。”
小狐貍欲哭無淚道:“我沒有隐瞞你嘛,我就是個新手系統,配你這個新人任務者,我們很搭嘛,我們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為什麽要瞞着你?”
柳黛揚了揚眉,正要說什麽,樹林裏走出一個人,赫然是步成龍。
她現在心情很糟糕,幾乎維持不住步尋黛本來溫柔端莊的一面,冷着臉的樣子十足吓人。
幸好這幾年,她作為太後,慢慢地變得強勢起來,所以她現在這副樣子倒是沒讓步成龍有什麽懷疑。
“娘娘。”步成龍拱手一禮,精氣神高昂。
柳黛沒有像以前那樣溫柔和煦地笑着扶起他,更沒有說什麽免禮那話,她的目光盯着他,那目光讓步成龍心中都有幾分膽怯。
這五年,他每見一次這個女兒,都覺得女兒變化很大,但他覺得應該的,能從那群老狐貍嘴裏撕下一塊肉,他女兒能力真的非同一般。
柳黛微微勾了勾唇,眼睛不帶着一絲溫度,說道:“父親,你認為我為什麽要提拔步家?”
步成龍神色一凜,太後這是什麽意思?她姓步,從步家出來,還需要什麽理由提拔步家?他們是一體的,朝臣可能會背叛她,但步家不會啊。
柳黛冷笑道:“父親認為,在我發現父親無視我的生死之後,我還會那麽毫無怨言地提拔步家嗎?”
步成龍臉色巨變,震驚道:“你,你,你?????”
柳黛收起譏諷的表情,面無表情道:“我什麽?我沒有被嫡母毒死,是我運氣好?”
她側轉身,斜照的陽光溜了一絲在她身上,她冷聲道:“以後不要來找我了,你對我的恩情從六年前你盼着我死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如果,你還在我面前晃悠,我怕我忍不住,會讓你和你妻子、女兒、女婿在壽康宮團聚!”
柳黛轉身就走了,沒管步成龍那完全變幻的臉色,他整個人都恍惚了,耳邊不斷回響着女兒冷酷的聲音。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整個人完全沒有了精氣神,就像一個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
他一生都以自己的能力自豪,在他二十五歲那年得到先皇的青睐,從此平步青雲,更是在四十歲的時候成為大燕最高的官員。
他以發展步家成為下一個百年世家而努力奮鬥,即便是因為朝堂紛争,他早早致仕,但他覺得以他的能力,指揮兒孫再次起複,完全不是任何問題。
但今天,陡然間才發現他視之為希望和靠山的女兒居然可能是毀掉他的幕後黑手之一,她更是放話說,有她在,步家将永無起複的那一日!
步成龍越想越頹喪,猛然間想起一個問題,太上皇遭遇的那場變故真的是先皇寵妃忠仆所為嗎?
想到這裏,步成龍坐不住了,幾乎哆嗦着雙手雙腳走出步家,半個時辰之後,來到了右相府唐家。
唐景輝這個時辰自然不在家,他還在衙門處理公務呢,等到下班回來,已經快到戌時了,此刻天色已經黑了。
“老爺,步老爺來訪。”管家的語氣都充滿了疑惑,眉頭皺得高高地說:“步老爺等了老爺快兩個時辰了。”
唐景輝相當驚訝,這并不是作僞,自從步成龍退出朝堂之後,他們就再沒有見過,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他,那只是街頭的驚鴻一瞥。
唐景輝帶着滿滿的疑惑踏進大廳,拱手笑道:“稀客呀稀客,明遠兄來訪,該提前通知老哥一聲呀。”
步成龍神色凝重,沒工夫與唐景輝嬉皮笑臉,他看了看唐景輝身後的管家,唐景輝會意,朝管家擺了擺手,管家立即退避十米。
“明景兄,貿然來訪,請恕罪,我現在就想問一個問題,六年前,你調查太上皇中藥之事,幕後黑手到底是何人?”步成龍走近兩步,與唐景輝之間的距離只有三步遠,他壓低了聲音,不只是整個人有些頹喪,聲音也頹喪至極。
——步成龍字明遠,唐景輝字明景。
唐景輝詫異地擡了擡眸,抿唇道:“沒有結果,最後那個老太監畏罪自殺了,我們找到人時,他已經死了。”
步成龍卻不相信,繼續追問:“那老太監的背景呢?”
唐景輝挑了挑眉:“老太監背景複雜,說他是先皇林貴妃的奴才他也是他,他跟了林貴妃好幾年,林貴妃死了之後,才被派去其他宮殿,他幾乎在平王、齊王、順王、宣王他們母妃宮中都待過,說不清到底是誰的人,平王他們也都不在了,也就順王在世,他可能也是順王的人。”
“多謝明景告知。”步成龍朝唐景輝拱手一禮,然後轉身就走了,那背影怎麽看怎麽蕭索。
唐景輝趕緊跟了上去,親自送他出門,站在門口,他與管家看着融入夜色當中的身影,不禁是滿滿的疑惑。
“老石,我記得上次看到步成龍,他還是一副謹慎抖擻的樣子吧?他才五十出頭,比我小了将近十歲,怎麽突然感覺老了這麽多?”
唐景輝感慨不已,當年的步成龍多麽風光!他雖然比他先當上右相,但步成龍也就比他晚兩年當上左相,最關鍵的是他比他年輕啊,當時才四十歲左右,多麽年輕的年紀啊,只要不出錯,基本上可以在左相位置上當上二十年,足以為自己的兒孫鋪一條康莊大道。
步成龍是真正的寒門出生,是當初先皇特意提拔起來對抗他們這些大世家的,就連步成龍不想拿自己的嫡女冒險,把自己的庶女嫁給皇子這件事情,先皇都沒有追究,可見他當時多麽受先皇器重。
但才多久,步家就衰敗了。
不過步家有太後在,太後才二十多歲,步家應該能再次起複,但想要達到步成龍的高度,那就看步家子孫的能力了。
想到太後,唐景輝輕蹙眉頭,但也僅僅只是嘆了口氣,權利有多迷人心魄,太後從一個儒弱無能的女子變成了現在手上掌握了大燕三分之一權柄的女人,那也并不意外。
唐景輝想了片刻,想不通步成龍探尋六年前太上皇中藥的真相的原因也就不想了,他陡然發現成為皇帝岳家,似乎弊大于利,瞧步成龍,還是太後的親生父親,步家的輝煌起于他,還是止步于他。
那邊步成龍在京城宵禁之前回到了步家,但除了他的老仆之外,兒女一個都沒有發現他的晚歸,更遑論來關心問候他一聲。
“哈哈哈哈,我步家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女人!”步成龍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他心心念念地發展步家成為百年世家,萬萬想不到攔路虎居然是他的女兒!
從這之後,步成龍就不再管兒子孫子的讀書之事了,反正他女兒說了有她在,步家永遠都沒法起複。
步學林、步學海松了好大一口氣,沒有父親監督了,他們就放松了學習力度,次年參加會試,雙雙落選。
也就步學文,十五歲的少年郎,他的生母早逝,現在嫡母也沒有了,在父親不管他之下,他仍然在認真地學習。
他認為這是自己唯一的出路,步家雖然出了個太後,但太後被朝臣壓着,還有他和太後不熟,根本無法借勢,還是得自己努力。
但步成龍雖然頹廢了,卻仍然心中還留着一口氣,他不願就這麽死去,他就想看看他的女兒能走到什麽地步?
他确實真切見識到了,五年後,整個天下誰人不知道步太後的威名,她和攝政王各掌一半權柄,滿朝文武不能不聽她的旨意。
唐景輝、宋弘光他們自然反應過來了,但已經遲了,這個女人用十年時間,在朝廷各部門安插了許多實權官員,比如各部門左右侍郎、郎中等等,一個部門往往幹實事的就是這些侍郎、郎中、主事,而尚書雖然是老大,但其實他們沒有調換下屬的權利,下屬若是不聽他們的,他們就是個傀儡。
中盛十年,皇帝上官桦十五歲了,從開年之後,滿朝文武最關心的就是未來皇後會花落誰家。
四年前,太後興建了大燕第一女子學院,親自點了滿朝文武家的千金小姐進學院學習,還往中底層百姓家中免費招收了二十名女子,從五歲到十歲不一而足,左相、右相的孫女是高年級學生,五歲的孩子就是最低年紀的學生。
從那時候開始,大臣就知道,太後應該是想從女子學院選擇小皇帝未來的皇後及嫔妃,于是所有大臣統統都把自己的女兒、孫女送進女子學院,柳黛的目的就達成了,四年下來,不只是京城這一家女子學院,各地興辦起了不少女子書院,都緊跟着京城走,京城出了什麽新事物,必然其它地方就要模仿、跟随了。
事實上,柳黛對上官桦的皇後人選也頗感頭疼,左相孫女和右相孫女都是貴女當中的翹楚,左相孫女長相只是清秀,不如右相孫女長相清麗,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上官桦盡管告訴自己要公平公正去做出選擇,仍然傾向于右相孫女。
左右相競争皇後之位,其他大臣就盯着貴妃、四妃之位了。當然也有大臣不想走裙帶關系這條路,早早給自己的女兒、孫女訂好親事,不參與這場大戰。
比如吏部尚書何雨澤,那個被投靠太後之後,順利成為吏部尚書的男人,他的年齡比左右相小一輪左右,也就是五十歲左右,他有一個嫡幼女,是他老妻三十二歲老蚌生珠生下來的,平時都非常嬌寵,從五年前皇後之争露出端倪之後,何雨澤就給女兒定了親事。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當正月剛結束,二月初一大朝會上,禮部尚書上折表示皇帝十五歲了,該是大婚的年齡。
同時朝臣們也在謀劃着怎樣讓太後、攝政王還政于皇帝呢?讓朝臣頭疼的是,皇帝不好忽悠啊。
這些年,他們在皇帝耳邊耳提面命的都喂了狗嗎?怎麽皇帝對太後、攝政王一點都沒有疑心呢?
皇帝上官桦暗暗嘀咕,他誰都不相信!不過母後說等他大婚,就把朝政還給他,讓他慢慢地鍛煉,如果他成年之際,能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她就徹底退出朝堂,做一個悠閑自在的太後。
他姑且信着,至于攝政王?上官桦不禁撇了撇嘴,三叔對母後的興趣比對他的皇位興趣大多了。
且三叔偷偷告訴他,太後何時離開朝堂,他就何時離開朝堂,當然他要為三叔保密。
現在他就是比較頭疼的是皇後人選了,到底選右相孫女唐語馨,還是選左相孫女宋谷蘭呢?
“母後,朕要選誰當皇後?”上官桦眼神比較複雜,他情感上想選唐語馨,但理智告訴他,宋谷蘭是最好的人選。
柳黛擡眸,神色平靜道:“宋家姑娘端莊賢惠,足以當任國母。唐家姑娘長相美麗無雙,但她有感情,容易感情用事,她喜歡你,你若是不能回報她同等的感情,那麽她要麽枯萎,要麽黑化。”
上官桦抿了抿唇:“宋家姑娘,她就沒有感情嗎?”
柳黛挑了挑眉:“宋家姑娘是奔着皇後這個位置來的,她深切地知道當皇後要有什麽責任,她不會對你有任何愛情,絕對理智,你對她除了是皇帝之外,還是她未來孩子的父親,如此而已。”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了,告訴我。”柳黛語氣很平淡,她教養上官桦的方式不像楚霸王,因為大楚整個朝堂是按照她的意志建立起來的,朝臣都習慣她的行事風格,對于她如出一轍培養出來的皇帝楚霸王,他們絲毫不覺得意外。
但這裏不行,大燕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古代封建王朝,柳黛若是按照楚霸王的培養方式,絕對是害了上官桦,且上官桦本人疑心重,根本不适合她那樣的教導方式。
上官桦抿了抿唇,他朝母後施了一禮,然後離開了慈寧宮,但他沒有回禦乾宮,而是出宮了。
他來到了平王府,他的生母平王妃這些年過着平淡的日子,身子雖然恢複不到從前,但還是活了下來。
林家人回京之後,平王妃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乍然間上官桦上門,平王妃有些手足無措,她每年也就能見到兒子三五次,而兒子來看望她的頻率并不高,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
最近平王妃也在和身邊人讨論皇後的人選,平王妃心中暗暗道,不管是左相,還是右相孫女都是非常不錯的人選。
她對上官桦身邊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僅從朝堂透出來的局勢,她是希望兒子在朝臣的輔助之下,讓太後、攝政王還政給她兒子,因為她知道一個帝王若是不掌權,那麽未來下場必然非常凄慘。
上官桦就是來和生母聊一聊,探聽一下她對未來兒媳婦的要求。
平王妃神色冷靜道:“陛下,臣婦覺得都不錯,只要她對陛下好,那就成了。”
她用眼角餘光窺視兒子的表情,頓了頓又道:“陛下五歲獨自進宮,臣婦這些年也只是聽一聽陛下的消息,知道陛下過得好,臣婦也沒什麽不滿足。不過妻者齊也,妻子是陪着陛下一輩子的人,臣婦希望她能好好對待陛下。”
上官桦微微垂眸,眼角有幾分濕潤,但在擡起頭時,表情卻沒什麽變化,至少平王妃沒看出來。
“王妃說得是,皇後是要和朕過一輩子。”
平王妃神色很平靜,只是在上官桦離開之後,才無所顧忌地笑了出來,她的兒子長大了。
她的丈夫費心費力地争奪的皇位,卻驚喜地落在了她兒子身上,她想她活着時可能當不上皇後,但她死後,兒子肯定會追封她為皇後,那她這一輩子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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