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假公主——03
現在是八月份, 剛下了一場雨,炎熱的天氣一下子冷下來,天空飄過一片樹葉, 一群大雁從遠處飛來。
宋國處在炎黃大陸的南邊, 屬于那種溫暖濕潤氣候,冬天沒有北方那麽幹冷,但總是喜歡下雨。
江城,宋國的國都,位于北城區域, 一座五進大宅, 本來秋日蕭索,就讓人覺得分外凄涼,今天林家響起了哀樂, 頓時讓這份凄涼多了一份哀傷。
林家本就是屬于外來官戶, 在江城并沒有一個親戚朋友, 也就這兩年交往的一些官場上的朋友看在兩家的交情之上, 或者不舍得林家這份被皇帝看重的恩典而派了管家送來了奠儀,林語黛更是沒有一個朋友,喪事冷冷清清。
從林家外面經過的路人少不得駐足觀看一番, 不管是喜事,還是喪事,哪國人都有好奇心。
“這林家誰不在了?”路人很好奇,但死者為大,一般不會說死, 只會說走或者不在了。
住在附近的鄰居搖頭嘆息道:“是林老爺的女兒林小姐,哎,多好一個小姑娘,怎麽偏偏就沒有了呢?”
路人追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鄰居知道的不多,只能說自己知道的,什麽林老爺的女兒原來做過公主,是個沒有福分的……
林家,夫人金氏哭得兩眼都哭不出來了,她是真心疼愛自己養到大的養女,但對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未必沒有一點疼愛之心,只是之前總是下意識的忽視罷了,此番女兒沒有了,她也是真的傷心難過。
林老爺林景山臉色黑沉,夫人領着女兒和兩個兒媳婦去銅馬寺拜佛,為何獨獨自己女兒被賊人擄走而掉落懸崖?
讓他相信這裏面沒有貓膩,他情願相信這世上沒有壞人。
大兒子林博簡握緊了拳頭,表情很是悲傷,但偏偏還要隐忍,但在看到老二林博平還在那說譏諷話,他終于忍不住朝老二動了拳頭。
小兒子林博睿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看到大哥動手打二哥,心中滿滿的叫好,老二就是個混蛋,皇家說是什麽就是什麽,皇家讓他吃屎他怎麽不吃呢?
這時,一個穿着素白長裙的女子快步走進來,急切道:“大哥,你怎麽打二哥?”
來人赫然是五公主趙卿月,她在知道林家為林語黛設靈堂之後,立即就跑出宮來了,也幸好她歷來就穿淡色系的衣服,不然一身大紅大紫的衣服出現在靈堂,世人看她的表情都會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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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博簡收了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他花費了極大的意志力才維持了面無表情,他拱手一禮:“臣參見五公主。”
林景山、林博睿也反應過來了,但不像以往,他們臉上還能出現笑容,今天這個場面委實無法再露出一丁點笑容。
“臣參見五公主。”“參見五公主。”
趙卿月有些委屈道:“爹,大哥、三弟,我都說了嘛,不需要給我回回見禮,會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的。”
林景山憑着極大的意志力才維持着鎮定的表情,說道:“公主,禮不可廢,您是天之驕女,臣不敢越矩。”
林大奶奶鐘氏趕緊說道:“五公主,您是來看母親的嗎?您的話,母親最聽了,好歹勸一勸母親,人死不能複生,妹妹在天有靈,也不想母親過于悲傷。”
林景山松了口氣,他扯了林博簡和林博睿一把,讓他們趕緊離開,他比兒子多活了幾十年,城府深一些,他忍得住,但怕兒子們忍不住。
至于叉燒兒子林博平,他已經放棄治療了!
林博平還忿忿道:“大哥,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如果再有下次……”
他捂着腮幫子,站在院子中間,看着周圍滿滿的白綢,再看靈堂裏那口連屍體都沒有的棺材,第一次感覺到茫然,那個渾身是刺的丫頭真的死了嗎?
靈堂裏,金氏靠坐在椅子上,她已經哭得整個臉憔悴不堪了,看到趙卿月,她顫抖着手抓着趙卿月的手。
“卿月,娘只有你了,你可千萬不要有事。”鐘氏站在兩人旁邊,頗為不屑地撇了撇嘴,她以前覺得婆婆雖然有些毛病,但大體而言是一個好婆婆,但自從小姑子身上的事情被揭開之後,她就覺得婆婆有些分不清。
就皇家說什麽奶嬷嬷做主調換孩子的,真的是這樣嗎?好吧,皇家勢大,他們林家無法抗衡,但明面上不能抗衡,私底下都不做點什麽嗎?好歹給小姑子更多的寬慰啊,但她婆婆呢?真的完全沒有任何芥蒂之心,還覺得自己有兩個女兒了呢。
好吧,這爛攤子事情終于過去了,以小姑子的死亡為代價,她就算再不曉事,也知道小姑子的死因只怕大有內情,結果婆婆呢?她真的相信了官府那一套,什麽銅馬寺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收留昔日的采花大盜,這次采花大盜又忍不住作案了。
趙卿月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侍女之外,還有護花使者顏浦澤,他是不會進來給一個讨厭的女人上香的,何況那個惡女人還是他花費心思把她害死的,他并沒有什麽愧疚的心思,一切趙卿月不喜的人或者物,他都會幫她毀了。
所以,趙卿月是沒法在林家久呆的,顏浦澤等了她一刻鐘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立即讓侍女進來催促。
不過趙卿月真的是良藥,金氏被她安慰了一通,果然精神狀态好了很多。
夜裏,林家關了門,金氏在吃了一碗粥之後,已經被安排去歇息了,林景山打發了兒子兒媳婦,他一個人在靈堂呆着。
不過片刻後,林博簡和林博睿回來了,父子三人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宣洩下來,但仍舊不敢大聲。
林景山低聲道:“那丫頭剛回來渾身是刺,我就算想彌補她,也無從下手,今年,她終于從舊日的白日夢醒過來了,也聽得進我的話了,你看她在一點點地長進,我原以為只要她想通了,度過了那道坎,以後即便不能大富大貴,也能人生順遂,至少我能為她謀一個錦繡平安,卻不想那些人連這麽點願望都不給我。”
林博簡、林博睿滿臉是淚,他們再一次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無法保護自己的親人,就連光明正大地關愛自己的親妹妹/親姐姐都做不到,他們能怎麽辦?
“爹,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不需要确鑿的證據,他就能确認,除了趙卿月的愛慕者之外,還有誰會害一個剛認祖歸宗不過兩年的女子呢?
……
林家為女兒辦喪事,停靈七天之後,把衣冠冢葬在了郊外一座山上。
林家的祖墳不在這裏,而是在原來吳國那邊的安州境內,林家短時間內沒法回老家,從來只有子女為父母扶靈回老家,沒有父母為子女扶靈回老家的。
柳黛,她還在那邊懸崖底下,果然是萬丈深淵,一眼都看不到底,但所幸懸崖峭壁上除了歪脖子松樹外,底下還有一些小樹及一些凸起的山石,所以柳黛花了兩個時辰從那棵松樹上面落到懸崖底下。
哪知懸崖底下另有乾坤,她養好傷勢之後,第二天天亮之後就開始尋找出路,結果找着找着,被路上一株又一株難得的百年人參等藥材給絆住了腳步,等她從那片好像迷陣的懸崖底下找到出來出來,卻發現前面出現一片建築物,精致的樓宇、輝煌的建築物,她怕不是誤入仙境了吧?
林語黛的記憶是不是騙了她?這片時空其實也有一片精彩的江湖?
下一刻,柳黛就被人拿着劍指着了。
“何人敢擅闖乾坤樓?”來人是一個一臉冷肅的年輕男人,穿着一襲黑衣,他看柳黛的眼神毫無溫度。
柳黛茫然道:“乾坤樓,是何處?”
有朝廷,就有江湖,當然這裏的江湖沒有那種高來高去的危險,比拼武力的少,大多數人都比拼腦力。
她和這個黑衣男人雞同鴨講半天,最後黑衣男人發現她毫無威脅力,這才收回了手上的劍,但仍然不放心她,把她送到一間院子,說道:“不許胡亂走動!”
然後給她送了一套衣服,最後他就再沒有現身,柳黛自己在院子裏找了食物填肚子,還快速洗了一個澡,但他這一天再沒有現身。
不只是這一天,其後三天,黑衣男子都沒有出現,但柳黛隔着重重的距離,發現那片她之前看到的宮宇當中有人聲。
第四天,柳黛一早推開房門,就見黑衣男子站在院子裏,他依舊是一身黑衣,不過好歹換了一身衣服,腰上還系了一個藍色的荷包。
“跟我來!”說罷他就走了,柳黛趕緊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柳黛心中暗暗道,不知道到了目的地,可有飯吃?一大早起來,她除了在房間裏洗漱過,還沒有進過一粒米水呢!
穿過最後一片樹林,前方赫然出現了之前柳黛遠遠看到的那座建築物,它是依靠山勢而建的一片江南園林。
路上沒有看到一個人,但院子裏卻不雜亂,可以看得出是有人打理的,頭天晚上被風吹落的樹葉落了一地,顯然還沒有來得及打掃。
黑衣男子站在屋外:“進去!”
柳黛頓了頓,與他大眼瞪小眼,最後抵不過他的瞪視,只好揣着好奇心踏進了屋內,但她只在門裏邊站住了,回頭一看,黑衣男子正從院子角落裏拿出一把掃帚掃地。
她再回頭,仔細打量屋子裏的情況,然後繞過屏風,赫然就看到一個白胡子老人家正坐在窗邊自斟自飲。
柳黛福身一禮:“見過老人家。”
老人家放下手上的茶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近前,待柳黛到了近前,又示意她在對面坐下。
老人家捋着胡須,微微笑道:“林侍郎的女兒,林小姐,老朽沒說錯吧?”
柳黛眨了眨眼,反問道:“這裏是何處?”
老人家揚了揚眉:“一個天下人覺得恐怖的地方,一個天下人進來了就出不去的地方。”
柳黛皺了皺眉:“這是外面那位小哥說的乾坤樓?有這麽恐怖嗎?”
林語黛的記憶除了她奔波十五年的艱辛之外,就是這三年來她心神沉浸在痛苦當中的記憶,對于外面的局勢、朝堂的局勢,她是一點都不清楚的,所以像除了宋國、秦國、魏國這樣的國家之外,天下還有什麽讓人趨之若鹜的地方,她是半點都不知道的。
柳黛猜想乾坤樓應該是一個出名人的地方,比如什麽隐士大儒啊,各國各皇子都要三顧茅廬才能請來的能人。
老人家又道:“林家已經在為你辦喪事了,你不着急嗎?”
柳黛那肩頭瞬間就垮下去了,她頹喪道:“如此也好,這樣他們就不用為難了。”
老人家好整以暇道:“你就不想報仇嗎?”
柳黛倏地一下擡眸,眼睛充斥着怒火望着他,嘴角左歪歪右歪歪,但她忍住了,就是沒開口。
“我乃天機老人,乾坤樓樓主,小姑娘,你覺得這片天下,最後是屬于宋國,還是屬于秦國呢?”
柳黛眨了眨眼,茫然道:“我管它屬于哪個,那又和我不相幹。”
天機老人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般,微微笑了笑:“好吧,确實與你不相幹,但宋國哪位皇子能從這場奪嫡暗戰當中勝利,你難道就不關心嗎?”
柳黛低着頭,握緊了拳頭,她心中在思考,這個天機老人到底想做什麽?他既然查到了她的身份,必然知道她以前就是一個毫無建樹的野丫頭,就算認識幾個字,那僅僅只是認識字而已,什麽三從四德、四書五經、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林語黛完全沒有學過,所以他想幹什麽?
“你想做什麽?”柳黛納悶極了,她雖然有這個想法想要推動宋國的奪嫡之争,讓趙卿月的驸馬哪一系的勢力全盤輸掉,讓趙卿月最後嘗一嘗林語黛那十五年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但她才從懸崖底下出來,就有人看穿她,想要推她一把嗎?
但她現在對宋國的朝堂局勢完全不了解,所以她是打算潛回江城,暗中待個幾個月,等把該知道的情報收集完了,她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天機老人微笑道:“我不想做什麽,是你想做什麽。”
柳黛郁卒,這些故作高深莫測的人,真的最讨厭了!這個老頭比青雲先生更讨厭!
最後柳黛被留在了乾坤樓,不過柳黛托鄭涵煦悄悄給林老爺捎去了一封信,就說她還活着,但現在不适宜露面。
鄭涵煦,就是那個拿劍指着柳黛的黑衣男子,他是天機老人的小徒弟,今年二十歲。
天機老人果然如柳黛猜的那樣,是各國各勢力都想招攬的奇人,只是天機老人行蹤不定,乾坤樓的位置外人也不知道,是以乾坤樓得以保持了絕對的安寧。
天機老人收了七個徒弟,他今年已經八十歲了,但看起來仍然紅光滿面,與六十來歲的老人也不遑多讓。
依他的說法,他的六個徒弟,個個翅膀都長硬了,以為自己學到家了,所以出師闖蕩天下去了。
“不孝徒弟啊,老大老二老三在秦國,三個人整天争鋒相對,老頭我都要愁死了。”
“老四本是吳國人,之前興沖沖地跑回去為吳國敬忠效力,結果吳國被宋國滅了,老四氣得大罵老六。老五在商國,他也是想開拓一片偉業來着,結果商國被秦國滅了,老五再罵老大老二老三也無濟于事,為了跟老大老二老三抗衡,老五已經加入了宋國,而老四又跑去魏國了,都是不省心的家夥呀!”
柳黛面癱臉:“……”
天機老人唉聲嘆氣道:“我身邊就只有老七了,但老七整天板着一張臉,又不是我欠他錢,我好歹是他師父呀,他就不能對我笑一笑嗎?”
他拿着扇子指着柳黛,就差捶胸頓足道:“我原本推衍天機,覺得我第八個徒弟來了,老八性情該不一樣了吧?但來了個你這樣的,你看看,你也整天板着一張臉,我乾坤樓風景不好麽?書籍不夠多嗎?你就不能笑一笑嗎?”
柳黛黑線:“你自說自話就算了,我可沒答應過拜你為師。”
天機老人哼了一聲:“來了我乾坤樓,不拜我為師,你怎麽出去?”
柳黛有些不服氣,但她試了試,她之前跟随着鄭涵煦走的那片樹林子,一直往前走就是出口,但她就是走不出去!
她能怎麽辦?捏着鼻子認了,只好在天機老人得意洋洋的目光之下拜他為師,跟他學習推衍之術。
這是平康十五年,秋八月,柳黛留在乾坤樓跟着天機老人學習,而林語黛的消失,除了給林家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之外,江城一切如故。
本來林景山作為吳國收編的官員,他在宋國朝堂是很受排擠的,想要真的進入宋國朝堂的權利中心,他還需要奮鬥十年、五年!
今天一切如常,朝會散了之後,林景山在禮部上班,他依舊兢兢業業地工作着,而且不忘和同僚打好關系。
快到午時了,他正在整理文件,從外面進來的同僚就和其他人說開了。
“嘿嘿,方才陛下給五公主賜婚啦!”
“驸馬是誰?”
“還能是誰?顏首輔的獨子呀。”
同僚們很興奮,林景山臉色有片刻的變化,但很快就恢複如常,他連忙低着頭繼續忙着收拾的活計。
這場婚事,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趙卿月其他的愛慕者,尤其是狄逸明,他臉色都要扭曲了,但他爹的勢力敵不過顏首輔,顏首輔開口為兒子求婚,皇帝多方考慮之後,果然選擇了顏浦澤為趙卿月的驸馬,他怎麽甘心?
而其他愛慕者,諸如榮國公世子馮立輝,林語黛表哥胡雪風,這兩人就是沒啥能力的公子哥,他們除了大醉一場之外,別無他法。
但狄逸明不甘心,如果說趙卿月是女主,顏浦澤是男主,他本來是正派男二號,立馬黑化成反派男一號了,就算成親了又怎樣?他一定不會放棄!
而林家,除了林博平和他妻子席氏之外,上下都是低氣壓,就連金氏盡管為養女的婚事高興,但她還沒有從親生女兒的死亡陰影當中走出來。
林景山如常地下班歸來,但在林家外面,被一個小乞丐攔住了,遞給了他一封信件,他捏在手心,當即藏在衣袖裏,若無其事地進了家門。
他進了書房之後,才打開信件,裏面只有簡簡單單一頁紙,上面內容也很簡單,就是柳黛模仿林語黛的筆跡寫的書信。
當然她說她的手受傷了,字寫得更醜了,算是為特意寫醜到和林語黛原來的筆跡大差不差的字找一個借口。
林景山飛快地浏覽了一遍內容,而後再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
“……爹,暗害我的人是顏浦澤和狄逸明,但女兒現在沒事了,我也反思了我以前的行為,知道給爹爹帶來了許多麻煩,所以我也希望爹爹不要意氣用事,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再一次看到這裏,林景山忍住心底巨大的悲傷和怒火,但下一刻他又大笑出聲,因為他女兒還活着,她從那麽高的懸崖上面掉下去居然還活着,被乾坤樓的樓主救了(這是林景山自動腦補的),乾坤樓那是什麽地方?乾坤樓樓主天機老人,那可是宋國皇帝都要當做座上賓的大佬,他女兒有大佬當靠山,那他們還敢暗算她嗎?
林景山傳來了大兒子和三兒子,把女兒寫的信給他們看了看,林博簡和林博睿也是相當的意外。
“妹妹/姐姐沒事,真是太好了!”
待兩個兒子傳閱過後,林景山立即點燃了火折子,把信件燒了,把灰燼融合在筆洗當中。
看着兩個兒子,林景山嚴肅道:“黛黛還活着的消息,就你們知道就行了,別傳出去,誰都不能說。”
林博簡、林博睿鄭重點了點頭:“爹放心,我們知道好歹。”
“至于顏浦澤、狄逸明,黛黛說得對,來日方長,他們為了趙卿月而害黛黛,但現在陛下給趙卿月和顏浦澤賜婚了,你們說狄逸明會甘心嗎?”林景山臉色不由得冷了幾分,因為初來乍到,本來他之前是謀劃外放的,但他現在是禮部侍郎了,再外放,能做什麽?且皇帝也不會答應的。
皇帝為了感謝他給他養大了女兒,對他一直表現的非常器重,但那只是表面工程罷了。
他今年再發現無法外放之後,就在思考怎麽擺脫這種困局?皇帝為了面子做表面工程,但皇子們不會,皇子們對趙卿月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并無多大的喜悅,一起長大的兄弟還拔刀相向,何況不過是一個沒什麽感情的妹妹,所以林景山也在考慮向哪位皇子做投資。
林博簡眼睛一亮:“爹放心,我會派人盯着他的。”
林博睿年齡還小,對朝堂上的事情不夠敏銳,當然林家本身也不是那種頂頂聰明的人,才十五歲的林博睿再長幾年,那就已經是林家最聰明的人了。
“先盯着他們……按照狄逸明那性子,就算趙卿月成親了,他也不會放棄,但他想光明正大地擁有趙卿月,那麽唯有顏浦澤死了。他肯定沒法暗殺顏浦澤,那麽怎麽辦呢?忠勇侯好像是二皇子一脈的勢力,或許狄逸明會向二皇子出謀劃策,如果是二皇子對顏浦澤下殺手,最後陛下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女婿而懲戒兒子,或者扶二皇子上位,顏浦澤是三皇子一系的人,二皇子上位,顏浦澤作為三皇子的嫡系,他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林景山對三兒子露出一個贊許的眼神,林博簡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說道:“爹,其實這後面幾年,朝堂應該會很亂吧?”
“是,會很亂,諸位皇子都已經長大成人,而陛下沒有嫡子,也沒有冊封太子,為了那個位置,皇子們鬥得狠了,連爹都敢下手的。”
林景山快人快語道:“老大,老三,你們再繼續搜集趙卿月的愛慕者有哪些人,我們林家要挑一個皇子靠位,但肯定不能選一個有趙卿月深度愛慕者支持的皇子。”
林博簡、林博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趙卿月的愛慕者都是一些瘋狂無度的人,不過好像迄今為止只有顏浦澤和狄逸明最是心狠手辣,馮立輝、胡雪風只是沒有能力的纨绔子弟。
林景山父子三人在盡自己的努力為女兒報仇,在乾坤樓的柳黛也從乾坤樓的情報網那裏了解了宋國的朝堂局勢。
總之一個字,亂!亂得一塌糊塗!
但朝堂局勢是亂,宋國百姓卻是很安生。
而秦國那邊,相比于宋國的安定,秦國就比較亂一些了,秦國本處于大陸北部,氣候條件不好,百姓日子過得不好,又朝廷打仗,征兵、征糧,秦國內部已經有了揭竿起義的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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