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05）我是誰的孩子？

柳黛繼續追問, 但韓琇瑩似乎不想再談這件事情，她上前一步，把桌子上左邊那個玉盒, 也就是放了滴了她和柳黛血液的孕靈花的玉盒拿了起來, 轉身就走出大皇殿。

“陛下，多謝您這十五年的眷顧。”韓琇瑩回頭朝羅玉陽福身行了一禮，轉身朝前走，走出了衆人的目光。

韓琇瑩把玉盒蓋上，遮住了玉盒裏正在漸變的絲絲紅色, 而衆人的焦點在她身上, 并沒有留意她拿走已經作廢的孕靈花做什麽。

殿中，羅玉陽有些頹喪，周雪冰瞪着墨陽靈韻, 轉身拉着羅雲晴的手走了, 而羅雲彤望着墨陽靈韻及長兄、長姐, 有些不知所措。

羅雲弘、羅雲馨兄妹看了看柳黛和羅雲彤, 也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墨陽靈韻非常淡定道：“五個月後，淩天涯來收徒, 到時候我讓你生父帶你離開。”

她這樣一說，羅玉陽瞬間想起了什麽，看向羅雲彤，神色嚴肅道：“老四，你為什麽要害老三？”

原本轉身要走的墨陽靈韻也止住了腳步, 她眉頭緊皺，看了看羅玉陽和柳黛，目光看向羅雲彤，詫異道：“上回老三受傷，是你做的？”

羅雲彤一下子就驚慌了，她的目光游移，無法聚焦，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羅玉陽再問：“你不要想着敷衍朕，你為什麽會提前知道老三不是朕的親女兒，還有你從何處知道的淩天涯會在明年五月份來蒼隋國收徒？”

墨陽靈韻是笑非笑地看着羅玉陽，說道：“原來這才是你對老三身世産生懷疑的原因。”

羅雲彤腦子轉啊轉，但現在她腦子還是懵圈的，因為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居然不是父皇的孩子，而是母後出軌生下她的。

那麽她的親生父親是誰？淩天涯當中的何人？是她叫了一輩子的師父的人嗎？但不像啊，她師父看起來那麽仙風道骨，只知道煉藥，就連教徒弟也不是很用心，他會沾染有夫之婦？

那是水師叔嗎？水師叔是淩天涯最照顧她的人，但後來水師叔像衆多玄士那樣死在外面，再沒有回來了。

後來，她死在了羅雲黛手上，不，那時候羅雲黛認了親生父親，她的父親同樣是淩天涯的天之驕子，比水師叔更出色的天之驕子，只是那時候，她以為羅雲黛是母後背叛父皇所生的，原來她才是母後背叛父皇生下的那個孩子。

越想，羅雲彤腦子越糊塗了，既然羅雲黛不是母後所生，她怎麽認父的呢？其實上輩子羅雲黛的親生父親應該是她的親生父親，是這樣嗎？

羅雲彤雙眼茫然地望着墨陽靈韻，追問道：“母後，那我親生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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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墨陽靈韻卻避重就輕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羅雲彤急切道：“母後，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大家狐疑地望着羅雲彤，柳黛暗暗揣測，羅雲彤到底是什麽情況？既然她們的身世被皇後、玉妃瞞得很好，那麽沒道理羅雲彤會知道啊，除非她做了預知夢，或者她是重生的？

不管她是做了預知夢，還是重生的，她現在這麽急切地追問自己的親生父親的身份，那麽定然就是那個前世夢中帶給了她深深的困惑，從她的言行舉止可以分析出，那麽羅雲黛定然後來是認了親生父親，但只怕墨陽靈韻、韓琇瑩的掉包計并沒有透露出來，墨陽靈韻只是讓羅雲彤的生父帶走了她，卻沒有挑明身世，而關于羅雲黛呢？她是怎麽被帶去淩天涯的呢？

韓琇瑩說她是在外面随便抱的一個孩子，那是随便抱的嗎？随便抱的孩子生父來自淩天涯，有這個可能嗎？

越分析，柳黛也糊塗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查不出羅雲黛的父母是誰了，只能寄希望于淩天涯來人了。

羅雲彤的急切讓羅玉陽很受傷，即便不是親生骨血，也是他花費十多年心血培養長大的嘛，結果人家小姑娘只惦記着親生父親。

墨陽靈韻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羅玉陽嘆了口氣道：“應該是水諾歌，昔日從無極宗去往淩天涯的天之驕子。”

羅雲彤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羅玉陽盯着她，眼中是滿滿的疑惑：“雲彤，按說你不該認識他，連名字都不應該聽說過，你認識水諾歌？”

墨陽靈韻、羅雲弘、羅雲馨瞬間明悟他們心中的疑惑是什麽了，從頭到尾羅雲彤都給他們一種很熟悉淩天涯的感覺。

就連墨陽靈韻都沒有去過淩天涯，她一個才十四歲的女孩子，從未離開過蒼隋國，她怎麽知道的水諾歌？

羅雲彤抓了抓自己的頭，整個腦袋抓得亂糟糟的，才說道：“怎麽會是水師叔呢？不，果然是水師叔。”

她的表情又哭又笑，她是不是要慶幸前世水師叔死得早，不然她可能會把那份濡慕變成喜愛之情？

她的表情很痛苦，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那樣嘩啦啦往下掉。

“我，我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

羅雲彤開始講故事，關于她前世的故事，也或許其實就是個預知夢。

“夢中，半年後，也就是淩天涯來蒼隋國收徒，我和三姐姐一起被收進了淩天涯，當時三姐姐一點修為都沒有，卻被淩天涯收了進去，其實大家都很疑惑，後來進了淩天涯才爆出來的，景煥師叔是三姐姐的親生父親。”

羅玉陽他們眼裏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羅雲弘羅雲馨兄妹倆不知道淩天涯的情況，但羅玉陽和墨陽靈韻豈能不知？他們或許沒有去過淩天涯，但對淩天涯裏面的分布情況确實一清二楚的，景煥是何人？是他們那一輩的超級天之驕子，那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羅雲彤用手背抹臉：“進了淩天涯，我拜師于重越長老門下，三姐姐是景煥師叔唯一的弟子……水師叔和景煥師叔他們去古城府抗擊域外天魔，水師叔再也沒有回來，我後來也死了。”

她沒說自己怎麽死的，但看她想置羅雲黛于死地，可見她大概是死在羅雲黛手上，也或者是嫉妒羅雲黛後來的成就，想先扼殺她。

柳黛暗暗松了口氣，既然知道了景煥這麽一個人，那麽就代表羅雲黛的身世水落石出了吧？只要等到半年後，淩天涯來人？

羅玉陽、墨陽靈韻臉色沉重，羅雲弘羅雲馨兄妹也在暗暗思考，羅雲彤這個夢到底是真是假？

最後，墨陽靈韻拽着羅雲彤，示意羅雲弘羅雲馨兄妹跟上，他們母子四人走了，殿中只剩下羅玉陽和柳黛。

柳黛思考了半晌，問道：“父皇，如果四妹妹說的是真的，我若真是那位景煥之女，玉妃娘娘從哪兒抱來我的？難不成為了報複景煥？”

羅玉陽深深沉思：“或許确實是玉妃報複景煥？”

“那算了，等五個月後淩天涯來人直接問他比較好。”柳黛心中嘀咕着，若是這次有了什麽變化，大不了等她學有所成，她親自去淩天涯找景煥。

就算玉妃那裏問不出羅雲黛的身世，景煥總知道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是誰吧？

“父皇，您該去看看寧妃娘娘，女兒告退。”柳黛福身行了一禮，羅玉陽擺了擺手，他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個樣子，簡直是生平從未見過的奇葩事，墨陽靈韻和韓琇瑩這兩個女人？？？？算了，不提也罷。

羅玉陽揮退心腹下屬，他想了想确實去寧妃宮中了，這場變故當中，寧妃母女真的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邊柳黛沒有回遠山閣，而是去了玉妃宮中，玉妃似乎想到她會來，已經準備好茶水點心等着她了。

柳黛暗暗觀察着韓琇瑩，她的容貌确實很美，哪怕是墨陽靈韻、周雪冰她們同樣是玄士，膚色氣質等等都不錯，但與她的冰肌玉骨相比仍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玉妃娘娘，請問您當年是從何處抱的我？”她總覺得韓琇瑩在說謊，但如果羅雲黛是她所生的，她為什麽要撒謊？為什麽要阻攔羅雲黛修煉呢？

韓琇瑩示意她坐下說話，慢條斯理道：“你不可能找得到她，當年我生産之後，發現孩子是死胎就趕緊遛出了皇宮，在城外的無峰山上碰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她恰好産下一女，臨死之前她拜托我收留她的女兒，即便是我不養，也請我幫她給女兒找個好的養父養母，讓她女兒一輩子做一個凡人快快樂樂過一生。”

柳黛微微蹙眉：“所以，你才給我下藥？”

韓琇瑩微微一笑：“是啊，她希望你做一個凡人，不要牽扯進玄士的紛争當中，做一個凡人，比做一個玄士幸福。恰好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了，于是我就把你抱回了宮中，後來又怕被陛下發現，所以我就換了你和寧妃的孩子。”

柳黛眨了眨眼，呢喃道：“真是好巧！”

韓琇瑩手上剝着香瓜，目光非常認真，她削了一片香瓜，遞給柳黛，說道：“真是這麽巧。”

柳黛沒動，她還在思考韓琇瑩所說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話，她确實無從調查羅雲黛的身世。

但按照羅雲彤所說的前世故事，羅雲彤是因為皇後暗中安排，所以她被水諾歌選進了淩天涯，那麽羅雲黛這個不能修煉的凡人，那是因為什麽從而被景煥帶走呢？不可能景煥一眼就看出她是他的女兒吧？

柳黛捏了捏臉頰，難道羅雲黛長得和她親生母親一模一樣嗎？

“我和那個女人長得像嗎？”唯一見過那個女人的只有韓琇瑩了，所以只能從韓琇瑩給出的信息當中分析了。

韓琇瑩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問題，想了一下才搖頭道：“不像，她長得很美，你看起來就馬馬虎虎，普普通通。”

柳黛盯着韓琇瑩，她突然笑了，站起身說道：“多謝玉妃娘娘解惑。”

看着遠去的背影，韓琇瑩一邊啃着香瓜，一邊嘟囔道：“難道我說錯話了嗎？确實不像啊。”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甚至還進屋照了照鏡子，最後認真道：“确實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