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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還并不清醒。一片漆黑中, 桃樂絲感覺到身下是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摸索着翻個身,輕柔的被子随着她的動作卷起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砸在她臉上。熟悉的呼嚕聲讓桃樂絲的意識開始回籠。
她吃了飯之後回家,要洗澡……
猛然睜開雙眼,陌生的天花板引入眼簾。視線掃向一旁,此時貼在她臉上的毛團正是胖橘湯姆。
“湯姆?”身上還有些無力, 桃樂絲掙紮着坐起身撈起毛團, “湯姆?”橘貓的小肚子一起一伏, 睡得直打呼嚕。只是無論怎麽推都不醒。
“呃……”揉了揉額角, 桃樂絲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她和兩位鄰居告別之後進門落鎖。湯姆吵着困了要睡覺, 她打算先洗澡。然後……
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懷裏抱着昏睡不醒的湯姆, 桃樂絲坐在床上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燈光昏暗的房間裏, 天花板上有彩繪的宗教壁畫圖案,只是桃樂絲看不出那頗驚悚的畫面究竟屬于哪個教派;牆上貼着複古的黃色牆紙和油畫。厚重的紫色窗簾占據了整整一面牆的位置。
把湯姆放下,桃樂絲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柔軟的長毛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唰”,窗簾拉開,後面本該是窗戶的位置其實是一堵牆。
後退半步, 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桃樂絲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胸口,随即發覺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白天那一套,而是她本該洗澡後換上的那件黑色蕾絲睡裙。
将手舉起來, 原來只塗了透明色的指甲已經被人染成了深深的玫瑰紅。
“這是……”環顧四周, 空無一人的陌生房間裏除了湯姆的呼嚕聲之外再沒任何聲響, 就連她自己的腳步聲也被厚重的地毯吞沒。
究竟是什麽人綁架她?
或者換個說法, 什麽人綁架了人質之後會給對方換衣服、塗指甲油、甚至還會把對方的寵物貓也一起帶來。
房間的布置精致奢華, 不見任何監控設備的蹤影。桃樂絲從醒來到現在已經幾分鐘,依舊沒人過來。走到門邊,她伸出手握住了門把。“咔嗒”,微微轉動,門居然開了。
猶豫了一秒,桃樂絲決定把叫不醒的湯姆留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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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走廊的裝飾與室內相同,都是黃色的壁紙和看起來讓人頗壓抑的宗教油畫。回頭看看,桃樂絲借着昏暗的燈光順着走廊向外走——她出來的那間房間處在走廊盡頭的位置。
赤腳的桃樂絲一邊謹慎地慢慢向前移動,一邊留意身邊的動靜。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拐過一個拐角之後,她覺得自己聽見了壓抑的呼救聲。緊接着,前方傳來光亮。
“不嗚嗚嗚……”這一次,桃樂絲确信自己聽見了聲音。
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慢慢貼近牆壁遮擋住自己的身影。桃樂絲謹慎地從牆角看出去,那是一個寬敞的大廳。
黑色的沙發、酒櫃、茶幾、書櫃錯落有致地擺放,甚至壁爐也亮着。天花板上同樣描繪着意義不明的宗教圖案,明亮的枝形吊燈用暖黃色的燈光将整個客廳照亮。
她聽見的□□聲來自一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西裝,被大頭朝下綁在一個木質的巨大十字架上。十字架稍微傾斜,牢牢地豎立在地上。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左腿已經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順從地心引力甚至流到了男人臉頰上,這讓男人更加恐懼。
只是,木質十字架旁卻還擺放着輸血、和一些醫院急救室才用得到的設備。血袋就挂在上面,針頭連接着男人的胳膊。
深吸一口氣靠在牆壁上,桃樂絲覺得胃裏說不出的難受。究竟是什麽人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折磨他人?而她又是因為什麽被綁架來呢?
木質十字架上的男人嘴裏塞着什麽東西,只能含糊地哭。桃樂絲聽着耳邊模糊不清的呼救聲,努力平穩自己的心跳。幾秒鐘之後,她再次探頭觀察大廳的情況。
除了被折磨的男人之外,整個大廳依舊空蕩蕩的。男人的哭聲微弱卻不間斷,桃樂絲咬咬嘴唇,鼓足勇氣從牆角走出來。
“你醒了。”
不算響的說話聲此時聽來卻讓人毛骨悚然。桃樂絲下意識轉身尋着聲音看去,身體努力調整,只是藥效的作用下,猛然轉身的她忽然覺得頭暈目眩。
“藥效還沒褪不要亂動呀。”從黑暗裏傳來的聲音溫柔而熟悉,桃樂絲靠在牆壁上,看到一個白影緩緩接近自己。
“湯姆還沒醒吧?”來人終于走到燈光下,“別擔心他,我控制了計量,湯姆不會有事的。”
燈光下,穿着一身白色長裙的黑發姑娘表情平靜,語調輕柔。笑容裏帶着些許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桃樂絲緩緩嘆口氣,
“凱瑟琳……”
“頭暈的話,喝點水吧。”一身白色蕾絲長裙,凱瑟琳把托盤放在茶幾上。如果忽略背景裏那個被綁在木質十字架上一邊失血又一邊被輸血的男人的話,眼前的場景很像是兩個閨蜜深夜睡不着,于是穿着睡衣從各自的卧室溜出來,聚在一起說悄悄話。
只可惜,桃樂絲和凱瑟琳沒有好到互稱閨蜜的地步,背景裏那個還在低聲呼救的男人也不可能消失。
“我不渴。”搖頭,桃樂絲沒有去接凱瑟琳遞過來的茶杯。
被拒絕了的白裙女孩兒微微一笑,沒有惱怒。“沒有毒的。”說着,她把茶杯送到唇邊喝了一口,又再次放在桃樂絲面前。
“嗚嗚嗚嗚……”被頭朝下綁着的男人似乎終于發現大廳裏多了一個人,努力提高聲音,想要被人注意到。桃樂絲的視線随之看過去,男人那張因為驚吓和恐懼已經扭曲變形的臉上沾着血跡,很難看出原本的樣貌。
只是因為興趣而堅持畫過很久肖像畫的桃樂絲細看之下,還是注意到了男人臉上幾個明顯的特征。“……克裏斯·本森?!”
“嗚嗚嗚嗚!”因為被人叫出名字,男人掙紮得越發厲害。
居然是凱瑟琳的父親。
男人的身份出乎意料,桃樂絲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站在沙發旁一直沒有落座的凱瑟琳。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呢?”以往溫柔安靜的凱瑟琳終于褪去所有僞裝。白色的蕾絲睡裙裙擺垂在地上,與披散開的黑色頭發形成鮮明對比。黑曜石一樣的眼眸裏此時不再有溫柔和羞怯,瘋狂與偏執占據了所有。
“桃樂絲,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對克裏斯·本森視而不見,凱瑟琳執着地低頭俯視着坐在沙發裏,根本無力起身的金發姑娘,“為什麽?”
她黑色的眼睛裏滿是疑問,似乎真的不解桃樂絲的震驚。
“……他是你父親。”眩暈再次襲來,桃樂絲知道或許是因為她在藥效沒褪的時候開始運動加劇了症狀。只是凱瑟琳究竟為什麽……
難道這就是凱瑟琳的秘密?
“不,他不是。”穿着白色細高跟鞋的凱瑟琳轉身,坐在了桃樂絲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他是我叔叔。我父母死後,沒有孩子的他和他妻子收養了我。”
看着從扶手上垂下的一片白色蕾絲,桃樂絲沒有再說話。
凱瑟琳如此憤恨,她大概猜得到那是個什麽故事。
“你猜到了。”一直低頭觀察桃樂絲的狀态,凱瑟琳看到金發姑娘眼神微動,立刻笑了出來。
“……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努力調整呼吸,桃樂絲擡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凱瑟琳,“但凱瑟琳,我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無論是非法拘禁還是折磨、又或者是殺人,凱瑟琳此刻的選擇已經把她自己的後路全部斬斷。
做下這樣的事,就算凱瑟琳身邊的同夥手眼通天能幫她全身而退,可凱瑟琳終究經歷了這一切。
不是什麽矯情的不能殺人之類的信條,也不是說要以德報怨,而是有時候,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知道。”點頭,凱瑟琳撩起了桃樂絲一縷頭發。“你說過,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自己選了這條路,我不後悔。”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克裏斯·本森聽到凱瑟琳幾乎是宣判了他死刑的回答,“唔唔唔”叫着,不知是在哭還是在叫。
大廳裏一時間只有男人含糊不清的聲音,桃樂絲任由黑發姑娘擺弄她的頭發,心頭發沉。
“凱瑟琳,你加入邪教了嗎?”凱瑟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從公寓裏綁出來,可以把在重重保護下的克裏斯·本森綁在這裏,只憑一個人,只怕難以完成。
而且天花板上的壁畫充滿了宗教色彩,綁着克裏斯·本森的木質十字架實際上也是一個逆十字。
在很多傳說裏,逆十字都與惡魔有關。
桃樂絲不能不懷疑,經受了創傷的凱瑟琳或許受人蠱惑,加入了邪教。
“按照你的标準的話……是邪教吧。”不夠堅強的她在桃樂絲看來,也許只是一個瘋子吧?
忍不住笑出來,凱瑟琳拉起金發姑娘的手。“這個紅色很配你的睡衣,怎麽樣,喜歡嗎?”
凱瑟琳黑色的眼睛裏滿是真誠和期待。
“……喜歡。”靠在沙發裏,桃樂絲勾起手指,拉住了黑發姑娘的手。“凱瑟琳,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
是想要殺了她,還是……
“因為這是我最後的審判。”黑發姑娘沒有任何隐瞞的意思。“最後的時刻,我希望你能在場。”反手握住金發姑娘冰涼的手指,凱瑟琳力氣之大,讓桃樂絲覺得疼痛。
“為什麽要我在場?”最後的審判。也就是說凱瑟琳在此之前,殺掉過不止一個人。
“因為……”手指微微松開,凱瑟琳揚起一個滿足的微笑,“好多年了。我一直想告訴你……”
白裙姑娘黑色的眼眸裏,是深藏的瘋狂和偏執。
“我愛你……”
愛到,
想殺了你。
躺在沙發後面,已經醒來卻因為藥效而動彈不得的金發男人眨眨眼。好看的藍色眼睛裏滿是無語——
女匪徒在告白之前能不能先告訴他,就算克裏斯·本森是個會朝養女下手的人渣,可他到底幹什麽了?!
難道對方是超人的鐵粉?
亞歷山大·盧瑟看看被綁在十字架上已經兇多吉少的同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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