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

這鬧鬧騰騰的, 洗三宴也就草草收場了。大福晉原本想留下來的, 用大福晉的話說就是這貝勒府裏小的小病的病的, 沒個人打理,着實不像話。但八貝勒沒同意, 當然, 也不是就那麽直接拒絕了。而是說直郡王府上還等着她回去主持中饋呢,他這裏就不耽誤大福晉的時間了。

八阿哥為人處世,那真是八面玲珑, 雖然大福晉沒能成功留下來,但也讓八貝勒勸說的眉開眼笑, 半點兒不高興也沒有的起身離去了。

靜怡跟着四福晉出了院子,就見胤禛背着手在門口等着。

五阿哥從旁邊經過, 笑着打趣:“四哥和四嫂真是恩愛, 這麽幾步路,也要先送了四嫂回家。”

“又不費功夫。”胤禛面無表情的說道,側頭看四福晉:“我扶你上車?”靜怡當然是沒這個待遇的,她只能扶着丫鬟的手上去。

五阿哥也沒等五福晉,沖胤禛拱拳算是行禮了, 然後自己直接騎馬走人了。五福晉出來也不在意, 還拉着七福晉叮囑過兩天一定要去拜訪。

再随後, 九福晉和十福晉也是單獨離開的。十四阿哥拽着十三阿哥說要去酒樓,于是,十三福晉和十四福晉也是單獨離開的。這麽一看的話,四福晉好像還真是挺特殊的。

不過, 四福晉那臉色,也并不像是多麽受寵若驚。

進了自家貝勒府的大門,胤禛和福晉也沒顧忌後面的靜怡,就着八阿哥府上的事情就讨論了兩句。

“八弟也是太心急了些,既然八福晉不願意,何必勉強呢?”福晉嘆氣說道:“鬧到這一步,孩子日後肯定是不能養在八福晉膝下了,自然也就擔不起嫡子的名頭了。”

“本來就不是嫡子。”胤禛轉着手掌的扳指說道:“即便是八福晉不願意,若是沒有八弟養大了張氏的心思,張氏自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嫡妻安撫不住,嬌妾鎮壓不下啊,八弟這內宅,也就這樣了。”胤禛嗤笑了一聲,眼看着老爺子這兩年對太子是越來越不滿意,八弟就想蹦跶着出頭了。可沒個子嗣,始終不像話,這才着急了些,只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眼看到了石榴院門口,這兩口子還這樣旁骛若人的說話,靜怡有些尴尬,自己是悄悄的溜走呢,還是打個招呼再走人呢?

想了一會兒,還是出聲打斷了前面兩位的談話:“爺,福晉,奴婢就先告退了?”

福晉笑着點頭,又說道:“估計你今兒也沒吃飽,等會兒我讓廚房給你送些湯水過去,你多少喝一些。”

“是,多謝福晉。”靜怡忙笑着行禮,乖乖的告退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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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自己那院子,還得研究種地的事兒。葡萄聽她要種子,有些無語:“庶福晉,這才正月,您就是想種莊稼,也得等開春了啊,這會兒種什麽都不行,蔬菜也不行。”

靜怡其實是有點兒搞不清楚種地的具體時間的,她只知道個大致,比如說,小麥分春冬兩種的,玉米要等小麥收了才能種,花生好像是秋天收來着,但什麽時候種呢?

“那你先去給我買一套書來吧。”靜怡想了半天,到屋子裏找銀子:“外面鋪子裏應該賣有種地的書吧,叫什麽來着?《齊民要術》!對,就這個。”

葡萄嘴角抽了抽,應了下來。

胤禛和胤禩的府上就隔着一堵牆,所以胤禩府上的事情,還是很好打聽的。過了兩三天,靜怡就知道洗三禮上的事兒的後續了,那小阿哥既沒有養在八福晉身邊,也沒有養在張氏身邊。

而是養在了庶福晉身邊。別看只是個庶福晉,生了孩子的張氏還只是個侍妾呢。

庶福晉雖然也是妾,但是能上玉牒,像是靜怡這種的,屬于官方認證。說句不好聽的,哪怕将來哪天胤禛沒了,靜怡能因為這個官方身份,安然無恙的繼續留在貝勒府,由繼承者給養老。

而張氏這樣的侍妾,若是生了孩子,孩子上玉牒的時候會給生母留個姓氏。可若是孩子沒活到上玉牒的時候,那這侍妾就還是隐形人。若是胤禩哪天沒了,繼承者若是心好,還能養活她幾天,若是不願意養,也是沒人會說什麽的。

當然,靜怡吃驚的不是孩子為什麽養在庶福晉身邊了,而是鎮靜,她怎麽就從沒聽說過胤禩有庶福晉呢?

武氏看她一臉傻呆呆,忍不住繼續唠叨道:“原先大家都說,這庶福晉進了八貝勒府,那就是沒活路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啊,幾十年了居然天上掉餡餅了!”

“這庶福晉,什麽時候進府的?”靜怡忍耐不住,小聲的問道,武氏白她一眼:“你傻啊,必須是八貝勒成親之前進府的啊,這是規矩,嫡福晉進門之前,阿哥身邊得有個側福晉或者庶福晉伺候着,像是咱們府上,當年就是李側福晉先伺候着貝勒爺的。”

說着,又拐到八貝勒府上了:“八福晉那性子,比較獨,她進門之後八貝勒就再不許迎新人進門了,這庶福晉自然也是她眼中釘,不過到底是第一個有名分的,八貝勒估計也是不忍心,這才活下來了。”

然後,人家就平白得了個白胖兒子。武氏一臉的羨慕,她怎麽就沒這好運氣呢?

“那張氏呢?八貝勒是怎麽處置的?”靜怡可沒管別人運氣好不好,只管問她最關心的八卦,武氏撇撇嘴:“自然是不能死了的,好歹是生了八貝勒唯一的兒子了,若是死了,豈不是說八貝勒狠心無情?”

靜怡眨眨眼,這還真是……不好說。對八福晉來說,這事兒太紮心,對張氏來說,反正也不怎麽舒心。

“外面都說八貝勒癡心呢,八貝勒府上,可還有個懷孕的侍妾呢。”武氏又說道,這個靜怡也不知道,有些吃驚的看武氏:“你怎麽知道的?”

“又不是什麽秘密,一個孕婦,還能藏着掖着?一個姓毛的侍妾,聽說懷了五個月了,八福晉前些年把的多嚴實,可這該生的不還是要生嗎?”武氏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嘆八福晉還是在嘆別人。

靜怡也不說話了,這世上,哪兒真有那麽絕對的愛情?連寫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納蘭,該續弦照樣續弦,該納妾照樣納妾,該有紅粉知己也照舊有紅粉知己。

更何況,胤禩也絕非是只想着夫妻雙雙把家還的那種美好愛情,他想的更多的,應當是權勢吧?權勢迷人眼,就是沒張氏毛氏,也照舊有劉氏李氏。

想得多了自己心裏也不舒坦,心裏很是唾棄了自己一下,一把年紀了,還想什麽純真的愛情呢,男人能有幾個好東西?

“該用午膳了,武姐姐在我這兒用一些?”靜怡擡頭看看太陽,笑着問道,武氏搖頭:“不了,我回去用就是了,你真打算在院子裏種地了?到時候我可不來找你聊天了。”

武氏很是嫌棄:“你最好也別弄那些臭烘烘的東西進來。”

靜怡故意往她身邊湊:“哎呀,我早上剛摸了泥土呢,你看,指甲縫裏還有泥……”

沒說完,武氏就慌慌張張的起身往旁邊躲了一下:“站住站住,可不許過來,我回去用飯了,得空了再來找你聊天啊,你也趕緊的去洗手吧。”

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樣子,靜怡忍不住哈哈的笑,沖着太陽伸手仔細看,哪兒有什麽泥土啊,她洗的可仔細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氣溫總算是沒那麽冷了。葡萄買回來的齊民要術,靜怡翻看了一遍兒,覺得現在自己是信心滿滿一出手就能收獲一個糧倉了。于是,再次給了葡萄銀子,讓買種子回來。

趁着二月天氣回暖,她認真的将小麥種子給篩選一遍兒。她就記得當年上學的時候書上說的是小麥套種花生或者西瓜,具體怎麽套,她還真不知道,只能一點點兒的試了。

對了,黃豆和什麽套來着?仰着脖子想半天,玉米?玉米是秋收的吧?嗯,黃豆好像也是秋收的。

“要不要我讓人你給弄點兒草木灰什麽的?”胤禛也任由她折騰 ,不過還是會過問一兩句。靜怡搖頭:“不用,我先試試,能種活就行。”

胤禛微微皺眉,卻也沒多說什麽。反正自家又不少那麽點兒種子,就随意她折騰吧。

靜怡雖然不用肥料,但其他方面可都是上心的很,澆水拔草,還特意給自己買了個草帽帶。當然,帶的次數沒幾回,太密實了那帽子,頂着太陽悶的很。

到了五月,隔壁八貝勒的侍妾毛氏生了個格格。因為是八貝勒的第一個閨女,所以還是很稀罕的,八貝勒府上又擺了滿月宴,這次靜怡還是跟着去了。

八福晉居然還露面了,和上次那小阿哥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表情。這會兒八福晉那臉色,可是好的很,那笑意也帶着幾分真誠,抱着小格格幾乎是不撒手。

十四福晉湊過來和四福晉說話:“這毛氏,瞧着倒是個聰明人。”

要不然,八福晉也不能給她這個臉面啊。

“說不定是膈應張氏和那庶福晉呢。”十三福晉笑着說了一句,這內宅裏面,總有一頭高一頭低的。那庶福晉養着八貝勒府唯一的子嗣,就還會和以前一樣事事忍氣吞聲嗎?

那張氏在八福晉這兒吃了虧,還會去得罪那庶福晉呢?說不定這兩邊,已經是聯手了。

靜怡倒是有些可惜,為八福晉,原先她何曾低頭看過這些侍妾庶福晉一樣?現在卻是不得不丢下自己的高傲,竟然要和一個侍妾聯手了。或者說,竟然是要擡舉一個侍妾,去給一個庶福晉臉色看了。

有時候,并非是将人踩在腳底裏就算是贏了的,視對方如塵埃才是真正的贏家。可現在,八福晉已經從後一種境地,掉到了前面那一種境地上。

她将自己的地位,往下拉了。從俯視庶福晉,變成了平視了。

“太子妃今兒怎麽有空過來?”四福晉不想摻和別人家內宅的事情,就岔開了話題。十四福晉略有些同情:“不出來又如何?那毓慶宮,現在都快是李佳氏當家了。”

“不能夠吧?太子寵妾滅妻?”十三福晉有些吃驚,十四福晉撇撇嘴,沒敢說太子的壞話,但那神色,卻是帶着些不屑。十三福晉隐晦的看了一眼四福晉,四福晉就當是沒看見,又岔開了話題:“大嫂今兒看着很高興啊。”

時不時的就拽着太子妃說兩句話,問了太子的大阿哥又問二阿哥,偏偏這都不是太子妃親生的,太子妃一顆心都快泡在黃連裏了。

三福晉實在是聽不下去,就笑着問道:“說起來,弘昱今年也有十二歲了吧?該是大人了,這婚事,是不是也該準備起來了?大嫂心裏可有什麽成算?”

誰不知道直郡王胤褆對原配夫人感情深厚,當年先大福晉連生四女都沒讓庶福晉或者側福晉先産子。先大福晉過世之後,直郡王就将先大福晉留下的長子弘昱當成了手心寶,吃穿用度什麽的,全都是直郡王親自安排。

大福晉進門這麽些年,和弘昱相關的事兒,從來都沒沾過手。

“你們府上弘曦,也有六歲了吧?是不是該念書?可請了先生了?”大福晉憋了一會兒才問道,三福晉笑着晃了晃團扇:“這孩子念書的事兒,都是爺兒們操心的事兒,我可不管這些,難不成弘韋日後念書的事兒還得你自己操心?”

弘韋是大福晉的親生子,今年才兩歲,不過三歲也該啓蒙了。

大福晉說不過三福晉,臉色通紅,轉眼看見四福晉,就有些口不擇言了:“四弟妹府上,弘時也該念書了吧?”

四福晉瞟她一眼,點頭:“是啊,弘昀當年讀書的時候請有先生,現下弘時跟着念書就行了,我們府上的孩子,是不用我操心的,我也不愛操心別人府上的孩子。”

十四福晉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大福晉更是氣惱,五福晉忙出來打圓場:“看八嫂抱着那小格格,長的挺好看的,日後定是個美人呢。”

“美人有什麽用?還是不要撫蒙?”七福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就接了這麽一句,衆人立馬都默了。

回了貝勒府,胤禛問起今兒的事情,福晉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兒,最後提到重點:“咱們府上大格格,也十三歲了,爺可是打算好了?”

胤禛微微皺眉,十三歲确實是該準備起來了,若是再拖兩年,說不定就真的撫蒙去了。他就這麽一個閨女,實在是舍不得。

“讓我想想。”沉默了半天,胤禛嘆氣:“我回頭求求汗阿瑪,總不能……”真讓孩子去了蒙古。

不是自己親閨女,福晉也不多問。伺候了胤禛梳洗,夫妻倆就躺下了。

靜怡一早起來就蹲在院子裏看自己種的小麥,二月份種下去的,這會兒天氣漸熱,小麥已經長出來到小腿高了。但稀稀疏疏的,看着不像是播種出來的,倒像是野麥子,随意長出來的。

“是不是播種的季節不對?”葡萄湊過來問道,她當時就說,沒聽說過有什麽春小麥,但自家主子非得要種,這可好了,一塊地幾十根苗,數都能數的過來了。至于那花生,倒是比小麥好一些,可也沒好多少。

“那咱們翻翻地,這會兒開始種玉米?”靜怡苦苦思索半天,來了主意:“這個肯定能行,到秋天正好能收玉米。”

葡萄已經沒反對的力氣了,只好點頭:“行,那奴婢去給您弄點兒種子過來。”

靜怡握着拳頭給自己打氣,術業有專攻嘛,她頭一次鑽研這種地的事情,失敗個一兩次都不是事兒,以後總能成功的,只要成功了,她可就立下大功了!

到時候說不定胤禛手一松,自己賺的就是這花出去的幾十倍了。

沒幾天,康熙又要出巡塞外了,不過這次沒有胤禛的份兒,倒是大阿哥,太子,以及十三到十八這幾個阿哥都帶上了。胤禛也是身擔重任——這京城,可都交給他了。

胤禛再次忙的不見人影,兩三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兒。大約是胤禛太忙了,福晉竟是也沒催着靜怡孩子的事兒了,又讓靜怡松了一口氣,暫時能再享受一段時間了。

于是,趁着福晉心情好,靜怡趕緊的提出自己想要到莊子上玩耍兩天的事兒。

福晉也是有些心動,京城越來越熱,莊子上還能消消暑。于是,一擺手,大家夥兒都去。連李氏和幾個孩子也都帶去了,只宋氏推脫身子不舒服,就沒去,留下來照看府裏的事情。

靜怡一到莊子上就撒歡了,她這次可是特意将紅糖糕給帶出來了。這邊讓毛丫她們收拾行李,那邊就帶着葡萄出門騎馬了。

福晉那邊聽着動靜,問明白了,沒好氣的說道:“她倒是精神十足,這才坐馬車颠簸半天,竟然也不累。”

趙嬷嬷笑着說道:“這說明鈕祜祿庶福晉身子好,身子骨健壯,這是好事兒。”

福晉沉默了一下,笑道:“确實是好事兒。若是能早點兒懷孕,那就更好了。”頓了頓,又說道:“有了八弟妹那事兒,我又有些猶豫了。”

趙嬷嬷唬了一跳:“福晉,您可不能猶豫,這孩子養在您身邊,對您來說可是大好事兒,有個孩子在身邊,一來貝勒爺也惦記您幾分,二來也有個人解悶,三來,這老了,也有人伺候不是嗎?”

福晉不做聲,趙嬷嬷有些着急:“福晉,您身邊有個小阿哥,這李氏,以後可就不能壓在您頭上了。要不然,日後……”

這府裏就是二阿哥的了,李氏可是二阿哥的親娘。

“再說八福晉那事兒,她犟那一會兒有什麽用?最後不還得抱養個格格?”趙嬷嬷說道,福晉面色就變了變。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啊,還是得養個孩子在身邊才行。”

趙嬷嬷面上這才露出笑意:“福晉,您可不能學了八福晉,和爺兒們犟着有什麽好處?男人都這樣,他心裏有你的時候,你什麽樣都是好的,他心裏沒你的時候,哪怕你是天仙他也覺得你醜。”

靜怡可不知道福晉和趙嬷嬷的這番私房話,紅糖糕也是難得出門一趟,放開了跑,那風呼呼的吹在身上,刮在臉上,是有幾分不舒服,可心裏卻是有一種暢快感。

就好像,自己忽然長了翅膀一樣,能随心所欲的在這天地間自由飛翔。

她也不是天生性子安靜,她也不是真的就喜歡一年年的窩在那小院子裏不出來。可能有別的辦法嗎?這人啊,總得學會像現實妥協才行。

若是以後有了機會,她定要住在皇宮外面,她要走遍大好河山,再沒人能束縛她。

可現在,也就是想想。她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但萬一,這命運就出現了差池呢?她不覺得自己很聰明,所以她只能用最笨的辦法。

沒孩子之前,抱緊福晉的大腿,有了孩子,還是要抱緊福晉的大腿。等日後孩子長大了,她就能放松了,再也不用抱緊誰的大腿了。嗯,說不定,她日後也是一根金大腿,輪到別人來抱她了。

“駕!”靜怡再次加快速度,葡萄吓了一跳,她騎着的就是莊子上普通的馬兒,有些追不上靜怡,就跟在後面:“庶福晉,不能跑太遠,要不然趕不上用午膳了!”

靜怡哈哈的笑,什麽午膳,不吃也行,大不了晚上吃兩頓嘛。

“四哥這庶福晉,挺活潑的。”山頂上,胤禩對胤禛笑着說道,胤禛微微皺眉,看了一會兒騎着馬兒的靜怡,轉頭看胤禩:“八弟找我有什麽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找四哥喝喝酒嗎?”胤禩笑着說道,見胤禛臉色不怎麽好,忙說道:“好好好,不和四哥說笑了,我找四哥,确實是有事兒,閩浙總督梁鼐的折子,四哥看了嗎?”

“那是密折。”胤禛眯着眼睛看胤禩,胤禩笑着點頭:“是啊,我也沒看,不過,浙江知府李煦的折子,可不是密折,四哥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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