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靜怡酣暢淋漓的騎了将近一個時辰的馬, 回到莊子裏, 午膳時間早就過了, 不過，廚房還是給她留有午飯的。正好天熱, 她也不嫌棄是冷飯。

吃了一半兒, 毛丫就過來說重大消息——胤禛也來了莊子上。

靜怡還有些吃驚，這會兒來莊子上做什麽？早上大家夥兒都出發的時候，胤禛還不在府裏呢。要是也想來莊子上消暑, 早些跟過來不就行了嗎？現在明顯是半路追過來的，難不成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福晉那邊, 有什麽情況？”靜怡壓低了聲音問道，毛丫搖頭：“什麽情況都沒有, 就是午膳準備的是兩人份兒的, 然後爺就去另外一個院子了，說是要住幾天。”

那就是府裏沒發生事情了，靜怡摸摸下巴，暫時放心。至于府外的，反正她也管不着。

“你們打聽打聽, 看這莊子上的佃戶, 誰家種地種的最好。”她可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身為一個有理想有目标的人，她雖然在科研方面沒這本事吧，但她能找有本事的人啊。

先學兩手再說，等自己有了基礎, 再提出什麽建議來，也才容易被人看重。要不然，根本就是天馬行空胡言亂語，沒人會聽在心裏的。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不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怕是早晚有一天，也會被憋成變态。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她哪個都不想選，所以得再次之前，先将這沉默給打破了。

吃了午膳好好的睡了一覺，再起床，毛丫已經給她請了三個佃戶家的婆娘過來。據說，都是種地的一把好手。看着都是膀大腰圓，膚色微黑，手掌粗糙的。

大約是頭一次見地位稍微高點兒的人，三個人都是十分局促。弓着腰站着，靜怡看了都替她們覺着累。

“坐吧。”靜怡忙招手，示意毛丫去搬了小凳子過來，個子最高的那個婦人大約是領頭的，慌忙擺手：“草民身上髒，不敢坐了貴人的凳子，草民還是站着吧。”

“坐吧，沒事兒，不過是幾個木頭凳子，又不是鑲金嵌銀了，你們這樣站着，我還得仰着脖子和你們說話呢。”靜怡笑着說道，又讓葡萄去拿一些點心過來。

大約是靜怡一直笑眯眯的，幾個人雖還是看着有些緊張，卻也都坐下來了。

靜怡讓找人的事兒不算小事兒，福晉那邊很快就知道消息了，略有些不高興：“就數她會折騰了，來了就去騎馬，這會兒又找什麽佃戶，一會兒都不閑着。”

趙嬷嬷忙笑道：“鈕祜祿庶福晉不過是找人問話什麽的，總好過在咱們府裏來回折騰。今兒爺過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今兒是不是要留宿在莊子上？”

福晉皺了皺眉，這段時間，胤禛是越來越忙，外面的事情，也甚少和她商量，她還真不知道胤禛是為什麽忽然過來這一趟的。想了想，起身：“走，咱們去看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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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嬷嬷忙笑眯眯的點頭，親自端了個托盤進來：“老奴特意讓廚房準備了些綠豆湯在，午後放在井水裏鎮了一會兒，這會兒正好能喝。”

福晉微微點頭，帶了趙嬷嬷去前院書房找胤禛。

胤禛正伏在桌子上看折子，見福晉進門，就伸手揉了揉眉心：“過來有事兒？”

“給你送些綠豆湯，事情都是忙不完的，你好歹也顧着自己的身子一些，別太忙了。”福晉将綠豆湯送過去，笑着問道：“怎麽忽然就到莊子上來了？是有重要的事兒？”

胤禛喝了兩口湯，遲疑了一下，問道：“五格最近可忙？”

福晉有些疑惑：“爺找他有事兒？”

“有事兒需要他跑一趟腿。”胤禛點頭說道，福晉也沒立馬應下來，而是猶豫了一下：“這大熱天兒的，有什麽差事要讓他跑腿？可是十分緊要？”

胤禛再次點頭：“自然是緊要，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他年紀小……”福晉還是有些猶豫，胤禛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兒，放下了手裏的綠豆湯：“既然如此，我找別人吧。”

福晉聽出胤禛的語氣不對，忙笑道：“我這不是怕耽誤爺的事兒嗎？五格才幾歲，性子不穩重，他能辦成什麽差事？不如讓大哥去？”

福晉所說的大哥，是那拉府的長子。

胤禛卻是擺手：“不用了，你若是無事，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兒要忙。”

福晉無奈，只好退下。

胤禛捏着眉心想了一會兒，将這事兒暫時給擱下了。晚上他還是回京一趟吧，莊子上到底是有些不太方便。想到上午胤禩說的那些事兒，胤禛就又忍不住皺眉了。

李煦折子上說的是朱三叛黨，但王鴻緒的折子上卻是說米價高漲，百姓吃不起飯，打砸了糧鋪和富商家宅。胤禩是為李煦來的，他想将這事兒定位叛亂，一來平亂也是個功勞，二來也能保住李煦。

胤禛自是不答應這事兒的，所以，他得派人去那邊仔細查探一番，看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可這要去的人選，就有些不太好定了。

既然是“平亂”，自然是有危險的。就是沒危險，回來也可能是半點兒功勞都沒有的。

将自己能用的人手在心裏篩選了一遍兒，胤禛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人只有忠心是不夠的，還得機靈，還得會辦事兒才行，若是搞砸了，胤禩那邊，還不定有什麽在等着呢。

正想着，門口蘇培盛忽然低聲說道：“爺，李側福晉過來了。”

話音剛落，李氏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來：“爺，妾身特意讓廚房準備了些酸梅湯，您要不要用一些？”

“不用，回去！”胤禛語氣不怎麽好的說道，李氏還想說什麽，蘇培盛卻是将人攔住了：“側福晉若是想将酸梅湯留下來也行，就放在這兒吧，等爺得空了，自會用的。現下爺不得空，側福晉還是先回去的好。”

李氏有些不甘心，但她也不傻，剛才胤禛的聲音聽着是有些不對勁兒的。只好強笑道：“那好，我先放在這兒了，等爺忙完了，記得提醒爺用兩口。”

說完，又依依不舍的往門口看了兩眼，确定裏面胤禛沒什麽聲音傳出來，這才郁悶的跺跺腳走人。

李氏這一撥兒剛走，那邊武氏又過來，打着的也是送湯的旗號，這次送的是冬瓜荷葉湯。瞧見旁邊地上放着個食盒，武氏當即了然，已經是有人比她走一步了。

她是聰明人，這早來的人都沒能成功進門，她估計也是進不去的。于是，将食盒交給蘇培盛，自己也轉身走人了。

胤禛在屋子裏皺眉，都是些不省心的。莊子上就五個人，一下子來了三個。他是連福晉也算上去了。

晚上是不能留在這邊了，朝堂上的事情都還忙不完呢，哪兒有空和些女人們糾纏？若非是胤禩非得要到莊子上才說話，他何必頂着這大太陽跑這一趟？

“蘇培盛，收拾東西回京。”又耐着性子看了幾本折子，等太陽不是那麽厲害了，胤禛當即吩咐道。蘇培盛自是不敢耽誤，忙叫了小太監去準備馬匹。

至于放在地上的那兩個食盒，誰也沒看見。

靜怡這邊聊完天兒，毛丫就打聽來了新消息，胤禛已經離開了莊子。據說走的時候，心情是不怎麽好的，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了。

這個靜怡就不關心了，反正不是她。

她在莊子上住的逍遙着呢，早上起騎馬，中午就找人聊天請教種地的事兒，下午得空了就親自去地裏看看。一天天的過去，樂不思蜀，半點兒不想回府。

可不回也得回，眼瞧着都七月了，天氣也沒那麽熱了，總不能一直讓貝勒府空着。

回府之後的日子，就沒那麽自由了，不過除了不能去跑馬，不能找人來打聽事兒，剩下的就和在莊子上差不多。偶爾去給福晉請個安，然後回自己的院子憋着去。

一直到整個七月過去，中秋節都快到了，在葡萄的提醒下，靜怡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兒——從六月開始，胤禛好像就沒進過後院了，這都兩個多月了。

福晉那邊，就不着急嗎？

福晉當然是不着急的，反正她現在也生不了孩子。對靜怡這邊，福晉忽然也有些放開手了，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能懷上，指不定就是另外一個武氏了。

實在不行，等下次選秀的時候，她就另外挑一個。

康熙不在京城，中秋節就是各家自己過的。胤禛太忙，他們府裏就是幾個女人孩子一起過，草草吃了一頓團圓飯，分了月餅，就算是結束了。

中秋節剛過，胤禛忽然收到康熙那邊的聖旨——十八阿哥過世，急招胤禛迎駕回京。

這事兒當然不是胤禛給靜怡露的口風，而是福晉那邊，聽說十八阿哥過世，皇太後急的生病，四福晉要進宮侍疾。

胤禛緊趕慢趕，日夜奔波，總算是在九月趕到了行宮。他這邊進門，十三就迎過來了：“四哥，你總算是過來了。”

“十八的後事如何了？”胤禛問道，胤祥壓低了聲音：“現在不是十八弟的事情，而是太子的事情，太子聯合蒙古臺吉，想要謀反，被汗阿瑪當場抓住……”

胤禛瞬間愣住了：“太子謀反？”

“是，帶兵圍了汗阿瑪帳篷。”胤祥左右看看無人，這才接着說道：“汗阿瑪這段時間都沒能睡着過，日夜不眠從蒙古趕到行宮，大哥十天前就帶着兵馬過來了。”

這消息太過于巨大，胤禛有些消化不了。太子好端端的，怎麽會想到要去謀反呢？

“和哪個臺吉聯手的？”沉默了一會兒，胤禛問道，胤祥低聲說了個名字。胤禛面色就變了變，去年府裏的鈕祜祿氏，聽來了幾句閑話，後來告訴了自己，自己并沒有當回事兒。

難不成，那次就是在商量這謀反的事情？

可這會兒，這些猜測卻是不能說的，已經錯過機會了。

“太子呢？”胤禛問道，胤祥面色就有些不太好了：“被關押起來了，大哥親自帶人關押的，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就再沒人能見太子了。”

“汗阿瑪的意思是？”胤禛再次問道，胤祥抿抿唇：“汗阿瑪要廢太子，都等不及回京了。”

這事兒可就大了，太子從出生就是太子，這都三十多年了，忽然要被廢了，一時之間，胤禛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又有一種終于等到這個結果的感覺。

從索額圖被餓死獄中，太子已經是有些瘋狂了。這些年，太子辦的差事，十件裏面，有十件汗阿瑪能挑出來毛病。貪污赈災糧，貪污修河堤的銀兩，在朝堂上提拔自己的人手，這一樁樁一件件兒的，怕是汗阿瑪早已經忍不住了。

“我先去見汗阿瑪，你先回去等着。”眼看到正殿，胤禛吩咐道，胤祥忙應了，又伸手拽住胤禛：“汗阿瑪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可別頂撞了汗阿瑪。”

胤禛點了點頭，大踏步往正殿趕去。到了門口，先是停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沖門邊的小太監吩咐道：“胤禛求見汗阿瑪。”

小太監忙進去，沒多久梁九功就親自迎出來了，梁九功大約也是有一段時間沒休息了，臉色奇差，眼眶下面一片青黑。見了胤禛勉強扯出個笑容，但沒多久就又收回去了：“四貝勒來了？快些請進，皇上等您多時了。”

胤禛微微點頭，跟着進門。

康熙坐在正中金椅上，正翻看折子，聽見腳步聲，就眯着眼往門口看。

胤禛眼眶瞬間就紅了，才兩三個月不見，汗阿瑪竟是瘦了一大圈了，身上的衣服都變成空蕩蕩的了。

“兒臣給汗阿瑪請安。”胤禛利索的跪下行禮，康熙擡手：“快些起來，你連夜趕路，也是辛苦了，你十八弟……”

說着就有些哽咽了，十八阿哥聰明伶俐，康熙以往甚是喜歡，經常呆在身邊，這一下子沒了，康熙心裏也是難過，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胤禛抿了抿唇：“汗阿瑪節哀，十八弟是回了天上，日後有機會，他定還會回來，重做汗阿瑪的兒子的。再者，十八弟向來聽話懂事兒，他也是不希望汗阿瑪為他傷了身子的。”

康熙連連點頭：“對，你十八弟向來聽話懂事兒，朕就不明白了，對着個這麽小的孩子，他能挨着太子什麽事兒！太子居然都能狠心害他！“

胤禛更是吃驚了，十八弟的死，還和太子有關系？

“朕要廢太子！”康熙說道，胤禛面色變了變，從別人口中聽說和康熙親自說，當然是不一樣的。

“汗阿瑪三思。”胤禛忙說道，康熙擺手，一臉疲憊：“朕從來不知，胤礽就是個畜生啊，他連十八這個小孩子都容不下，日後若真是有一天，朕不行了，怕是你們這些兄弟，他一個都不會留。”

“汗阿瑪，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胤禛想了一會兒問道，康熙大怒：“能有什麽誤會？十八的藥是他親手送過去的！朕原以為他是知道錯了，想要補償，卻沒想到他是如此歹毒心腸！”

康熙是咬牙切齒，胤禛不太了解這其中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康熙也不是找胤禛來聊天的，說了幾句，就擺手示意道：“朕已經決定了，要廢太子，明兒大朝會，朕當衆宣布，你先回去休息吧。“

胤禛猶豫了一下，還是勸解了兩句：“汗阿瑪，說不定是有什麽誤會，您先冷靜冷靜，回頭調查清楚了再說？咱們等回京了再處理這事兒？”

康熙卻是不願意聽，只擺手示意胤禛退下。

胤禛無奈，只好先退出去。只是轉頭，他就往胤祥那邊去了。胤祥也準備了飯菜正等着，不過現下，飯菜也不可能多豐盛，就兩三個素菜，一碗米飯而已。

胤禛又餓又累，也不挑剔，更不會和胤祥客氣，當即就端碗吃起飯來。

胤祥則是坐在一邊将這次的事情，從頭到尾給胤禛講述了一遍兒。

八月初，十八阿哥胤衸忽患疾病，衆兄弟每天都去探望，唯獨太子，一次都不去。康熙知道之後，大怒，罵太子不顧兄弟之情。原話是伊系親兄，毫無友愛之意。

太子當時并未說什麽，晚上卻是親自給十八端藥。

然而，十八用過藥之後，忽然口鼻冒血，人就這樣沒了。

太醫診斷出來那藥裏有毒，太子當時喊冤，說自己并不知情，那藥是裝在食盒裏，他一路上都未曾打開過盒子，他身邊跟着的人都能作證。

康熙盛怒之下，卻不願意相信，只讓人将胤礽先看起來。當然，事情并沒有查清楚，這看起來，也就是派了三四個侍衛，并沒有太嚴密。

可第三天晚上，康熙半睡半醒之間，忽然發現帳篷上有長刀的影子，他反應快，當即一個滾身，落到了床下。梁九功驚醒，喊了抓刺客。

刺客不是一個人，而是二十多個。全都是蒙古人。供出來的幕後指使人，是胤礽和一個蒙古臺吉。

整個事情說完，胤禛都是有些發蒙。

“太子就因為一頓罵，所以就要了十八的命？”這簡直是，太可不思議了。胤祥臉色沉沉的點頭，他也不太相信這事兒，可事實就是這樣的，太子當時怎麽想的，他也不知道。

胤禛伸手搓搓臉，他是真累，這一路上，除非是累極了，否則他都是在馬兒上趴着睡一會兒的。到這兒之前，他已經有三天沒睡覺了。

“四哥先休息一會兒？”胤祥看着不忍心，就提議道，胤禛嘆口氣：“太子那裏，可允許探望？”

胤祥搖頭：“不允許官員探望。”頓了頓，又說道：“我倒是去過一次，大哥并未阻攔。”

“那我去看看。”胤禛起身，胤祥本打算跟着起的，胤禛卻擺擺手：“你不用去了，等着我回來就是了。”

胤礽是被關押在距離正殿沒多遠的偏殿裏面，年久失修，那院子看起來相當的破，胤褆親自守在門外。見胤禛過來，就挑了挑眉：“你是來探望胤礽這個不孝子的？”

胤禛頓了一下，點頭：“能進嗎？”

胤褆笑了一聲，側開身子：“自然是能的，不過，你要快點兒出來，畢竟，汗阿瑪可不曾說過允許人來探望。“

“我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胤禛點頭，沖胤褆拱拳，然後進門。

房門是鎖着的，鑰匙是拿在胤褆手裏。進了門，等看清了胤礽的身影，胤禛心裏，又有些沉重了。胤礽這會兒，竟是帶着枷鎖的。

“大哥……”他轉頭，胤褆卻是擺擺手：“不能松開，他可是要弑父的，什麽時候沒看好若是讓他跑出來，汗阿瑪可就危險了，你我誰能擔得起這責任？”

裏面胤礽嗤笑了一聲：“大哥何必将自己說的如此無能？你親自在外面守着，我若是能逃出去，大哥這臉面，可就半點兒不剩了。”

胤褆沖胤礽晃了晃手裏的刀，提醒胤禛：“快點兒。”然後關門。

胤禛走過去做到胤礽對面，微微皺眉：“二哥，你……”

頓了頓，卻是不知道應該問什麽了，問他是不是真的毒殺了十八弟？問他是不是真的帶人去刺殺汗阿瑪了？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問他知不知道後果？

“你見過汗阿瑪了吧？”胤禛不出聲，胤礽卻先開口了，面上還帶着幾分笑容：“他說了什麽？罵我孽子？罵我畜生？罵我豬狗不如？以後是打算怎麽做？殺了我為十八報仇，還是囚禁我一輩子？”

胤禛嘴唇動了動，終是說道：“汗阿瑪說，明天廢太子。”

胤礽愣了一下，仰頭哈哈大笑：“廢太子？我這個太子，總算是當到頭了？日後再也不用當太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四弟，你怎麽不笑？這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胤禛不知道要說什麽，胤礽兀自笑了一會兒，看胤禛：“四弟，多謝你來看我這一眼，時候不早了，回吧。”

“二哥，若不是你做的……”胤禛忙開口，胤礽搖頭：“是不是我做的，已經不要緊了，回吧。”

說完閉上眼睛，再不看胤禛一眼。外面胤褆用刀柄敲門：“老四，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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