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胤禛回的是胤祥的院子, 他這邊剛過來, 行宮還沒給他收拾住的地方。然而沒等他躺下來, 胤祯就找過來了。
“你趕緊起來吧,啥都不知道呢就敢到處躺着, 也不怕你這心愛的弟弟将你給害了。”胤祯進門就有些陰陽怪氣, 胤祥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十四弟,你說什麽呢。”
“說什麽你心裏明白,四哥是什麽都不知道, 可你也別想瞞着他。”十四擡着下巴說道,伸手扯胤禛:“平時你倒是恨不得拿十三當親弟弟, 這真出事兒了,還得是我才能想着你, 趕緊走吧, 再不走明兒你就是叛黨同夥了。”
“十四,別鬧。”胤禛微微皺眉,胤祯挑眉帶着幾分嘲諷:“怎麽,為了十三,連我都不相信?”
“不是不信你, 我趕路很累。”胤禛略有些疲憊的說道, 他在京城自然也是能收到消息的, 但那會兒只收到十八阿哥病逝的消息,随後趕路途中,收到的消息就沒那麽多了。
現下,他需要個機會, 自己單獨相處,然後才能問到更多的內情。
他已經觀察過了,十三這邊,最是冷清。最重要的是,他也相信十三。
“十三這邊已經收拾妥當了,我先睡會兒,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胤禛好脾氣的說道,十四皺眉:“還需要收拾什麽?咱們親兄弟,你就是從糞坑裏打個滾兒,我難道還能不許你睡我的床上?”
胤禛臉頰抽了抽:“不是你許不許的事情。行了……”看見胤祯的神色,頓了頓,又換了話鋒:“行,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十三弟,你去讓人弄點兒熱水過來。”十三也沒說熱水早已經準備好了,而是幹脆起身往外面走去:“好,四哥你且等一等,我一會兒直接讓人送過來。”
“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吧。”胤禛看十四,十四挑着嘴角笑:“你就不擔心,這是十三的地盤?”
“又有何妨?”胤禛不在意的問道:“除非這屋子裏還躲着有人,但十四你武功高強,難不成連這個都發現不了?”
“四哥你這算是在誇我?”胤祯笑着問道,胤禛不接這話茬:“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
“你和十三,最好是不要太接近了,太子謀反的當天,原本是十三守着汗阿瑪的帳篷的。”胤祯索性直接說道:“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太子一夥兒的。”
“有侍衛有将領,為什麽會是十三守在外面?”胤禛奇怪,十四攤手:“奇怪就奇怪在這兒了,為什麽那天晚上十三就忽然要代替值班的将領去守着帳篷呢?還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太子的刺客,你說,十三是不是和太子勾結在一起了?”
難怪,十三住的地方如此冷清。他到行宮的時候就發現,這邊伺候的人手,只有兩個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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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瑪雖說沒有追究十三的責任,但從那之後,就再不見十三了。四哥,你的好弟弟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敢和他湊的這麽近嗎?”十四笑着說道,伸手拿着桌子上的茶杯轉了兩圈:“十三是不是還沒求你救命呢?看在咱們親兄弟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最好是另外找個住處,你若是想去弟弟那兒,弟弟自然也是歡迎的。你若是不願意去,弟弟也不勉強,不過你要是出事兒了,千萬別連累我就是了。”
“兄弟一場,你的好處我沒得過,你要是栽了,也別拖累我。”十四起身:“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麽辦就看你的了。”
等了一會兒,見胤禛沉默,十四神色略有些受傷:“所以你這是選擇了十三?你!”十四手指都要戳到胤禛臉上了:“從小到大!你就只将十三當成了親弟弟是不是?從小帶着他練字,帶着他學算學,我這個親弟弟反而不如十三和你親近!我都不計前嫌了,你還不領情?”
胤禛皺了皺眉:“十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當然不是小孩子了,可十三也不是小孩子了。”十四氣的眼睛紅,踹翻了一個凳子:“好好好,你既然選擇相信你的好十三弟,你就跟着十三一起吧,等明兒汗阿瑪厭棄了你,我看你要怎麽辦!”
說完怒氣沖沖的走人,胤禛無奈的揉揉眉心,他不是不相信十四,只是,他也相信十三。再者,剛進行宮的時候,他就是直接來的十三這裏,這會兒忽然再搬出去,那別人怎麽看十三?
十四這性子,做事就是顧頭不顧尾的,永遠這麽莽莽撞撞!
“四哥?要不要先休息?”門外傳來十三的聲音,胤禛腦袋就像是要爆炸了,但他這會兒反而是睡不着了,叫了十三進來:“你将那天的事情,再詳細和我說說。”
之前十三可沒說是他守夜的事情。
只聽胤禛這語氣,胤祥就知道十四定是說了這事兒。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沉默了一會兒,胤祥伸手搓臉:“太子謀反的前幾天,我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兒,太子身邊帶着個女人,和蒙古臺吉家裏的幾個格格長的很近,我一開始當是女孩子好玩兒,後來才起了疑心。于是,當天,我讓人跟蹤了那女人,晚上我就求了汗阿瑪,說要給汗阿瑪守夜。”
“太子發現你讓人跟蹤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胤禛的表情卻是有幾分堅定的:“所以,提起發動了謀反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就找二十來個刺客吧?
真要謀反,不得找個軍隊?太子這兩年就算是不受汗阿瑪待見,但人脈也不是沒有的。他手下可是有三支旗人的,再加上蒙古那邊駐軍,不管怎麽說也是能湊個十萬人馬的吧?
二十多個人,這是謀反還是過家家?
“你讓人跟蹤這事兒,也并沒有和汗阿瑪打過招呼?”胤禛再次問道,胤祥還是沉默的點頭,沒證據的事情,他打什麽招呼?這事兒只能怨他太不小心了,自視甚高,然後踩翻了船落水了。
太子只要随意說兩句對胤祥不利的話,康熙心裏就會埋下懷疑的種子。但在十八出生之前,十三一直是康熙最疼愛的皇子,所以,康熙也才沒将十三也看押起來,只是對他沒了好臉色,連人也不見了。
胤禛揉揉眉心,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過了好一會兒,胤禛問道,十三嘆氣:“我也沒什麽打算,只求汗阿瑪別誤會我就是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邊自有蘇培盛伺候。”胤禛說道,十三忙起身:“是,四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頓了頓,又說道:“這兩天總有侍衛在外面巡邏,一刻鐘一次,四哥若是有事兒,也能吩咐了他們去做。”
胤禛點頭表示明白,目送胤祥出門,這才叫了蘇培盛進來。
等胤禛洗完澡,外面的窗戶被人敲了一下,蘇培盛到外面轉一圈拿了個竹筒回來。裏面塞着幾張紙,密密麻麻寫着字。胤禛目無表情的看完,直接放在燭火上燒掉,灰燼泡在茶杯裏。
蘇培盛忙上前,端着那茶杯一飲而盡,還笑道:“多謝爺賞賜,奴才真是渴壞了,這一天都沒喝水了。”
“你也累幾天了,一會兒休息一下。”胤禛走到床邊吩咐了一聲,蘇培盛忙應了,等伺候胤禛躺下了,他卻是不敢合眼,又貓腰到門外叫了跟着胤禛過來的侍衛吩咐道:“爺睡下了,你們可得守好了,輪流值夜,不許人靠近。”
看侍衛點頭應了,他才到裏面找了個椅子坐着,一邊打盹,一邊又要警醒看胤禛有沒什麽需要的。
爺這次出門就帶他一個內侍,他可得将爺伺候好了才行。
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升起來呢,胤祥那邊就來人叫了,說是要開大朝會,文武百官已經到行宮了,讓胤禛趕緊更衣洗漱的。早膳就是兩塊兒面餅,為防止失态,連水都是不能喝的,幹咽下去,刮的嗓子疼。
胤禛面無表情的吃完,又端着茶杯漱了口,這才帶着蘇培盛出門。大殿門前已經站了不少人,有消息靈通的,面色沉穩,有消息不靈通的,就有些慌張了。
自然,有人喜也有人憂,更有人心思滿滿。
胤禛不言語,默默站在前面,十五幾個跟鹌鹑一樣,原本正驚惶無措,見了胤禛,忙過來湊在身邊,喊了一聲四哥又不知道要說什麽。胤禛擺擺手,并不言語。
很快,靜鞭九聲傳來,衆人忙迅速站好,各就各位,全都靜默不語。
“傳胤礽。”良久,上面才傳來康熙的聲音,胤禛站的近,能聽出這聲音帶了幾分無力。但他也沒敢擡頭看,廢太子這事兒,他阻止不了,也找不到借口去阻止。
胤礽被帶到正中間跪着,胤褆就在後面站着。
“朕承□□,太宗,世祖弘業四十餘載……”康熙慢慢的說道,語氣悠長,下面沒半個人敢出聲,整個行宮,就只能聽見康熙的聲音。
“朕巡幸陝西,江南浙江等處……胤礽同伊屬下人等恣行乖戾,無所不至,令朕難于啓齒,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貢之人将進禦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
“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欲為索額圖複仇……”
說着說着就痛哭起來,胤禛忙擡頭喊了一聲汗阿瑪,幾個親王也趕緊出言安慰。康熙擺擺手,又接着說道:“□□,太宗,世祖之締造勤勞與朕治平之天下,斷不可以付此人矣。朕決定,今日起,廢胤礽太子位!着直郡王胤褆将胤礽及其黨羽押解回京,再行處置!”
說完就有些撐不住了,胤褆在下面正想開口,胤禛已經過去扶住康熙了:“汗阿瑪,您覺得如何了?身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讓禦醫來看看?”
康熙擺擺手,只哭道:“朕實在痛心!朕待保成如珠如寶,他卻是目無君父,放肆妄為,朕這些年的教導,竟都是白白浪費了!朕心甚痛!”
“汗阿瑪,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咱們先回京好不好?”胤禛忙招手叫梁九功:“先扶了汗阿瑪去休息。剩下的事兒,等汗阿瑪緩過來再說。”
胤褆也很是擔心康熙的身體,用刀背在胤礽背上狠狠砸了一下:“你個畜生,若不是你,汗阿瑪怎麽會身子不舒服?都是你氣的,你個豬狗不如的!連汗阿瑪你都下得去手!”
胤礽悶哼了一聲,卻是半個字也不說。
康熙身子撐不住,到底是被胤禛和梁九功合力送到後殿去休息了。然而到了下午,康熙就下令拔營回京,竟是連一天時間都不耽誤,衆人只能聽令,又急匆匆的收拾行李,趕回京城。
廢太子的命令,已經傳到了京城,康熙一行人尚未回來,京城已經是戒嚴了。胤禩親自帶了人去城門口迎接,康熙連面也沒露,直接就讓馬車進了城門。
進宮之後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在上驷院設氈帷,命将胤礽關押進去,又命胤褆和胤禛看守。
至于十三,皇上也不知道是沒想起來這個人,還是沒想好應該怎麽處置,反正是暫時沒吩咐。
福晉原本聽說康熙進京,想着胤禛晚上就該回來的,特意讓廚房準備了晚膳。卻是沒想到,別說是人沒回來了,連個口信都沒人送,宮門口那邊還戒嚴了,不許人打探消息。
但廢太子的事兒是隐瞞不住的,早些時候行宮那邊就有消息傳過來了。福晉特意吩咐,府裏的人這段時間決不許出門,更是不許随意打聽消息。
大家夥兒都像是鹌鹑一樣窩在府裏,每天吃吃喝喝睡大覺,誰也不敢開口問外面的事情。
九月十八,康熙親撰告祭文,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将廢皇太子幽禁鹹安宮。
胤禛終于出宮回府,當天晚上,胤祥就找過來了,很是惶恐:“四哥,我現在應該怎麽辦?這兩天汗阿瑪連上朝都不許我去了,我府外,也多了一隊侍衛。”
“侍衛?”胤禛皺眉,胤祥點頭:“是,說是汗阿瑪吩咐的,汗阿瑪是要将我圈禁在府裏嗎?”
“若是汗阿瑪要圈禁你,你今天是怎麽出門的?”胤禛問道,胤祥愣了一下,總算是沒那麽害怕了:“那那些人,是做什麽的?是監視我的?”
胤禛微微點頭:“大約就是監視你的,汗阿瑪雖然沒徹底懷疑你,但估計也是不信你了。”
胤祥抿抿唇,有些沮喪,胤禛擡手拍拍他肩膀:“你先別急,汗阿瑪早晚會看見你的孝心的,只是你日後做事要多加小心才是,再不可出現上次的疏漏。”
胤祥點頭應了,但到底是有些受打擊,又有些擔驚受怕,連太子都被圈禁鹹安宮了,若是哪天汗阿瑪要定他的罪,會将他圈禁在哪兒?
“庶福晉,咱們院子裏種着的玉米是不是能摘了?瞧着葉子都已經發黃了。”葡萄一邊給靜怡換茶水,一邊問道,靜怡正埋頭做針線活兒呢,馬上就是胤禛生辰了,人也已經回京了,她要是沒個表示就不太好了。
“啊,下面的大豆長的怎麽樣了?”靜怡仰着臉略有些茫然的問道,她都已經好幾天沒仔細看過那院子裏的莊稼了。這會兒聽葡萄說起來,只迷茫了一會兒就來了精神:“走,咱們看看去,要是能摘,就都給摘了。”
到了那塊地前,靜怡伸手就拉了一個玉米,撥開外皮,伸手掐了一個玉米籽,這可不是聽佃戶講解的,而是她自己的經驗,當年買嫩玉米都要掐一下,能掐出來水兒的,就是嫩的,掐不動的,就是煮不熟的。
當糧食還是要掐不動的,水煮玉米就要嫩嫩的。
“确實是可以了啊,來,咱們今天就給掰了。”靜怡興沖沖的說道,葡萄忙拽住人:“這葉子都特別剌人,萬一戳臉上就不好了,等奴婢先給你找個帽子。”
“不用……”靜怡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葡萄給瞪了:“那就不進去了,等奴婢一會兒自己去掰,庶福晉您就在一邊看着就行,保證一個都不會少了。”
“那行,拿帽子吧。”靜怡退讓,等葡萄拿來了帽子,就趕緊的鑽進去了,玉米稈子有點兒矮,大約是肥力不夠,靜怡硬是撐着沒用那些有味道的糞肥。
不光是玉米稈子有些矮,玉米穗也有些小。
下面還有黃豆,十分不好走。靜怡掰了兩個就不幹了,裙子被劃開絲了,一點兒都不劃算。
“能不能找到鏟子?”帶着葡萄退出去,靜怡伸手比劃了一下:“先給鏟掉了再說。”
“那得明天了吧,奴婢先去問問。”葡萄有些遲疑,買鐵器都是要衙門同意了才行的,府裏萬一沒有,那還真是個麻煩。而且,就這麽點兒田,加起來半分地都沒有,特意去買個鏟子,好像有點兒不值當。
要不然,等晚上庶福晉睡着了,自己找幾個丫鬟婆子,給拔掉了算了?
靜怡可不知道葡萄的這打算,她将剛才掰下來的兩個玉米全剝開。為了等這豐收的一刻,嫩玉米的時候她可是忍着口水沒給煮了的,就想看看不上肥料能打多少糧食。
“穗子雖然有些小,玉米粒也不算是很多,但應該還算是可以的吧?”靜怡自己嘟囔了兩句,又蹲下來看中間的黃豆,豆莢沒曬太陽,還略微帶這些青色。
她伸手抓了兩個,剝開看看,也不是很飽滿。
“尋常這麽大一塊兒地,能收多少糧食?”靜怡問道,葡萄哪兒知道啊,她雖然是莊子上長大的,但七八歲就進府伺候靜怡了,這都是十來年了,誰還記得種田的那點兒東西?
“奴婢找人問問?”葡萄猶豫了一下:“這幾天不許出門……”
“那就過幾天再問,咱們又不着急,這糧食也跑不了。”靜怡笑眯眯的說道,就是有些發愁,不出門就買不到種子,收完玉米是不是就該種小麥了?
還有翻地,一院子丫鬟可幹不了這事兒,和福晉說一聲找幾個太監或者侍衛?
可這段時間,福晉過于小心,別說出門了,府裏連個客人也沒招待過。哎,不對,胤禛這不是回來了嗎?要不然,直接找胤禛問問?
他總得到後院轉兩圈吧?
靜怡想的挺美,然而胤禛接連十來天都沒進後院,靜怡着急的不行,就怕耽誤了翻地播種的時間。就在她猶豫是不是該去找福晉打聽一下情況的時候,轉機就來了。
胤禛在晚膳之後竟然過來了,靜怡顧不上說別的,忙先拽着他去看自己的玉米地:“爺,看我種的玉米!咱們府裏有沒有鐵鍬?”葡萄沒借到這種東西,府裏也沒有。
胤禛還有些詫異:“真長出來了?收成如何?”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還沒收呢,再過幾天就該錯過播種的季節了,爺,您能不能幫奴婢找幾個人,先将這地給翻翻?奴婢等着種麥子和花生呢。”靜怡只管說自己想說的:“玉米和大豆已經種過了,要是收成還行,那可就省事兒了,一塊兒地種兩樣糧食呢。”
不用靜怡詳細說胤禛就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那就相當于是一畝地變成兩畝地。但是,前提是收成不錯,至少要比只種一樣的收成好。
“你隔着別動,我明天就讓人來收。”胤禛面色嚴肅的說道,靜怡忙點頭,頓了頓,又補充:“奴婢這院子裏的土質不好,連中等田都比不上,肥力也跟不上。”
胤禛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她腦袋:“爺知道,怎麽瞧着是長高了些?”
他想岔開話題,靜怡也跟着他換:“真的嗎?爺真是好眼力,奴婢長高了這麽些。”靜怡捏着手指比劃了一下:“說不定日後還能長呢,到時候就不是咱們府裏最矮的一個了。”
“現在是最矮的一個?”胤禛還真沒注意過,上下掃了一下,輕咳了一聲:“确實是不高,以後多吃些,說不定還真能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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