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滄浪澤

滄浪澤中,向來沒有黑天白日之分。

站在滄浪澤的邊界上,冷疏源仰着臉望着頭頂上的彎月,神情罕見的有些猶豫。

重寒靜默不語,他站在冷疏源背後,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那雙手掌心溫熱,穩如山岳。

“走吧。”重寒的舉動似是驚醒了冷疏源,她向前走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自從傷勢恢複之後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和以往一樣,刻意的距離中隐着患得患失的疏離,似乎生死一線時的那些依賴都只是一場幻覺。

重寒也沒有再有什麽動作,他走在冷疏源身前半步,跨入了隔絕滄浪澤和西海的天然障界。

這一步踏出,天地陡間然變了樣子,暗紫色的彎月懸在冷白的天幕上,足下是赤色的浮水。冷疏源感覺的胸臆間蟄伏的冷意驀地一動,驟然凝如實質,幾乎要把她的肺腑刺穿。

在胸口的幾處大穴上按了兩下,壓制住體內的不适,一股熱流從胸前嵌入血肉的琉璃丹砂中湧出,暫時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冷疏源剛想繼續往前走,就見重寒身形一動擋在了她的面前,手指扣上了腰間瞑瑕劍的劍柄。

“有人來了?”滄浪澤本身的“氣”與她所修的“幽冥譜”相斥,她在這裏不但用不了多少靈力,就是靈覺用起來也相當勉強。

“二十四人。”重寒低聲回答。

話音剛落,一點黑色出現在二人面前的虛空中,像是一滴墨在水中化開,袅袅地彌漫出一片深深淺淺的黑色,隐約是一些人形。那些人形由虛變實,化成了二十四個黑衣人将他們圍住,男女各十二,身形相貌都仿佛,眉間皆是三道赤色印痕,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我家城主恭候蒼夙族長多時,還請族長随我們來。”這二十四個人齊齊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連聲音都聽不出什麽不同,臉上也都木無表情。

他們根本就像是同一個人。

見了這般詭異的場景,重寒用疑問的眼神看了冷疏源一眼。他只是空具修為,于術法一道并不精深,對于這些旁門左道的罕見手段更是一竅不通。

“化身傀儡。”冷疏源低聲說,“七魄三分連三魂,合共二十四重身,來人的本尊就在這裏。”

話音未落,她忽然動了,袖中的凜煜劍随着她的動作脫出劍鞘,只一息之間就停在了正西方站着的黑衣人的眉心。全場只有重寒看清了她那一刻的動作,輕靈鋒銳,像是一股凜冽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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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城主的待客之道還真是讓本座開了眼界。”冷疏源的語氣不辨喜怒。

“源主擅自派人潛入滄浪澤,這為客之道也是叫人大開眼界。”那人被制住要害卻依舊不以為意,他看着冷疏源,倏然一笑,他的眼睛是詭異的碧綠色,這一笑的剎那,那雙眼睛裏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微茫的靈光從瞳線中散出來,說不出的詭異。

“哦?本座在滄浪澤如何,和你們‘冥境’的人又有什麽幹系?”冷疏源似乎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閑閑地問。

許是沒想到她能一語叫破自己的來歷,那人一愣,下一刻就猛然變了臉色——女子的眼神依舊清明,顯然并沒有陷入幻境。他剛想後退冷疏源就把劍尖往前遞了一分,一道殷紅的血線順着他的鼻梁淌下來。

“別動。”

“說吧,你是‘冥境’的什麽人?冒充彼岸城的人來此,究竟想做什麽?”冷疏源淡淡地問,她瞟了黑衣人一眼,含着些許警告的意味,“收起你的惑術,這些手段對我沒用。”

“我就是奉蕭城主的命令來接源主入城主府的。”那人一招手收了二十三具□□,有些不情願地說。□□一收,他臉上的表情頓時生動了起來,手不老實地拍了拍凜煜劍。明明長了張極俊朗好看的臉,眉梢眼角偏偏透着種散漫無謂的感覺。

“信物。”冷疏源用劍脊拍開他的手。

“愛來不來,愛信不信。”那人聳了聳肩。

“那就帶路。”冷疏源深深看了他一眼,收了劍。

重寒這時才走到冷疏源身邊,落後了半步的距離。對于冷疏源的決定他沒有做什麽置喙,但他一直按着劍,手指沒有片刻放松。

此人目的未明,還是小心為好。

“行了別防了。”黑衣人走在他們前面,卻像是能看到重寒的動作一樣,頭也不回地說,“有什麽好防的?我又打不過你們。”

重寒聞言眼梢一動,那人緊接着又說。

“早就聽說‘蒼夙’這一代族長是個心狠手辣的小美人,沒想到還真是。”說着說着,他忽然轉過身,手指一下下地點着冷疏源,動作很大,幾乎要戳到她的身上去,“你說你啊!沒事指哪裏不好,幹嘛要拿你的劍指我的眉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把劍是個什麽玩意兒,滄浪澤裏都是陰魂,你總不會覺得我是個活人吧?你一個不小心抖一下手我就沒命了!”

他越說越激動,全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說到最後頭頂上居然開始冒煙,冷疏源大約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她一愣,竟就呆站在了那裏。重寒拉着她後退了一步,眼神戒備。

“抱歉,二位。”一個沉穩的聲音忽然從二人身後傳來,近在咫尺,重寒的手指猛然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出劍,卻被冷疏源按住。

“先看看再說。”她用靈力給重寒傳音。

“在下齊怵,是幽冥城城主府總管,奉城主之命,前來迎接蒼夙族長,‘創生劍主’。”來人穿了一身灰袍,身形高大,面目卻模糊不清,他拉了拉衣領,頸側有繁複的赤色彼岸花圖騰。

“齊總管。”确認了那是彼岸城的标志無疑,冷疏源略微點頭。

“我家城主已經恭候多時,二位請。”彼岸城總管比了個手勢,一條漆黑的小路憑空出現在赤色的流水上,他向後退了一步,給冷疏源和重寒讓出一條道路。

重寒狀似無意地向前跨了一步,正正攔在那個齊總管和冷疏源之間,臉上雖然依舊是素日裏那種雅正端和的笑意,但卻用自己的行動明明白白地表示了自己的警惕和敵意。

在這個人靠近的時候,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感覺的屬于這個人的氣息,這就說明他的修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此時阿源不能動靈力,雖然身手仍在,但卻絕撐不住持久厮殺,若是……更何況一個總管就已經有如此修為,那隐在幕後的那個蕭城主,又該強大到怎樣的地步?

“劍主放心,我并不是劍主的對手。”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齊怵道,他的語氣平板,聽不出起伏,“城主與滄浪澤有所聯系,我等的氣息借由城主融入滄浪澤中,除了城主之外不會有人能感知得到。而二位又是塵世之人,入這陰魂聚集的滄浪澤六識都會受到影響,并不是因為我的修為。”

“原來如此。”重寒暗暗看了冷疏源一眼,見她似乎并不想說什麽,他便和齊怵攀談起來,“照這樣說,那麽蕭城主應該在我們進入滄浪澤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蕭城主能将意識融入滄浪澤,似乎也不是‘人’所能擁有的手段。這滄浪澤雖大,但說到底也還是方寸之地,比不得大陸萬裏山河廣袤,若是蕭城主有意往大陸一行,淇烨閣倒是可以略盡地主之誼。”重寒一邊走一邊說,嘴角始終噙着溫和的笑意,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彼岸城主蕭韶言和他與滄浪澤之間的關系上,還刻意很篤定地說他是把意識融入了滄浪澤。

齊怵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重寒,思量片刻後那張刻板的臉上驀地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這樣的神情在他模糊不清的臉上生出,看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劍主不必費心套我的話,我雖然不知道劍主想知道什麽,但除了城主讓我說的東西之外,我什麽都不會說。”齊怵說。

“哪裏。”重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他的神情非常自然,“不知還有多遠才能到彼岸城?”

“前面就是幽冥城了。”齊怵的聲音裏依舊沒有情緒,他在面前的虛空中平平一抹,掌中翻着紫黑色的靈光,一面無形的障緩緩消散,露出此地的真容。

其實重寒早已經看到了那座城,此處布下的靈障雖然厲害,但他的修為也是世間頂尖一流的,自然不會因為一面靈障就擋了六識。

那是一座絕不可能出現在塵世中的城池。高達百餘丈,通體用比人還高的黑色巨石砌成,站在牆下看,這座城就仿佛是要通到天上一般。

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夠建成的城池。

城門也有數十丈高,門前守着幾個黑衣人,說是黑衣也不盡然,他們其實就是一個個黑影,五官容貌全看不清,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見了齊怵,他們齊齊彎下腰,低低說了些什麽,聲音也模糊,不像是有人在說話,到像風從石縫中穿過時發出的嗚嗚聲。

齊怵沖他們點了點頭,其中兩人也不知道去城門邊搗鼓了些什麽,那扇殷紅的石門一寸一寸地緩緩打開。齊怵引着冷疏源和重寒往城中走,那幾個黑影留在原地,半是好奇半是恐懼地打量着形貌清晰的重寒和冷疏源。

行了大約一個時辰,三人走到了彼岸城的最西面,那裏沒有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風格怪誕的屋舍,只有一座占地相當大的古雅府邸,雕梁畫棟,精巧絕倫,只有從建府的那些奇異材料才能看出這不是塵世中的建築。

“我感覺到了!”重寒聽到身旁的冷疏源喃喃說,他側過頭,看到她的眼裏有着相當複雜的情緒,欣喜、迷茫、遲疑、退縮,綿密地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無邊的網。他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撫地捏了捏。

“阿源,你姐姐的事情,你別太勉強。”

冷疏源下意識地看了重寒一眼,眼底的驚詫一閃即沒,她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城主府門前的守衛五官身形就比城門口的那幾個清晰多了,甚至單論眉目看起來都要比齊怵清楚,見他們走來,那些人按肩欠身,齊齊道:“齊總管!”

他們的聲音也比之前見的人清晰很多,只是還有些詭異的咕嚕聲,相比起來,齊怵的聲音雖然幹巴巴的缺乏情緒,卻是他們來這滄浪澤之後聽得最像人聲的聲音,當然,還有一開始見到的那個人。

想到那個目的不明的黑衣人,重寒和冷疏源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之意。

以那個人的修為來看明顯是“冥境”的高層,自從七千年前冥境始祖蕭冥河叛出彼岸城開始這兩方勢力就勢同水火,那個冥境的人堂而皇之地跑到彼岸城的地界這個齊怵卻視而不見,個中因由,着實耐人尋味。

更何況不管是“蒼夙”還是淇烨閣都和滄浪澤中的勢力素無往來,他又為何要冒充彼岸城主的使者去見他們?

“二位請随我來,我家城主大人在正廳等二位。”齊怵的聲音響起。

二人随着齊怵舉步跨進城主府,繞過一處回廊,忽然見到一個素白的身影坐在叫不出名字的紫色藤蘿下,手中執着一卷古書,纖細的腕骨上套着一枚手镯。那镯子非常奇特,乍看上去質感像玉,白得沒有半點雜色,卻又泛着隐隐的紅光。手镯雕成了彼岸花的形狀,雕工之精細令人嘆為觀止,就像是真的彼岸花纏繞在那人的腕間。

重寒見了這個手镯,一直淡然含笑的臉上神色終于起了變化——

白色彼岸花,這個手镯,是冥境之主的标志!

可是冥境的主人,怎麽會在彼岸城的城主府?

冷疏源見了那人臉色也變了,激烈的情緒交織在她的眼底,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她猛地沖了出去,步法都有些散亂。

顯然是在她有所動作的一瞬間就已經察覺,花下的白衣人在冷疏源的手即将觸到她肩膀的一剎那陡然站了起來,一把造型奇異的緋紅短刀憑空出現,探向冷疏源的咽喉。

重寒在她出手的一瞬間也動了,瞑瑕劍脫鞘而出,他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冷疏源身邊,左手把她拉到身後,右手中的瞑瑕端端隔開了那白衣人的刀。

“叮——”悠長的交擊聲響起,重寒在劍聲中看着面前的那個人,眼底瞬間而起的殺氣倏忽隐沒,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但他全身的肌肉卻都是緊繃着的,握住冷疏源手腕的那只手青筋畢露。

那白衣人竟是個少女的形貌,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眉間綴了一枚赤玉額佩,依稀可以看到玉下壓着的兩線狹長的赤金色印痕,眉目清豔,即使是握着刀依舊給人一種澄澈的感覺,仿佛雲端未落的雪,晶瑩純淨,帶着高天之上陽光的微微暖意。

但重寒卻不敢小瞧她,在她身上,他能感受到不亞于阿源全盛之時的強大靈力。

更何況,這個人……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回頭去看冷疏源,重寒生生按耐住這個沖動,他仔細打量着這個少女,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此人和阿源足有四五分相似,不出意外一定就是阿源的姐姐冷弦凝,可她剛才……

她對阿源出手了。

“二位在我幽冥城主府中肆意妄為,有些過份吧。”白衣的少女淡淡地看着他們,未見笑意,卻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去親近。

她到底是不是……

重寒把冷疏源往身後拉了拉,擋住她看那個白衣少女的視線。

“是我等魯莽,還請姑娘勿怪,敢問姑娘是……”他不動聲色地說。

“夫人。”這時齊怵終于到了,他躬身一禮,“這兩位是蒼夙族長和‘創生劍主’,方才他們并非有意冒犯,是怵應對失當,沖撞了夫人,還請夫人責罰。”

“把客人帶進府了就小心招呼,這府中機關遍地,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就不好了。”

“是。”少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仍讓齊怵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忙躬身應道。

“既是韶言要見的人,你就帶他們去吧。”白衣少女收了刀,略微理了理衣衫重新坐回花下的軟椅中,就如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齊怵往後讓了一步,他向冷疏源和重寒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面上仍是很客氣的樣子,卻擺出了一副不容拒絕的态度。

“阿姐……”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冷疏源終于開口,她死死盯着那白衣少女,嘴唇微微哆嗦着,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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