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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頭腦真的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 一段記憶消失得幹淨, 回來得也利落,但長青看着眼前的寶兒, 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寶兒卻以為他生氣了, 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小狗似的眼神可憐極了, “我, 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的,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長青沒說話,幾步走到寶兒身前, 寶兒看他沒什麽表情的臉, 心裏害怕, 剛要說話, 下巴就被捏了起來,随即唇上一熱, 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長青的吻不像之前的溫柔,帶了些粗魯和急切,似乎是想确認什麽, 寶兒想要推拒, 卻不知怎麽環抱上了他的脖子,唇瓣厮磨得都有些痛了,長青的動作才慢慢緩和下來,疼惜地輕吻她嘴角。
一股極為陌生的感覺湧上身體, 寶兒臉頰微微地紅了起來,喘着氣別過臉,“我,我去鋪床……”
“別動。”長青低笑一聲,咬了咬寶兒白皙的耳垂,輕聲說道:“讓我再抱一會兒,我真的好想你。”
這會兒夜深人靜的,長青說話是氣音,撓得耳朵又麻又癢,寶兒半邊臉都酥了,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害羞地想,親都親了,咬都咬了,這哪裏是抱呀……
寶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她神志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只剩下一件薄薄小衣了,長青半壓在她床頭,幾道青絲從他肩頭垂下,落在她臉上,他低眼看她,眉眼裏都是溫柔缱绻的意味。
“好羞人……”寶兒小聲說了一句,就要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長青擡手輕輕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不會讓她掙脫開。
寶兒的臉更紅了,掙紮的力道也大了幾分,“你,你讓我把衣服穿上。”
長青笑了,眉頭一挑:“可我聽說在尋常人家,夫妻裸裎相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寶兒心裏就打鼓,尤其這近乎調戲的話出口,寶兒都快要羞哭了,長青無奈,語氣也軟了,“好了,是我錯了,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寶兒掙脫不開,索性一扭頭把自己紮進了枕頭裏,頗有幾分自欺欺人的意思,說道:“你看吧,我什麽都看不見!”
圓潤的肩頭微微顫抖了一下,随即一層薄被覆蓋上去,寶兒愣了愣,從枕頭裏露出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來。
“好了,早點睡吧。”長青低聲嘆了一句,隔着被褥輕輕的拍了拍寶兒的肩膀,語氣說不出的溫柔。
寶兒以為長青生氣了,從被褥裏伸出手來,小心的扯他衣袖,“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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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微微靠近她一些,黑眸裏閃過一絲笑意,随即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安心了?”
寶兒臉頰紅紅地睡了,她睡着了的樣子很可愛,長青心頭只剩一片溫軟,在她身側躺下,連日來的疲憊一同湧上來,許久不曾有過的困意彌漫,一夜安眠。
百裏皇城另外一端,卻是一片燈火通明,禦前伺候的宮人們眼觀鼻鼻觀心,看着寵冠六宮的燕嫔笑吟吟地穿着一身将軍盔甲給陛下舞劍。
小松子低着腦袋,實在不明白燕嫔什麽毛病,前些日子穿廠督大人的衣服已經弄得阖宮上下都開始傳閑話了,現在居然還變本加厲,她身上那套誰都能看得出那就是寧骁侯盔甲的制式,陛下居然還一副受用的樣子,趕明兒也許燕嫔說要穿皇後的鳳袍,陛下也能給她弄來了!
但是不得不說燕嫔人生得好看,穿什麽都別有一番風味,她身上特制的盔甲輕薄萬分,掩蓋不住玲珑的曲線,那故作銳利的目光也很有幾分勾人意味,就是他們這些太監看在眼裏,心頭都起了幾分火熱。
江承以前不是好酒之人,不過宗人府之後就不顧忌了,他年輕,宿醉幾回不是大事,所謂醉裏看花花更妙,初時他還有些接受不過來燕嫔的大膽,然而幾次過後,他幾乎要愛上了這種和燕嫔心照不宣的小游戲,每日裏開始期待起她的裝扮。
燕嫔的劍舞很有幾分熟練,江承想起她的出身,興致略淡了些,放在從前,他會寵幸宮人,卻不會看上她們卑賤的出身,燕嫔比宮人出身還要低些,是自小扮了男相跟着父兄跑江湖的賤籍,若不是那點興趣勾着,他壓根不會多看這種女人一眼。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燕嫔一劍斬去身側燭臺,劍尖托着一截正在燃燒的蠟燭,目光陡然掃向江承,帶着十足的桀骜不馴,幾點紅蠟飛濺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猶如染血。
江承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姬威,那個他恨進了骨子裏卻拿他絲毫辦法都沒有的人,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姬威,十歲不到的小屁孩就瞪着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嗤笑一聲讓人帶他下去吃點心,小屁孩一把拔出腰間的匕首對準了他。
姬威!姬威!
江承的眼裏似乎冒出了火花,而此刻樂聲陡然一轉,燕嫔的劍舞也跟着放緩放柔,銳利的目光裏帶上了片刻茫然,轉而柔情似水,就像西北的小霸王忽然丢開了無往不利的梅花槍,跪地臣服,哀求邀寵一般。
燕嫔幾步折腰,樂聲停後,幾乎是跪行到了江承跟前,千般溫柔萬般妩媚地蹭到他懷中,為他斟酒。
殿中暧昧的喘息聲不斷,小松子支在殿外,對上幾個禦前侍衛心照不宣的笑容,心裏頭只覺得厭倦,不知道為什麽,從燕嫔換上他們家大人的衣裳開始,他就不喜歡這個女人,總覺得算計太多,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太監的緣故,所以看女人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像陛下就很喜歡。
燕嫔好扮男裝已經是宮裏半公開的事情了,她聖寵正隆,但凡有點眼色,也沒人找她的不痛快,然而她穿了太監的衣服也就罷了,換一身寧骁侯制式的盔甲邀寵是怎麽回事?想要惡心誰?
隔日就是朝會,江承一去前朝,皇後姬婉就從興華苑一路來到了燕嫔的清露殿,宮裏哪怕就是沒怎麽見過皇後面的,見了那全幅儀仗也明白來人的身份了,明白了,這腿也就軟了。
大将軍重傷,寧骁侯接替父職統禦十五萬大軍,連日來捷報頻傳,如今已經打回嘉峪關下,看那架勢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呼延殘部打回老家,皇後不受寵是真,但架不住人家會投胎,有個能打仗的大将軍做爹,還有個支起西北半邊天的弟弟。
小松子一接到清露殿那邊傳話就急得團團轉了,燕嫔出身低,陛下少不得要囑咐宮裏多看顧着清露殿幾分,平日裏有那不長眼的他擺出帝王心腹的架勢也就能打發了,可那是皇後,陛下親自去都未必能打發了,他去不是送死嗎?
這會兒陛下去了前朝,他一個內侍再怎麽着也不好因為後宮的事情去傳話,傳出去了皇後和宮裏妃嫔争風吃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只好眼巴巴地等着下朝。
姬婉不常見江承的那些女人,在她看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怕她并不喜歡江承,只要他能給她在外人面前的尊重就夠了,然而江承連這點體面都吝啬于給她,甚至還放任這個卑賤的女人侮辱她還在前線殺敵的弟弟,她忍不了。
燕嫔并沒有宮裏說的那樣盛氣淩人,讓她跪就跪,不讓起也不生氣,反而一副溫柔恭謹的模樣,反倒讓姬婉有些拿捏不準是不是聽錯了傳言,要麽就是江承讓她做的,想來也是,區區一個嫔妃,怎麽會有這樣的膽子。
心裏有了疑慮,姬婉臉上的神色也就緩了幾分,正要叫起,外間一聲通報,說是陛下駕到,姬婉冷着臉起身,剛走出一步,就聽清露殿的大宮女哭道:“主子!”
姬婉心頭咯噔一聲,随即就見剛才還一臉溫柔恭謹的燕嫔面如金紙倒在宮人懷裏,氣息都變得急促了幾分,而此刻江承大步走了進來,一見殿中情景,臉色就沉了下來。
燕嫔的睫毛顫了顫,小聲地叫了一句陛下,人就暈了過去,姬婉身後的丫頭見勢不好,連忙跪下來說道:“陛下明鑒,燕嫔娘娘剛才還好好的,忽然一下子就暈了過去,這是存心想要陷害我們主子。”
江承冷冷地看了一眼姬婉,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皇後,沒說什麽,只是讓小松子去叫太醫,是不是陷害一問就知。
太醫很快就來了,不敢多做耽擱,幾步上前,隔着一層特制的布帛為燕嫔探脈,姬婉也沒有和江承解釋的意思,目光落在太醫身上,來的是宮裏專門請平安脈的老太醫,為人最是清正。
太醫探了一會兒燕嫔的脈,眉頭慢慢地皺緊,半晌才道:“陛下,燕嫔娘娘這是……小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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